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影帝脑子都不太好》两杯白

30、沾过鱼腥的猫

　　欧阳为什么不开心？
　　花田蜷在床上，自己给自己翻旧账，首先就是陶疏荷的那个电话，再者......好像也没再者了。
　　想起这个电话，当时仓促挂断也没给对方个回话，那一刻花田狠下心，过了那个情绪，这会儿又不知该和对方怎么回，摁开手机时才发现自己的微博爆了。

　　欧阳错真不是个省心的，“阿怨与花花的官宣号”几个小时前发了条微博。算算时间，那会儿应该在去录制厅的路上。
　　这条微博简简单单几个字，直接告诉所有人这是他欧阳错的号，如假包换。

　　——和花田一起录节目，很开心。
　　配图是花田靠在车窗上养神的照片，窗外霓虹闪烁，映得镜头中人霞光月色，又有种岁月静好的恬静。露出半张脸的欧阳错，嘴角噙着一抹笑，又好看又迷人。

　　藕粉们深知欧阳错的个性，软硬不吃，问啥都有得说，成群结对跑到花田微博下留言，问莲花味精到底是不是真的。
　　还有人质问，为什么平常看起来既凉薄又清冷的欧阳错，单单和你在一起，温柔得像邻家大哥哥？

　　花田把自己代入进欧阳错的脑回路中，发觉那是个神奇的人，只管秀恩爱，你们还不能问，问就是走戏。一边不承认，一边自曝，全不管粉丝死活。

　　花田能想通，还很感动。
　　欧阳错有时候就像个小孩，得到了好东西一边掖着藏着，一边又想让人知道。
　　就像那次在雅阁包厢，自己随口提一句人家江野汪橙合用一个微博，他便当即申请了个账号，生怕人看不出来，起个那样的名字。

　　若自己不想红，不想当演员，恐怕他早就明目张胆地公布天下。也就是为了自己的演员梦，他忍啊忍，忍不住了就这儿露一条消息，那儿扔个小雷，把粉丝们炸得一愣一愣的。
　　他说了，要给自己铺一条康庄大道，这条路上连郭庭和都容不下。
　　他也做了，陪自己录综艺、帮自己挑代言、还指着一柜子剧本说随便挑......
　　站在他的肩膀上，想不红都难。

　　花花：这就是他说的母爱吧？
　　田田：可能是父爱。
　　花花：也可能是来自奶奶的爱。
　　田田：有没有种可能，是男朋友的爱？

　　我......我有男朋友了？
　　冒出这个想法，把花田吓了一跳。这不废话嘛！
　　可他确实感觉和欧阳错的恋爱中少了点什么。一上来就天雷地火，没有经过那种朦胧暧昧的拉扯期，仿佛错过很多小甜蜜，太过直白，更多的像是欲望。

　　花田又怪自己不知足，他得到的，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还奢望怎样？
　　花花：你猜，一个数学家的快感是来源于答案，还是解题过程？
　　田田：我不猜。
　　花花：假如已知答案，你想不想享受一下过程？
　　田田：你好烦人呀！

　　笃笃笃，又有人敲门。
　　花田以为是江野，爬起来打开门，门口站着的却是温文星。
　　“温哥？”
　　温文星挤身进来，脸上带着深邃的郁悒，“花花，你看微博没，欧阳错想过你的感受？”

　　“你是指那个官宣号？”
　　“不然呢？”
　　“温哥，你不了解他。他今天敢这么说，明天就能怼得所有人哑口无言。我都能想象得到，有一天一旦有人当着他的面问你那个官宣号是什么意思，你猜他会怎么回答？”花田学欧阳错的口吻学得惟妙惟肖：“官宣一起录节目，官宣一起拍电影，有问题？”

　　“你别说话，听我说好不好？”发微博的人不急，花田不急，粉丝也没急，温文星急了：“他这是在绑架你懂吗？让你想和他断关系都不可能。”
　　“可，我为什么要和他断关系？”
　　“你和欧阳错不合适。”
　　“？”
　　“花花，他是远航的少东家你知道吗？”
　　花田点了下头。

　　“我们和他不是一路人。”
　　“怎么不是一路人？”
　　“你大概不知道远航有多么恐怖！现在我想清楚了，他之所以能净网，是因为你所熟知的每一家媒体，身后都有远航的影子。还有，你知道他爸他外公他舅舅都是干嘛的吗？还有，我们的衣食住行......”
　　花田打断他：“都可能和远航有关系，我知道。”

　　“所以他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和你只是玩玩而已。”温文星认真地说。
　　花田不解：“这是怎么个逻辑？”
　　“他是欧阳家的独苗，你以为他会和一个男人长相厮守？”
　　花田愣了下。

　　温文星乘胜追击：“还有更危险的，万一哪天他从高处摔落？”
　　花田脸上还有笑，而声音冷了下来：“所以呢？”
　　温文星直直看着他，没说话。
　　顺着他的目光，花田察觉到自己稍稍敞开的睡衣衣襟，整理了下。总感觉眼前的温文星和曾经那个温哥一点也不一样。

　　温文星突然说：“花花，我喜欢你。”
　　像遭了个雷击的花田不由后退一步，他还没开口，浴室门开了，裹着浴袍的欧阳错站在那里。

　　温文星傻了。
　　欧阳错身上有股子骇人的气势：“温文星，大星签你不是让你来抢老板娘的。”
　　温文星秒懂，大星居然也是他的！
　　“从外面把门给我带好。”欧阳错的口气一如命令。
　　温文星心里恨，瞪了欧阳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了。

　　看着欧阳错毫无表情的脸，花田心里直打突突，潮湿的水气裹挟着洗发水的清香已朝他压了过来。
　　“他向你表白的时候，为什么没拒绝？”欧阳错冷冷地问。
　　这人可真不讲道理，花田说：“我还没说话你就出来了。”

　　“拒绝应该砸到他的尾音上。”欧阳错逼得不能更近，几乎贴着花田，压迫感中还夹杂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情绪，“而我给了你足足三秒，你都没说话！”
　　“.......”
　　欧阳错按住了他的双胯，稍稍使力，将人转了半圈，使他面朝墙壁，从身后贴了上来。

　　花田感受到一丝小危险，低低的声音说：“我要是对他有一丁点别的心思，也等不到今天。”
　　欧阳错：“你以为我吃他的醋？”
　　“那你这样？”话出口花田就知道不能问。
　　“这可是你要问的。”

　　花田腹叹一声，不问你就不说了吗？
　　欧阳错从身后蹭着他的耳朵，“你在外边是不是有人了？”
　　“你胡说什么呀！”这句倒是砸着他的尾音质问出来。花田想转身，被对方牢牢控制。

　　“是哪个小白脸，还备注阿姨，嗯？”
　　花田阻止着他解自己衣带的手，“那真是我的阿姨。”想起自己当时的慌乱，早猜到有这一遭。

　　“那今晚做游戏时，你为何不魅惑我？”
　　“......”
　　不知怎的，欧阳错的话他经常答不上来。

　　“还有，居然相信一个陌生人，怀疑我是狼人。我说过，我不会骗你的。”
　　“可这是游戏啊！”
　　“游戏中也不会骗你，我宁愿输。”

　　花田心潮涌动，欧阳错总是在他不经意间表露心意，叫人猝不及防。
　　衣裳也猝不及防地被他脱掉，花田心里一慌：“不要呀，老板......”

　　仍是这声催情剂，欧阳错抵着他：“温文星的话，你不知道怎么回答？”
　　“什么话？”

　　“他说，欧阳家的独苗怎会对个男人一心一意。”
　　“小壮的话你不信，那我今晚亲口告诉你，止步于你的意思就是一心一意，既然此情不渝，就会白头偕老。”

　　花田的心本就是软的，被他的话化作一汪水。沾着这些水，欧阳错慢慢挺了身。
　　“等等。”花田强压想去迎合的本能，喘了两口，像是商量，又像在乞饶：“咱俩能不能谈一场恋爱？”
　　欧阳错：？
　　“就那种，不要上来就这样那样，你追我，或者我追你也行，看看电影吃吃饭，一步一步慢慢来，从牵手，到接吻，再到......”

　　欧阳错忍不住笑了：“衣服都脱了，现在说这个来得及？”
　　是来不及了，花田就觉得大.腿.缝隙之间，缓慢地探进来一个炙热生硬又冒失的家伙。
　　他最后努力了下：“不是刚结痂？”
　　欧阳错沉沉的声音：“扣了。”

　　后半夜花田才发现隔壁江野发来的短信：下次小点声。

　　第二天一早导演来敲花田的门。
　　原本昨天就要上云山录节目，结果临时举办了一场演唱会，耽搁了行程，只好安排在今天。
　　欧阳错大喇喇开了门：“不好意思，睡过了，稍等。”
　　门又关上。

　　导演退一步看看房号，挠了挠头，哦，走戏，俩老师绝对在走戏！
　　花田洗漱完先下了楼，正遇见江野，他没脸正视，甚至还故意躲着。
　　那人偏来找他聊，一脸的坏笑。

　　“笑什么笑！”花田虚张声势。
　　江野暗搓搓递过来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什么呀？”花田问。
　　“乌鸡白凤丸。”
　　“......”花田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我师哥改良过，给男人吃的，主要补精气，让你家阿怨也吃点。”

　　花田接过来藏好，到底没忍住问他：“酒店的隔音有那么不好？”
　　“还行，贴墙能听到点。”
　　“你干嘛要贴墙！”花田声音都岔劈了。他昨晚就被欧阳错抵在和江野房间共用的那面墙上，贴着墙能听不到吗？！

　　江野理直气壮：“听见点动静以为干嘛呢，就贴墙听了两耳朵。”然后拍拍心口：“可吓坏小朋友啦。”
　　“......”

　　“昨晚你俩洞房啦？”
　　“才没。”
　　“那你那么叫？”
　　“哎呀烦人，不跟你说了。”

　　“拿我当外人喽？小秘密不分享喽？”江野激他，其实就想看看那个不肯步入正轨的谪仙人还有什么花样。
　　“你别这么说。”花田叹口气，在他跟前，自己就是个透明人。咬耳朵：“就......大腿缝儿。”

　　江野感觉面前射过一道金光，光的后边打开了一扇门。
　　这大清早的......
　　“以后你还是把我当当外人吧。”江野说。

　　这俩人悄悄聊着，那边欧阳错和汪橙一会面就嘀嘀咕咕。
　　汪橙说：“桃桃暗示了好多，你家花田不信，就认定自己穿了书。”
　　“不，他应该是怀疑了。”欧阳若有所思。
　　“怎么说？”

　　“你看啊，起先他认为自己穿书才那么......”浪字到嘴边，欧阳错生生收了回去：“才那么放得开。昨晚和江野聊完之后，他突然跟我说，发展太快了，叫我重新开始追他。你说猫都沾过腥了，回头还能吃馒头？”

　　这么看来，还是穿书好。
　　“不行。”欧阳错说：“我得做点什么。”
　　“让你追就老老实实追去。”
　　“说得轻巧，万一我追不上被他跑了怎么办？”欧阳单是想想都害怕，他俩也真不容易，是多少个误会才撮合到今天这一步的。从头来过？想都别想。

　　汪橙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不想再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