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爱意过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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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还不了解人性多么矛盾，我不知道真挚中含有多少做作，高尚中蕴藏着多少卑鄙，或者，即使在邪恶里也找得着美德。”
如果他们有罪，请直接带走，而不是让他们看到一群怪物整阴间活儿。
铁三角看不懂，但是他们大受震撼。
小哥那张万年波澜不惊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二字，裂开了，又没完全裂开，终究是和现在年轻人有代沟了。
吴邪和胖子也麻了，两个人若不是现在坐在人面鸟的爪子里，还悬在半空中，不然肯定能尴尬得扣出一整个云顶天宫。
青铜巨门打开，三个人，坐着专属飞行坐骑，进入到那弥漫着浓郁雾气的门内。
温柔的暖风拂过三人，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望不到头的、闪闪发光的魔幻森林。
是人类穷极一生都寻觅不得的梦幻。
紫色的夕阳浮在彩虹色的凉亭上，周围开满了永不凋谢的玫瑰海，随着微风摇曳，恍若一片半凝固的岩浆湖。
远处山谷的中心，有一座神殿在树影中若隐若现，是踏入便无法再回归平凡的梦幻世界。
路途过半，半空中成群的尸蟞拼凑出指路标志，密集程都让三人倒吸一口冷气，即便是知道它们不会发动攻击，他们还是保持警惕。
飘过了金色山谷和那树影婆娑的森林，他们终于来到神殿前。
人面鸟的动作相当温柔，等他们站稳了，才展翅飞出这片梦幻的云雾泽。神殿的门已经打开，露出里面纯现代的大别墅。
“这藏的够深的，在这儿套娃呢？”
胖子摸了摸腰间的□□，怼了怼吴邪，又拍了拍小哥，“咋着，进不进？”
小哥从一开始就不想让吴邪接触终极，但现在他也没办法，没资格阻止了。
吴邪看了一眼纠结的小哥，又看了一下故作镇定的胖子，深吸一口气。
“我去敲门。”
“来啦，稍等！”
门后传来脚步声，回应的声音轻快、清透，听上去是个年岁不大的女孩子。
胖子愣了一下，将衣服穿好，遮掩敌意。小哥握紧刀柄的手松了松，又在走神。
门开得很快。
开门的应该是……女孩子。
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个长着墨绿头发的小孩子，穿着黑色的家居服，看上去也就五六岁模样。
她的眼睛是漂亮的浅绿色，瞳孔则与人类不同，是如向日葵一般呈放射状，门外的光线几乎都被那双诡异的眼睛吸收。
她的皮肤很白，头发很长，吴邪注视时，那些如同蛇一般扭动的长发便安静下来，仿佛刚刚都是幻觉。
“我是九头蛇柏，我的人类名字是温柏，你们随意叫。”
“吴邪、张起灵、王胖子……名字对了，进来吧。”
九头蛇柏。
七星鲁王宫的那个九头蛇柏？？？？
胖子和吴邪回忆起被麻花似得缠住，还被抡着摔到石壁上的惨痛经历，都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小哥比他俩看上去要镇定一些，他点点头，越过两人，进入玄关。
九头蛇柏记恨这几个人类扯断了她的藤蔓，冷着脸侧身把门口那两个发呆的也拽了进来。
大门关闭。
“打，打扰了——”
三人换上拖鞋，穿过玄关，来到客厅。
这里的装修很温馨，白墙、暖色系的家具、柔软的双人沙发、粉色毛绒绒的地毯、巨大的落地窗。
四面纷然杂陈的一切都带有鹅黄的娇柔。
墙纸、挂画、玩偶等每一件饰物都蕴含女性特有的细腻，融汇为让人窒息的温柔奏鸣曲。
“晚上好呀，我等你们好久啦~”
“我叫温羲月，欢迎来我家做客噢~”
黑裙少女坐在客厅中央，笑着和三位不速之客打招呼。
少女看上去纯粹又无害，黑色长发垂至胸前。清秀苍白的面庞，精雕细琢的眉眼，二者相得益彰。
唯有那双被灯光点燃的、过分明亮的眼，其间荡漾的凄凄然的真挚与笑意，在这房间无数脉脉温情中使得少女给人一种不祥之感。
小哥在看到少女的瞬间头痛欲裂，整个人如一只煮熟的虾弓起背，根本站不稳。
“小哥！”
“妈呀，哪里不舒服啊小哥？”
吴邪和胖子一边一个扶住同伴，九头蛇柏拖着椅子过来，把这三人按在上面。
仅眨眼的功夫，少女便来到了他们面前，手指点在张起灵的眉心，她的表情未变，仍是那样一丝不苟的笑容。
金色的光在男人的额头亮起，随后被少女吹灭。张起灵也从痛苦中醒来，失去的记忆断断续续在脑海中复苏。
“我听说过你们，尤其是你，张起灵。”
“我听说，你们每十年便将普通人祭品送来，试图抢占我的家，能解释一下么？”
“我好像，从来没有示意过任何普通人类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你们是，想把神明拉下神坛，取而代之吗？”
少女背着手站在三人面前，她歪着头笑得越发灿烂，语气也轻飘飘，听上去像是在撒娇，却带着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没有，我们得到的天授，便是守护长生的秘密。”
小哥从喉咙里挤出几句话，看了一眼吴邪，“我是替吴邪进青铜门守十年，十年之后老九门再选出另一个人接替我，以免被汪家人得到长生。”
“我还记得，曾经在某个地方住过一段时间，在那里第一次得到了天授。”
“汪家人应当也是通过某些方法，了解到了关于终极的信息，才会一直试图得到长生的秘密。”
吴邪和胖子惊得嘴都合不上，除了因为这几句话透露的信息爆炸以外，还有闷油瓶居然说了这么多话，怕不是这辈子的话都说完了吧？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所以……”
“我们现在知道了！小哥你可别替我做决定！”
“是啊，胖爷我就喜欢热闹，这种事可不能少了我。”
吴邪和胖子直接打断了小哥的话，故作镇定地看着少女，等待她的判决。
“汪家的那群蠢货是古老者的信徒，还妄想推翻太咸山翻身做主呢。”
“噢，太咸山就是长白山，你们可以看成表里世界，来之前吴邪不是和它打了照面嘛？”
吴邪蓦然想到那些蠕动的、肿胀的、令人作呕的场景，脸色难看极了，他僵硬地扭动着头，和少女的视线撞在一起。
“对的，长白山是活的，你们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他的一部分。”
“甚至是每一片雪花，都是他的眼睛，也是我的眼睛哦。”
“能够长生的是青铜门——梦引之神，他原本是被囚禁在一枚陨石中降临地球的，但陨石堕落时他自由了，此时古老者已经战败，他与长白山是共生状态。”
“梦引之神能够通过向人类传送催眠梦境来召集信徒，他会将身上的尖刺刺入牺牲者身体，并注入特殊的液体，使牺牲者成为一具不死的奴隶。”
“如果在液体注入之前刺被弄断的话，牺牲者会死去，但不会变为其奴隶。注入的液体在信徒体内生长，从而控制这具活尸。”
“如果没有长时间得到陨玉的保鲜，会变成各种各样失败的怪物，幸运的话应该会被其他种族的神明吃掉，不幸的话，就会一直腐烂下去。”
“只有被选择成为大祭司，才不会被当做食物杀死或者控制，毕竟梦引和太咸山都是喜欢人祭的，需要新鲜的东西来引诱贪婪的人类，自我奉献哇。”
“……所以，所以汪藏海是梦引的祭司？”
吴邪想到之前看过的壁画，犹豫着询问少女，得到了她的肯定。
“Bingo~他不仅仅是梦引的，他主要是侍奉古老者，若是赢了，太咸山便会重新成为古老者的奴隶，梦引便是囊中之物，他还妄想分一杯羹。”
少女的声音带上咏叹调，眼眸里却只有冷漠，汪藏海所做的事情，在她看来只是一场闹剧。
“那……小哥呢，我是说，张家呢？”
“他们是一群可怜人，以为自己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使命，若是没有自己的存在，长生的秘密就被泄露了，于是成为了不咸山的信徒。”
“不仅仅是这样，张家人和汪家人都不算纯种的普通人了，因为一些原因，他们被另一个势力的人改造了一部分，却仍然算是‘普通人类’的范畴。”
九头蛇柏此时突然将“哪都通”的名片放在了三个人手上，十分配合温羲月的行动。
“重新介绍一下，我是哪都通公司的编外董事，也是太咸、梦引、古老者的主人，温羲月，是解决外神影响异人和普通人的业务线的负责人。”
“异人？”
胖子抓住了华点，连忙问少女，“异人可以当做有超能力的人，个体比较少，我同时负责监控平衡点，所以破例让你们知道这些信息。”
“也就是说，小哥他们这样的情况，是有异人插手？所以您这边跟我们说这么多，不是想灭口？”
胖子的cpu已经快烧干了，他总结了一下目前的情况，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股脑地问了。
“对了一半，除了异人……还有一个我的老朋友，也可以说是家人的存在呢，他比较喜欢混乱，和我这种中立的立场不同。”
“我得去解决一下他搞出来的麻烦，以免打破我维持好的现状。”
“你们只要关注属于自己部分的敌人就好了，不要去掺和其他领域的事情。”
“我都告诉你们很多了，剩余的真相，还是要自己去探索的，不然有什么趣儿？对吧？”
温羲月伸出手，拢住吴邪的脸，冰冷的温度激得男人打了个寒颤。
“张起灵被两位神明标记过，王胖子被精绝女王标记过，只有你，吴邪。”
少女的脸凑得很近，呼吸几乎打在他的鼻尖。
“虽然吞了一枚旧印，但还是干干净净的、拥有绝对灵感的存在！”
“全部压我吧，成为我的眷族，成为我的代理人吧！”
“你不会拒绝我的，对吧。”
吴邪感觉自己几乎被她眼中过于纯粹的情感迸发出的光芒淹没，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
无法逃脱的歇斯底里也被按入光之海的水面之下。
水面之下，是望不到头的、在最怪诞混乱的梦中也不会出现的混乱深渊。
“是的，我承诺。”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爱意过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