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正确的决定 ...
-
“这是什么？”
我指着罩在上方宛如帷幕一般的黑色结界，像是一种隔断气息的迷彩，是用来以防普通人看到的手段吗？
而伊地知先生的回答也很好的印证了我的猜测。
“是「帐」，防止普通人进入和观测内部的结界，中国应该也有相对应的措施吧？”
我思考了一下，摇摇头。
还真没有。
大抵是辅助的人手足够，加之咒灵并不是经常性出现，每当事故突发的第一时间，疏散人群是肯定的，而祓除现场也会以各种宗教活动或者消防事故等等掩盖过去。
就算真被人目击了现场，也只是一笑而过成为饭后轶事的谈资，不会有几个人当真，大家也都对这种灵异现象接受良好。
而我们也并不担心被别人看到，况且有时候越是掩饰越容易出反效果，不如大方地展现，人们自己就会脑补完前后因果，然后自己说服自己要相信科学。
嗯，我是术士兼半吊子道士，劝奉别人相信科学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不过——技多不压身，不知能不能学一学这个。
我将此事告知伊地知先生，对方面容颇为纠结，原以为是涉及人家咒术界的机密不方便告知，谁知对方纠结过后解释道：“可以是可以，但帐之所以能在日本咒术界用途广泛，是因为有天元大人的支持，国外不清楚能否实现。”
天元大人？
我听闻过此人物，似乎是日本这边最长寿的咒术师，已经超越了人类的范畴，因为其的术式便是不死。
再多的便不知道了。
“原是这样。”
也许正是因为这层原因在，所以他们才不在意是否被学去，因为在日本境外根本用不了！
不过该学的话还是要学一下，在这里行使咒力必须要帐，与其让别人帮忙不如自己来。
以后少不了祓除咒灵的任务。
总之，帐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和五条悟前后脚走进其内，然后者纯粹来凑热闹的。
我驻足在原地简单掐算了一下，每次祓除前我都会事先卜一卦确保行动顺利，卦象笼统，但足够了。
大安——卦象如此说。
很好，果然二级对于我来说不是问题。
而五条悟似乎对我刚才掐算的行为很感兴趣，好奇地凑上来，可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只得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把任务做了。
五条悟见得不到回应，许是也想到我们二人语言不通，也并未为难我，仅是努了努嘴后同样看向那边的施工地，指了指一个位置后又竖起两根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
手还挺好看的......不对，跑题了。
我赶忙刹住一个不留神就顺着对方纤长手指观察的目光，将注意力拉了回来。
为什么要比「二」这个手势？
是指二级？——还是说两个？
卦象并没有表明此行会有危险——至少没有表明我会陷入险境，因此我是毫不担心的。
想来是因为有五条悟的随行，即便有风险也不会出什么太大的问题？
我想明白了什么，又没怎么想明白。
但我向来不喜欢纠结太多，见招拆招和随机应变一直是我的行为准则，我冲五条悟一颔首，握住雷击木剑的剑柄，径直深入施工场地。
通常来说，咒灵一见到人就像是有了狗鼻子，闻着味便来了，而这次却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咒灵靠近，只在一个大致范围内蠢蠢欲动，似是在顾忌什么。
我很难不怀疑是由于五条悟在旁边的缘故。
于是我以手示意让她留在这里，对方登时露出被抛弃一般的表情，语气也委屈极了。
——天知道我是怎么在她只有下半张脸色的面容上看出可怜的意味。
更可怕的是我心软了。
嗯...我对女孩子没辙，虽然眼前这名女孩子比我高出半个头，等级也比我高。
我叹了口气，默许她的跟随。
咒灵不来找我，那我就只能去找咒灵，我们两个之间必须有一方主动出击。
*
祓除咒灵对我来说早已驾轻就熟。
尽管这里的二级判定比国内的要高上一些，但一级的我也未尝没有接触过。
在发现咒灵的那一刻，我像往常拿桃木剑那样提着雷击木剑就冲了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砍再说。
有时我也会配合符箓驱除诅咒，但这次出门只带了剑，便不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了。
撕啦——明明是木剑，却如削铁如泥的宝剑般轻而易举地在咒灵身上划出一道可怖的口子，紫色的血液喷溅，咒灵的伤痕周围也发出轻微的劈啪声，仿若被什么东西烧灼过一样。
这便是雷击木剑的特殊能力。
咒灵发出刺耳的鸣叫，我乘胜追击跳到它的背上又是一剑捅去，直接贯穿对方的头颅，咒灵那满是囊肿的头部在我的攻击下如西瓜一样裂开，最终彻底没了反击的力气，小山般倒在地面。
不管祓除多少次，我都要呐喊，咒灵长相好恶心！
就如同深海鱼似的，仗着普通人看不见随便长长，绝大部分咒灵的外貌都很令人捉急。
骤然感受到来自背后的威胁气息，就在我嫌恶地甩手想要去继续解决时，脸侧忽的刮过一道劲风，紧接着便听轰隆一声，有红芒在脑后炸开。
回头看去，果不其然一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咒灵想要偷袭我，却被突如其来的咒力击溃炸裂，连挣扎的嘶鸣都没发出便破破烂烂地死掉了。
这种都做好准备却被人捷足先登的感觉使我莫名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后知后觉地看向咒力击来的方位，白发的女人插着口袋勾唇轻笑，竖起的指尖闪烁着一团红色的光芒，她脸上的绷带也在此刻扯开一角，露出其下一只不曾暴露人前的眼睛。
“我不是都提醒你了吗？这里有两只咒灵，真是不小心。”
五条悟的语调一波三折，还夹杂一丝淡淡的得意。
“要时刻注意周围啊，搭~档~”
我大概能猜到她在说什么，也并不气恼被抢人头，左右也是人家帮我解决了问题，遂从咒灵身上跳下来对着五条悟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靠近了些，我也终于看清对方露出来的那只眼睛，如天空一样蔚蓝澄澈的眼眸微微弯起，比世界上任何一颗宝石都要漂亮剔透，再配上那近乎完美的下颌线，我得出一个结论。
——未来同僚是个大美女。
好吧，我原谅她初见时对我开嘲讽的事情了。
再者，经过刚才一事，五条悟的这个特级评估名副其实，只需一击就将咒灵消灭，放在世界范围内都是屈指可数的程度。
人家的确有资格评价。
国内没有特级术士，但一级术士的水平参差不齐，多为祓除经验老道的人物，一步一个脚印升上去的。
我有见到过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前辈，光是往那一杵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锐利与锋芒，那是历经沧桑的过来之人才能拥有的气势。
就算是我父亲也难能给人这样的感觉。
而眼下，我久违的在另一人的身上再次体会到了这种慑人的压迫。
这种压迫是无形的，即使对方表现得十分不正经，语气也很气人，可正是这种极为强烈的自信与从容，表现出其作为特级术士的强大。
五条悟。
我凝视着面前背过身朝我挥手的某人，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对方的名字。
我想，此行前来日本，或许是个正确的决定。
作者有话说第4章 正确的决定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