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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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乖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就只知道把背包往回拽：“背…背包给我。”
宋长亭松了手，任由小乖将其抢回去：“咱们小乖长大了，秘密也多了。”
小乖抱紧背包，刚暗暗松口气，头顶又飘了一个幽幽的声音：
“礼物是送给谁的？”
宋长亭还是那个宋长亭，他可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也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小乖。
“难不成…是给人家唐奚姐姐的礼物？”宋长亭笑着，“还是说，要给你最最喜欢的睿睿小朋友？”
小乖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最最喜欢的人类又不是睿睿，我……”
“最喜欢的是我？”
模拟出的呼吸一顿，小乖抬起头，恰好望进一双温润的眼睛里。
经过多天的观察，祂已经到了能够分辨出一些基本的人类情绪，与其相对应的神态动作。
譬如“握拳皱眉”是愤怒不满，“呼吸急促”和“瞳孔微缩”是紧张害怕，“尖叫”可能是兴奋或者激动，“笑容”则是开心和喜欢。
但祂仍旧有些看不懂宋长亭，就好比现在，哥虽然笑得很温和，但他并没有开心。
【人类真是难懂啊。】
宋长亭捏祂他的脸蛋，又说：“被我说中了？难不成礼物是送我的么？”
小乖：Q-Q！
没办法，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
小乖叹口气，把背包里乱糟糟的东西堆到一旁，拿出礼物盒子来。
淡蓝缎带在轻晃着，被握着轻轻一拽，便发出些细碎的摩挲声。
鼻尖忽然闻到一点香气，甜甜的，像水果，像糖。
一个满满当当糖果罐子被递到面前，宋长亭用手掂了掂，还挺沉。
“装这么严实，店家迟早破产，”宋长亭笑着问，“肯定是你想了什么鬼点子。”
酒窝甜甜的，眼睛里也像是藏着一张彩色糖纸，映着细碎的光。
“那当然，”小乖还挺得意，“给哥的礼物，肯定要是最好的。”
不过刚得意两秒，祂又懊悔地叹口气：“我明明准备当做惊喜的，只可惜，又被你发现了。”
宋长亭笑得淡然：“就你还想瞒过我？”
说实话，村里小卖部的糖果不怎么好吃，胶味和糖精味都很重，不过两人还是吃得挺开心。
两队小朋友们都回来了，但第三队却迟迟都没有出现，按理说，不应该花费这么久啊？
就在这时，节目组收到了消息提示。
众人低声商量几句后，几名编导分散开来，向不同的孩子那里走去。
小乖正摆弄着糖果罐子，温编导在祂身旁蹲下身：“小乖，姐姐能请你帮个忙吗？”
【现在帮助别人，以后就可以让别人来帮助自己了，这叫做‘收买人心’。——小·可夫斯基·乖】
“好啊，要我帮什么？”
小乖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你和睿睿不是好朋友吗，”温编导解释说，“他们的队伍出了点小问题，你可以过去帮忙看看吗？”
什么问题，为什么不直说？
小乖正疑惑着，宋长亭却想到了什么：“那一组小孩，卖得是活的小鸭子对吧？”
他应该…猜到发生了什么。
温编导点头：“对。”
“那我也跟着一起去，”宋长亭揉了揉小乖的头，声音温柔，“好不好？”
哥要跟着一起去，小乖当然是求之不得，紧紧牵着对方的手，步伐很情况。
只不过，哥今天有些沉默，似乎有着什么事情藏在心里。
他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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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排走在石砖小路上，不远处的拐角，传来些许抽噎声。
越往那边走，声音就越大，隐约能听出是一个小男孩在放生大哭。
“呜…呜呜…为什么会这样……”
只见鸭子组的两名小朋友正坐在路边，江轻雪沉默地拢着手，身旁是一众不知所措的摄影师们。
睿睿揉着眼眶，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怎么办啊，呜呜……”
小轻雪也垂着头，看起来更忧郁了，咬着唇，眼角红红的。
两名小朋友面前，放着一个大篮子。
在数张皱巴巴的纸币旁边，在空空荡荡的篮子中间……躺着最后的一只小鸭子。
垂着头，不会动的一只小鸭子。
睿睿哭得声音沙哑，泪眼朦胧间，隐约看到了向这边走来的两人：
“小乖哥哥，你也来了！”
他一把抱住对方的胳膊，眼泪都沾在了袖口间：“怎么办，小鸭子不动了呜呜……”
小乖望望两人，目光又落在那只小鸭子身上，有些疑惑不解：
【为什么睿睿一直在哭？为什么两人会这么难过、这么悲伤？】
睿睿抽抽噎噎地解释：“我、我们之前搬篮子的时候，不小心跌倒了一下。”
当时篮子“哐当”砸在地上，有几只小鸭子被甩了出去，其中有一只摔得格外远。
两个小孩赶紧把小鸭抱回来，小心地拍拍灰尘，还以为没事了。
直到小鸭被陆陆续续地买走，他们才发现有一只小鸭倒在篮子中，已经不动很久了。
……
宋长亭带着几个小孩子，在大树下挖了一个小小的坑。
土壤纷纷落下，藏住那抹柔软的浅黄色，两个小朋友拿着小花，放到土堆面前。
小乖站在身后，轻拽了拽宋长亭的衣角：“哥，我有点不理解。”
宋长亭之前叮嘱过，让祂尽力模仿其他小孩子，可模仿归模仿，祂无法理解——
为什么那两个小朋友，要因为一只不会动的小鸭子而悲伤、哭泣。
“他们为什么要哭？”
小乖慢慢靠过来，小脑袋贴在腰际，声音也很轻：“他们说的‘死’，又是什么意思？”
怪物并不理解其中的含义。
可当提起这个话题时，哥会将祂抱在怀里，呼吸浸透了耳廓，像温热的雨滴。
“因为这只小鸭子不会醒来了，再也不能在湖面悠闲地划水，懒洋洋地嚼菜叶子，摇摇晃晃地走在路边。”
“死亡意味着，我们的生理机能将停止运转，身体凋亡分解、逐渐腐烂，最终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声音很温柔，像讲着一个不断循环的童话故事，最后总能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可这个故事太长，又太复杂了。
怪物有些听不懂。
祂认真听着，只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哥，你刚刚说……我们？”
宋长亭松开祂，揉了揉头：“嗯，因为不管是对于小鸭子，还是人类来说都是一样的。”
“生命都是很脆弱的东西。”
像透明的玻璃杯，像点燃的火柴，短暂、脆弱、渺小而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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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小乖听懂没有，或者说，怪物真的会在意人类对于“生命”的执着吗？
宋长亭也不知道。
反正回去的路上，小乖这家伙一直沉默着，垂着头，表情很是严肃。
“唉，可能是我真的老了，”宋长亭惆怅地叹口气，和系统唠嗑，“最近总是很容易伤感。”
系统：“此言当真？”
宋长亭：“怎么？”
“穿越任务完成结算的时候，除了房产金钱之类的奖励，你可是额外多买了十个小狼狗呢。”
系统说：“这叫什么，老当益壮？”
宋长亭耸肩：“你管我，一周七天刚好一天一个，还有三个负责满足特殊Play的需求。”
系统懒得理他，反正这家伙就知道口头说说，实际上就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单身狗。
三组小孩都成功回到集合地点了，等大家休息好，恢复精神之后，节目也重新录制。
“请每位小朋友汇报一下，自己今天赚了多少钱！”园丁鼓掌说。
睿睿缩在张歌手怀里，声音还是哑哑的：“四…四十三块。”
和节目组预估的金额差不多，只要没有意外情况，每个小孩赚的钱都应该在40-50徘徊。
“我和喻弟弟啊，虽然只赚了13块，”赵小弟叉着腰，“可是我们拯救了世界！！”
节目组：“……”
众人默默转头望向宋长亭，目光里充满了谴责之意：骗小孩，臭不要脸！
宋长亭毫不在意，笑得很坦然。
园丁继续问：“那唐奚和小乖这组呢，你们一共赚了多少钱啊？”
见这两位小孩一脸愁容，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俩一分钱没赚到，结果——
两个小孩反手掏出一大把纸钞，神色很忧愁：“赚得实在太多了，数不过来。”
除了大叠的一块五块，里面还莫名其妙地有两张，不知哪来的50元大钞。
园丁哭笑不得：“你俩干什么了，怎么赚了这么多钱？”
“因为我们不止卖了鸭蛋，”小乖认真地答复，“我们还卖了喻哥哥。”
喻偶像：“…………”
在他俩回来之前，喻偶像已经在集合处念叨很久了。
现在听小乖提起来，他立马幽怨地补了一句：“两百块呢。”
小乖：“喻哥哥，你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只能卖两百块，而不是两千块。”
喻偶像：？？？？？
这小孩太过分了，杀人诛心啊！
孩子们聚集起来，跟着园丁的声音，唱完了童谣的最后一句：
“小孩小孩，快快上学校，别考个鸭蛋抱回家x2~”①
每首童谣的结束，便意味着他们在一个景点的录制暂时结束，又要去往新的地方了。
节目组难得慷慨，在不用做任务的情况下，请大家吃了顿丰盛的大餐。
这座餐厅还挺有名，也是旅游手册中提到的“景点”之一：
因为整座餐厅，都是悬着建在湖水之上的。
餐厅地面镶嵌着一块块厚厚的玻璃，用餐时可以见到底下清澈见底的湖水，体验十分刺激。
小孩们哪还顾得上吃饭，全都兴奋地尖叫着，丝毫不顾及家长洗衣服的艰辛，全都趴在了地面上。
“哇塞，可以看见湖水诶！！”
睿睿拽着小乖，把祂整个人都拉下来：“小乖哥哥你看，我们两个人都在水里！”
【人类真是一种无聊、脆弱、又莫名其妙的的生物啊。】
【当然，哥除外。】
小乖实在不懂，这有什么好激动的，敷衍地应和：“哦。”
今天的天空很干净，浮着大团大团棉花糖似的云朵，湖面也清澈得像是一块玻璃。
小乖低头望下去，透过餐厅的地面，确实能望见倒映在水面的两个身影。
只是……
祂看见了一只怪物，一只幽暗、庞大的黑色怪物，杂乱的线条涌出“身体”，张牙舞爪地向外蔓延。
小乖看着那只怪物，怪物也用空洞的眼睛，回望着祂。
在那个瞬间，小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长久以来被自己忽视的东西：
哥一直让祂去模仿其他小孩，就是因为，祂和其他小孩是不一样的。
祂并不是人类，祂不会呼吸，也没有跳动的心脏，自然也不懂“死去”的概念。
小乖是一只可怖的怪物。
那一副小小的，用黏液搭建而出的胸膛中——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如…如果我吃了哥，】
【他会死吗？】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37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