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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而且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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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咬一口吧”,温岁然可怜兮兮的拉着言宴。
言宴还穿着gentspace藏青色平驳领西装,脚踝被黑色棉袜掩盖的严严实实,一点多余的皮肤都没裸露出,冷静的坐在黑皮转椅上,整个人显得高不可攀。
“我好饿啊。”
“求我啊。”
温岁然低头看着地毯,没等几秒便开口,“求求你。”
言宴用鞋尖挑起温岁然的下巴,手肘撑在扶手上,居高临下的仔细打量着他,像是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物品。
“求人就这态度?”
言宴拿了一把古铜色的月牙形开信刀往自己的中指指腹抹了一下,暗红色的静脉血脱力了皮肤张力的束缚,立刻争先恐后从创口流出。
一股从未有过的饥肠辘辘感从温岁然心底里升起。
“求求你”,他抓着言宴一截西裤,跪坐在地上表情狼狈,“求求你。”
“我给了你血,你能给我什么?”
“我能给你,我能给你....”温岁然神经质的重复着这四个字。
“给什么啊?”言宴没有刻意要去止血,伤口割的又深,很快血就顺着手腕流了下来。
温岁然咽了下口水,心底里那种异样的渴望迅速膨胀发酵,“什么都能给你!!”
“是吗?”言宴莞尔,用中指指腹描摹在他的唇瓣上。
温岁然控制不住的想要去舔,去啃,去咬。
“把牙收好了。”
言宴这句话没什么表情,温岁然只能乖乖地任由言宴把血涂满自己的嘴唇。
很快言宴的手指离开了。
温岁然忍不住伸出舌尖去舔残留在自己嘴唇上的鲜血。
好好吃。
失去活性的血红蛋白渗入温岁然舌面上的味蕾,直达大脑皮层,产生了无可比拟的通感联觉。
但这只是饮鸩止渴。
还想要。
还想要更多。
温岁然仰头看着言宴,紧紧地抱着他的大腿,一副生怕他跑了的样子。
“还想要?”
言宴看着温岁然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嘴唇因为被血液浸润显得尤其饱满和艳红,很想让人用手指搓揉,再用牙齿厮磨。
温岁然忙不迭的点头。
“起来”,言宴下达命令。
“坐我腿上。”
温岁然乖乖地起身坐在言宴的腿上,目光却还是追逐着言宴流血的手指。
“小馋猫”,言宴掰着温岁然的下颌把人掰正,让温岁然直直的看着自己。
但温岁然总是没直视一两秒就又被流血的手指分散开注意力。
言宴只能把左手伸到两人面前,很快温岁然忍不住吮吸了上去,但没多久伤口就开始止血凝结。
他能感觉到温岁然的犬牙不甘心的想要重新撕咬开伤口。
“你想把我手指咬掉吗?”
言宴话是这么说,但并没有要把手指从温岁然嘴里抽出的架势,反而是愈演愈烈的往里捅了捅,摩挲着他的舌侧钝钝的磨牙,又来回逗弄着温岁然的粉红软舌。
很快温岁然的下巴被言宴的右手锢住,不知道是捏住了哪个关节,只能被迫张嘴,眼睁睁的看着言宴拿出自己沾满牙印的中指,又重重一咬,血又从伤口重新流了出来。
言宴把血抹在自己的下嘴唇上,温岁然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主动靠近,跟小猫喝奶一样,用柔嫩的舌尖卷着言宴的下唇。
温岁然猛地睁眼。
搞什么啊?!
自己梦到的一堆什么乱七八糟的,还脏了一条睡裤。
他习惯性的摸了下床头柜,杯子是空的。
喝水只能下楼接水。
摁亮手机屏幕看下时间,六点半,离设定好的闹钟相比早的有些过分。
温岁然又进浴室冲了个澡。
走过客厅的时候温岁然看了眼窗外,天光熹微。
冷水过喉,感觉没那么燥热了。温岁然来回转动着玻璃杯壁,看着杯中水和杯壁被折射出波光粼粼的光斑投射在大理石台上。
自己怎么会做这种离谱的梦?
他翻出抹茶贝果机械嚼动,觉得应该是可能是因为吃完饭被言宴提了一嘴fork和cake,打开了高中看论坛时奇奇怪怪都市传说的尘封记忆,所以梦里才会梦到。
对,都怪言宴。
把责任都推在言宴身上,温岁然心里好像没那么膈应了。
吃完早餐再吹完头发,时间就差不多了,他想着反正也是用对方的教辅,笔什么的对方应该也有,于是什么也没带就去了A栋。
从小路穿过去的时候还看见了言宴,言宴往地下走,应该是去小区的健身房。刚做了那种梦,他只能跟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溜了。
穿过马路,温岁然跟着导航找到五号楼,按下902,门铃响了两声后便被打开。坐电梯的时候他还有点忐忑,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当家教,要是把人家给带沟里怎么办?
但来都来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开门的是简知行的母亲,简单的和温岁然说了一下简知行现在的英语期末考试成绩和短缺处后就把他带到简知行的卧室门口。
“知行”,女人敲了敲门,“我能进来吗?你的英语老师来了。”
门内传来了一声闷闷的“进吧”。
女人这才开门,但没有要进去的意思,“麻烦你了温老师。”
温岁然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做温老师,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肩上的担子顿时重了不少,心底里暗暗发誓要用尽自己毕生所学来辅导简知行。
女人似乎还有事,嘱咐完就走了,一声门关的声音后,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你好”,温岁然没有什么跟比自己年龄小的人接触的经验。
对方坐在书桌前正对着落地窗,背对着外界的一切,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温岁然心想自己这应该是碰上正处在青春期里的刺头了,看来英语家教估计也不是简知行主动要求找的,是当妈的非要找人给他补。
上一秒的雄心壮志立刻灰飞烟灭,他后悔自己干嘛非要闲的没事找事出来干家教,还不是被言宴刺激的?非让自己看到路昕潼和别人男生在一起,有时候蒙上眼睛装死也没什么不好的。
此时正在健身房里做俄挺的言宴打了个喷嚏。
俄挺的观赏性倒在其次,重要的是能锻炼三角肌和前锯肌,而且需要极为强悍的核心力量,能做出来的人少之又少。
言宴打完喷嚏也不做了,从旁边的外套里摸出手机。
旁边围观的人立刻也要拿出手机上去加微信,都被他一一拒绝。
解锁屏幕打开微信,温岁然那一栏聊天框一向是置顶在第一个,不用往下翻就能找到。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
【温岁然】:“如果我拒绝你的告白”
【温岁然】:“咱俩的关系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言宴回的是猫咪叹气的表情包,外加一句,“那就当我没告过白吧。”
温岁然没回。
他盯着屏幕发了会儿呆,又发,“中午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做火锅。”
消息发出去,温岁然的屏幕亮了一下,但因为今天上课,他特意关了震动打开静音。
“我是阿姨找来的英语家教,我是..”
“温..岁然?”
男生转过转椅,接上了温岁然的自我介绍。
“你认识我?”
温岁然惊讶,简知行认识他,他还不认识简知行呢。
“你来给我们做过演讲。”
“你也是三中的?”
提到演讲,温岁然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那次演讲勉强算得上是他活到现在的高光时刻了——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被请回高中母校,站在能容纳一千人的礼堂里站在讲台上给学弟学妹们做学习心得体会的演讲,虽然排序是在言宴的后面。
“是吗?”温岁然装作自己已经忘了这件事。
“我不需要辅导”,少年穿着黑色的卫衣坐在转椅上低头转笔,“我继母给你开了多少钱一个小时?我可以给你直接转账,你回去吧。”
温岁然在不劳而获和鞠躬尽瘁之间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忍痛选择了鞠躬尽瘁,“这样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太好的,反正她也就是想起来才偶尔来。”
“成绩是自己的,你不..”
简知行捂住耳朵,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柴米油盐都不进的样子。
“耳朵都起茧了。”
“你好好学就没人唠叨了”,话一说完,温岁然就想到了高中时候的自己,当时老师家长不都在自己耳边天天唠叨。
管用吗?
不管用。
温岁然叹了口气摊开手,“先拿出你英语暑假作业来吧。”
简知行消极抵抗。
他只能拿出古老的杀手锏,“你不学我就告家长了,告诉你妈。”
“她不是我妈。”
“好好好”,温岁然认错,“告诉你继母。”
“那你告呗。”
温岁然在他面前拿出自己手机,解锁打开微信调出【好运莲莲】的聊天界面,看简知行不见棺材不掉泪直接点了语音通话。
简知行瞬间瞪大了双眼连忙抢过温岁然手机挂断。
“你干嘛啊?”
“就一个半小时”,温岁然看着简知行拿过自己的手机,“最快做一篇阅读十五分钟,讲解十分钟,最慢做一篇阅读四十五分钟,讲解半小时,也就是说一天讲两到三篇阅读咱们就能下课。你想早下课早完事还是在这儿磨磨唧唧的拖,你自己选吧。”
温岁然的手机屏幕亮起,是简知行的继母把电话打了回来。
他也不着急接,而是看着简知行。
“你自己选吧。”
“你要是选好好做,那我就跟阿姨说刚刚是我打错了。你要是不想做,那我只能当恶人跟阿姨告状了。”
简知行把手机还给温岁然,“我做。”
“你发誓。”
“我不会出尔反尔”,简知行恨不得现在立刻就让温岁然跟他继母说打错了。
“不行,发誓。”
“我要是言而无信,我就....我就这个赛季掉到青铜。”
温岁然看着简知行接了电话。
“阿姨好,不好意思,嗯嗯,没什么事,是我刚刚不小心拨错了。知行很认真,对对,他问题不大,努力努力很快成绩就上来了。嗯嗯,阿姨再见。”
“好了,说完了,现在把作业拿出来吧。”
简知行慢吞吞的拿出作业。
温岁然翻了一下,一片空白,“你们几号开学?你要等临开学前做法啊?”
“就到时候随便写写。”
温岁然也干过这种事,随便往上填ABCD,字如狂草,快点儿的话一个小时就能糊弄完所有。
“来吧”,温岁然认命,“咱们从零开始补天。”
“不认识的单词圈出来,看不懂的句子也画出来。”
温岁然说完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不准备盯着简知行挨句挨行的阅读。
拿出手机,发现多了几条未读消息。
又梅与道的转账,还有言宴问他中午要不要来吃饭。
温岁然先拒收了转账,告诉梅与道自己钱够用,又点开和言宴的聊天界面。
平时蹭饭就是一很平常的事...
算了,温岁然及时打住自己马上要脱缰的脑回路,言宴都没矫情上,自己在这儿思维反刍脑补矫情个什么劲儿啊,显得自己拿不起又放不下。
【温岁然】:“好啊,我要吃贡菜和笋尖。”
言宴回复的很快,“我一会儿去超市买,你十一点半来吧。”
温岁然算了算时间,“我十二点半去行吗?”
你要是饿了就先吃
这句话被温岁然删删减减。
言宴只能看到【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而后就没了下文。
【言宴】:“行啊。”
A篇的阅读一般都比较简单,但没想到简知行一个小时都没打的住。
温岁然看着简知行机械的来回画着书脊线,“你磨洋工耗时间呢?”
简知行吓了一跳,“没,还剩最后一道题。”
“快写。”
最后一道题一般都是主旨题,简知行扫了一眼匆匆写了个答案。
温岁然翻开答案一对,发现统共五道题只对了两个,扫了眼文章,发现简知行圈出来的生词里还有hospital这种小学词汇。
他两眼一黑,而后又安慰自己,要是简知行不用补课的话也轮不到自己赚钱了。
温岁然深吸了一口气,“课后作业,从高一的课本开始背英语单词,一个单元一个单元的背,以后每次上课都先检查。”
简知行耷拉着脑袋,不情不愿长长的啊了一声,“你还真管上我了啊。”
温岁然带着简知行从头开始梳理,把不会的单词先让他一一查出释义,然后又逐句翻译,说的是口干舌燥。
时间一晃而过,屏幕上亮起来自言宴的通话邀请。
简知行也看到了。
“言宴学长?”
温岁然心里不忿,叫言宴是言宴学长,叫自己就是温岁然。
“原来你们是真的啊?”
温岁然在简知行惊讶的目光中接起电话。
言宴的声线很低,还带着点儿失落,“岁岁,你还来吃吗?”
“来啊。”
温岁然瞥了眼桌上的led智能电子表才发现现在已经一点了,距离约定好的十二点半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啊,不好意思,你先吃,我一会儿就到。”
挂了电话,简知行问他,“你高三的时候努力学习是不是因为言宴学长啊?”
不等温岁然反应,简知行继续道:“生物老师说你原来是吊车尾,上课都不听课,结果到高三的时候突然开始发力,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是不是你暗恋言宴然后直到两人差距太大,害怕大学不能在一起所以好好学习啊。”
温岁然嘴角抽动,他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版本?
“从哪传的?”
“大家都这么说啊,而且...”简知行若有所思的撑着自己的下巴,眼里闪起汹汹的八卦之光。
温岁然无语的看着简知行,心里暗想,果然八卦是人类的天性,“而且什么?”
“他们都说你演讲的时候言宴看你的眼神简直能拉丝。”
除了言宴长得又高又帅,还成绩还逆天的好,理综成绩竟然达到了298分之外,这也是为什么一场演讲能被三中的学生记了三年之久。
“他们都说是你倒追言宴终于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