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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二狗想法单纯,以为陆和尘只是随意地聊几句八卦,所以真的开始掰着手指,开始仔细回忆,念念有词地数着。

      蔡全贵恨铁不成钢地捶了一拳二狗的腰窝。

      二狗吃痛,无辜地看着蔡全贵,委屈地说:“干嘛打我啊?”

      蔡全贵没理他,抢先一步回答陆和尘的问题:“没有,没有,哪有人上赶着表白啊,都是单纯的欣赏,欣赏。”

      苏槐之:“……他说的对。”

      “这样啊。”陆和尘含笑着点点头,没有多问。

      一旁的吴梓琬浏览完素材,伸了个懒腰走过来,“任务完成!下班了!”

      “你倒是下班了,我回去还有不知道多少个电话要接呢。”苏槐之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树叶。

      “辛苦了,兄弟姐妹们。”吴梓琬说,“周姐说到时候请你们吃大餐。”

      话音刚落,几滴雨滴落在了苏槐之的鼻尖。

      “下雨了?”苏槐之伸出手,感觉到越来越多的雨落在手心中。

      二狗猛得想起来,“天气预报好像说今天会下雨来着,但怎么一下子下这么大啊。”

      “愣着干什么,快回去啊——”蔡全贵跑向停在路旁的电摩托边,从座位下拿出两件雨衣,分给吴梓琬和苏槐之,“趁着雨还没下大,快走。”

      初夏的雨来得又急又快,只不过转瞬间,大片的乌云涌上了天空,如同墨汁倾倒一般,天色霎时暗了下来。

      轰隆,轰隆——

      沉闷的雷声穿过翻卷的乌云,闪电似是将天际划开一道缺口,重重地砸在大地,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吹得河边的树木都颤了颤。

      蔡全贵将车速开到最大,二狗和蔡全贵并排坐在前面的牛皮座椅上,头顶的车棚挡住了部分大雨,却挡不住侧面吹来的冷风,二狗紧紧地环抱着自己,被冷风吹得不停哆嗦,恨不得把头缩进也单薄的衣服里。

      蔡全贵车里的备用雨衣是大码的款式,只要不太胖,基本可以遮住两个人。

      在大雨面前,吴梓琬和摄像小哥选择先保护重要的相机,小哥张开雨衣,举到两人的头顶,而吴梓琬将相机紧紧将相机护在怀中,生怕被相机被雨淋坏。

      苏槐之拿着雨衣,看了看陆和尘,有些犹豫。

      “怎么了,快穿上吧,别感冒了。”陆和尘说。

      苏槐之抿了抿唇,“怎么穿?”

      “嗯?”陆和尘不解,接过雨衣,干脆利落地披在了自己与苏槐之的身上。

      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落在雨衣上,在雨衣的折角处,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水洼。

      雨衣就像是一道屏障,隔绝了外界的暴雨,同时也缩小了彼此之间的空间。

      明明是雷雨天,可“屏障”内的气温,却好像随着呼出的气,逐渐升温,让人迷了眼,一切事物仿佛触手可及。

      苏槐之稍稍一动,就碰到了陆和尘的衣角,她犹豫了一会儿,不着痕迹地缩了缩手。

      可这细微的动作还是被陆和尘察觉到了。

      他轻叹了口气,往一旁挪了挪,在两人之间空出了一段距离,解释道:“这件雨衣还挺大的。”

      “嗯。”苏槐之将脸埋在胳膊里,闷闷地应了声。

      “很冷吗?”陆和尘见她的脸颊有些泛红,人也恹恹的。

      苏槐之摇摇头,“没事,可能是最近有些累。”

      “真的吗?”陆和尘有些担忧,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想去试试苏槐之额头的温度,可就在距离十几厘米的地方,他停住了动作,只是用手背擦过被雨水打湿的发丝。

      “额头有发烫吗?”陆和尘问。

      苏槐之用手背贴了贴额头,苦笑说:“摸不出来。”

      陆和尘无奈,但面对突入其来的暴雨,也没有办法,只能安慰道:“应该快到家了。”

      苏槐之偷偷看了眼满眼担忧的陆和尘,主动伸出手,碰了碰他的手臂,笑了一下,“好,到时候喊我。”

      这场暴雨来得快,停得也快,等回到家时,这阵雨差不多也快停了。

      周春花在家等得着急,一见苏槐之回来,连忙迎上来,用干毛巾包住她的头,猛得搓了好一会。

      苏槐之奋力挣扎无果,最后摸了摸炸毛的脑袋,说:“外婆,不用这么夸张吧,我脸都被搓疼了。”

      “这种时候淋雨是最容易感冒的。”周春花说,“赶紧去洗澡,我给你们煮了姜汤。”

      苏槐之不喜欢生姜的味道,撒娇拒绝:“我不想喝,不会感冒的。”

      “别废话了,快去洗澡。”周春花不再和苏槐之讨价还价,直截了当将她轰到浴室,催促她动作快些。

      陆和尘站在门口,抖了抖身子,然后用毛巾擦干净头发,乖巧地接过周春花端来的姜汤,一口气喝下。

      周春花:“我看你浑身都湿透了,肯定是把伞都往小苏那边歪了吧,快去洗个澡吧。”

      “好,”陆和尘应声了,看着周春花的背影,犹豫要不要告诉她。

      刚才苏槐之明明有些不舒服,却在周春花面前强撑地笑着,应该是不想让她担心。

      可是……

      “怎么了?”周春花烧了热水,见陆和尘站着不动,奇怪地问。

      陆和尘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事实:“回来的路上,我看槐之好像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周春花叹了口气,心疼地说:“哎,那孩子怕凉,被这场大雨一淋,估计要难受好几天。”

      “她怕凉吗?”陆和尘问,他记得大学的一次十一假期,他们几个社团一起去郊外露营,结果过了一晚上,一大半人都冻感冒了,而苏槐之还依然活蹦乱跳的。

      “以前不怎么怕冷,跟个小火炉似的。”周春花回答道,剩下的话,便没有再说。

      苏槐之洗完澡,虽然还是觉得有些晕乎乎的,却舒服了不少。

      她从房间出来,最后还是被周春花逮过来,捏着鼻子,被迫乖乖地喝了一碗姜汤。

      喝完姜汤,苏槐之靠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回消息。

      这几天时不时就会有雷阵雨,不适合来北浔村游玩,她得一一为前来咨询的游客说明解释,给出更好的建议。

      陆和尘也忙,他白天跟着苏槐之在村里到处转悠,时不时帮点忙,晚上回来还要写报告,或者处理一些部门的任务。

      他坐在沙发的另一端,骨节分明的手拿着手机通话,游刃有余地沟通处理着麻烦事,另一只手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刷刷地写字,神情专注而认真。

      过了许久,他察觉到苏槐之的目光,停下笔,从包中拿出一块巧克力,沿着茶几的边沿推到她的面前。

      开始打雷了,大雨仿佛织出一张网,将人困入其中,雨珠落在院子里的大棚上,像是断了弦的提琴,扯出生硬难听的歌。

      雨越来越大,屋外的一切景色隐在昏暗的夜色与雨幕中,虚无的像是一场梦境。

      “叮铃——”

      苏槐之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原本清脆的铃声却显得如此尖锐突兀。

      是周琳的来电。

      “周姐,怎么了?”苏槐之接通电话,她听见电话另一头传来的雨声和喘息。

      “芳芳她爸发现自己被电信诈骗了十几万,直接崩溃了,现在跑出去要自.杀,人还没找到。”周琳喘着气说,此时她正带着十几个村干部,打着手电筒,在村里找人。

      “那我也去帮忙。”苏槐之赶忙站起来披上外套,“报.警了吗?”

      “报.警了,但是雨太大了。”周琳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就别来了,你去芳芳家,帮忙照看着她,她还怀着孩子呢,禁不起吓。”

      陆和尘见苏槐之着急的样子,赶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苏槐之简单讲了一下大致经过。

      “你去照顾芳芳吧,我出去帮忙找他爸。”陆和尘叮嘱道,“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

      说罢,两人朝不同的方向跑去。

      陆和尘穿着雨衣,举着手电筒,在田埂上小跑着。

      “芳芳爸——”陆和尘高声喊道,“有人吗——”

      无人回应,只有呼呼的风声,如同午夜鬼魅的哭嚎。

      陆和尘猜测他可能会去河边,在周围找了一圈无果后,直接向河边跑去。

      尽管穿着雨衣,雨水依旧渗了进来,从脖颈滑落到胸口,随着喘气一起一伏的胸口,每一块皮肤都是冰凉的。

      陆和尘不知道跑了多久,喊了多久。

      只知道雨越来越大,大到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累到双腿灌了铅似的使不上力气。

      终于,他跑到了河边。

      “芳芳爸——”陆和尘扶着树干喘气,手电筒一遍又一遍在河面上扫过。

      终于,在不远处他发现了挣扎的人影。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用三秒钟判断自己可以救下他,决定搏一搏,不浪费宝贵的时间打电话。

      陆和尘脱下雨衣,解下绑在树上的救生圈,纵身跃入河中,朝那个挣扎的人影游去。

      河边翻滚着,拍打在陆和尘的脸上,如同一只巨兽,企图淹没他的口鼻,吞噬他的身躯。

      陆和尘绷着根弦,咬牙朝着前方游去。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五米。

      “我来救你了!”陆和尘终于游到芳芳父亲的身边,将救生圈套在他的身上,拉着绳子往河边游去。

      天地皆是一片昏暗,只有不远处的一盏路灯,发出淡黄的光,如同灯塔一般,将希望燃烧。

      “嘶——”

      陆和尘的注意力全在芳芳的父亲身上,一不留神,手臂被河岸边的石头划出了一道口子。

      伤口不长,却有些深,不停地流着血,混着泥沙和雨水,引来一阵密密麻麻钻心的疼痛。

      陆和尘给周琳打了电话,通知她来接人,为芳芳的父亲做了简单的施救。

      十分钟后,周琳带着人赶过来,看见地方斑斑血迹,吓了一大跳,赶紧将两人一起带到了县里的医院。

      不同于漆黑的夜色,医院的灯白得有些过曝了,陆和尘咬着唇,让医生给自己的伤口消毒,缝线,全程一言不发。

      苏槐之坐在一旁,呆呆地看着陆和尘缝针,直到医生站起来离开,才忽的回过神来。

      她伸手碰了碰陆和尘受伤的手臂,声音有些喑哑,说:“看着好疼啊。”

      “还好吧。”陆和尘淡淡地说。

      “对不起。”苏槐之垂下头,轻声说。

      陆和尘的手背轻轻碰了碰苏槐之冰凉的侧脸,“这是我们再见之后,你第一次和我靠得那么近。”

      苏槐之:“……”

      陆和尘声音放的很低,委屈又可怜。

      “你现在是在心疼我,还是在觉得愧疚?”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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