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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花田是只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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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备了家常便饭,粉丝们发现欧阳家的菜是外头吃不到的美味。摆盘精致,色香味俱佳,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
大伙忙着拍照发朋友圈,这下有的吹了。
这顿饭吃的时间不短,刘咏徳借口上厕所,溜出去一趟发现花田不见了,手机还在车里充电,人却四处寻不见。
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这孩子不好好待着能去哪儿?别是憋不住下车四处溜达,撞见欧阳家的人反被扣了。
不难瞧出,欧阳家宅子虽然大,人不多,大多房屋都是空着的。刘咏德瞎猫逮耗子一样一路找一路压着声音喊:“花花?”
“花儿啊?”
“田田?”
“小祖宗唉,您倒是应一声啊!”
欧阳错鬼一样出现在他身后,“找谁?”
“啊!”刘咏徳吓得三魂七魄都掉了一大半,他贼起飞智,顺口胡诌:“找、找猫。我的猫刚在车里,现在不见了,怕跑院子里来。”
“你的猫叫花花田田?”
“……叫花田。”
欧阳错招呼了几个人一起帮他找,怕叫“花田”的猫扑了自己的鸟。
正在陪席的文昌黎听见好几个人喊“花田”,吃了一惊,怎么个局面?
他赶过去瞧见刘咏徳,脸便沉了下来,把人拉到一旁:“你想干嘛?”
瞧老头子来者不善,刘咏徳心虚道:“找猫啊。”
“猫?花田是猫?”
“……是。”
“他跟过来了?”
“嗯。”
“哪儿呢?”
“这不正找吗。”
文昌黎没工夫跟他瞎扯淡,凑近一步,低声说:“别出幺蛾子,带着你家艺人有多远走多远,后半辈子不要再见我家少爷。”他伸手拍拍对方肩膀,半是奉劝半是威胁:“为你们好。”
老头劲不大,每拍一下,刘咏徳不自主往下蹲一点,这人的气场,叫他打心眼里怵。
而且,听出来老头早已知道真相!细一琢磨,欧阳错八成还不知道。
他们主仆之间打什么哑谜,深宅大院向来是非多,刘咏徳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避开老头的目光,畏畏缩缩:“花花?花儿啊,田田快出来咱得回家啦,外头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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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田透着门缝往外瞄,这个独院里头没人,说话的是廊下挂着的那只八哥。教它说话的人肯定是东北那旮沓的,一嘴大碴子味,一刻不闲着:“来且了,整点硬菜。”
“你嘎哈啊,破马张飞的能不能消停点儿......”
花田吞了口气,欧阳家的鸟都这么嚣张。
他正想悄悄溜出去,月亮门旁人影一闪,有人走进院里——欧阳错。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八哥见了主子便闭了嘴,欧阳错左瞧瞧右瞧瞧,忽然叫道:“花田?”
花田顿觉双腿一软,差点没坐地上。
“花花?田田?花儿啊?”欧阳错学着刘咏徳那样喊猫。
花田大气都不敢喘一个,这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花样式叫自己名字,怕不是有什么毛病?听得心里直发毛。
“你千万别扑我鸟,饿了我给你小鱼干,快出来吧。”欧阳错的口吻像在哄孩子。
花田:什么鬼?
欧阳错边叫边在院子里寻找,文昌黎实在不忍少爷跟个傻子似的被人耍,跟了过来说:“阿怨,那猫没跑您院里。”
花田好像有点明白了,有只猫和自己重名重姓?
等等,这是欧阳错的院子?
“你怎么知道它不在我院里?”欧阳错问。
“他……”他压根就不是只猫,文昌黎真想把实话给说出来。
“它什么?”欧阳错眼睛眯了一下。
文昌黎太了解他家少爷了,欧阳错是他从小看着长起来的,那双眼睛眯起来的一瞬间,就知道少爷起了疑。
“昌叔,你有事瞒我。”
文昌黎走了过来,语气放得轻缓:“阿怨,你能给我说句实话吗,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为什么还要不依不饶去找那个人?”
欧阳错冷笑,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就这么不清不楚坏了我的名誉,他总要出来说两句。”
文昌黎怅然一笑,这个理由太合适了,欧阳家背景复杂,容不得人败坏声誉。
可这说辞骗过所有人也骗不了他,欧阳错压根就不是一个在乎声誉的人。否则他的性向侄少爷不会知道,自己更不会知道。
事情被曝光之后,欧阳错恼的不是“欧阳错是gay”等等那些不堪入目的标题,甚至没吩咐去封娱媒的口,心心念念的都是“他勾引我。”“他是只狐狸。”“他眼里有浪。”“他腿长。”“他声音好听。”“他锁骨好看,骨窝很深。”
欧阳错误认为那个大男孩是花田时,眼里的光和后来的失落,文昌黎看得清清楚楚。从来都善于表演的欧阳错,在那一刻连装都懒得装,或者说他打心底想发泄出自己的情绪。
而事实是,欧阳家决不允许唯一的血脉在这种事上放肆。文昌黎想把尚未发生的事提前扼杀。
“昌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有事瞒我。”
“您多想了,早早歇着吧阿怨。”
欧阳错没再追问,转身回房。
朝这边来了!
花田惊得连退两步,我的天呐,这真是他的卧房?那我是不是离衣柜不远了?
廊下八哥用翅膀挡着眼睛:“完犊子喽!”
这间房子不小,推门进来这处是个小客厅,一左一右各立着屏风,和小说里描写的场景大致无二。
花田慌不择路朝左边的屏风后躲了进去,却是间浴室。心里连连叫苦,你可千万别进来洗澡啊!
浴缸、透明淋浴房、盥洗台……根本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倒是瞧见了窗帘,却不是落地的,躲进去鼓鼓囊囊不说,还露着脚,除非欧阳错是个瞎子才看不见。
管不了许多了,总比硬生生站这里说hello好得多。一把掀开窗帘,天不绝人,是个飘窗!
二话不说,花田猫进去时已听见门响。
脚步声直接往浴室走来,接着就听到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哗哗啦啦放水的声音。
花田才逃一劫,贼心忽起:外头要洗澡的不是旁人,那可是欧阳错,是赤身裸.体的欧阳错啊!
这个念头在花田心里一动,脸就烧了起来,心也砰砰跳得厉害。
往日偶尔有个难耐的夜晚,色迷心窍地搜遍网络。那个平时拍戏连上身都不露的欧阳错,花田从不敢肖想能找些露骨的,哪怕穿得稍微紧身点叫人遐想一番也可。
可整个网络上能搜到的,除了剧照,反反复复就那几张证件照,看起来冷冷清清、无欲则刚的样子,扣子永远扣到最高那颗,严严实实,也不嫌勒脖子。
就是这么个人,现在把便宜摆在面前,占不占由你。
花花:田田,你想看吗?
田田:想。
花花:我也想,可咱们这样做是不是稍微有点下流?
田田:他想睡咱,咱就偷看他,多公平啊!
别人心里都是一正一邪两个小人儿较量,花田心里俩小人儿都是邪恶的,相互给对方打气。
有的事情当断不断,错过就错过了。
外边电话响,欧阳错披上浴袍出去接电话。
花田等了等,除了放水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扒开一道缝,衣架上挂着欧阳错脱下的衣裳,浴池里的水都快溢出来了。
他跪趴在飘窗上探出半拉脑袋往外瞧,小厅里头没人。
水从浴缸里溢了出来,哗哗往外流,花田下意识想去关水,突然惊醒,这不作死吗?可眼睁睁看着水往外流,浑身难受。
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关个水龙头都他娘的这么费劲!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外头毫无动静,花田对着那一池子水较劲,可要了亲命了!心一横,跳出来两步过去关了水龙头,长舒一口气,整个人都爽了。
没了水声,屋里静得可怕。
花田大着胆子往外走,很好,小厅确实没人。另一边还有个屏风挡着,应该就是卧室。书里说欧阳错的床别具一格,他踮着脚、顺着墙根走过去往里瞧,这一眼把他给震住了!
屏风隔出来的卧室里只摆放一张床便已占满,那是张超大的千工拔步床。
说是床,其实更像间独立的木制小屋。花田只在博物馆见过这种床,当时听解说员讲,这种床堪称世界上最豪华的床。现代人的床是坦白的、没有隐私的,而古人讲究明厅暗卧,床是最私密的地方,所以藏得很深,内敛至极。
这样的床形制高大、里外多层,镂空浮雕、结构复杂,需要高明的木匠花费三年时间才打造得出来,所以叫千工床。
月门挂珠帘,里外有三层。第一层左边是妆台,右边有个小茶几,茶几上放着台笔记本电脑。第二层两边都是衣柜,再往里才是睡床。
质地花田认得出来,里里外外全是红木打造,饶是他见过些世面,也不禁暗暗称奇:欧阳老师可真豪橫,连床都这么牛。
花花:啧,在这床上睡一觉不知什么感觉。
田田:还想上去睡一觉?难道你没觉得此时正是逃跑的好时机?
花花:对呀!
回身刚想逃,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又往这里走来。错失良机,花田叫苦不迭,再往浴室躲却已来不及。
不及细想,拉开衣柜门就钻了进去。
黑暗中,花田脑海里电光一闪,天呐,我就这么进了他的柜!
花田心中惴惴,他知道自己藏不住的,接下来就会被欧阳错发现,然后口无遮拦激怒了对方,后来......
后来全是马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