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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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栀珹原本还在生的气突然消了。
他的视线无意识朝着桑衔的方向撇去，执拗的心里在心底作祟。
乌黑的眼瞳在白炽灯的光线下照得愈发怜人，无辜的神情与其乖张的性子形成了天然的反差。
宴栀珹漂亮的眼睛尽数落在桑衔的身上，思考要不要原谅的思绪还没停歇，桑衔已经先人一步。
“Je suis désolé（对不起）.”
他原本不想原谅的。
可偏偏眼前人合理帮宴栀珹回想起了面前人的价值。
宴栀珹还不想在宴苏面前难堪。
他闷着声，察觉视线落在桑衔身上后，宴栀珹撇了撇嘴巴，赌气一般扭回头不再去看桑衔。
虽然还在赌气，可很明显，宴栀珹已然妥协。
桑衔眉眼轻弯，落在眼底的是宴栀珹头顶的一撮呆毛。
这撮呆毛像是赌气一般翘起的模样极其可爱。
桑衔忍不住偷偷摸了一下。
还没等完全得逞，就见妆容镜里的宴栀珹正死死盯着桑衔的手。
桑衔眉眼弯得更深，他也不像是抓包那般慌张，反倒觉得这样的宴栀珹很有趣一般，凑前了些许。回盯镜子里的宴栀珹。
很快，宴栀珹别开视线。
宴栀珹那种“我不跟你一般计较”的意图来得实在太过明显，桑衔忍不住再次拨了拨宴栀珹卷翘的呆毛。
任凭男人把玩的呆毛一下一下地弹起，宴栀珹都险些坐不住，闷声：“教我。”
“好。”桑衔哭笑不得。
宴栀珹别开视线。
一直到桑衔将他的头发打理整洁，才一步步朝外走去。
每走一步，桑衔都跟他一步。
他走一步，桑衔走一步。
他停一步，向后一步，桑衔就停一步，向后一步。
也好在房间里再无外人，才显得两人没有那么幼稚。
宴栀珹抿唇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桑衔这位叔叔级别的人物小心翼翼配合他的模样，突然没那么生气了。
他盯着桑衔，欲要开口，却怎么都没把那句“开始吧”说出口。
只是平静坐在沙发上直直的看着前方的壁纸，心思早已飘远。
宴栀珹连壁纸上面的花纹究竟是都无暇顾及，反倒是将视线悄然落到了不远处的挂镜上。
挂镜里投入的男人面色毫无波动。
没有一点要教法语的模样惹得宴栀珹焦闷的内心波动万分。
他刚刚已经开口了，现在再开口一次，岂不是显得很卑微？
宴栀珹想不通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趁着男人没有转头的契机，他悄声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去看向男人。
对方毫无半分察觉的模样让宴栀珹不自觉放下了戒备。
等到平静，宴栀珹才恍然看清了男人的外貌。
男人真的长得很好看，比起大街上随手找出来的西装男，宴栀珹反倒觉得男人有一种特殊的柔美。
大佬虽然穿的是现代西装，但却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道不明的中式古典美。即使衬着西式的金边眼睛，也没有让人感觉有十足的距离感。
导致一个不留神，宴栀珹落入了大佬的怀中。
怀抱到也不是刚好抱住的那种，而是坐在沙发上，刚好坐在对方腿预留的空隙里。
一个说暧昧很暧昧。
说亲昵也亲昵的动作。
宴栀珹下意识抿了抿嘴唇。
他原本是想换一个姿势的，没想就是这个空隙里，欲要转身的胳膊碰到了桑衔的胳膊。
淡淡的冰凉触及小臂，一股浅到似有若无的电流穿过敏锐的神经，引得宴栀珹不由得向后退了一下。
一退再退，退的宴栀珹下意识进了桑衔的胸怀。
宴栀珹心脏咯噔了一下。
生无可恋的表情在原地停滞了许久，他才闷着声，待在原地许久，选择放弃逃脱。
宴栀珹也没察觉到桑衔的神情，只是自顾自埋下头。自然没看到桑衔将他生无可恋表情映入眼帘，无意识的无声轻笑。
“法语有三十五个音素。”桑衔直奔正题。
低缓温和的语调从上方透过耳侧传达给了宴栀珹，宴栀珹刚才还不适的表情缓解些许。
侧着头看着逐渐表情认真的桑衔。
桑衔嘴角微勾，隐去了上扬的嘴角，继续道：“其中有十五个元音，十七个辅音，还有三个半元音，称作半辅音也可以。”
宴栀珹点了点头。
“[a].”桑衔指着崭新的教科书道。
“a”宴栀珹试着小声发了一次音……
“字母e在mm/nn前。”桑衔继续道。
不知怎的，宴栀珹总觉得桑衔有一种天然的魔力。
比起别人教课时宴栀珹天然自带的漫不经心，宴栀珹见到桑衔总有一种很舒适的感觉。
连时间的流逝都没察觉不到。
尤其是房间里熟悉的檀木香浅浅飘来的时候，宴栀珹更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沉心静气。
一连将之前多次学不下去的内容，快速计入了脑子里。
导致中途恍然翻页的时候，宴栀珹才有所察觉，下意识抬头看向了身旁人。偏偏身旁人没有半分回应，只是耐着性子解释着书本上的内容。
反倒是宴栀珹看着晚风吹动窗纱的情景，听不真切桑衔的声音。
“[ w ] :ou在元音前。”桑衔低低开口。
温热的气息似有若无拂过宴栀珹的侧脸。
除去桑衔清润的嗓音以外，再无任何声音的房间里，宴栀珹甚至觉得自己存在感渐渐消失。
换做侵蚀意识的，只有桑衔细细无意轻凑耳畔的声音。
尽数充斥着蛊惑的味道。
一直到一点倏然的靠近，桑衔细顺的一缕长发落入了宴栀珹的颈骨，宴栀珹不由得颤动了一下，才恍然回了神。
无意识蜷了蜷手指。
“[ ? ] : u在元音前。”偏偏将这一点细节落入眼底的桑衔故作不知。
桑衔注视着无意识退后的宴栀珹，下压上扬的嘴角，将宴栀珹的闪躲权当没看到一般，再度凑近，截住了欲要悄声远离自己的宴栀珹。
宴栀珹的身体明显怔神在原地。
桑衔的长睫低低扫下，眉眼里尽数充斥着宴栀珹的身形。偏偏就是察觉了宴栀珹的不适，变本加厉一般，缓缓附身。
淡淡的薄荷香在凑近些许的空间里愈发浓郁。宴栀珹只觉得些许清凉的感觉充斥鼻息。
感受到了桑衔像是毫无察觉一般，任由柔软的发丝落在宴栀珹的肩颈的细节动作。
两人的空间由着桑衔的进攻靠得愈发近。
宴栀珹几乎绷紧着身子局促在原地。
没有与年长男人相处经历的宴栀珹一时大脑当机。
桑衔单薄的身体轻轻附来。
明明在背靠着胸膛的姿势，宴栀珹看不到男人的脸，可偏偏男人的手臂顺着身后探了出来，一直由修长净白的手指指到了书页才得以停止。
宴栀珹原本悄声松了一口气，没想桑衔低缓的声音在耳侧响起：“晚晚，e的发音好像不太对。”
“一般有三个发音[ ε ][ ? ][ e ] 。”
“……”宴栀珹哪里还听得下去桑衔的话。
桑衔全身上下的薄荷味都将他包裹住了，宴栀珹满脑袋都只剩下了桑衔刚刚叫过的“晚晚”，以及最后的[ e ]。
至于桑衔究竟说了什么，宴栀珹根本不清楚。
他怔怔坐在原地，小心翼翼侧过头，刚好看到桑衔露出的温和笑意以及满眼的期待。
这个时候说没听清好像不礼貌。
宴栀珹抿了抿嘴唇，下意识试探：“[ e ].”
原本迫于解决现状没听尴尬的举动，没想反引来男人强硬捏起下巴的动作。
宴栀珹脸倏然凑近桑衔。
连鼻息的气宴栀珹都无意识屏住了。
宴栀珹一脸茫然看着桑衔。
完全不知道自己落在桑衔眼底时，刚好眼睫泛着些许水雾拧成的水珠，点在微卷的眼睫上，漂亮怜人的耀眼。
这一点懵懂不自知的神情，隐隐催动了桑衔心底的玩味。
桑衔嘴角轻勾，面色却让人找不到半分捉弄的意思，只是一本正经温和的，对着宴栀珹笑：“用舌尖抵住下齿内侧。”
宴栀珹眼神还有些怔然。
在桑衔再次欲要开口的时候，宴栀珹吞咽了一下，下意识配合，用舌尖抵住下齿内侧。
一点粉红色毫无防备地露出。
桑衔悄然隐去眼底的得逞，认真道：“两唇角略向外拉。”
“……”好烦。
宴栀珹有些不习惯被桑衔捏住下巴的动作。
像是牙医……
那种被直直盯着口腔的感觉看的人头皮发紧。
更何况还是桑衔这种温柔至极的眼神，更是让人感觉别扭。
宴栀珹宁愿提着炸药与宴家同归于尽。
也不想在这里狂念我佛慈悲，清心咒应对眼前人。
偏偏男人不肯放手，见宴栀珹没反应，继续重复道：“两嘴角略向外拉。”
“……”宴栀珹不情不愿配合。
宴栀珹下巴被男人束缚，肩头不自觉的挣扎了一下。
谁想这一挣扎，反倒让桑衔顺势用长臂揽住了他的腰。
他的窄腰被男人紧固的死死的。
“……”早知如此，宴栀珹打死也不肯动了。
现在骑虎难下，宴栀珹的视线悄然别开，满脑子狂想的都是什么时候能走。
“舌前部略向上抬起。”
宴栀珹乖乖配合。
“发[e].”
“[e].”宴栀珹硬着头皮被迫营业。
“不错。”桑衔毫不吝啬夸奖。
突然被夸奖的宴栀珹下意识闪躲了桑衔直直投射来的温柔目光，僵硬点了点头。
原本还想说点什么，可偏偏什么都没说出口。
“[ ε ]这个音，”桑衔的语气虽然认真教导，可长睫下隐藏的乌黑色的眼瞳悄然落在了宴栀珹闻声后下意识地颤动。
那种几乎到骨子里不想继续的抗拒引得桑衔发笑。
偏偏顾忌宴栀珹的好面子，桑衔极力压制，故作正常，偷瞄了一眼宴栀珹想要摆烂的模样。
宴栀珹瞥了瞥嘴唇，连手指都不由的捏了捏，明显一副停停吧，又顾忌自己提的，不好叫停的纠结样子。
桑衔附在耳边轻道：“先停了吧。”
没走心的宴栀珹没进脑子复读：“先停了吧。”
桑衔偏要装得没听到：“嗯？”
反应过来的宴栀珹陷入默声。
明显感觉尴尬的模样在宴栀珹的周身浓郁着。
桑衔隐去控制不住的笑意道：“今天先到这里吧。”
宴栀珹闻声如释重负快速点头。
哪里想起身时，衣角却被人轻轻拽了一下。
宴栀珹反射转头，没想刚好看到了桑衔平静投来的目光。
他的眼睫极其慢的眨动了一下，却引得宴栀珹不由得僵持在原地。
无意识滚动了一下喉结。
宴栀珹掩饰一般别开视线，“可，可以……麻烦桑先生，教我一句完整的法语吗？”
“是……”开口后，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说不合适的宴栀珹躲避了一下。
可没想掩饰还没说出口，演出就听到桑衔中提琴一般清润的嗓音：“La lune est belle ce soir.”
宴栀珹闻声迷茫眨动了一下眼睛。
不解的意图来得过于明显，偏偏桑衔没有半分解释的意思，只是用食指淡淡撑着侧脸，平静注视着宴栀珹。
而后，眼神悄然飘去了窗外。
（今晚夜色很美）。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