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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大小姐32 ...

  •   “你是故意的。”沐浅浅抬眸,忽然道。

      “那天你答应我,只是为了让我在地下城露面,然后利用我的踪迹引出我哥。”沐浅浅注视程朝的双眸,一字一句道,“你是故意的。”

      “炸弹也是你故意布置的。”
      “你想杀了他。”

      如火炬一般明亮的眸子清晰的倒映着程朝的身影,仿佛能洞穿他的内心。
      此时她眼中只盛着他一个人。
      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占据了对方的所有视线。

      程朝弯着眉眼,沉闷的笑声从喉间溢出:“你说得没错,我是故意的。”
      粘稠的情绪悄然攀附而上,死死缠住沐浅浅,不留她一丝挣扎的余地。他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随后听见一声痛呼。

      沐浅浅咬着下唇,将肩膀处传来的阵痛压下去,不服输地瞪着程朝。

      “我确实是故意的。”轻轻抵着沐浅浅的额头,程朝彻底闯入琥珀色的双眸,语气沉缓,“故意让你在地下城露面,故意暴露你的踪迹,故意引出沐辰。”

      低沉的嗓音跃入耳中,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引起一阵酥麻地颤栗。
      如此相近的距离,就连心跳声都显得震耳。

      沐浅浅偏过头,错开程朝的目光,抿着唇一言不发。

      搭在肩上的双手缓缓上滑,掠过细长的脖颈,最终停留在沐浅浅的脸上。细细摩挲着光滑的肌肤,程朝捧着沐浅浅的脸,手中用了力,不容拒绝地掰过她的脸颊。

      “但是是他们自己找过来的。”
      他笑着,肩膀颤抖着,眼中翻涌着暗沉的情绪,将沐浅浅包裹其中,似乎要将她一同拉下万劫不复的深渊,“而真正指引着他们前往那个方向的人——”

      “是你。”
      程朝唇角上扬,神色讥讽。

      琥珀般的眸子颤了颤,沐浅浅终于维持不住脸上的神情,一脸惊愕地看向程朝,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大小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程朝挑眉,吐出来的话冷得仿佛深秋的天,浸入骨髓的凉,“还是说你以为你做得很隐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沐浅浅扯着嘴角,语气冷漠。

      “看来大小姐是忘了,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唇角的弧度加深,他似笑非笑地注视着沐浅浅,颇有几分嘲讽的意味。

      “白昼花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是最适合开在地下城的花。”

      话音未落,程朝松开手,变出一枝花来。

      洁白的五瓣花开得绚烂,在昏暗的环境中散发着柔柔的光,沁人的香味扑面而来。
      这朵花开得很好看,也很眼熟。

      沐浅浅呼吸一滞:“你早就知道了。”

      回答沐浅浅的是一声极轻的笑。
      显然,她已经得到了答案。

      程朝动作轻柔地撩起沐浅浅耳鬓的发,浓密的黑发如绸缎一般顺滑光亮。修长的手指夹着花梗,他弯着眸子,将白昼花别在沐浅浅耳后。

      沁人的幽香淡淡散发着,浓密的黑发下是纯洁的花。纵使身处黑暗,她依旧耀眼地能让人一眼抓住她。

      手指拂过花瓣,蜻蜓点水般划过脸颊,最终落在柔软的唇上。

      程朝嗤笑一声,手中用了力,狠狠碾磨着沐浅浅的唇瓣,直到它变得如血一般殷红,这才松了手。

      殷红的唇,纯白的花。

      他细细描摹着沐浅浅的脸,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直到对上那双明亮的琥珀色双眸,他恍然笑了笑,伸出了手。

      温热的手掌覆在眼上,视野顿时归于黑暗。淡淡的硝烟味有些刺鼻,沐浅浅感受程朝压过来的气息。
      他贴在耳边,语气暧昧:“明明我们是一路人,不是吗?”

      “我和你从来不是一路人。”沐浅浅反驳。

      “怎么不是?”
      “你和我一样,手上沾满了鲜血。而这次,更是沾了你哥哥的血。”

      程朝垂着眸子,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他审视着沐浅浅,一步一步引导着她走向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
      可惜,对方很聪明,也很警惕。

      沐浅浅压根不接受程朝的说法,只觉得他脑子有病。

      “炸弹是你放的。”沐浅浅一字一句,强调道,“我不接受你的言论。”

      “呵。”程朝抚摸着沐浅浅的脸,动作柔情似水,语气却如引人堕落的恶魔一般,充满着诱惑,“如果大小姐老实一点,不想着离开,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们也不会被炸弹波及。”

      眼前划过绚丽刺目的焰火,近在咫尺,滚烫的热浪扭曲眼前的事物,沐辰的身影吞噬在火光之中。
      可惜,他没死成,留了一口气。

      “啧。”程朝垂眸,有些遗憾。

      目光落回沐浅浅身上,他唇角漾开一抹笑,徐徐道:“所以真正伤害他们的人,是你——我的大小姐。”

      “是你的信息,让他们坚定不移地前往那个地方,然后因此重伤。”

      沐浅浅沉默片刻,忽地笑出声。

      “这样强词夺理的逻辑,我还是第一次见。”沐浅浅被气笑了。

      果断存了个档,她的手蠢蠢欲动。

      “标记是我留下的,那有怎样?”沐浅浅笑得灿烂,“所以我不应该离开?”

      她偏头,语气似乎带着疑问,但神情却是显而易见的讥讽。

      纤长的睫毛划过手心,勾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即使视线被遮挡,程朝依旧能感受到沐浅浅的目光,灼热的、明亮的、审视的、质问的,所有的情绪蹂杂在琥珀色的双眸中,耀眼至极,也刺眼至极。

      眸色蓦地暗下来,程朝唇角带笑,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她,目光落在不断开合的双唇上。

      “所以我应该留下来?”

      索性有读档,沐浅浅扫了一眼程朝的情绪值,决定赌一把大的。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乖乖留在一个绑架犯身边?”沐浅浅反问道。

      “为什么不?”程朝偏头,语气淡淡,“这里不好吗?”

      “不好。”沐浅浅毫不犹豫地摇头,语气坚定,“一点也不好。”

      “即使我不做标记,我哥、以及程忆都不会放弃寻找我。”沐浅浅笑得灿烂,接着道,“我为什么要待在你身边?”

      “你喜欢程忆?”程朝忽然问道。
      这不是他第一次问这样的问题,但显然,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难不成喜欢你?”沐浅浅嗤笑一声。

      唇角的笑容淡下来,程朝眼神阴翳地凝视着沐浅浅,手指按压在她的脸上,稍一用力,就留下一抹深红的印记。

      忽地,他松了手中的力道。

      修长的手指缓缓下滑,落在细白的脖颈上。温热的掌心扣在喉间,程朝能清晰感受到掌下细微的颤栗。

      这种掌控生命的快感愉悦了程朝,他再次牵起嘴角,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这不是他第一次带走和程忆相关的人。
      如白应所说,他天生在黑暗中长大,因此他的内心也是阴暗的,从来见不得光。

      从未感受过爱,却率先体会了嫉妒的滋味。

      嫉妒能力不如他的程忆,却能感受阳光的灿烂,却有人关注他、喜欢他、爱着他。仅仅因为程忆是主人格,在苦难中诞生了他。

      沐浅浅只是组织的目标,留下她却是程朝的一时起意。

      他一如往常地将沐浅浅关进昏暗无光的环境中。如果是以前,一段时间后,这些人将痛哭流涕地祈求他,或将他视为唯一,眼中只容得下他一个人。

      只可惜,这次不一样。

      沐浅浅就像是一根难啃的骨头,一身反骨。她会演戏、会伪装、会虚与委蛇。
      她的最终目的,不过是离开这里。

      既然无法成为一路人,那就……

      程朝神色暗了下来。
      骨节分明的手指扣在细长的脖颈上,逐渐收紧。

      胸腔中的空气消耗殆尽,沐浅浅艰难地喘着气,眼睁睁看着血条飞速下降。她伸出手,试图掰开对方的手,然而炙热的掌心如同铁钳一般,纹丝不动地焊在脖子上。

      掌中的人呼吸逐渐急促,发出一声闷哼之后,再也无法吐出一句刺人的话。
      只需要轻轻用力,她就会如秋日凋零的蝴蝶一般,悄无声息地归于天地。

      暗沉的双眸定格在沐浅浅的脸上,丝丝异样的情绪悄然滋生,盘踞在心头。一股隐秘的酸楚酝酿开,程朝蹙眉,蓦地收了手中的力道。

      “咳咳……”脖颈处桎梏突然消失,沐浅浅顺着门板无力地滑落。

      她弓着背,捂着脖子大口呼吸着。
      胸腔迎来久违的新鲜空气,迟钝的大脑在氧气的供应下逐渐恢复运转。

      喉咙如同干涸的沙漠一般,火烧火辣地疼。
      沐浅浅狠命咳嗽了几声,随即感觉眼前的视野再次暗了下来。

      程朝蹲下身,幽暗的情绪黏着在她身上。他依旧勾着似有若无的笑,手指轻轻卷着沐浅浅柔顺的头发,幽幽地发出一声叹息。

      张开五指,发丝顺着指尖滑落。
      程朝托着沐浅浅的下巴,俯身覆上一吻。

      这一次的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加的激烈,更加的血腥。

      程朝发了狠地撕咬着沐浅浅的唇瓣,尚未痊愈的伤口再次撕裂开。

      不多时,沐浅浅感到一股腥甜的铁锈味充斥着口腔。唇瓣火辣辣地烧过之后,只剩下一片麻木。

      刚缓过来的两口气又被程朝毫不怜惜地夺走,沐浅浅脑海中的那根弦“啪”地一声断了。
      她下意识探向怀中,待摸到一片空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程朝扔给她的匕首,在第一天就被白应收走了。

      沐浅浅:妈的!都别想好过。
      大不了读档。

      极度缺乏理智的情况下,沐浅浅忽地伸出手,拽住程朝的衣领,手中一用力,将他拉向自己。

      化被动为主动,沐浅浅倾身而上,狠狠咬了上去。
      浓郁的血腥味顿时弥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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