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炮灰救不了黑化男主》鹿茵衫

21、提前

　　“就快到了。”

　　单芳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路是再熟悉不过的路，不远处已能看见练功场空旷的一角。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她有些踌躇不前，晓妹与苗儿更是一步一缩，落在后面。好像练功场不是练功场，是通往炼狱的大门。

　　忽然，身后似乎传来某种物体活动的簌簌声。

　　“谁？！”

　　单芳立刻大喊道，双眼紧张地扫视着四周环境，另外两人被吓得大气不敢出，晓妹缩在苗儿怀里，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声音越来越大，一阵摩擦声过后，从阴影处慢慢走出一个人影。

　　“你是......那个断臂的哑巴？”

　　借着月光，使劲眨了眨眼睛，单芳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貌，忍不住惊呼道。

　　“是蒲饮香让你来的吗？”她警惕地看着小石，小石有些手足无措，连比带划好半天，才让单芳勉强猜出她的意思：

　　“你要跟我们去练功场？”三人皆是震惊，但转念一想她和蒲饮香素来亲密，知道这件事并不稀奇，只是她这副模样去了怕也无用。

　　单芳心绪烦闷，说话也就不客气：“算了吧，你能帮上什么忙，万一出事跑都跑不掉。”

　　可小石却满脸坚决，毫无退缩之意，三人也就只好随她跟着。

　　月色下的练功场添了分幽静，也多了些阴森，望着宽阔的场地，单芳率先开口：

　　“咱们分头找吧，沿着四周看看。”

　　晓妹和苗儿不愿分开，单芳没逼她们，倒是小石听完后默默离开，绕练功场开始边走边看。

　　单芳也开始四下寻找，心里却直犯嘀咕：她们几个实力低微，又从来没见过什么压阵石，真能找出来吗。

　　果不其然找了一阵没有任何发现，她正想直起腰来缓解酸痛感，却看见视线内有什么东西在晃动，定睛看去，原来是小石在朝她们挥手。

　　“不会吧。”单芳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期待，脚下“蹬蹬”不停，来到小石身旁，只见她手里捧着个散发淡蓝色微光的圆形石子，顿时脱口而出：

　　“这是压阵石？”

　　晓妹和苗儿也被吸引过来，见此也都惊呼连连，三人直夸小石厉害，晓妹激动地抱着她完好的那只胳膊晃荡。

　　小石面色绯红，被夸得十分不好意思，嘴角怎么也收不住。

　　“单芳！”耳畔飘来女孩的声音，她惊喜地回头看去，蒲饮香沐着月色朝这边匆匆跑来，像一只归巢的雨燕。

　　一路小跑到她们身边，蒲饮香累得气喘吁吁，却仍在看见小石后难掩诧异，很快转变为欣喜：

　　“小石，你怎么也来了。”

　　说话间她已经瞥见小石手中的淡蓝石子，大喜过望：“你们找到压阵石了？”

　　小石点头，手比出一个“五”，示意共有五个这样的东西。

　　“好，这个给我带着吧。”蒲饮香头发有点凌乱，汗水顺着脸颊流到脖颈，她的眼睛却澄澈明亮，似蕴含无穷力量：

　　“师尊不会想到有人挖走了一颗压阵石。只带走这颗虽然不足以破坏法阵，但发动时势必造成影响，法阵就有了弱点。小石，你做得很好。”

　　她看了看恐慌未褪的晓妹几人，柔声笑道：“今晚辛苦你们了，先回去吧。”

　　单芳与之对视半晌，欲言又止，手渐渐紧攥成拳，最终还是松开，带着晓妹和苗儿转身离去。

　　目送三人背影被夜色吞没，蒲饮香才转头面向小石，好奇道：

　　“是她们把你找来的么？”

　　见小石否认，她更好奇了：“那你怎么会来。”

　　小石咬紧了下唇，眼神躲闪，明显不愿回答。她兀自思索了一会，再抬起头看向蒲饮香，似乎准备要说些什么，蒲饮香却没有看她，皱着眉也在思考，突然她抓住自己的手：

　　“小石，跟我去见师兄怎么样？”

　　蒲饮香眼见小石的神色由诧异转变为惶恐，似乎很是踌躇，但没有直接拒绝。她继续说：

　　“你不是说师兄救过你么，正好我还没问过他这件事。”看小石仍未表态，她握住小石肩膀，严肃道：“这里很快就会变得非常危险，我担心你受伤。去师兄那里或许能让他看着你些，就算不能，我们还可另寻地方躲避。”

　　终于，在她一顿劝说下小石还是点了头。

　　事不宜迟，蒲饮香带着她又从练功场往红岩方向奔去。途中虫鸣树动，月明星稀，蒲饮香都心无旁骛，跑动使她体力消耗飞快，逐渐力不从心，但她不敢停，也不能停，此时多争一分便是多一分可能。

　　小石虽累，却也紧紧跟在她身后不曾落下。不多时，她们就已穿过红岩，进入山洞，来到地下密室前。

　　“师兄，是我。”

　　虽然知道钟屺鹤一向不锁门，但她还是礼节性地在门外喊了一声，又敲了敲门。

　　“进来吧。”

　　回答她的却不是钟屺鹤，而是一道颇为耳熟的声音。带着疑惑她轻轻推开门，一张大黑脸猝不及防怼到眼前，给她吓得大喊一声。

　　“小丫头真不经吓。”大脸缩回门内，摇着头走远了些。

　　“庄风？”蒲饮香奇道。虽然之前就知道他们是一伙的，但现在亲眼看见还是难免新奇。

　　她把身后的小石拉了出来，刚开口想说：

　　“这位是......”

　　“我知道。”庄风插嘴道，视线锁在小石身上转啊转，神色间甚至看出了点贪婪。

　　“哦，也是，你们之前见过面。”蒲饮香挠头道，眼神已经将室内扫过一遍，问道：

　　“怎么不见师兄？”

　　庄风随口答道：“他啊，在万鬼窟，应该就快回来了。”

　　“什么？”蒲饮香瞪大双眼，不可思议道：“他去干什么？”自己刚从那儿回来，怎么钟屺鹤又过去了。

　　“估计也是跟那些恶心的东西谈条件。”说起恶鬼庄风的嫌恶之色溢于言表：“这不是看你一小姑娘都这么豁的出去，他也就想明白了。”

　　“？”蒲饮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由得焦虑起来，按原书的剧情，山门毁灭这天还要在一个月后，但由于她的参与，这段似乎要提前了。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蔓延，今夜注定无法平静了。

　　“我说你也别太着急，那小子心里门儿清，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庄风见她急得在屋内打转，忍不住出声道。

　　屋内仅有几只白烛燃烧，火苗橙黄的光晕将每个人影子拉得很长，一时间无人开口，静得有些窒息。

　　“哒、哒。”

　　静默中的脚步声显得异常清晰，蒲饮香“腾”地站起来往门外走去，脚步声由远及近，却有些缓慢而沉重。

　　少年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她连忙上前，却在看清的瞬间脱口而出：“师兄！你没事吧？”

　　他本就苍白的面容此刻更是毫无血色，衣袖处晕开大片血迹，眉毛也紧紧拧起，看上去颇为痛苦。

　　“怎么回事，你到底去那儿做了什么？”

　　蒲饮香主动搀扶，钟屺鹤没有拒绝，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小伤罢了，没事。”

　　“这么多血还说没事？”蒲饮香心疼地看着他袖子上的刺眼红痕，这可都是珍贵的血啊。

　　扶他到屋内坐下，她还贴心地倒了碗水。接过碗钟屺鹤一饮而尽，不少水珠顺着他下巴淌下，沾湿衣襟。

　　“我跟它们做了个交易。”

　　他没说是谁，在场的人却都心知肚明，蒲饮香立刻蹙眉道：“它们？”

　　钟屺鹤略一点头：“都是青衣恶鬼，实力没有那么强，但送你出去应该够了。”

　　“等等，让我消化消化。”蒲饮香愣住，低头沉思，铜镜默默从她身上下来，爬到了钟屺鹤肩上。

　　“可万鬼窟不是应该被封印吗，为何要与它们......”想不明白的蒲饮香还是抬头与他对视道。

　　“本该如此。”钟屺鹤双眼被烛火映得明暗不定，垂眸浅笑：“可我的目的是杀了师尊。”他着重强调了“师尊”二字，反问道：

　　“难道你不是吗？”

　　蒲饮香顿时被哽住：“我......是这样没错，但杀师尊和封印恶鬼有何冲突？”

　　“本来的确没有。”钟屺鹤的目光忽然灼热得使她不敢直视，眼底笑意逐渐放大：

　　“但我改主意了，我要让他死得再慢些。”他离得更近了些，眼神既感激又温柔，却让蒲饮香本能地后退一步。

　　“谢谢你，若不是你告诉我要遵循本心，追寻更多，或许我还会在浑噩不堪中完成这一切。”

　　我有这么说过吗？蒲饮香汗流浃背，不祥的预感更强烈了，不对劲，太不对劲，她好像激发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对了，攻略进度。她调出面板，却见主线任务后的数字赫然来到了68%。

　　这不对吧，她看着少年略显癫狂的神色，内心警铃大作：怎么看都离黑化更进一步了喂！

　　与此同时，另一处山洞内。

　　“为何今日与伥鬼的联系如此怪异？”

　　邹劬盘坐在地，喃喃自语，方才他又感到体内与伥鬼的连接弱了些，尽管瞬间复原，却足以使他起疑心。之前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状况，他得去看看。

　　其实他早该去了，可今日总觉得离突破隐约隔着层纱，似乎再努力些便能摸到门槛，于是才全身心投入修炼中，不知不觉到了现在。

　　不多时，邹劬健壮如牛的身影出现在万鬼窟内，他大步流星，径直来到蒲饮香前不久才来过的那个巨型石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