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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之后一连几天柱间都没有露面,期间倒是记得派了个木分身给斑送来了一些药品食物和换洗的衣物,当时他正在屋里昏睡,木分身便把东西留在了榻旁的矮桌上。
      身体被全方位封印,查克拉也被木遁抽的所剩无几,斑这下彻底闲散了下来。回想起自己那天一系列的作死犯蠢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他琢磨着,以后得找个机会把使用伊邪那岐会导致间歇性神智不清这一副作用加进秘术记载里。
      当时柱间一言不发的走了,他趴在地上失神了好久才想起来处理这个颇为尴尬的创伤。严格意义上讲,那并不算外伤,而且没有伤口反而更是无从下手,幸好随身的医疗忍具包还在,没有了查克拉刀,他只能摸索着伤处用苦无切开一道裂口放出淤血和积液,然后探进手指,把断裂的肋骨接好,再将之前咬下的那块皮肉覆在上面,最后缝好伤口。
      好在对于他这种从小在战场上长大的人来讲,处理起这样伤口也并不算个难事,只是非常不幸又意料之中的是,因为没有消毒处理的条件,他的伤口感染的很严重,直烧的昏天黑地好几天。
      所以这次清醒过来简直像是再次复活了一遍,感受到伤口周围还残留着木分身的治愈查克拉,斑低笑了一声,柱间这是打算长期把他囚禁起来了?这么想着他又躺回了榻榻米,正午的阳光从头顶的天窗上打下来,他眯着眼,看细碎的尘埃在光影里悬浮。
      这些年他像一个独行的旅人疾驰于茫茫世间,那个遥不可及的理想是万古长夜里唯一一颗闪烁着微光的星辰,让他甘愿披荆斩棘,不惜一切的前往追逐。
      而柱间,如沙漠中的绿洲,汪洋中的孤岛,曾是他漫漫征途上唯一的栖所。他为了他停驻,或者说也是为了自己。失去泉奈的他曾久久无法面对那种割裂缺失的疼痛,唯有柱间,是一剂良药。
      所以说,人到底都是软弱的生物。
      眼下身体状态有所好转,思绪就愈发的活跃了起来,斑无法控制的思念起了泉奈。那个名字只在舌尖跳动一次,就可溢出充满整颗心脏的哀柔,如果绝望可以具像化,大抵便该是那段锥心记忆反复入梦的模样。
      当时族中的老医忍试尽了各种办法,反反复复十几天,泉奈的伤势却依旧不见任何起色。曾如初长成的雄鹰般的青年每日在病榻上昏睡,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那清秀绝伦的面庞烧脱了相,看着那血盆大口般的伤口一点一点带走那具躯体的生命力。他一刻不离身的守着,怕的六神无主,终于有一天他崩溃了,不管不顾的跳起来想要去找柱间,去求他,只要能把他的弟弟救回来,无论千手开出什么样的条件他都可以答应。
      然而起身的一刻,泉奈却仿佛忽然有所感应似的清醒了过来,拼上最后一口气挖出了自己的眼睛,血泪淌了满脸,他却笑的安宁,反复嘱托着斑要照顾好自己和族人。
      泉奈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到最后斑几乎是完全贴在了他的脸上才能勉强听清他在说什么。停顿了好一会,弥留之际的忍忽然低低笑了起来。
      「就让那个千手欠我一条命好了。」
      那是泉奈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斑浑浑噩噩的枯坐在塌边,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辨不出睡梦和现实,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昏睡过去的。
      再度醒来时,泉奈的眼睛已经完好的移植给了他。从小看着他们两兄弟长大的族内医忍正守在榻边,见他转醒,苍老的医者颤抖着伸出手覆上他的双眼,嘴里念着,“请斑大人节哀,须知宇智波一族的宿命便是如此。”
      一句宽慰的话语听起来竟像是诅咒,斑可以感到那新生的永恒万花筒蕴含着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但他也可以看到,那永恒的光明背后是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夜。
      后来他还是败在了柱间的手下。
      那时他已经查明,是泉奈暗地里说服医忍一起在他面前演了场戏,他的弟弟再清楚不过,唯有自己的死亡才可以让哥哥接受他的眼睛。可是得到了那双眼睛的他却没能带领宇智波战胜千手。
      战败后他一心求死,胡乱说出自己都觉得好笑的疯话,可惜有个傻子竟然比他疯的还要厉害。看到柱间的眼泪他一下子就心软了,来不及多想,他什么都愿意答应他。
      结盟结盟结盟,说是族人众望所归,可与此同时,那分明也是他献上了泉奈最后留给他的宇智波的骄傲,去赌柱间和他曾经的梦想是否会实现。
      后悔吗?
      他一半心如刀割,另一半,却甘之若饴。

      最后一丝天光隐去时,柱间踏着夜色而来。
      斑睁开眼,瞅着柱间径直走向室内另一侧的长桌坐下来,这才注意到刚刚男人手里还提着一个竹制的食盒。
      扶起桌上的灯台,柱间用了个小火遁点上油灯,然后将几样小食一一摆开,还端出一个淡青色的瓷瓶,放在热水里温着,是斑最喜欢的梅子酒。
      斑起身走过去,在柱间对面坐下,二人沉默相对,一时间安静的可以听到窗外隐约的风声。
      本该阴阳两界永不相见的人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再度重逢,任何言语都显得太过敷衍,也就应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生死无话。
      斑隔着摇曳的灯火与柱间对视,觉得这个自幼时起便相知甚深的男人有什么地方到底和从前不一样了,眉目或许还是一样的温和俊朗,可若仔细看,便可以在那星辰闪耀的眼眸中看到有什么冷厉坚硬的东西,隐隐渗透出来。
      半晌,还是他先收回了目光,作漫不经心状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从那天被柱间带来他就觉得这里有着说不出的奇特,若说是关押囚犯的地方,那实在是过于优渥了,不仅没有一般监房的逼仄狭小,室内布置的还颇为清简有致,门外那一处小院虽然现在草木丛深,但可以看得出以前是有被精心打理过的。可另一方面,那深深的高墙和遗留下的封印法场,又无不说明这里绝不是一般的居家所在。
      “很久以前一位族长囚禁他的夫人的地方。” 柱间回答的直截了当。
      斑被这个答案噎的哑口无言,一张脸都皱巴了起来,不过这下倒还真是说的通了。
      看着斑的反应,柱间笑了笑,“你,可比那位族长夫人能耐多了。”
      “都是什么废话,” 斑嗤笑一声,沉默了一会,又继续问道,“你之前那个状态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封印加身,他还是可以感到柱间此刻的状态比起之前简直云泥之遥。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吸收了你的查克拉以后我就恢复了。”柱间如实答道。
      “呵……你还真是不客气。” 斑笑,自顾自的斟了一盏酒,仰头一饮而尽。
      柱间静静的看了他一会,还是问道,“你就不怕这酒里有什么东西?”
      斑转头看他,那表情像是在看傻子,随后轻声说,“你不会。”
      柱间摇摇头,也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他双手合十微微颔首一揖,随后夹起一片青笋,就着煎的焦嫩的鱼片放进嘴里。斑也随他开动,到底也是好几天没正经吃过东西,活过来的身体此刻真是饥肠辘辘。
      两人一顿饭安安静静吃下来,怎么看也不像受害者和杀人凶手之间的关系,或者处心积虑的骗子被人当场抓包之后的状态,可这两个人是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世俗常理放在他们身上就显得有些寒碜了。
      酒足饭饱,斑的气色也终于恢复了一点,酒精的作用下,一丝嫣红爬上了他之前毫无血色的脸,整个人都显得生动柔和了起来。
      斑双手撑在身后,身体放松后倾,保持着跪坐的姿势,问:“现在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柱间望着他,手指轻轻的转动着酒杯,“因为我真的不知道。”
      “如果我说我不会再袭击木叶,你会考虑放我走吗?”说着,斑抬起手,露出手腕上的封印纹路,“漩涡一族的封印术果然厉害,这样的我是什么都做不了了。”
      柱间侧着头想了一下,“你袭击木叶杀人放火,我不得不杀了你,你诈死骗我,我封印了你的力量。说起来,我确实没有理由再继续囚禁你。”
      斑点点头,继续说道,“退一步讲,即使我再次袭击木叶,结局大概也还是一样,反正现在的我打不过你。”
      轻描淡写的语气,依稀还像是当年族长会议上二人在讨论一件无关痛痒的新政。
      柱间却忽然笑了起来,慢慢向斑靠近了一点,一手握上他撑在身侧的手腕。斑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到男人微笑的面容不变,身体却在微微发抖,那样的颤栗通过被握住的手腕传过来,太明显的压抑感。
      “那么,除此之外……”柱间高大的身影覆盖下来,遮住了长桌另一侧油灯的光亮,他一字一句咬的清楚:“让我失去所爱的痛苦,你要怎么算清?”
      斑呼吸一窒,有些难以相信般的抬眼看向柱间,可惜对方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热度一点一点从心底蒸腾起来,手腕与柱间接触的地方像是有火舌在烧燎,滚烫灼痛,他不由自主的屈起手指,指甲嵌入身下的席垫。
      这些年间,天启,挚友,最崇拜的对手,唯一的知己,这些词汇他们在对方身上用了个遍,却唯独不提那一个字。心知肚明也好,懵懂困惑也好,那是一条横在彼此之间暗浪汹涌的河,半步踏失,就会卷入滔天巨浪。
      斑想平复一下渐进急促的呼吸,却刚一张嘴就泄出了一声低哑的叹息。他别过头去,尽量显得无所谓的说:“有多痛?”
      柱间放开了斑的手腕,双手握上他的肩头,然后一把扯开领口,手指点上他胸口的刀疤。
      “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斑挪动了一下身子,略微挣开被对方近乎完全控制在怀里的姿势。柱间随他的动作放下了手,却侧过身靠的更近,从背后按上他心口的位置,果然就感到斑浑身蓦的僵硬了起来。
      半晌,斑转过头来,俏挺的鼻梁将柔暖的焰光分割开来,一张脸半明半暗。他慢慢开口:“可是做出决定的,到底还是你自己。”
      柱间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怒火夹杂着说不清更多是愧疚还是苦痛的情绪在漆黑瞳孔中翻滚着。这样的柱间令斑感到陌生,他熟知这个男人在战场上有如神佛降临般的威严肃杀,也记得南贺川边那个有着些许天真傻气的少年,可他却从来没有见过柱间此刻的样子,如同一头被逼至绝境的孤狼,仿佛下一刻就要发疯的扑上来将他吞噬,或者说,他很难想象千手柱间也会露出这样受伤绝望的一面。
      斑无法控制的亢奋起来,继而放声大笑,歇斯底里。他为这个不一样的柱间而发狂,除了他,除了他还有谁可以把清雅温润的忍者之神逼到这个地步?就像以往每一次激战到最后这个男人所迸发出的凶狠征服欲,那是多么让人欲罢不能的冷硬强势!
      只有柱间,只有他能让自己如此热血沸腾。
      斑浑身颤栗不已,白净修长的手指忽然伸出,勾住柱间的后颈将他拉近,滚烫的薄唇含住他的下颚,重重的咬下去,在男人喉咙滚出一声低吼时覆上了他的唇。
      来吧,柱间!
      占有我,撕碎我,然后用你这双眼看着我,在永久的和平到来的一刻,和我并肩为王。
      仅剩的左眼如同一颗落入水中的墨色玉石,荡起一圈圈摄人的幽光,柱间猛然一惊,下意识的以为斑的瞳力又恢复了,随后他反应过来,斑根本没有开写轮眼。
      是了……他哪里还需要这个人对他使用什么幻术,千手柱间早就沦陷在宇智波斑随手布下的一场大梦里了。
      唇齿间的纠缠越发激烈,或许那根本算不上一个吻,他们像两只困兽遵从着本能相互噬咬厮杀。血的味道很快溢满舌尖,斑不管不顾的用力吮吸,掠夺着每一丝充满柱间气息的空气,却最终不敌柱间强势霸道,渐渐在他箍紧的臂弯中软下了身子。
      在缺氧到眼前发黑时,柱间终于放开了他,充满情欲的嘶哑声线伴着潮湿的呼吸厮磨在他耳畔,“想要更多么?”
      斑如溺水获救之人般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由于气流进入肺部过猛,他止不住咳嗽起来,牵扯着胸前刚刚愈合的伤口,火辣辣的疼。他气息不稳,断断续续的吼,“要……当然要!都给我,我想要你的所有……”
      柱间低笑着把他压倒扣在地上,腾出一只手来掐上那尖削的下巴。
      “好,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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