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界》火兰火杉

7、Ⅵ

　　“哔哔”
　　“哔哔”
　　Mo-1发出清脆的报警声，液晶屏幕上显示出一副静止的画面，一个人正钻进一辆黑色的改装跑车，那张脸对于莫北辰来说已经再熟悉不过——杰森•格鲁夫。
　　“我将酒店周围32条主要道路的监视摄像拿来做比较，Bingo！”莫北辰笑的像个孩子，手指不停地在键盘上移动。
　　屏幕上出现不同的监视画面，相同的是每张画面上都有同一个人出现以及那辆黑色的改装跑车。
　　“北区？”莫北辰看着画面上的追踪结果，“那里是富人区……”
　　北区是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区域，有钱人的聚集地，商界政界的养生所。
　　人质被带到那里的话，一旦发生械斗，恐怕双方都难全身而退……
　　亦或是，声东击西之策……
　　关键是人质目前所在的位置不得而知，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Mo-1高速运转，跑车一直开进了北区的高级别墅区。
　　莫北辰看着一旁的夏铭，那人微皱着眉头，表情仍然冷冷的。

　　“这里！把刚才的画面调出来。”夏铭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手指放在一个纵贯南北东西的十字路口处。
　　莫北辰微动手指，一张静止的图片便出现在屏幕上。
　　“哈……”看着画面，莫北辰不觉笑开了花，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

　　画面上，杰森的车停在信号灯处，坐在驾驶席上的他正拿着手机不知道说些什么。
　　“九点二十三分，十字交叉口，频段搜索，锁定，重放！”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解释给旁边的人听，莫北辰在键盘上敲进一串串代码。
　　屏幕上不停地弹出各种窗口，或者索要密码，或者索要命令，最终一段音频文件被调了出来。
　　随着播放器的时码不断跳动，杰森的声音传出扬声器。
　　“带到仓库去……背景搭的漂亮点，那可是个美人儿……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动她！”虽然有大量的噪声干扰，可是仍然掩盖不了杰森那猥亵的声音。
　　“是，老板！”对方简短的回答后，结束了这次通话。

　　“符合要求的地点有三处，一处在北，一处在东，一处在西。”莫北辰调出一张地图，指着分别在三个方向上的三座废旧仓库，“可是时间已经……”
　　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分钟，没错，从挂断杰森的那通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而这三座仓库，不论哪一个与酒店的直线车程都要超过30分钟。
　　等等……
　　“如果是直升机的话，10分钟，不，8分钟……赶到离这里最远的北面仓库只需要8分钟。”莫北辰计算着各种可行的路线方案，“问题是，现在才调派直升机恐怕……”
　　“来的及！”夏铭站在窗边，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一架直升飞机正缓缓地降落在酒店顶楼的停机坪上，直升飞机上赫然写着斗大的“董”字。
　　“二少！”对讲机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直升机随时可以出发。”
　　“其他三个人的位置？”走回工作台前，夏铭一边询问，一边回放杰森送来的光碟。
　　“一队、二队已经到达东面和西面的仓库，三队在10分钟后到达北面仓库。”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杰森的位置？”夏铭放下对讲机冷冷地问。
　　“北区别墅。”莫北辰监视着杰森的手机信号，简短地答。

　　“碟片的声音是人为消除的么？”夏铭取出碟片递给一旁的莫北辰。
　　读取光碟的内容——那个女人，那张沙发，白色的灯光，不时微微摇晃的画面。
　　“有人为消除的痕迹。”经过分析，莫北辰如实回答。
　　“北面仓库！”夏铭看着旁边的地图冷冷地说。
　　“什么……”莫北辰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不得要领。

　　“一队、二队开始行动，三队到达后原地待命，等我亲自调配。”冷冷的声音响起，语调中没有一丝的犹疑。

　　“二哥！”
　　“北辰！”
　　二人同时叫住对方。
　　“……”
　　“这里的事交你全权处理。”
　　夏铭语调平平的，人已经离开了房间。

　　莫北辰莫名地盯着那张光盘，房间里只剩下他、小司、沐若绫以及两个门神。
　　“三少……”小司见夏铭离开才怯怯地开口。
　　“不要吵！我在想！”
　　是的，莫北辰在想，在想小司想问的问题，同时也是自己想问的问题——如何确定是北面的仓库？
　　光碟？
　　不过是张普通的随处可见的可擦写式光碟。
　　“声音……声音……”莫北辰按下播放键，画面再次重放。
　　“啊！”不知看了几遍，莫北辰将注意力移到旁边的地图上，“北面！在北面的仓库。”
　　“三少……”一直憋着没敢说话的小司更是一头雾水了，“到底……”
　　“小司！”莫北辰看着停机坪上的直升飞机缓缓起飞，脸上现出甘拜下风的神情，“如果你是绑匪，有什么原因会让你处理掉图像的声音？”
　　“……”小司若有所思，“里面录了不该录的声音……”
　　“没错！”
　　“到底是什么……”
　　“注意！这里到这里……画面长时间处于静止状态……说明……”莫北辰重放光碟。
　　“说明设备是被固定在三角架一类的东西上进行拍摄的。”小司沿着莫北辰的思路答。
　　“嗯……”莫北辰满意的笑了笑，“再看这里到这里……发现什么没有？”
　　“画面在动……”小司看着屏幕，“为什么在动……”
　　“因为当时有一样东西经过仓库附近！”莫北辰食指敲击桌面，一下，两下，“正是这样东西使得拍摄画面不停抖动，在光碟上留下了不该留的声音……”
　　“什么……”小司越听越迷糊。
　　“地铁！”莫北辰嘴角微扬，指着旁边的地图，“能够造成画面大幅度晃动，说明这样东西有着巨大的体积与一定的质量……纵观这三处仓库，符合以上条件的只有位于地铁沿线上的北面仓库……”
　　“绑匪录像的时候正好一辆地铁经过，光碟中便记录下了地铁经过时地面震动的声音……”小司开始了自己的推理，“如果不消除这些声音，我们便很快能锁定仓库的位置……可是，为什么不重新录一段呢？”
　　“这也是我在考虑的……”莫北辰盯着屏幕，“如果不是对方过于自信，便是对方在那里设了陷阱！”
　　“陷阱？”小司站了起来，“那二少……”
　　“放心！”稳住小司，莫北辰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应该不是陷阱，那人渣嚣张是嚣张了点，还没有那么聪明……”
　　“要不要提醒二少……”小司担心地问。
　　“没有必要！”莫北辰在键盘上输入大串的暗号，不再讲话。
　　提醒那个人？
　　可笑！
　　应该被提醒的恐怕是……
　　正想着，房间的内线电话准时响起。
　　距离上通电话，刚好30分钟。

　　“夏先生！”蹩脚的口音传出话筒。
　　“我是！”夏铭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对于我的不情之请，您考虑的如何？”
　　“恕难从命！”
　　“哦……”话筒里传出对方的笑声，“如果是这样……”
　　“但是……”不等对方说出下面的话，平平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会考虑用一些东西来交换，不知道杰森先生对此感不感兴趣？”
　　一阵沉默，杰森收敛了笑声：“不愧是董先生手下的悍将，是我杰森低估了您了……”
　　“百分之五十！”打断杰森的自言自语，冷冷的声音扔出了筹码，“董家此次在澳洲事业盈利的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七十！”杰森奸邪地笑，先前的紧张不安一扫而空。
　　“中国有句古语叫做‘适可而止’！”声音传进话筒，不轻不重，不疾不徐。
　　“中国同样有句古语叫做‘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杰森笑了开来，声音在房间里慢慢扩散。
　　“……”

　　“你……你是什么人！唔……”突然，话筒内的笑声戛然而止，杰森的声音陡转直上，随后便消了音。
　　莫北辰摘下变声器，恢复了原来的声音：“中国还有句古语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喂……”声音幽幽地自话筒内传出，显然已经换了人在讲电话。
　　“龙！辛苦了！”莫北辰笑着同对方打招呼。
　　“老规矩……”幽幽的，完全不理会莫北辰的热情洋溢，龙径自说着，“把钱汇到之前的账户。”
　　“……”莫北辰垮了脸，始终不能理解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我有话要问他。”
　　“好的……”

　　“唔！唔！”杰森在电话的另一头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显然已经被封了口。
　　“沐若绫的事……”莫北辰笑着，声音中却夹着一股寒气，“你是从何得知的！”
　　“……”
　　“龙！”莫北辰提高声音。
　　“啊——唔——”只听杰森一阵怪叫，断断续续地开口，“我说……我说……一个女人……”
　　“女人……”莫北辰揣摩着。
　　“东方人，短发……眼睛……其中一只是紫色……泪痣，右眼角下有一颗泪痣……”
　　“龙！”莫北辰打断杰森的话。
　　“问完了？”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
　　“恩。”莫北辰若有所思。
　　“那……欢迎惠顾……”龙说着欲将电话挂断。
　　“龙……”莫北辰突然叫住对方一脸正色的说，“别把他玩死了，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对方似乎吃了个憋，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呵呵……”莫北辰放下电话带着一脸坏笑，在键盘上敲进一串数字，很快的，将一笔不小的金额划到了龙指定的账户上。
　　“接下来……”莫北辰看着卧室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