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监狱》辛木西

27、直播自杀案

　　王灵均捻起黑色珠子，接触的瞬间精神力留言弹出——零号是一个张狂的人。

　　她盯着这条留言，直到精神力自动散去，她都没有任何头绪。

　　首先从袁兵透露的信息可以知道覆灭第一监狱的是零号，这个零号显然就是她要找的人。

　　但王灵均只知道这个代号，连这个代号后面是人是鬼是男是女等等一概不清楚。

　　而现在她知道了，零号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张狂的人。

　　王灵均挠头，张狂的范围太广泛了，也不知道这个信息是想表达什么，她也无法靠这个信息锁定目标。

　　她将黑色珠子放回盒子的贝壳中，锁好后重新出现在了星图外。

　　王灵均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小笛子，一点声响都不出，是想谋杀我吗？”

　　被子外，陆笛不知何时站在了她床边，长发如瀑布，艳丽眉眼在昏暗的场景中显得格外阴深恐怖。

　　“老大，你跟零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

　　王灵均还以为她要问出什么，对待自己人她向来诚实，“什么都没有，真是你多想了。”

　　陆笛身体下移，毫无形象坐在了地上，视线刚好与她齐平。

　　“老大，你相信我吗？”

　　王灵均保持半躺的姿势，侧身看着她。

　　陆笛作为监图局的工作人员，这是她被王灵均策反后第一次露出担心忧虑，就是因为零鸠的出现。

　　王灵均不答反问：“你相信我吗？”

　　没有任何犹豫，陆笛立刻点头，那是深刻在骨子中的信任与交代。

　　“当初要不是信任老大你，我早就死了。”

　　王灵均笑了，伸手轻轻摸了下她的头，“你相信我，我当然也会返还你百分百的信任。”

　　她也的确想过阻拦他人知晓第一监狱的事，第六感告诉她，第一监狱很危险，她一贯不喜欢牵连自己人。

　　“要是觉得累了，就停下手中的工作吧。不用再帮我暗中调查，简简单单做回自己，监图局事情也很多。”

　　陆笛听出了她的意思，“你忘了我是机器人吗，机器是不会累的，这点工作量不值一提。”

　　陆笛星图正是仿生机器人，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她一直都想成为坚不可摧的机器，激发星图后，一切如她所想。

　　王灵均慵懒倒回床铺，双手枕在脑后，看着窗外模拟出的巍峨雪山，想起了飘满街道的梨花林。

　　“机器不会累，但人会，你本质上还是一个人，不用逼自己。说吧，陈梨莺的事。”

　　陆笛偷摸返回寻找她，也正是想要向她汇报陈梨莺星图的事。

　　“陈梨莺是第一监狱七位重刑逃犯之一，我们在女生宿舍阳台也没有找到任何痕迹，但找到了别的突破口。”

　　王灵均：“依旧没有找到陈梨莺尸体？监图局分析出了星图是如何出现的吗？”

　　陆笛摇头：“没有，监图局依旧不知道这类星主死亡后的星图为何会出现在第一大学，两位重刑犯都没有找到尸体，同时也没有找到任何星图精神力残留。”

　　王灵均：“别的突破口是什么，与之前的直播自杀案有关？”

　　“没错，监图局找到了直播自杀案的当事人，发现这人依旧好好活着，但她不记得了直播发生那天自己在做什么，简而言之她失去了那天的记忆，监图局在她身上发现了即将消散的精神力痕迹。”

　　陆笛手指一点，大量数据传输到她光脑上。

　　王灵均翻着海量数据，一目十行同时还能一心二用。

　　“王大海给我发过这个案件的相关资料，这主要星警那边的工作，现在又牵扯到了监图局，它有什么突破口？”

　　陆笛：“在这位当事人身上发现的精神力痕迹属于陈梨莺。”

　　“这个当事人是、程希？”王灵均一眼觉得这人眼熟，第二眼就记起了她是谁。

　　“陈梨莺怂恿自杀案的第一个死者程泽，他的妹妹。”

　　陆笛点头表示她说的没错，“程泽是第一大学14届毕业生，他妹妹如今突破了百岁门槛，是第一大学初代机计划特招生…… ”

　　听到这个计划，王灵均不解：“初代机计划是什么？”

　　陆笛顿了顿，想起老大的经历，“忘了你经常做星警线人，对第一大学了解不深，初代机计划是第一大学增强科技实力的一个举措。”

　　“目的是招募各方面科技人才，研究中高端的科技……主要研究方向与星图使有关。”

　　陆笛说到这里，没有再继续透露，她说的很直白了，初代机计划对外说明的研究方向是人类脑神经与意志之间的关系。

　　但监图局大部分人都心知肚明，这一波是朝星图使来的。

　　王灵均也懂了，她掌握的信息并不少，嘲讽了一波：“监图局和星警还是这么喜欢相爱相杀。”

　　第一大学作为第一之城的招牌，理应受到星警监管，但年轻人精神力波动强盛，学校往往也是最容易诞生星图使的地方，监图局一直都在密切关注着各大高校，特别是第一大学，有时候管不住手，难免越权管理，所以这两者在第一大学摩擦特别多。

　　但是顶尖的科技有时依旧解决不了一些疑难杂案，这时往往要借助监图局的力量，两者在某些方面又会达成合作，总体来说就是相爱相杀，有着明显清晰的界限。

　　王灵均：“星警这是按捺不住，终于准备研究精神力，去动摇监图局根基了？”

　　陈梨莺听着这直白的话，虽然有着隔音隔离的防护，但还是害怕泄露，到时候她们俩都没有好果子吃。

　　“看星警近年来行动是这样的，监图局太高傲了，星图使又很难控制，做任务时或多或少会影响到普通人生活，星警要维护普通民众的生活必然会朝监图局下手。”

　　王灵均乐得看两大组织狗咬狗，反正她那里都混得开，且星图使都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也没多少人真正关心两大组织争斗。

　　像陆笛这种有归属感责任感的星图使是极少数，简直就是万里挑一，更多的是像王灵均这种混在自己世界里的人。

　　“反正这俩打起来，我们也不愁，开开心心过着每一天才对。”

　　陆笛可没老大这么好心态，明面上她还是监图局的人，且在监图局拥有一定话语权。

　　“老大你好好想想，它们打起来，遭殃的恰恰是星图使啊。”她拆开了揉碎跟王灵均分析。

　　“监图局是除了心连心外唯一的官方的星图使归属地，如果星警真的有能力制衡星图使或者批量造就星图使，那么监图局将不复存在，而星警的作风你比我更了解，要是让他们来监管星图使，会产生什么后果。”

　　王灵均：“星图使造反，星警镇压，会有更多纠纷，甚至是战争。”

　　陆笛面露赞扬，“老大你这不是很明白吗，虽然监图局和星警争夺人才，但它们庞大顾虑多，小吵小闹造不成战争，要是星图使各自为营，世界就乱套了。”

　　王灵均当然明白，但她不在乎，“不对，世界不会乱套，还有心连心呢，这可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它有很大可能成为第二个监图局。”

　　“老大，心连心就是魔鬼！你忘了我父母的遭遇吗？”陆笛对这个组织敌意和恨意很强。

　　王灵均表情不变，在这一刻，她脸上出现了零鸠感觉到的漠然，她不在乎，或者说有一种极度的冷静。

　　“你父母的事是不是心连心做的还有待商榷，我对这个组织没有太多感觉，谁来领导星图使也不是我关心的，我只想找我想要的。”

　　陆笛捏紧了拳头，只有在提及父母时她才会如此失控。

　　“这个组织的标志就是圆头铃铛，而害死我父母的人身上就有这个标志，我无比确信。”

　　王灵均饶有兴致观察着她脸上真切的愤怒，她很喜欢观察不同人的表情以此来学习不同情绪，有助于她看起来像一个正常人，而不是懵懂无知的失忆人。

　　她从来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自己失忆的事，潜意识好像在告诉她，失忆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说，这样才能保护自己。

　　而她模仿的第一个人就是王大海，那个前往边远城区历练的星警，也是通过王大海，她才慢慢接触到第一之城。

　　“虽然我对心连心没什么感觉，但你要是需要我帮忙可以说，毕竟应了你这么多声老大。”

　　陆笛撇过头，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是我欠你的情，为父母报仇是我的事，不需要老大帮忙。”

　　王灵均欠揍坏笑地凑上前，“哟，怎么不敢看我了，被我感动坏了吧，不用不好意思，我可是你老大哎。”

　　陆笛快要落下的眼泪瞬间憋回去，“老大，你别闹。”

　　王灵均从床上坐起来，没有收敛脸上欠扁的笑，“我没闹，认真的，做老大的为小弟出头是应该的。”

　　陆笛不再与她争论，默默承了这份情，转而投桃报李。

　　“这个程希是最大的突破点，从她身上说不定能找到陈梨莺星图来源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