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之债[灵异]》蚌珠啊

15、第 15 章

　　陆学昌半梦半醒间总觉得有人在拍自己。

　　这大半夜的，谁会拍他？陆学思带着李乐怡出去旅游了，老宅里就他一个人。

　　就他一个人！

　　陆学昌脑中警铃大作。

　　妈呀，他都晒了这么久的太阳，前几天开始不是没见到鬼了嘛，怎么又来？而且这次还是个能摸到他的鬼！

　　“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闭眼、蒙被、捂枕头一条龙，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哈喽，陆学昌，陆大叔。”苗凝安提高了音量，“醒醒，有个事找你帮忙。”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陆学昌缓慢从被子里冒出头。

　　五分钟后。

　　苦哈哈的陆学昌抖着腿站在书房墙角，看着书桌前那个用了自己身体的野鬼飞快敲打着键盘。

　　“你要是困就先去睡。”苗凝安十分体贴。

　　陆学昌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敢睡，一点不敢睡。万一一觉醒来身体跟着别的鬼跑了他上哪儿哭去啊？

　　苗凝安：“……那要不我去睡会儿？”

　　离天亮也没剩下几个小时，估计等回到学校她就该起床上课了，呜呜呜，她这个高中生当得比社畜还惨。

　　宣瑰点头：“睡吧睡吧，有什么事我会叫你的。”

　　果然，直到快天亮的时候，程序员鬼终于大功告成，他一脸兴奋地跟刚被叫醒的苗凝安汇报——

　　“大佬，我已经给所有参与这次行动的人都发送了见鬼大礼包，只要他们打开手机或者电脑就能体验，保证效果逼真，堪比VR，视频没播完之前，他们关机关声音都没用。如果之后还有人继续在网上发表与此相关的不当言论，我还设置了升级版见鬼大礼包。至于那个带头的，我是直接给他量身定制的，保证他这辈子想都不敢想霸凌别人的事了。”

　　说完这些，程序员鬼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电脑，好久没碰了，这一晚上可真是过瘾，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先前那些孤魂野鬼没事干，都跟来看程序员鬼写程序，现在事情办完了，也是该分开的时候了，苗凝安向他们一一道了谢，又请陆学昌今天买够香蜡纸钱，晚上烧给这群鬼。

　　“你把你微信告诉我，等我回去加你微信，把香蜡钱转给你。”

　　刚回到身体里的陆学昌连连摆手：“哪能让大佬你掏钱，我都包了，包了。”

　　陆蜀原本打算这两天就回硕城找苗凝安的，刚好苗凝安过来了，他也就顺道跟他们会和了。

　　“安安让你加微信就加微信，话那么多干嘛。这事是安安委托大家伙办的，钱就该安安付，要不是安安的身体在硕城，不方便在这边办事，这纸都应该安安自己烧，不然得欠下因果了。”

　　什么？！又欠下因果？

　　正庆幸自己省钱又省了事，想跟陆学昌道谢的苗凝安愣住，转头看向孤魂野鬼们：“那个，你们介不介意去硕城旅个游，顺便收个报酬啊？”

　　刚刚还在悲伤就要分别的众鬼：好耶！

　　*

　　今天是个阴雨天，大课间好不容易不用做操，苗凝安只想趴在桌上补觉，偏偏赵盼盼愁眉苦脸，在她耳边长吁短叹。

　　“安安，你说宣瑰现在怎么样了？好几天都没消息传出来，也不知道她醒了没有？”

　　都成鬼了，醒是不可能醒了，至少这辈子不可能。

　　苗凝安看了一眼就坐在她和赵盼盼中间的宣瑰，有点遗憾赵盼盼上次离魂的后遗症恢复得太早了。不然现在她完全不用在这儿揣测，自己问宣瑰就好。

　　没等苗凝安回答，赵盼盼继续道：“说起来还真是患难见人心，这次宣瑰出事，他们公司毫不犹豫放弃了她，她那些所谓的好朋友好姐妹一个比一个跑得快，甚至还有暗戳戳回踩的，商务也快给她瓜分完了，亏我之前还粉过其中两个，真是眼瞎。只有欧澎一直守在她的身边，想当初我们这些粉丝都不看好他们俩的恋情，一个劲的贬损区澎，觉得他配不上我们家瑰瑰。没想到啊……我决定，从今天起，我就是欧宣泥的CP粉了。”

　　苗凝安满头雾水：“欧宣泥是个什么意思？”

　　“我喜欢你啊。”

　　“这都能谐音？”苗凝安正要吐槽，宣瑰突然道：“我和欧澎早就分手了，而且我死的那晚从病房出来，没发现他守着我啊。”

　　苗凝安转头冲赵盼盼道：“你还是别CP粉了，我怕你之后得抠眼珠子。”

　　宣瑰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委托便是为她找到凶手并报仇，对此，苗凝安颇为头疼。

　　小簿被她指使去了帝都，调查那个舆论中逼死宣瑰的丁朗兴。现在，赵盼盼说欧澎对宣瑰情比金坚，宣瑰却说他们早就分手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就凭她一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真相。

　　苗凝安倏地站起身：“去上厕所吗？”

　　赵盼盼本能摇头，她们俩不是才刚手牵手上完厕所回来吗？

　　但苗凝安根本没管她点头还是摇头，抓起她的手就往外跑。

　　找了个四下无人的角落，苗凝安也懒得解释，将赵盼盼的魂体拎了出来，赵盼盼还没从突然看见宣瑰的震惊中反应过来，立马又被苗凝安塞回了身体里。

　　苗凝安：“就这一下你应该能有一天可以见到鬼，差不多够用了。”

　　赵盼盼：……

　　“为什么是见到鬼？我明明见到的是宣瑰！宣瑰？！宣瑰变成鬼了？！呜呜呜，你死了？你为什么想不开？医院怎么没把你抢救过来？呜呜呜，我们怎么都没听到消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拦住赵盼盼的十万个为什么，苗凝安朝宣瑰道：“跟我们说说你和这个欧澎的事吧。”

　　*

　　欧澎是个音乐制作人，比宣瑰大了一轮，当初宣瑰参加选秀比赛，欧澎是海港城海选的评委。

　　后来，宣瑰一路杀进全国大赛，并最终夺得亚军，欧澎也开始在公开场合宣扬自己是宣瑰的伯乐。

　　从那时起，宣瑰的粉丝就不太喜欢这个其貌不扬且自以为是的老男人。

　　可那个时候的宣瑰才刚二十岁，乍一进入纷繁的娱乐圈，十分没有安全感，欧澎一直给她洗脑他对她多好多重要，再加上一首接一首的情歌写给宣瑰去唱。

　　宣瑰从感激到感动，最终答应了欧澎的追求。

　　“我们俩在一起不到一年，聚少离多，感情本就很淡。后来被我发现他写给我的几首歌其实是他剽窃的，只是因为被剽窃的人没有名气也没有根基，这件事情才被压了下来，为了这件事，我和他大吵了一架，最终不欢而散。之后两三年我们一直没有联系。直到去年，他突然来找我，想跟我复合，但是我没有答应。”

　　赵盼盼：“不对啊，你说你们是从选秀结束没多久就在一起了？可八卦消息说的是你们才在一起，有图有真相的。”

　　宣瑰：“当年我还没结束比赛就签约了公司，合同有明文规定三年之内不能传出恋情。”

　　苗凝安：“原来如此，那怎么你们都分手这么久了却传出恋情呢？”

　　宣瑰眼中闪过一丝唾弃：“这个绯闻是欧澎那边主导的，当时他们公司有个女艺人被传出一脚踩N船，私生活混乱，他就是其中一条船，为了撇清关系，特意找人发了很早之前我和他一起吃饭逛商场的合影。我本来要澄清的，可他当晚竟然找到了我家，浑身酒气哭诉他被人坑害了，还跪着求我跟他复合。”

　　苗凝安和赵盼盼齐齐咋舌：“这么恶心……”

　　宣瑰叹息道：“我没答应复合，但是答应了他不揭穿恋情，半年之后再对外公布和平分手，就当是报答他当年的知遇之恩了。”

　　赵盼盼啧啧：“挟恩以报啊。”

　　苗凝安追问：“后来呢？”

　　宣瑰：“后来我们也没怎么联系了，只是他隔三差五会放一些新的物料给狗仔，证明他跟我有多甜蜜。”

　　赵盼盼和苗凝安几乎是同时呸了一声：“臭不要脸。”

　　宣瑰：“如果没有丁朗兴那些绯闻传出来的话，这个月应该是宣布我和他分手的时候，只是那些小三啊、逼婚啊、流产啊，这些消息一出来，我的工作几乎都停摆了，也就无暇再去管跟欧澎的那点小事，真没想到，他居然还装起深情来了。”

　　赵盼盼咬牙：“原来那个老男人才是吃人血馒头的。”

　　前因后果捋得差不多了，苗凝安把宣瑰并不是自杀的事情告诉赵盼盼，并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现在两人一鬼，勉强也算是凑了三个吧，赶紧想想怎么找出真相。”

　　赵盼盼两眼放光的看着苗凝安：“安安，我看小说里那些大佬都好厉害的，看看面相，随便测个字，掐算一下就什么都知道了。你连勾魂都会，掐算应该轻轻松松吧。”

　　苗凝安：……

　　二人一鬼正抠着脑袋冥思苦想，小簿突然凭空蹦了出来，一头扎进苗凝安怀里：“呜呜呜，安安，太可怕了，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苗凝安：“不是让你去查丁朗兴那边什么情况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簿哆哆嗦嗦：“丁朗兴身边跟了个厉鬼，我差点就被她给吃了。”

　　厉鬼？！

　　苗凝安呵呵哒：“原来你怕厉鬼啊，之前是谁还说要给我介绍厉鬼、鬼将、鬼王认识的呢？”

　　*

　　周六的晚上。

　　确定了爸爸妈妈都已经睡下，苗凝安魂魄出窍和小簿、宣瑰一起动身去了帝都。

　　硕城地处南方，距离滨海的海港城只有一百多公里，但是距离往北的帝都就有些远了。

　　一千公里出头的路程，苗凝安按之前的估算至少得飘两三个小时，没想到不到一小时他们就到了。

　　对此，小簿表示：“这算什么快，等你适应好了还能再提速。”

　　那天小簿提到厉鬼，赵盼盼当时就吓傻了眼，只抱着苗凝安让她千万别去冒险。就连宣瑰都萌生了退意，说她反正已经死了，真相和报仇也没那么着急，要苗凝安一切以安全为重。

　　可是周三的下午，宣瑰去世的消息被公布出来，随后他们发现宣瑰的魂体竟开始慢慢变淡。

　　不知道为什么，苗凝安有一种直觉，如果不尽快找到原因，宣瑰或许会陷入万劫不复。

　　带着这样的直觉，苗凝安义无反顾踏上了去往帝都的路。

　　凌晨一点。

　　帝都某个高档会所还灯火通明。

　　飘到门口时，宣瑰突然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弹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明明她活着的时候也曾来过这里，可是现在：“安安，这个地方我好像进不去。”

　　小簿打量眼前的建筑：“这里面有玄门的阵法，寻常的鬼怪都进不去，要不你先进来吧。”说罢它变回兽皮模样，朝宣瑰摊开来。

　　前两天陆蜀跟着他们一起从海港城回来，之后也像鞠茹那样化作青烟进了兽皮，苗凝安当时仔细看了兽皮，那些奇奇怪怪的动物图案原本是很浅淡的颜色，在鞠茹和陆蜀进去之后，有两个图案变深了。

　　她一时想不明白那代表了什么，但是能够确定的是：小簿的确没有吃掉他们。

　　宣瑰正要钻进兽皮，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