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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尝药神农 ...

  •   “啊?”入戏的花田眼中还有泪水,却不知欧阳错为何那么惊慌失措。
      欧阳错摇着他的肩膀,“你怎么了花田,别吓我!”
      花田被摇得晕头晕脑:“我,我没怎么呀,就是想起了郭导的战争爱情,念了几句台词。”
      “......”欧阳错吁了口气,责怪地看了他一眼。

      “哥哥。”花田赔着笑:“这个剧本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可有意思了。”
      “不考虑。”欧阳错臭着脸。
      “可郭导都替我们说话了,我们不合作,到时候怎么圆谎?”
      “所以就不要撒谎。”
      “......”花田腹诽,你撒谎的时候怎么就那么理直气壮。拉下小脸,自生闷气。

      “刚才吓死我了都,以为你中了邪。”
      花田小声嘟囔:“还怪迷信呢。”
      “你知道什么。”欧阳错坐在床头,严肃道:“这所宅子在前清康熙朝时是八王胤禩的府邸,几经易手,最后落到我们手上。当年胤禩夺嫡失败被雍正砍了头,我小时候有天傍晚在后花园闲逛......”他压低声音:“遇见过他的冤魂,没有头,在园子里飘来飘去。”

      花田一点点把被子往身上拉,汗毛都炸了起来。
      “他一边飘,一边说:胤禛,还我头来,胤禛,还我头来。”
      欧阳错的声音极具感染力,他叫一声,花田吓得缩一下,被子拉到了鼻梁处,只露一双圆溜溜又惊恐万分的眼睛。

      “他忽地一闪,已站在我面前。”
      花田:!!!
      “他朝我半弯着腰,露出血淋淋的脖颈。”欧阳错伏身下来,和花田脸贴脸,声音阴森可怖:“小朋友,你看到我的头了么?”
      “啊!”花田飙出两行眼泪,勾住欧阳错脖子贴进他怀中,都快吓死了。

      后来感觉到欧阳错胸口的振动和硬憋着又不小心露出的笑声,花田一把推开他,朝他身上就是一巴掌:“胤禩是死在牢里的吧?雍正哪有砍他的头!”这人还真是有仇当场就报,自己不小心吓着了他,随口就编个故事吓唬自己。
      欧阳错忍俊不禁,“好了,喝药吧。”
      “不喝!”花田生气。
      “乖乖的,桂枝汤很甜的。”

      一小碗汤药下去,按照汪橙的叮嘱,喝了半碗白粥以助药力,花田盖着被子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身上微微出了点细汗,只感凉簌簌的,烧也退了,头也不痛了,浑身舒坦。
      “哥哥?”他叫了声。
      “花先生醒了?好点了吗?”屏风外传来文昌黎的声音。

      “好多了,阿怨呢?”
      “少爷在前厅会客,郭庭和来了。”
      花田心中一喜,按照欧阳错的个性,若不合作早把对方打发走,会留在前厅?那必定是聊些拍摄的具体事宜,看来还是心疼我的。就是嘴硬而已,男人嘛,可以理解。

      不料文昌黎说:“郭庭和嫌您咖位低,找少爷商量,想让他和温文星主演。我听了两耳朵,温文星像是答应了。”
      “......”花田腹叹一声,自己也是迷了眼,郭庭和那么大的导演怎会相中自己?他肯解围不过为了讨好欧阳错,至于换演员他有的是说辞,花田演技不行啦什么什么的。
      可欧阳哥哥和温文星滚在一起......
      又是一副辣眼睛的画面,花田单是想想就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搓了搓胳膊,明知故问:“阿怨答应了没?”连和自己演都不愿意,和温文星?呵。
      “应该答应了,不然也不会聊这么久。”
      “咳咳咳......”花田一阵咳嗽。
      “您不要紧吧?”
      “去前头告诉你家大少爷,我快死啦。”

      花田下床冲了个澡,披着睡衣坐在小厅,一副兴师问罪的派头,单等欧阳错回来。
      等着等着,左边鼻孔好好的就不通了,不大会儿功夫,右边鼻孔也不通了,憋得难受,山根到前额一路又酸又痛。忍不住想回屋躺会儿,心里憋着口气出不来,硬生生挺着。

      欧阳错总算回来了。郭庭和的本子不错,有文艺性,也有戏剧性,真拍出来卖给国外,说不准能捧回来个大奖。
      这也正是郭庭和宁愿压着这么多年,也不肯轻易随便找个演员开拍的原因。

      可欧阳不愿花田出演,更不想给温文星,才在前厅说着模棱两可的话钓着郭庭和。
      花田看到欧阳错进来,张口就要质问,被欧阳错抢了先:“你洗澡了?”
      “嗯。”

      就嗯了这么一声,花田觉得自己的气场被压,再次提了提精神板板腰,还没开口又被对方抢白:“见你睡着了我就少交待那么一句,谁让你洗的啊。汪橙说了,出了汗千万别洗澡,不然病情反复更糟糕!”
      “我鼻子好像不通了。”花田带着浓浓的鼻音,委屈兮兮的。

      欧阳错两步过去将他抱在怀中:“难受不,稍微忍忍,我去问汪橙怎么办。”
      花田差点迷失在他的温柔乡里,折身起来:“先别说这个,你刚刚在前厅.......”
      “你回床上躺着,听话,乖。”
      “哎。”花田应了声刚站起身,不对,我话还没问呢。
      那人已出了屋子。

      不久又抱了个炉子回来,坐上砂锅添上水,对着手机再三确定,一味一味往里边放草药,不能更认真。嘴里念道:“桂枝、白芍、炙甘草、生姜、苍术、细辛......”
      花田数着,上次只放了五味药,这次这么多,看来自己真是作得有些狠。

      欧阳错又蹲在那里扇火炉:“汪橙用的是经方,经方知道吗?医圣张仲景的方子,一剂知二剂已,你要不洗澡,这会儿早好了。还有这细辛,我记得有人说细辛不过钱,过钱命相连,汪橙用这么重,能不能行?”

      瞧着碎碎念的欧阳错,花田也不知自己那么大本事,把一个影帝逼成这样。
      就想起了奶奶。
      欧阳错念道了一会儿,见花田不说话,回头一看,那位的眼圈红了。

      “又想起战争爱情?”
      “没,想起我奶奶了。”
      “我这药熬的......”欧阳错一言难尽。

      水开后咕嘟了一会儿,欧阳拿个勺子撇开浮沫,盛了一小勺尝尝。
      花田呆呆望着他,过了会儿,见他又尝一勺,忍不住问:“你好好的总喝药干嘛?”
      欧阳骗他:“有这个嗜好不行?”

      没多久,欧阳觉得自己嘴里发麻。花田不知,只见他有些慌乱,几步出了屋。
      花田强忍着难受,爬起来跟了出去,走到门口听见欧阳在院子里说:“细辛不过钱,不过钱,你还开那么多!我现在嘴都麻了你知道吗?是不是中毒了?”

      手机里是汪橙的声音:“我有没有说过,小火煎一个小时后温服?”
      欧阳错理亏,不说话了。
      “是你说的,花田鼻子不通,你看着心里难受。叫他快点好,也是你说的。水刚开就去尝药,也是你欧阳错,现在怪我?”

      “我不能被毒死吧?”欧阳错小声问。
      “怕毒死你还替他尝药?”
      “......那也好过毒死他。”
      “哎呀师哥,你快别逗他了。”电话里传来江野的声音:“医书没看两本就敢去学神农,细辛不过钱,过钱命相连,说的是生服。你按照我师哥的方法煎药让花田喝,保准十分钟鼻子通气。我也真服了,你好歹等药熬好了再尝。”

      “我不想着,药好了让他赶紧喝,喝完赶紧好?”
      “算了,我不跟你掰扯,去嚼两片生姜吧,嘴一会儿就不麻了。幸亏你喝的少,以后可不能随便尝药。”
      欧阳错老老实实嗯了声。

      “阿怨,花田能和你在一起,我替他开心。”江野说话带着点鼻音。
      汪橙说:“大傻子,谈个恋爱还能把命谈没了,还惹桃桃想哭,快去吃生姜吧。”

      挂掉电话,欧阳一回身,花田站在那里,满脸泪水。
      “......”被撞破,欧阳错少有的不好意思,影帝不好意思时也会傻乎乎地挠挠头,“都......都听见了?”
      花田咬着牙发狠:“你个大傻子!”
      “哦,没事。”他甩甩手故作轻松:“其实现在不怎么麻了。”
      “铁憨憨!”
      “......”
      “快吃姜呀!”

      刚刚熬药时有现成的生姜,欧阳错嚼了两片:“啊,好辣。”
      花田冲上去搂住他的腰,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唇。
      “别......”欧阳要躲开,“把你传染中毒了。”
      花田咬住着他的唇不松,“要死一起死。”

      把欧阳给惹笑了,打横抱起花田回屋,“说得那么悲壮干嘛,都要好好活着。”
      将人放在床上,要去看药。花田拉住他:“哥哥,你知道吗,我其实是个孤儿。”
      欧阳错一愣,在床头坐下,声音轻了好些,也柔了许多:“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花田不答,继续说:“是奶奶把我养大的,十八岁前我一直住在乡下,我们村子在半山腰,叫狼寨。”

      “小时候我真以为自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别人都有爸爸妈妈,而我只有奶奶。那时逢家长会,就只能奶奶去,没少招同学们笑话。”
      “你妈妈呢?”

      花田吸了吸鼻子,“她怀我的时候出了车祸,冯医生只保住了我。现在想想,冯医生也是可怜我吧,这些年一直给我很多照顾。我也把他当成亲人。”
      欧阳抱着他,怜爱地抚着他发顶。

      花田不愿他为自己难受,说:“其实也还好啦,除了奶奶,冯叔叔,我还有两个大哥哥,小时候总跟他们一起玩儿,他们都很宠我。就是后来他们搞科研太忙了,一年也见不了两次。”
      科研?
      欧阳心里打了个问号,他就有一支科研团队。

      “对了,你知道我妈妈是谁吗?”花田抬头看他,楚楚泪目里有点点自豪。
      “她是?”
      “当年最年轻的影后。”
      “梅雪?”欧阳愕然,那个窈窕淑女、冰清玉洁又冷冷清清的形象跃然眼前。

      梅雪是欧阳错有且仅有的偶像,演技一流,为人低调,可惜二十多岁恰风华正茂时,如人间蒸发般音信全无。
      欧阳费心查过一番,有人说她嫁给高官早已退圈;也有人说她仿效西施,与她的范蠡泛舟五湖,最后隐遁山林;还有人说,梅雪是仙子下凡,了却世间因缘后,去了她该去的地方。

      少年时,欧阳也曾烂漫地想过,那不染凡尘的女子,或是西施,或是仙子,结局总归该是幸福的、美满的。
      低头看着怀中人,百感交集。
      是啊,只有那么美丽动人的女子,才能生下这样好看的孩子。

      “其实我对妈妈的了解,仅限于知道她是梅雪而已。”花田说。
      “你妈妈她是个......”欧阳错忽然想起另一个关于梅雪的传闻,心里突然像被扎了一下,懵懂间,脑子里串起一些碎片,下意识又被自己屏蔽,他搞不清这种感觉,只莫名地怕怀里人消失,抱得更紧。

      花田说:“在狼寨的时候,有位叔叔每年都会来乡下看我几次,在一年仅有的几天里,他陪我玩儿陪我闹,陪我做一切爸爸该和儿子做的事情。”
      “有一天,他又要走的时候,我扒着他的车窗说,叔叔,我可不可以叫你爸爸?”
      “他偏过头去,但我还是看见他掉了眼泪。”

      “那之后好几年都没能再见到他。他再次出现,我知道了真相,他就是我的爸爸。我就想啊想啊,一直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能和其他家庭的爸爸一样陪在孩子身边呢?”
      欧阳错意识到这不是个好的话题,刚想岔开,花田还是告诉了他:“他们都说,我妈妈是他的小三。”

      欧阳错心中五味杂陈,一阵酸一阵疼。
      “现在你知道了,嫌弃我吗?”花田委屈兮兮地看着他。
      这又不是花田的错。
      欧阳错轻轻捏了捏他的后颈,“说什么傻话。”

      “早几年我爸也去世了,我这个假孤儿也就变成了真孤儿。”花田抹了把眼泪,“你说我该恨他们谁呢?”

      欧阳深深在他唇上印上一吻,“幸好你还有我。你得不到的母爱,失去的父爱,甚至奶奶对你的爱,都能从我这里得到。他们能给不能给的,我都会给你。”

      “所以,你就替我尝药?”
      “......不要再说这个。”
      “所以,你不会和温哥去拍那种戏,对吗?”花田泪汪汪地看着他。
      “......”
      “你还是想和我一起拍的,是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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