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华灯初上时的夜 ...
-
舒云港附近老虎帮派A城总部。
夜凉如水，总部内漆黑一片，自从大boss老虎负伤回来后，除非必要，总部内总是处于黑暗之中，所有明亮的灯火被一律静止，虽众人不明白为什么上头会发这样不合常理的命令，但是以服从为第一要务的帮内兄弟，皆是毫无怨言的遵守。
离舒云港一战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星期，老虎一直处于时昏时醒的状态，长老们轮流守候待命，帮内的重大事情一直是依靠老虎清醒的短暂时间快速处理，毕竟十几天的高强度工作，几位身经百战的长老也不免有些招架不住，疲惫不堪。
“老大一直这么个情况，医生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有所恢复，哎，国不可一日无君，这样下去，帮内动摇的兄弟会越来越多。”几位长老在老虎休息房门外皆是垂头丧气，相互诉苦。
听同伴这么说，另一位也忍不住抱怨出口，“是啊，虽然对老大生病的事高度封锁，毕竟隔墙有耳，纸包不住火，现在外界都在猜测，说我们老大是不是垮了，老虎帮是不是要垮了，甚至还有筹备着趁火打劫的，哼，真是人心隔肚皮，想我们风光的时候多少老大供着，巴结着，现在老大躺在病床上，还没死呢，一个个就开始蠢蠢欲动，真是，都把我们老虎帮当软柿子！”虽上了年纪，但毕竟过惯了□□生活，整天打打杀杀，说话也是没个定性。
“想当硬柿子不是站在这里发发牢骚，诉诉苦，就可以做到的。”低沉的声音忽然闯入，几个长老猝不及防，吓了一大跳，转身望去，老虎正倚在门框上，带着诡异的笑。
不由自主的一抖，回过神后立即恭敬一鞠躬，齐声道，“老大。”怎么觉得现在的老大和以前不一样了？
虽然还是那张脸，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嗯，最近帮内没有什么大事吧？”淡淡应了声，老虎转身回了屋子，坐在圆桌边，自己倒了杯茶，语气平淡的问道。
几位长老跟进，顺手打开了屋里的灯，老虎微不可见的皱皱眉，没有说话，长老们围着圆桌站了半圈，“除了其他几个自不量力的帮派挑衅滋事，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长老之一如实回答。
缓缓吹动浮在水面上的茶叶，不徐不慢凑近嘴巴，饮了一口，做完这些，老虎继续说道，“嗯，我想近期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其余一些小斗小闹，你们几个商量着解决就是。”
又是整齐划一的点头动作。
“老大有什么事吗？”忍不住，还是问了。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我有事得出去几天，回来的日期暂还不确定，所以嘱咐嘱咐。”
一惊，“老大，你身子还很虚弱，每次清醒时间都很短，这样的状况，我们怎么放心让你出去，而且现在的A城，情况瞬息万变，不知道什么时候，蓝肖两人又会卷土重来。”
看着茶杯里飘荡的茶叶，老虎依旧淡然，“我说过，近期内，不会再有什么大的状况，至于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你们自不必担心，我不想再重复，这事就这么定了，对了，不要让帮里兄弟知道我出去了，只要告诉他们我昏迷不醒就是。”
没有办法再反驳，几人只得无奈点头，“老大你要带多少人出去？”
老虎悠悠扫视了一圈，“我，一个人。”低低的语调，平稳却诡异的语气，都提醒长老们他没有心思再跟他们废话，几个人齐齐低下头，没敢再反驳，“我们几个会好好处理帮内的事，老大请放心。”
嗯了一声，老虎挥挥手，示意他们出去，长老们互相看看，退了出去。
幽静的房间恢复平静，老虎一直坐着没动，品着茶，直到一杯茶见底，咔嚓一声，茶杯应声而碎，化成粉末，老虎诡异的笑意收敛，眸子愈深，薄唇微启，冰冷的词语缓缓流出，“华夜。”
话刚落音，之间窗台前，本无一物的窗帘下，升起一抹白烟，直直指向天花板，晚风吹拂中，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弯曲，渐渐地，白烟颜色愈浓，慢慢玲珑有致，最后形成一个与常人无异的黑影。
黑影往前跨一步，走入淡黄色的灯光中，样子逐渐清晰，单腿屈膝跪于地，一手背于后，一手撑于地面，很恭敬，“是，主人。”
“抬起头。”老虎命令道。
被叫做华夜的黑影缓缓抬起头，双眉如黛，明眸皓齿，黑发如绸，肤如凝脂，真真一个古典美女，只是面无表情，穿着现代的黑色夜行衣，柔美中更添几分神秘和冷然，引人遐思。
但是显然，老虎在意的不是这个，“要你查的，有结果了没？”
华夜恭敬的低着头，“是，主人，查了方圆几百里所有符合条件的人，只有一位，是同您相同的在天狗食月之夜，阴时阴刻出生，而且是成年人。”
老虎嘴角再度扬起邪魅诡异的笑，说道，“办的不错，叫什么名字？”
“阎常，来A城的时间还不长，据传是流弹头出身，官方记录太少。”华夜说。
“噢？呵呵……对我们来说，足够了，马上出发，虽然区区几天对九百年来说不足挂齿，但是，这副无用的身体我已经受够了。”站起身，老虎，不，应该叫鬼王，指着自己附着的身体说道，声音中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九百年了，整整九百年，这天下，终于又要回到自己手中了。
依旧眼眸低垂，华夜冷冷应着，仿佛一个没有思考能力的木偶，依命行事，惟命是从。
老虎没再看她，缓缓走至窗前，挺直身子往下一跃，脚面接触地面的前一秒，身子倏然消失，仿佛没有存在过一般，只留地面被强劲风力带起的树叶，相互围绕着，缠绕着，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紧接着，华夜也如来时一样，由人形慢慢变淡，慢慢变淡，直至一缕白烟，随风飘散。
夜风吹过，轻纱似的窗帘被卷起，露出室内那唯一一盏闪着淡黄色光芒的灯，印着室内的摆设，华丽的落寞。
&&&&&
办公室内的意外相遇，倒是成就了一对忘年交。
蓝老头子很喜欢这个一会儿单纯，一会儿傻愣，一会儿较真，一会儿却又老成的女孩，这样一会一个样，却每一样都让人惊奇的女人。
孟汝喜欢这个说话很大声，骂人很用力，不做作，不虚荣，很有男子汉气概的老人，这样一个集优雅，可爱，智慧，魄力与一身的男人，她想，应该不会有女孩子不喜欢，不向往的。
所以蓝宅内近日来很是反常，不似很久之前尽是爷俩争吵声，也不似老爷定居国外后让人窒息的寂静，而是欢声笑语不断，趣事糗事连篇。
这不，坐在正厅沙发上的一老一少又笑开了，话题只有一个，现在房子的主人，蓝岸安同志小时候那不为人知的糗事。
“啊？原来蓝总小时候也这样吗？哈哈……虽然很多人这样，但是放在他的身上，实在是有些……不敢想象。”坐在沙发一头的孟汝捂着嘴想控制毫无形象的笑容，但是总是徒劳无功。
显然，孟汝的反应让老爷子诉说的欲望更浓，“是啊是啊，不仅吸气球里的氢气希望自己也能飞起来，还自己给自己糊了两只翅膀，白纸做的，加上竹架子，结果从一楼直接掉下来，住了一个月的院，哈哈……你说，你说这臭小子是不是蠢到没救了？”回想到曾经的往事，蓝老爷子也是满腹的欢喜，能有这样一个人倾听，也许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愿望吧？
那头的孟汝则是掩着嘴不住的笑，没想到，没想到，蓝总这样的人小时候也做过这样的傻事，“蓝总小时候的愿望一定是想做超人吧，或者空中飞人？还是小鸟？”
老爷子一听，乐了，神神秘秘的靠近孟汝，附在她耳边，语气带着严肃，说道，“都不是，其实我一直的想法跟你一样，小孩子罢了，可是直到大概他10岁的时候吧，一次看他在尝试又一次飞行的时候失败，对着那个残骸说的，说什么‘飞不高，飞不高，总是飞不高，什么时候才能飞高，才能见到那个人。’大概，是这样说的，这之后我追问了很久，可臭小子嘴跟蚌壳似的，死撬都撬不开。”
孟汝可以想象当时只有十岁的蓝岸安倔强的对着一堆残骸用童稚的声音埋怨自己，责怪自己。“到现在也没跟你说原因？”
听这话，老爷子嘴一撇，不乐意了，“哼，我这个老头子在他看来就是个钱包，是个饭馆，我也没指望他跟我掏心掏肺，现在我是更不指望他能告诉我这个，不过……看我们家臭小子对你的态度，也许哪一天，这个答案会由你来告诉我噢？”一说这个，老爷子的神情总是很奇怪。
谈到这份上，孟汝不禁有点尴尬，似乎蓝老爷子误会的满深的，可是蓝总请求过自己，说老头子现在也70岁了，是活一年就少一年，能让他舒心点是一点，孟汝心软，一听这个立马就打消了在老爷子面前澄清事实的打算。
蓝岸安打得主意，估计也就孟汝这个活了几百年的白痴看不出来了，一个，为了转移老爷子对于自己上班时间擅离职守的注意，一方面，叫诱敌深入，没有事实？可以，先有了名义上的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何为放长线钓大鱼，这就是真实写照。
可是，看着那一老一少相谈甚欢的模样，哼，孟汝还没有对自己这么温柔过呢，真是，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纠结。
蓝宅内，一时间其乐融融，直到……
“报，蓝总，不好了，出事了，肖总所在的医院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华灯初上时的夜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