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少女告白 ...
-
艾斯扛着阿莉尔整整跑出了几百米外才在转角处将她放下来，毫无一点气息紊乱，连喘气的声音都没有。
这里是一街道与二街道的交界处，出了巷口就是第二条商业街了。
打包的食物放在了脚边，他仔细来回看着并没有追来的人后才重重的松了口气。一旁的阿莉尔却拉着他的手晃了晃，他垂眸盯着眼前正在玩帽子的少女。
“艾斯，我好开心，这是你的能力吗？这顶帽子好厉害，大家都认不出是我诶。”阿莉尔的语气满是仰慕，她抬起的脑袋露出了帽子下那双亮晶晶的红眸，仿佛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
那双鲜艳又引人遐想的殷红如血的眼眸中宛若妖艳的曼珠沙华，富有魅力又危险。可在女孩脸上却只让他看到了她瞳孔清澈如水，还带着点孩子般稚气的一面。
艾斯本想要解释这并不是他的能力，但很快的一个更为重要的信息浮现在脑海中，借着这个机会他很认真的告诉正两手压着他帽子玩的女孩，“阿莉尔…并不是这帽子有魔力大家认不出你，而是世人大部分都会带着偏见，无知不可怕，可怕的是无知又偏见。”
“他们只不过在狭窄的世界中困住了自己，还想着同化其他人。你是打破了他们常规世界中的一抹刺眼的光芒，所以他们才想要拼命的让你消失。”语气夹着冷嘲热讽，意有所指一般。
“你看到了吗，白发跟红眼就是他们的偏见，当没有这些，你也跟他们一样是一个普通人。”艾斯抱臂在胸前，倚靠着墙面，午后三点的阳光并不刺眼，反而带着让人慵懒的温度，他半眯着眼看着眼前的阿莉尔听完后顿住的动作。
“果然还是艾斯的能力让这顶帽子变得有魔力。”阿莉尔许久才吐出了一句让艾斯脸上的表情差点破功，他难以言喻地看着满眼都是星星在闪烁，散发着比此时阳光还要耀眼的红眸。
“在你眼中，我到底是什么存在啊。”艾斯轻轻腹诽着。
没想到的是阿莉尔却很认真的回答他了，带着某种信仰之色炙热的凝视他。
她说，“艾斯就是我的世界。”
如果说她的诞生源于双亲的爱，那么艾斯就是延续了她的生命，给她带来更多无限可能的未来。
这里太过狭窄了，在世时博学多才的母亲也对她说过有机会要一家三口走出这里，走出这座岛屿去往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花花绿绿，每天都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人事物，这是我妈妈告诉我的，她还说了要一起走出去看，可是没机会了。”说起这话时少女的声线很温柔，在饭馆的那杯柠檬汽水仿佛也有了魔力一般冲刷了她沙哑的嗓子，重新让她恢复了原本冷清好听的声音。
“他们死的时候留给我的只有浓烈没有杂质的爱，告诉我会出现另一个跟他们一样不会求回报纯粹对你的人出现。”
对上眼神忐忑的艾斯，阿莉尔自然的露出了一抹微笑，像被风轻拂过的感觉，片刻无痕。
少女的告白让还是青涩少年的艾斯有点尴尬与无措。
成为一个人的中心这句话实在太重了。他自己都不清楚未来的道路是什么样子的，就要承担起一个女孩的未来。
惶恐之余在对上那张满脸写满了信任依赖的小脸后却忽然镇定下来。
“艾斯就像天上的太阳，踏着缥缈的云峰来到我的面前。阿莉尔前半段的人生是双亲给予的…而现在把我从黑暗淤泥中抽身的是艾斯，一个巨大又无穷的发光体。”
艾斯脸色滚烫，有点支支吾吾的说，“发光体……什么的，有点夸张了。”
“阿莉尔你有自己的人生，没必要附庸在他人身上。”
阿莉尔摇摇头，“没有夸张，不是附庸，艾斯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因为艾斯是这十七年来唯二对我伸出手的人类。”
“我非常，非常的喜欢你，也想跟你永远在一起，如果有期限的话，大概是你年老死去的那天，那时候我会想办法跟你一起离开的。”
越说越可怕，艾斯冒着虚汗打断她……已经考虑到了死后长眠的真情流露了。
“人总是会老去死去的一天，但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对这个并不感兴趣，我只知道前方的这片大海正在召唤着我去冒险，我还有自己的梦想，完成它才是我现在该做的。”
说完他又默默吐槽着，“还有，每个人的生命有限，等到了寿命终结之时你也就自然的离开这个世界了。”
他总算清楚了，阿莉尔对他的感情并不是爱情，而是雏鸟情结。
任谁在痛苦崩溃边沿遇到一个将她拉出泥潭中的人都会心生孺慕。
阿莉尔看着艾斯，少年清秀的脸上像是想通了什么唇角向上，她想说她是不会死去的，但话到嘴边又只留下这句，“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好了，先去商业街给你买几身衣服，我们就回去了。”重新为阿莉尔整理好帽子，艾斯提起脚边的打包袋便带着她一起踏进了另一条街道。
来到了橱窗面前，那里摆放了三套穿在模特架上的衣裙，漂亮，青春，让路过的女孩都会停下来驻足凝望，艾斯看着又一批从店门旁的橱窗经过的女孩后，打定了主意就要买下那几套衣裙。
女孩子最了解女孩子。
“阿莉尔，你觉得那几套怎么样？”艾斯指着橱窗问，他觉得身为女孩子的阿莉尔应该也会喜欢，没想到阿莉尔声音是很活泼，但他转头的时候却看到她并没有看橱窗，反而在看他。
艾斯无奈，“看那里，不是看我，我脸上可没有你喜欢的漂亮裙子。”
“艾斯的脸好看，艾斯说的也一定很好看。”阿莉尔听完仅仅只是移开一秒目光，又很快的落在他的脸上。
艾斯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耳根都泛红，阿莉尔很是好奇，还凑了近看，因为帽檐才让他们两人的距离没有贴近，但也紧紧一个拳头的距离。
“盲目相信是不可取的，就算是我也一样。”艾斯语重心长地说，他怎么感觉两个人的身份是不是互换了，怎么总是被阿莉尔搅得脸红。
“那我们先过去看看有没有适合你尺码的。”艾斯率先移开距离，让阿莉尔跟在身后一起进去。
进了门便有店员笑脸相迎，艾斯指了指橱窗上的那三套裙子，又指了指阿莉尔，“那里的裙子有合适她尺码的吗？有的话麻烦各拿一套抱起来。”
“有有有，请稍等一下。”店员眼睛都亮了，没想到开门的第一个客户这么大方，价格都不问就直接定了。
再仔细看看面前的黑发少年，帅气又慷慨，不问价格直接指定，对身边戴着牛仔帽看不出脸蛋的女孩子那么温柔，她什么时候也能遇到这种多金又帅的男人。
在店员包装裙子后，双手奉上递给了艾斯，笑眯眯的说出了价格后，掏钱的却是那个一直沉默寡言看不出面容的女孩，她非常自然的将一个小帆布包里的贝利掏出来。
店员原本如沐春风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缝，所以不是男生有钱慷慨不问价格，而是因为是女孩子买单。
艾斯可不知道在店员的心里已经将他当作了小白脸，并且一开始的好感指数更是直接跌在了谷底。
奇怪着店员突然用遗憾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注视着他们，艾斯直接接过了购物袋，领着将钱放进他肩上的背包里同样不知情的阿莉尔出了店门。
在街道上他们被一街道追赶的饭馆店员找到了，他拦在他们面前喘着粗气面目狰狞。
阿莉尔睁大了红眸，对着艾斯说，“魔法消失了，他认出我们了，艾斯你还有帽子吗？”
艾斯挠着脑袋，有些苦恼的说，“不，是因为我们刚刚在人家那里吃了白食，我们又要跑了。”随后咧着嘴做了助跑的动作，“抱紧我哦。”
“吃霸王餐的赶紧把饭钱交出来！好啊你这臭小子有本事泡小妞买衣服，却不给饭钱！今天不把钱交出来就别想走！”店员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紧紧相贴的两人。
混蛋！吃了霸王餐还能泡到妞，而且还熟视无睹他准备跑，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人存在！
阿莉尔听了艾斯的话紧紧抱住他的一条胳膊，艾斯只是微微睨了对面人一眼，唇角微勾，直接掉头往回跑，前面没路的话难道他不会转个身吗。
店员被突然的操作给搞蒙了，但空无一人的眼前也在嘲笑着他又让人给跑了。
我杀吃霸王餐的！！！
“他好像很生气呢。”阿莉尔整个人的身体几乎是飞起来了，跟风筝一样，而线的一端在艾斯身上。
“我还从来没被拦截第二次呢，他也挺厉害的。”艾斯感慨，奈何回应他的人也是一个不懂世事的女孩。
阿莉尔一只手紧紧压着帽子，生怕它飞走了。
“艾斯也好厉害！”
艾斯与阿莉尔显然不能在这里待着了，他们跑出了城镇，不小心跑到了港口，那里停着一艘艘的渔船。
艾斯喟叹着说要是有一艘船就好了。
阿莉尔看着迎着风有些“忧郁”的艾斯，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帽子，又指着其中的一艘比旁边还要更崭新的渔船，“艾斯，我们试试去借一艘渔船吧！”
“这两者不一样啦，”艾斯摆摆手，“而且我们只要出海就不会回头，只会向前。”
阿莉尔哦的一声低下头，看着艾斯又再次看了看那艘船，语气低落，“我以为那艘渔船的主人也同样欺负过我，我们可以给他一点教训的。那这样的话我们还是回去吧，艾斯。”
微妙的氛围在两人周围打转，艾斯一改原先的态度，直接拉着她就往港口走去。
“艾斯？”
“这种事怎么不早说，他怎么欺负你的？”艾斯径直拉着阿莉尔往渔船走去，此时的港口还没有人流，方便他们进出。
“唔……骂我是克死双亲的小怪物，还有把我的脑袋按在水里，这样就不会看到我的眼睛跟头发。”阿莉尔语气平静的说，这些话听多了也麻木了。但倾听者也不是头一回听过歹毒的言语，但是第一次从阿莉尔嘴里听到更多的，残忍的行为。
艾斯发出了磨牙声，从嘴里一字一句重重的蹦出来，“当然算。”
“我们就把他的船开走，放心吧，不会有事吧。”
阿莉尔笑得格外开心，“嗯，我不怕，我有艾斯的帽子！”
一顶普通的牛仔帽在阿莉尔眼里却是无比珍贵与神奇。
根据阿莉尔的指认，艾斯找到了那艘船，伸手将阿莉尔也扶上了船后，解开绳索，十分娴熟的启动了引擎装置，突突突的声音格外的响，在一排排的渔船中，有一艘崭新的渔船离开了港口迎向了海面。
直到渔船的主人打算将因为临时有事而打捞的鱼从船舱里拿出来时，到了港口才发现自家渔船被偷走了。而生气的同时也找不到偷船的人，只能被迫承担损失，咽下一肚子的委屈接受事实。
而已经离开了米洛尼弗岛的两人已经驾驶着渔船到了海中央，第一次离开小岛的阿莉尔显得很兴奋，望着辽阔无垠的大海，眼底是一片的不可思议。
“阿莉尔，我有些话不得不跟你说，我是海贼，未来会找到我的伙伴组建海贼团，会面对更多的危险，来自海贼，海军，或者是自然天气的危害，这些不可估计的危险。”
“但是我也会保证不会抛弃你不管。”
阿莉尔一开始只是近乎着迷的望着大海的方向，在听到艾斯的这番话后，瞬间转头，眼眶中含着一层水雾，“我不是艾斯的伙伴吗？”
“不，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要想好了，成为海贼的话不管你有没有做过坏事都会被海军列入通缉范围。”艾斯很理智的说道。
“我想好了，我要跟着艾斯，我要成为艾斯的伙伴，我要做海贼。”阿莉尔朝他露出纯良的笑容，艾斯也没再多说。
“那我要喊艾斯船长吗？”
“诶，那倒不用，还是喊我的名字吧。”
作者有话说第5章 少女告白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