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暗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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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是栀子花开的季节，雨后的空气弥漫着甜香，勾勒着悸动的符号。
贺询家的阳台上种了几盆栀子花，前几天冒了花苞，一场雨过后，都展开了花瓣。
他正换着衣服打算出门晨跑，就听到了隔壁开门的声音，连忙加快了手下的动作。
余憬等电梯的时候，看到隔壁的门也打开了，贺询走了出来，她打了声招呼。
看到贺询的这身打扮，余憬问道：“你也去晨跑？”
贺询“嗯”了一声，说道：“难得的好天气，一起吗？”
余憬有点惊讶，但是也觉得没什么不合适，应道：“可以啊。”
余憬是工作后才有晨跑习惯的，学生时期在运动方面有些犯懒，总喜欢宅着，后面工作了，反倒想多去户外透透气。
两人一前一后跑了几十分钟，余憬停下来的时候，贺询也跟着停了。
贺询就像说天气很好一样轻松，问道：“吃早饭吗？”
这种平和的语气，让余憬没有理由拒绝，不可否认的是，跟贺询相处还是挺舒服，“或许跟贺询交个朋友也不错”这个念头在她心里一闪而过。
她不自觉地想到前几天在电梯门口的对话，现在回想，口头的道谢未免太过单薄，毕竟要是没有他，她势单力薄，能全身而退吗？
请吃饭或送礼可能会有些突兀，回头问问祝程安的意见吧。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间她就听到旁边轻笑的声音。
她回神，意识到自己的无礼，连忙说道：“抱歉，刚才在想别的事，你说什么？”
贺询不自觉地侧脸看了她一眼，解释道：“没事，我是说，你想吃什么？”
“喝粥？”
贺询答道：“行。”
两人不算太熟，但都是不会让场面太尴尬的人。
——
祝程安听完余憬讲的经历后，语气焦急道：“你要不换个房子吧？”
“不用吧，那个歹徒都被警察抓走了。”
“你心真大，要是换别人遇到这事儿，肯定第二天就搬走了。”
余憬想着搬家虽然麻烦，但是继续住这儿是心有余悸，于是答应道：“这样吧，过段时间再找新住处，这边等租期一到，我就不续了。”
祝程安稍稍放心，问道：“前段时间我让你见的那个男生，你真不考虑？”
余憬拒绝道：“不考虑，我挺享受现在的生活。”
“你啊，就是不喜欢生活有太多变动。”
这话戳中了余憬的心事，她突然想起还有话要问祝程安：“安安，欠了一个人情，你会怎么答谢对方？”
结合刚才讲的那件事，祝程安一下想到余憬说的是谁，问道：“你邻居？帅吗？高吗？性格……”
“停！”祝程安问的话在余憬脑海里过了一遍，她几乎立马就有了答案，但是她知道祝程安误会了什么，而她从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送什么好？”
对面听了这话，也猜到自己多半都答对了：“请吃饭？”
“不是很熟，会不会太冒昧？”
祝程安解释道：“就是因为不太熟，所以一顿饭能解决的事，比送礼要好，送礼你还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呢。”
“那倒是……”
又跟祝程安絮叨了几分钟，才挂了电话。
余憬跟家里向来是报喜不报忧，这种事也不想跟父母提，让他们担心，所以有什么事只会跟祝程安倾诉，祝程安更像是她在远航中可以稍稍停靠的港湾。
她决定好之后，就发消息给贺询：
【贺询，一直没能好好答谢你，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顿饭吗？我请客。】
对面没几分钟就回复了：
【明天下班之后？】
次日晚六点半——
贺询停好车后急匆匆地赶到了约定的餐厅门口，几乎一眼就透过玻璃窗看到了在那里等待的人。
他稍微缓了步伐，调整一下呼吸，朝余憬走去。
“到很久了吗？”
余憬闻言抬起头看向他，一双杏眸染着笑意，说道：“刚到一会儿，坐吧。”
又接着说道：“你看看菜单，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点。”
贺询也知道余憬这次请他吃饭，是顾着上回那件事，便说道：“那我可不手下留情了？”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贺询点的刚好够两人吃，最后余憬还加了道饭后甜点。
“你平时都这个点下班吗？”
贺询笑着摇了摇头：“今天这个点算早。”
余憬在事业上没什么野心，一毕业就去了一家职业院校教书，平时五点就下班了。
上次听贺询说，他在国内有名的互联网企业YR公司上班，是一名程序员。
两人闲聊着从堵车到多多再到今晚的菜，气氛很融洽。
余憬下班后先回家了一趟，因为隔得不远，直接坐网约车过来的。
等二人吃完饭，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路两旁高楼矗立，霓虹灯闪烁着，城市白日里是冷冰冰的水泥，入夜后却到处都流露着纸醉金迷的意味。
“你开车来了吗？”
余憬摇了摇头，解释道：“离得不远，怕堵车。”
“上车，一起回去。”
余憬抿了抿唇，有种奇妙的感觉在冲击着她的心脏。跟贺询走近的关系不会让她排斥，可是又让她不自觉想后退，就像是冲到沙滩的海浪。
这是一种本能反应，就像祝程安说的，她不喜欢变动。
她拒绝道：“不用了，我在外面走走，等会儿自己回去。”
贺询顿了下，回答道：“行，那我先走了，你注意安全。”
二人分别之后，余憬沿着人行道走了一段路，在一个路口打车回了家。
收到余憬约自己吃饭的消息，贺询不是很惊讶，但是很激动，他等这一天太久。
冲了澡之后，在书桌旁坐下，从柜子最下面的抽屉拿出了一个相框。
照片中的少年，晒红了脸，却勾着一抹浅笑，在他身后几米，是一位女孩的侧影，看不太清五官，只是穿着一身宽松的校服，扎着高马尾，再普通不过的装束。
是贺询读高三那年运动会，他悄悄拍下来的照片。他情不自禁地温柔抚摸着照片中女孩的脸，那女孩就是余憬。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贺询仍然记得第一次见到余憬的那个傍晚，暴雨毫无预兆地降临，他吃个晚饭就被困在食堂。
原本也被困在食堂的人们陆陆续续被朋友接走，但是他没有联系任何人，只想着什么时候雨停。
随着分针悄悄一动，他看表的时候离晚自习还有十分钟了。
这时，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穿过嘈杂的雨声打破了僵局。
那是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贺询没理由拒绝好意，只是心情有点奇妙。
这段时间生活中的烦心事加上考试让他有些喘不过气，可是就刚刚那一瞬，心里似乎好受了一些。
在教学楼分开，他从女孩离开的方向知道，她读高二，两人又各自重归于人海。
从那之后，他偶尔也能看到那个女孩，操场、食堂，匆匆擦肩而过。
第二次近距离接触，是在一间书店，那是初秋。
贺询去学校附近一家书店买资料书，他在挑书的时候，注意到角落的女生，正是那个帮过他一次的女生，手里正拿着一本历史类杂记。
他没走过去打扰，只是挑着书的时候，心思不自觉会被分走几分。
没一会儿，就看到另一名女生走到余憬身边，说道：“余憬，回学校啦！”
贺询知道了她的名字，他跟在女生身后结账，结果就在这时，一大群学生涌进了书店，推搡着余憬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实实地踩在了贺询脚上。
女生看了眼脚下，满眼愧疚地一边掏出纸巾递给他，说道：“抱歉踩到你了，你擦一下吧。”
他甚至能看到对方睫毛落下的阴影，那双明亮的眸子看过来时，他感觉像是有根羽毛轻轻拂过心脏，酥酥痒痒的。贺询接过纸巾，说道：“没事。”
没有对任何女生动过心，他不理解这种心情叫做什么，只是下意识会悄悄关注这名女生，她在心里有一点点特别。
运动会期间，高三的学生不用参加太多运动项目，大部分是坐在观众席参观的那批人。
贺询班上的昨晚，正好分配到了余憬班级的旁边，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给那名女生的视线太多，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感觉……可爱？
这个词在他心里出现的那一刻，他有点震惊，他在手机上问祝锦宁：【问你个问题。】
旁边坐着的祝锦宁先是看了眼手机，又看了眼他，肩膀撞了撞他：“搞什么？就在旁边你发什么微信？”
贺询沉吟了一下，继续打字：【如果你总是不自觉地关注一个人，那是为什么？】
祝锦宁见他一本正经的神情，愣了下打开手机，然后跟见鬼了似的看了看贺询，又看了看消息内容，过了好几秒才回复：【谁？】
贺询：【别管，回答我问题】
祝锦宁：【嘶，你小子可能坠入爱河了】
贺询：【？】
祝锦宁：【我靠，你不会暗恋我吧？我想了一圈，平时没见你主动跟谁说话，别说女生，男生都少得很。】
贺询：【滚】
贺询收起手机，又不自觉地往余憬的方向看了眼，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对视了……
贺询心里像是有一朵烟花炸开，脸上却没有什么神情，移开了目光，假装拿起了旁边的试卷。
而一旁的祝锦宁却凑过来，看着贺询红透的耳朵，“啧啧”了两声，说道：“哦～原来是高二的？怎么认识的？”
思绪回到眼前的相册，这张照片，是他确认自己的心意之后，在余憬站在操场的时候拍的。
他一直没跟任何人说过这份感情，在读大一结束的暑假，偶然得知了祝锦宁的堂妹是余憬的朋友。
当时他看着祝锦宁发的朋友圈里，几人出去野营爬山拍的照片，里面竟然有余憬，心里那份悸动差点让他发疯。
作者有话说第2章 暗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