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斑】天火（已完结）》Moonshield子初

41、尾声-上

　　木叶二十年，深秋。
　　扉间揉了揉有些发痛的眼，收拾好器材走出了实验室，楼道里的电灯还亮着，照的深夜空无一人的实验楼亮白一片。想起多年前那个建在山洞里的秘密实验场所，如今这座三层小楼气派的让他心里发怵，这每天光是电费可就是一笔花销呢……扉间皱了皱眉，想着是不是真要落实个到点熄灯的政策来节约电费了。
　　这些年木叶的基础设施建设发展的相当快，连一些迁居前的旧址老房子也通上了电，从山头远眺，灯火辉煌一大片，已非从前林中萤辉点点的模样。
　　而木叶，也早已不再只是一方忍村的名字。
　　当年那场忍界大战以宇智波斑败走告终，可那样的结局却并没有阻止火之国大名称霸诸国的脚步，宇智波斑也没有于此销声匿迹，而是继续以监察威慑的方式支持川奈收复剩余各国。轮回须佐再战中摧垮了各大忍村的顶级战力，九大尾兽被宇智波斑强行通灵，这世间除柱间之外再无任何力量可与他匹敌。
　　而柱间的态度一如往昔，统领着忍界置身于国家政权争斗之外，并强势阻止了任何忍者之间为所属国而引发的战争，从此只做对宇智波斑再次来袭的防备。由此一来，最为顽固的雷土两国也因没有可以和火之国抗争的战力而不得不臣服，自此陆海八方终于在大名川奈的野心下俯首称臣，成为火之国的附属。
　　最后一封归附表书送至京都之后不久，川奈举行了盛大的祭典，将火之国改名号为神昭，喻意为神光之下的国度，随后派遣使者来到木叶请柱间入京都，再谈忍界今后的去从，欲修复与木叶的关系。
　　此时忍界人力凋零，宇智波斑威胁尚在，各村因此不得不聚拢在柱间麾下，柱间便利用此机会出手整合，在仅保留各忍村原所属地的基础之上取消了忍村这一概念，建立起木叶忍联，喻为以木长生之火，百世不熄不灭。
　　作为火影辅佐，扉间同柱间一起去京都和川奈会面，一路上左右试探，终于确定柱间对于宇智波斑的记忆确确实实只是停留在昔日故友这一定位上。
　　他的大哥并不知道宇智波斑后来回到过木叶，并与自己有过一次对话。那人告知了他那一战的始末，并威胁将永远监视着这个世界，若木叶有行差踏错，他会回来将这一切毁灭重塑。
　　对话是在宇智波遗弃的旧址中进行的，破败的门窗布满了灰尘与蛛丝，被月光照出一片深幽斑驳的影子，宇智波斑立于影翳之中，墨色的长衣长发都融进夜色里。
　　他以轮回眼的瞳力将柱间对他们超于友人的记忆封印在了轮墓世界，却将他们的理想以另一种方式铭刻进他的脑海里——从此千手柱间只会记得，他曾经的挚友因理念背道而驰与他再度决战，在被他打败之后潜伏于世间的隐忍观察，倘若这世界战乱再起，宇智波斑便会趁虚而入，伺机报复，因此他一刻都不能懈怠。
　　至于这其间那百转千回的挽留与憾恨，柱间无需，也不会再做探寻，毕竟那只是一个分道扬镳的故人，于这无常世事之中再寻常不过。
　　扉间第一次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个自己曾敌视戒备的男人，最终只是唏嘘，“何必做到这一步？”
　　对面仅余的那只艳丽眼瞳转了转，扉间立刻闭上眼抬起手指，却听斑短促一笑，“这一年发生的一切难道还不够？”
　　扉间叹了口气。也好，从此忍者之神心中再无阴暗之处，这大概也是世人所需要的。
　　其实他并非不理解斑的用意，仅有镇压与统治是不足以带来长久得安宁的，人类在极端压迫中所爆发的力量从来都不可小觑，所以这尘世间也还是需要一位置身光明彼岸的领袖，创予希冀和幸福的幻象，由此粉饰太平，安定人心的动荡。
　　只是命运捉弄，真想不到，到最后这世上最了解宇智波斑的人竟然成了他自己。
　　后来与川奈会面的对话之中，宇智波斑这个名字也时有出现，柱间在慨叹与昔日友人兵戎相见之余并无更多情绪，直到川奈问及是否要为木叶重新命名时，扉间才见他的大哥才第一次露出惘然的神色。
　　如今连火之国都改了国名，整合统一后的忍界却继续沿用某一忍村的名字确实显得狭隘。可柱间却没来由的很抗拒这一提议，连他自己也无法理解这样的执着从何而来，所以到最后也只能含糊其辞，说他要留下这个名字，纪念他与故友曾向往和平的初心，才不会再今后迷失了方向。
　　至于在说这话时男人心底是否曾有微末波澜，扉间不得而知。
　　川奈了然一笑，也不再多言。
　　随后就是两边你来我往的交涉协商，柱间与木叶已在战中脱离了世代忍者效忠于大名的传统，这位善于审时度势的新君也在过去的交手中了解柱间并非会受胁迫之人，于是商谈到最后结果便是柱间与川奈将会以同盟者的关系继续互相扶持，木叶联盟负责保护这片大陆并派合适的忍者完成大名所下发的各种任务，而川奈则会给予木叶联盟财政上的支持。
　　不知不觉间谈话已到傍晚，川奈准备了一席盛宴招待他们，之后仍觉还未尽兴，就留柱间继续小酌。这位年轻霸主在妻子死后愈发好饮之事扉间也有所耳闻，冷醒理智如他不愿过多饮酒，便作为守卫立于二人的身侧。
　　或许对过去都有太多的遗憾，也或许至今仍有悔恨放不下，这两个有着妻子同归于尽伤痛史的男人到最后越喝越惨烈，对话也愈发的逾界。当川奈咬牙切齿指着柱间说“我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你，柱间先生”，而柱间则微笑着回以“我也是一样”时，扉间便知道，是时候该把大哥拖回客宿了。
　　在那之后的十年里，川奈得以将他出色的政治天赋发挥尽致，率领各方从属国在军政经济医疗等各领域不断变革发展，加上柱间以其忍界联盟的力量全力支持，这片大陆终于迎来了空前的和平与繁荣，那是自幼时饱受战乱颠沛流离的人们曾经不敢想象的虚幻梦境。
　　忍者们因此更加赞颂膜拜木叶初代目，称他为堪比六道仙人的神明，为忍界带来了真正的幸福。而与此同时，人们也渐渐遗忘了另一个曾与千手柱间同样响彻天地的名字——正如那人所愿。
　　念至此，扉间牵了牵嘴角，斑这家伙，终于是让他称心如意了。
　　给实验楼大门落了锁，扉间沿着午夜静谧的街道走着，秋风吹在身上凉习习的，有着说不出的惬意。他看了看头顶一轮皎月，想着明天要抓住大哥好好讨论一下该给镜准备个什么样的礼物，毕竟那孩子下个月就要就任木叶联盟二代目了，他这个当老师的到现在都不知道要送什么才好，也真是头疼。
　　而后扉间笑了起来，这居然就是他千手扉间当下最大的烦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