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龟小姐和兔子先生》木婉秋

3、下雨了

　　姜窈深呼吸了一下，调整好情绪后，温吞道：“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人，就是他。”
　　上次说的那个人……
　　苏韵清回忆了一下，立马就想到了姜窈上次和她说的那个长得很帅的老师，她转过身子，排除了穿着花枝招展的温煦，确认了秦斯凛就是姜窈口中的那位帅哥。
　　秦斯凛一身休闲服，慵懒地双手插兜和温煦在说话，那张脸长得十分高级，鼻梁很高，轮廓明显，线条流畅，看起来既有着禁欲又有着儒雅，斯文败类也不过如此。
　　苏韵清看呆在原地，两眼直发光，不禁感叹：“哇，这也太帅了！”
　　许久没有见过帅哥的苏韵清，一直望着秦斯凛久久移不开眼，一旁的姜窈无奈扶额，生怕被看见，明明知道秦斯凛可能不会记得自己，但她就是会不自觉想要避开，只要想到和他正面碰见的场景，她就尴尬地浑身发冷汗。
　　万一他看到自己的话，那她该不该和他打招呼呢？如果她说了“嗨”，而他忘记自己的话，那不显得她很上赶着？
　　所以为了避免这样尴尬事情发生，她决定能避则避。
　　姜窈垂眸用手轻轻扯了一下苏韵清衣角，声音低到尘埃里，“别……别看了。”
　　苏韵清不以为然，依旧发花痴，“我就是看看，人家也不一定以为我看他，没事。”
　　没一会，大厅广播开始广播接下来准备入场的观看电影，正好念到他们的场次，苏韵清这才收回了花痴的心，一手捧着爆米花，一手半挽着拿着两杯可乐的姜窈走进去，对着票找到位置坐下。
　　姜窈刚放下两杯可乐，正准备抬起头，就听到了坐在她们座位正前面一排的两个人的对话声。
　　“斯凛，待会看完电影去打球啊。”
　　“再说。”
　　听到秦斯凛名字的那一刻，姜窈动作滞了一下，慢慢悠悠地坐直了身子，看着前面秦斯凛枕在椅背上的头，他就坐在她的前面，如此近的距离，这是第二次，她莫名地紧张。
　　姜窈发怔了一会，放在腿上的手忍不住揪住了一下自己的衣角，咬唇，极力表现出没什么事情的样子。
　　电影开场后，她时不时轻声和苏韵清聊天，时不时沉浸于电影中，但还是会担心，电影结束后，万一他突然回头看到她了怎么办？
　　那一刻有两个小人跳了出来，发生了争执，它们一个叫胆小，一个叫勇敢。
　　胆小：“万一被看到了怎么办，他会不会和我打招呼，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尴尬啊！”
　　勇敢：“就一面之缘，怎么可能会记得，你也没有很重要，见到就见到了，当做忘记不就好了？又不会吃了你”
　　胆小 “可是，我不会说谎，我明明记得他”
　　勇敢：“这没什么的，看到就直接走过去，不要回头就好了。”
　　……
　　在姜窈做了一个什么斗争之后，电影结束了，场内“啪”的一下亮起了灯，姜窈吓得身子颤了一下，。
　　电影结束，苏韵清的声音也不压低了，看到她有些发懵，有些担心地问：“姜姜，你怎么啦？”
　　“没事。”姜窈拍了拍胸口，吐了一口气。
　　坐在前排的温煦伸了一下懒腰，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着电话走出去了，秦斯凛起身手抄兜里紧跟其后，并没有像姜窈想象中回过头，他比想象中要离开得利落，头也不回的。
　　见他们走开，姜窈这才松了口气，准备要和苏韵清说离开的时候，苏韵清却埋头叹了口气，头顶围绕着低气压，默默地发着信息，身子一上一下地起伏着。
　　姜窈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担心且无措，“清清，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苏韵清目光黯淡，一脸生不如死地把手机举到她面前，给她看群里的通知，是学校教师群的通知：
　　“@所有人紧急通知：请各班班主任、科任老师于今天下午五点到达学校一号楼礼堂参加紧急会议，如无特殊情况，请准时参加，收到请回复，谢谢。”
　　那条群消息明明隔着屏幕，可却那么地让人窒息，姜窈苦笑地看着她，她知道此时的苏韵清心情一定糟透了。
　　她们今天的计划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通知给打乱了，而且现在也快四点了，通知来得这么急，根本就没给人喘气的机会。
　　这一刻的苏韵清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拼了命去当老师。在她18岁那年她的梦想就是当一名老师，那时有人告诉她，她适合当老师，将来会是一个很好的老师，定会桃李满天下。
　　可此刻，她只想对那个人说，都怪你瞎鼓励，害得我现在连玩都不能尽兴！后来她遇到那个人，提起这件事情时，冷了某人好一段时间，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姜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时间那么紧急，她还是比较担心她过去的问题，她一边观察她的表情一边问：“那你现在过去来得及吗？”
　　苏韵清点开了打车程序，熟练地选好了上下车地点，点了确认后立马就有司机接车了，她语气恹恹道：“打车过去应该来得及，要不我顺便送你吧。”
　　姜窈怕她迟到，很快就摇头拒绝了，从商场去学校的方向本来就有一定距离，要是还要兜圈送她回家，那她就真的赶不回去开会了。
　　姜窈看她脸色很差，心情不佳的样子，默默地用手摩擦她的手背，朝她笑了笑，“你别不高兴了，工作要紧。我待会自己再逛一会然后回去，你先走吧。”
　　“好吧。”
　　苏韵清闷闷不乐地把头靠在姜窈肩膀上，挽着她走出去，两人从电影厅出来后告别，苏韵清离开之后，姜窈也不知道去哪里，就漫无目的的在商场里面逛了起来。
　　经过服装店和美妆店，门口都是销售揽客的人，她远远看见就退开了，为了避免那些热情地销售过来拉她手说“小姐，快进来看看呀”这样的事情，她转身就下楼去了书店。
　　书店里弥漫着淡淡的新书香气，掺杂着浓郁的咖啡味，没有一点嘈杂的声音，也没有销售推荐的声音，这里都是默默坐在一旁看书的人，周围静得只听见书翻页的声音，和咖啡机运作的声音，这一切的一切让她慢慢放松下来。
　　姜窈径直走到了文学区，随手拿了一本外国小说翻阅，她低头看了几页，突然耳边传来意外、温柔且熟悉的声音：“是你。”
　　姜窈顺着声音抬头，眼睛对上了秦斯凛的眼睛，她长了一双杏眼，垂眼时显得略微忧愁，满是破碎感，她的眼睛很亮，如一汪清水般清澈。
　　她明显是被吓到了，看着他好一会，嘴巴张了张，终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而闭上了嘴巴，她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在这里碰见，他似乎还记得她。
　　空气中再次陷入一阵沉寂。
　　秦斯凛见她呆呆的样子，蓦地浅笑，声音低沉颇有磁性问：“忘记了？”
　　他指的是上次在图书馆帮他找书的事情，姜窈眼睫微颤，合上了书本。
　　“没。”姜窈神色平静。
　　她怎么可能会忘记？
　　她只是有点惊讶，她不过就是图书馆里的一个小小管理员，秦斯凛怎么会还记得，不应该过去了就忘记了吗？而且她长相那么普通，怎么还认得出来？
　　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因为从来没有人会一眼就记住她，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那些普通到尘埃的人就算是丢到茫茫人海里，也不会是一眼被看见。”
　　她觉得她就是这样的人，既普通又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