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影帝脑子都不太好》两杯白

14、第三碗药

　　欧阳错的那个柜子里，所有剧本上的署名全是大导演大编剧大团队，业界最好的资源也不过如此。
　　花田挑得眼花缭乱。他本想挑个自己最喜欢的题材，心里却还痴想能和欧阳错配戏，贪心地想能不能兼顾一下。
　　选了好一会儿，突然看到郭庭和的名字。
　　这个大导演拍过好多同性题材。

　　毫不犹豫，花田抽出了这个剧本《战争中的爱情》，看了看简介，古代题材，战场上，双方的统帅产生了感情纠葛。
　　就很刺激。

　　本打算静心潜读，谁知一开始就是场酣畅的床戏。
　　像昨夜一样，花田身上好像生起一团火，燎得自己浑身发烧。偷眼看欧阳错时，眼前仿佛出现了拍摄现场，看见欧阳错变成了敌方的统帅，一身盔甲与自己拥吻，甲胄摩擦，发出铮铮声响，像极了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爱，汹涌、猛烈、直白。
　　导演喊卡都卡不住。

　　花田摇了摇头，这个剧本肯定是不行的，欧阳错不会接这种戏。
　　花花：但是......好希望他能和咱演这种戏啊。
　　田田：光想想就......又硬了。

　　俩小人儿只要一出来，花田就知道准没好事。他身上的燥热像《伤心太平洋》的唱词，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风不平浪不静心还不安稳......
　　他不自主地一次次挪凳子，直到挨近欧阳错，能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呼吸，还不肯罢休。
　　他娇喘：“欧阳哥哥～”眉目间飞霞含情。

　　欧阳错穷途末路般闭了下眼。
　　“花田，你再挪凳子就压我脚了。”
　　“我就是......就是想挨着你，忍不住的。好像蜜蜂和花，好像蜣螂和粪球......”

　　欧阳错无辜地望向窗外，汪橙讲养生时曾说，春日万物萌动，天地相交，频繁些尚有情可原。而秋霜肃杀，应知收敛。但他还是在心底默默告诉自己，今早的公事大抵又要耽搁了。
　　花田根本不知道自己三番四次让他欧阳哥哥误了多少正事，又少赚多少钱。

　　手机明灭，欧阳错无视掉表哥发来的信息，死心地关了电脑，人往椅子上一靠，看向眼底含波，神情痴迷的花田。
　　到底有多大瘾？
　　这是不是病？

　　欧阳错发出苍白无力的提醒：“这是大清早。”
　　花田回答：“大清早更叫人难耐。”
　　“这是书房。”
　　“多刺激。”
　　“你想要多刺激？”

　　“我想在你家客厅。”
　　“......”
　　“还有厨房。”
　　“......”
　　“浴室。”
　　“......”
　　“后花园。”
　　“......”
　　“以及每一进院子、每一个房间、每一处回廊。”
　　“花田你是狗？”
　　“嗯呐，需要在你家任何一个地方标注记号。”
　　欧阳错最会呛人：“我家祠堂去吗？”
　　“......”

　　一向有仇当场就报的欧阳错，从来不会忍耐任何一件事情、任何一个人，可能都是为了攒着留给今日的花田。
　　想叫他一个人静静，欧阳错刚要走却被花田一把扯住：“这个床戏写得好棒，我给你念念。”
　　欧阳错气极，一屁股砸回椅中：“好，给我声情并茂地大声朗诵！”

　　花田朗诵了五分钟。
　　六分钟后，欧阳错打开房门，走到回廊上，抬头四十五度，望天，轻叹。
　　看见主人，那只八哥欢喜地扑腾着翅膀，叫道：“爽死了，爽死了！”
　　欧阳错瞥眼瞧去，心想花田刚刚也就叫了这么两声，还让它听到了？
　　就起了点杀鸟灭口的念头。

　　文昌黎颤巍巍送过来一碗药，高高捧起。虽没言语，那双老眼雾腾腾的满是心酸，一副少爷辛苦了，快补补吧的样子。
　　显然也是听见了动静。
　　算了，都知道就都知道吧，杀了鸟，总不能连老头也杀了。

　　看着那碗药，欧阳错陷入沉思，前后都喝两碗了，怎么还是不到一分钟？留意到自己裤子上被那妖精留下的痕迹，欧阳错快步回房，新找条裤子刚刚换上，欧阳光来电。

　　“你那两家公司最近的报表看没？太不正常了，昨晚给你打一宿电话也不接，在干嘛？”欧阳光埋怨。
　　能在干嘛，只是忙于应付花田罢了。
　　“还有，刚刚那支股票走势不对，叫你抛你也不抛，忙啥呢？”
　　能忙啥，还是在应付花田。
　　“老弟，现在财大气粗了啊，三两千万全不放在眼里。”
　　花田爽一次就值这么多钱，他能有什么办法。

　　“说正事吧，我觉得那两家公司肯定有鬼，你得尽快出手，拿着钱去做点得心应手的事，总能攒够进董事会的门票。有人想搅局你干脆就不入局，下家我都给你找好了，河东温家。”
　　难得欧阳光正经一回，但欧阳错这会儿全没心思，甚至嫌他聒噪想挂电话，又想起花田：“问你个事，你有没有遇见过那种特别有瘾的人。”
　　这方面的疑惑问表哥准没错。

　　“啥瘾？”
　　“天天晚上要、早上要、日夜不休的那种男人。”
　　欧阳光严肃道：“欧阳错！大清早我跟你说公事，你跟我聊男人合适吗？好吧，这次可是你先招的我。”

　　经过表哥吧啦吧啦一长串科普，欧阳错总结出来，花田就是那种人——
　　人菜，瘾还大。
　　还好不是什么病，这才说起：“温家？”

　　温家是搞实业的，恰巧和欧阳错手下那两家公司对口，况且温家这两年为在京城显贵，谋求扩展，有点鲸吞周边同行的架势。如果着急出手，温家不失为一个绝好的选择。
　　原来表哥也想到了这层。

　　“不是聊男人么？”欧阳光说得正起劲，这会儿提温家未免扫兴，“我跟你说啊，还有的男人......”
　　“正经些！”欧阳错愠怒。
　　“......”好吧，左右都是你的理，你清高，你正经，你聊完男人聊公事，衔接得滴水不漏，不给旁人留余地。也就是你小，哥不给你一般见识。

　　“可是温家在商圈有名的抠搜无下限，为俩钱啥事都做得出来。你要放长线钓大鱼，倒是能卖上个好价钱。可你时间不多了，温家一定会毫无底线地压价。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会惹你不开心的。”
　　欧阳光假模假样咳了声，想拿个乔：“不妨告诉你，温家自己都不知道，哥哥我是他背后的大东家。弟弟呀，能用上哥哥的话，说两句软和话，我打个电话分分钟的事。喂？喂？操，没说完呢挂我电话。”

　　*
　　花田也觉得自己多少有点毛病，自从发愿要拯救欧阳错，也不知得罪了哪方神灵，叫他一阵阵不正常，不分时间，不分场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想起刚刚欧阳错一脸无欲则刚地靠坐在椅子上，自己不知羞耻地骑人家大腿上蹭出来，真是又羞......又爽。
　　花花：越来越接近书中人设了呢。
　　田田：加油！

　　默默收拾完战场，花田又拾起那个剧本。
　　午餐时欧阳错没出现，文昌黎直接把饭菜送到书房，没吭声，可那神情绝了，堪称影帝级别。花田秒懂，老头儿心底肯定在呐喊，放过我家少爷吧！

　　一下午也没瞧见欧阳错，花田心想，看来他有意躲着我。
　　郭庭和的本子不会差，真读进去，那些杂七杂八的念想也便消失殆尽。

　　直到半夜欧阳错终于现身。
　　他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在自己房门前静默许久，做了两个深呼吸才推开门。

　　花田斜倚在沙发里，仍在看剧本，没搭理他，偶尔自言自语念念台词。代入人物时，还会表演一下。
　　欧阳错悄悄观察了会儿，一切正常，夸道：“演技不错，就是刚刚那句台词，语气可以再重些，能更好表现情绪。”

　　花田撩眼皮看他一眼，仿佛刚发现身边多了个人，“呦，回来了呀。这一天都躲哪儿去了？”
　　欧阳错好笑道：“我干嘛要躲？”
　　“躲我呗，怕我吃了你。”花田小小表达了下不满。
　　欧阳错不与他矫情：“喝药，洗澡，早点休息。”他几天没睡好，今日又出门忙了一天，这会儿真觉得有些累。

　　花田倒也听话，喝完药就去洗澡，走到屏风前忽然回身，欧阳错心里就是一惊。他每每和屏风待在一起，就不是好兆头。
　　花田只是说：“我看上那个本子了，能陪我演吗？我觉得只有你能把他演好。”
　　眼看今晚狼人不杀，是个平安夜，欧阳错舒了口气：“先洗澡，以后再说。”他对花田有别的安排，也根本不想花田演这种题材。

　　“你不演，我找别人陪我演。温哥好像也行。”花田扭了两下屁股进了屏风，他故意的。
　　“你敢！”

　　岂料等花田洗澡出来，欧阳错发现他脸上又出现了那种不正常的红晕，心里咯噔一下，狼人还是来了！
　　他忙不迭找个话题，妄想分散对方的注意力：“今天在外头谈了一天事，不太顺利，有些累。”
　　花田走到他身边，“那我给你捏捏。”说着就要动手。

　　欧阳错闪了下，没能躲开，对方像爬山虎一样缠了上来。
　　“我想卖两家公司。”
　　花田不经心地嗯了声，双手在他肩头游走，轻轻柔柔，充满暗示。
　　“欧阳氏的根本是远航控股，目前我是唯一继承者，但要进董事会就要拿到门票，谁都不能例外，这是爷爷当年定下的规矩。”

　　花田揽住了欧阳错的腰，将头埋他怀中。觉得欧阳错像是抖了下，哄孩子似的安慰道：“别怕，你说，我在听呢。”
　　欧阳错说得很努力：“姑父现在是代理董事长，一年前他给我两家公司，三年后赚够一定数目，我才能进董事会。”

　　“可这几家公司继我接手以来，效益一天不如一天，这很不正常......你别乱摸。本想让昌叔查查，但我时间不多了。就算查出什么，实业公司里牵扯太广，生产、经营、销售每一个环节出了错都会让我一败涂地。我没精力更没时间去陪他们勾心斗角，索性把他们打包卖给温家。温家老奸巨猾，看我急着出手故意压价......你别乱蹭.......所以今天我忙了一天，不是躲你。花田，我在和你谈心，你稍微克制一下好吗？”

　　“我在克制呢，你说呀。”
　　“其实......嗯......我不是非要掌权远航，而是不得不。我更喜欢的是，嘶----花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