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柳暗花明 ...
-
“我不知道，随便说说，拖延时间。”我道，然后收到了炎魔毫不客气的白眼。彼此沉默了一会儿，我忽然发现炎魔那红色的头发和胡子又开始变色了，接着便听到他低声开口问：
“你……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本来制造了机会让你逃走……”
“我是一个正义的仙人，我不能见死不救。”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你……”炎魔仿佛还想说什么，我打断道：
“我累了，身体好痛，要休息了，不送。”说罢我便小心翼翼地躺回到了床上，闭上了眼睛，隔了一会儿我便听见炎魔离开的脚步声远去了。再睁开了眼睛，我看着空荡荡的山洞口，其实我并不是谁都会救的，你一直待我不错，所以我也不会见死不救罢了。
因为我是仙人，受了伤不能服魔界的魔丹来复原，不然体内就会有仙气和魔气相撞，只会让我伤得更重，所以我便只能在身体的外伤好了一点儿后，每逢清晨和午夜到山上吸取日月精华来调息。这样的伤让我修为大创，我足足花了五年的时间才把身体调整得和之前相差无几。可我总觉得身体的状况遇到了一道关卡，灵气和修为无论怎样都冲不上去，只能在四万年的修为前停滞不前。魔界的医师对此都束手无策，只能建议我返回仙界多作休养。可炎魔却不赞同，并且把我带到了魔都附近的一些小岛上去捉一些小魔，一开始我是一点儿的仙法都用不上，可后来便能慢慢地使出了一丁点的法术：
“魔界虽然有结界，仙术在这里是会运用得没在仙界那么自如，可只要多加练习，把自己的修为提高，仙人能在魔界混得风生水起，魔人也能在仙界来去自如。”炎魔解释道，我点了点头，手里揪住一只小兔外表的小魔，心里觉得十分欣喜。因为月老头子经常吓唬我道除魔斩妖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我这样的小仙不能胜任，所以我一直都不喜欢到别的界去修炼，可自从第一次捉到了小魔怪后，我便喜欢上了捉小妖怪这样的事情。
某一天，我提着一箩筐猎物回到小山洞的时候，发现魔王坐在了里面，大概是见我回来了，他抬起那双明亮的红眸看了我一眼，这也是我第一次从他双眼中读到了愤怒、杀意和平静以外的情绪，他感到了喜悦。虽然他的嘴还是抿着，可我知道他此刻心情不错，于是我也壮了胆子没对他行礼也没问好地，直接走进了山洞，把猎物安置好了我才坐到了桌子旁，斟了杯茶，道：
“魔王陛下驾到，雍兰有失远迎了。”
“你的伤都大好了？”他看着我道，我也毫不客气地直视他道：
“都好了，陛下若早几年来看我，可能我的答案会有所不同。”
“你在怪我？”听见他变化了的人称，我不禁有点心慌，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太过了，可我还是努力维持了冷静而略微嚣张的模样，喝着茶不说话。
“我需要处理很多事情。”我明白他指的是叛变后的事情，伊发在魔界有很大的权力，叛变了牵涉到的人事自然也有很多，其实魔王能在五年内把这些事情处理已经是很快了的。虽然了解，可我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觉得我怎么说至少也帮他救回了一位忠臣和好友，他这位当主人的却对我不闻不问，不表扬也不赏赐，这样不等价的事情让我多少感到不高兴。
“说，想要什么。”隔了一会儿，魔王也给自己倒了杯茶，问我道。我听后忍不住翘起了嘴角，道：
“陛下可否完成雍兰三个愿望？”我知道他肯定会答应。
“好。”他果然想也没想便点头了，我心中大喜，伸出了一个指头道：
“第一，我希望日后我可以无条件地进出魔界。”他听后点了点头，补充道：
“只要你也能自由地进出仙界就可以。”我听后笑容一僵，随即继续道：
“第二，我希望您可以不再追究我私自看了您样貌的事情。”魔王听后，忽然微微地勾起了嘴角，我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什么事情那么好笑。
“捉拿小魔怪提升修为居然还比你自己的小命重要，我是不是太高估你了，记载？”我撇了撇嘴，表示不以为然，然后竖起了第三根手指道：
“第三，我还没想到。不过希望陛下能记着您还欠我一个愿望，雍兰认为留着总会有用的。”
“看来记载也不笨，留着后着待日后被仙界扫地出门时，投奔魔界之用？”我瞪了面前的人一眼，才发现这魔王嘴皮子居然如此厉害。彼此又静坐了一会儿，魔王再开口道：
“今日有人从仙界来看望你了。”他说罢便站起来出了山洞，我好奇地坐着等了一会儿，便看见符亥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洞口，我心情莫由来地激动起来，快步地走至山洞口，我伸手拉过符亥进来，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见他开口道：
“你瘦了。”我心中一热，感觉眼前覆盖过一阵水汽，连忙转过身子去装作整理床铺，待冷静下来我才道：
“当然，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我知道，所以下界找你了。”符亥依旧神情淡淡的，可是我却好想念他这副不冷不热的模样。
“什么时候回去？”大概是见我不答话，符亥再问道。我坐了下来，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下子损失了不少修为，我最近修炼遇上了关卡，便打算在魔界多留一阵子，捉捉小妖魔练练本事。”符亥听了，皱起了眉，我知道他其实还是很不同意当初我把万年修为度给了幽幽，那一次是大伤，再加上这一次的伤势才会有了这样停滞不前的局面。
“就多呆几年，不碍事的。月老头子和幽幽他们还好罢？”我笑笑，扯开话题问道。
“都好。”他低头不看我，看来是闹脾气了，我替他斟了杯水，再问：
“那么你呢？你好么？”
“不好，因为你不在。”我看见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这话让我忽然地心跳漏了一拍，正犹豫着应该怎么回答，便再听见符亥回答：
“你的事情我都帮你做了，还要应对可能来找你的别的仙人。”我的事情自然是指记载的事情了，我咧嘴一笑，讨好道：
“不就五年么？弹指间便过去了，顶多我回去了以后多教你几道仙法？”
“我会陪着你直到你回去。”符亥瞥了我一眼，大有“我才没有那么笨，再帮你做苦力”的意思。
“可……”记载的工作怎么办？
“月老会完成。”符亥已经完全看穿了我的心思了，我略觉惭愧地低下了头，可以想象回到仙界以后月老头子激动数落我的表情了。
于是这样，符亥便在魔界住了下来，我每天都会准时跟着炎魔到魔都外的一些荒山野岭去捉拿小妖魔，渐渐的，我居然也能在魔界用起腾云之术。可无论我到哪里去，符亥总会跟着，他不能施法，我便载着他来来回回，他不说话，炎魔没有表示不欢喜，我便也无所谓了。
某一天修习完毕，归去的时候炎魔忽然提出他先把符亥带回的要求，说是魔王陛下要见我，我看了符亥一眼，他表情依旧平淡，我便当他是答应了，独自腾了云往魔宫飞去，可到了魔宫后，带了一副蓝色恶鬼半脸的魔王眼里有着惊讶，我暗自咬牙，知道是被炎魔耍了一道。
“记载既然来了，又正是晚饭的时间，便留下用膳罢。”魔王低沉的声音响起，虽然语调相仿，可大概是因为与他熟络了的关系，我总感觉他的语气里，少了一分高高在上的威严，却多了一分友善。看了看他满桌的好菜，想着能增补不少，我便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记载不回去？”魔王喝了一杯酒，边把玩着酒杯边问我道。
“待雍兰冲破了修炼的关卡便会启程。”我如实答道。
“听说你每日都会与炎魔一同外出修炼？”魔王又喝了一杯酒，问。
“确是如此。”我点了点头，道。
“他少有这么的积极，看来他是真的欣赏你。”魔王抬眸看了我一眼，我答道：
“欣赏应该谈不上，大概是看在我救过他的份上罢。”
“起筷，不需要拘泥。”我看见魔王的嘴角微微一勾，然后便招呼起我来了，我再次拿起筷子，夹起了菜来。因为就只有我们两人进膳，我吃着东西便没有说话，魔王却根本没有动筷子，只慢慢地喝着酒，目光不时定在桌面上，仿佛那里有什么新奇的东西一般。
“陛下只喝酒不用膳很伤身体。”我放下了筷子，对他道。
“我感觉你对我的态度不一样了。”魔王听了我的话，把玩酒杯的动作一顿，然后道，我如实地
点头，回答道：
“是不一样了，因为陛下救过我，我也帮过陛下。”
“你一向都这么诚实？”魔王大概是被我激起了好奇心，放下了酒杯，身子稍稍向前倾，那双炎眸里仿佛有不时跳跃过的火光，而我感觉，这表示他心情很愉悦。
“不，只对朋友。”
“哦？这么说，你把我当朋友了？”魔王语气微微放软，仿佛忽然有点漫不经心。
“雍兰的确是这么想的。”
“可你知道么，我从小到大只见过仆人，忠臣还有背叛者，朋友？没有。”魔王眼神忽然变得犀利起来，可是我不怕了，依旧是直视着他，我轻轻开口：
“那么雍兰很荣幸能成为第一个。”
“很好。”魔王再次微微一笑。
而我开始渐渐发现，除了那次晚膳，炎魔还在不断地制造机会让我和魔王独处，这样明显的举动，连我这个当事人也明白炎魔的意图了，于是某一天，我趁着符亥不在，拉了炎魔到房内密谈：
“你是不是在给我和魔王陛下做媒？”
“这……本官人才不会做这样的事。”炎魔的红头发开始变色，我颦眉，道：
“他是一位王者，我是小仙人，任你怎么拉扯也拉不到一块儿去，你就别再多做无谓的举动了。”
“陛下他不是介意身份的人。”炎魔急急地道，我手一挥，往山洞外走去，临离去前我再转身道：
“何况我已经有意中人了。”说罢我便腾了云往魔都外飞去。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柳暗花明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