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冷清小美人儿啊》清悦天蓝

19、第 19 章

　　初夏的季节，夜晚会有浓郁的花香味。

　　靳煜辰跟了谢轻延的车，车从高尔夫场缓缓往市中心开。

　　一路上都没有什么话。

　　过了一个红绿灯，谢轻延突然开口，
　　“前几天，和文化局的杜局吃了个饭。”

　　靳煜辰抬了抬眼皮。

　　谢轻延：“他的意思是，那套京剧青衣的戏服，他愿意开口了。”

　　靳煜辰：“什么时候到事。”

　　谢轻延一抬手，司机调了个弯，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打高尔夫的时候，收到的消息。”
　　“因为是古物，所以拿到手了，才确定。”

　　靳煜辰之前有想过给许君楠买一些他喜欢的东西，他去问了文化局，想花重金买下文化局镇局之宝——清朝末年一套很漂亮的青衣戏服。

　　然而文化局却不放手。

　　这事儿被谢轻延知道了，谢家跟艺术界之间的交情要比靳氏多一些。

　　车在谢氏一所庄园门口停下，谢家的大门正在修整，谢轻延让人把那套清代戏服给搬运了出来。

　　靳煜辰看着那戏服。
　　问谢轻延，
　　“小谢快回来了？”

　　谢轻延：“暑假。”

　　靳煜辰：“嗯。”
　　“……”
　　“衣服，谢谢了。”

　　谢轻延手指在门框上一敲，
　　“不用谢。”

　　“……”

　　司机七拐八拐，把车开到了靳氏公馆。

　　亮晶晶的花棚里，原先种着的玫瑰花，都已经被拔走。
　　等再过一段时，靳煜辰打算再种一些桂花。

　　靳煜辰在车上坐了很久，那套戏服就放在副驾驶上。他不是很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一闭上眼睛，就会闪现着那天许君楠趴在工作台上，通红了的双眼，盯着他的目光。
　　这是他鲜少有的捉摸不透的情绪，靳煜辰用手握了握方向盘，好半天，看到前方别墅的三楼，许君楠所在的卧室，还一直开着灯。

　　家里的下人都被遣散，只留了一个老管家，从靳家本家调过来的。

　　靳煜辰提着那一箱的戏服上楼。

　　初见许君楠的时候，许君楠就是这么一袭华美衣服，站在舞台上，十分有风度地唱完了那一支《白蛇传》。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许君楠唱戏了。

　　一楼没有什么灯光，老管家给靳煜辰开了门。

　　靳煜辰在三楼卧室的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推了推门把。

　　他以为许君楠睡了。

　　可许君楠没睡，穿着那一身他的白衬衣，白衬衣要比许君楠的身材大了好几个号，以前靳煜辰一个胳膊就可以把许君楠整个身子搂过来。

　　许君楠坐在宽大的沙发上，低头，似乎在摆弄什么东西。

　　两条雪白笔直的大长腿，柔柔软软搭在沙发边缘。

　　许君楠是个男孩子，但真的很少有男生能长得这么的柔软。有时候靳煜辰抱着许君楠，感觉好像抱了一团软软的棉花。

　　听到有声音，许君楠也没有抬头。

　　靳煜辰把手别到身后，关了门。

　　他走进了，才看到许君楠是在绣东西。

　　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丝缎，还有绣花用的木撑圆框架。
　　绸缎上已经有一颗绣好了的柿子，一共两颗，另一颗还没绣好。

　　靳煜辰把那戏服的箱子往茶几上一放，蹲下身，抬头看着许君楠。

　　许君楠像是没看到他，继续绣着手里的布锻。呼吸在交织着，有些说不来的温热。

　　绣完第二个柿子，许君楠低下头。靳煜辰忽然就伸出手来，从他后脑勺抚过。

　　嘴唇贴上了他的唇瓣。

　　靳煜辰的攻势很猛，许君楠还是试图着挣扎了两下，但很快就挣扎不开了。靳煜辰站起身，揽着许君楠的腰。

　　亲了没一会儿，许君楠就有些呼吸不动，闷闷的，眼角也有些泛红。

　　他呜咽了一声，靳煜辰松开了他的嘴唇。抬起头来，两个人四目相接。自打纹玫瑰这件事过去后，许君楠就再也没跟靳煜辰说一句话。

　　眼睛里也没有了光。

　　许君楠不会再在接吻的时候，呜呜呢喃，也不会在靳煜辰深沉的望着他时，双腿攀上他的腰。他只呆呆地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一句话都不肯跟靳煜辰说。

　　靳煜辰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姿势。
　　拉过来放戏服的盒子。

　　戏服是清朝末年的古董，进过紫禁城的东西。
　　学戏曲的人，没有一个见到了，不会为之疯狂。

　　靳煜辰打开了盒子，那一刹那，许君楠的眼中仿佛的确动了一丝亮光。

　　不过很快就湮灭了。

　　靳煜辰：“唱个，《白蛇传》吧。”
　　“好长时间，都没听你，唱了。”

　　“……”

　　许君楠撇过去头。

　　半晌，他没看那戏服，也没有拿起来。

　　找了找声音，吊起来嗓子。
　　咿咿呀呀唱。

　　满屋子都是那京剧的声音。

　　却没有一点儿美感。

　　仿佛一具枯尸，干瘪地在行走着。

　　许君楠把《白蛇传》唱完了，又把头给转到另一边。

　　靳煜辰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闭了闭眼，叹了声气。
　　他把中指的戒指，给摘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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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从初夏到夏末。

　　八月底，许君楠大四了。

　　靳煜辰给许君楠办了休学，这事儿他还特地问了问许君楠。

　　许君楠好像不太愿意跟人说话，出门走在路上，也不太愿意看周围横冲直撞的车。

　　白天没什么事儿，许君楠就一个人坐在卧室的沙发上，抱着腿看窗外。靳煜辰把很多工作都搬到了这边，他真的在楼下栽了很多很多桂花树，还有一两棵高大的柿子树。

　　那套从文化局花重金买过来的戏服，就那么放在了房屋的角落里，一个夏天，也落满了灰。

　　一动都没动。

　　九月份过去。

　　十月份的一天，靳煜辰从本家回来。

　　他看到许君楠站在门口处，用左手抓着右手的手腕，双眼放空了的侧头看向不知道什么地方。

　　许君楠被他养胖了一些，腿上的肉多了些。
　　靳煜辰搂着许君楠，两人挤在狭隘的门口玄关上，许君楠的双腿被堆叠在玄关的置物板前，尽管胖了些，但脚踝依旧纤细，脚掌撑着大理石边缘，可以看到脚腕上支起的筋。

　　靳煜辰亲了会儿许君楠，看到许君楠在哭。许君楠直愣愣看着靳煜辰，大大的眼睛一颗一颗掉着眼泪，下眼睑一片泛红。靳煜辰问他怎么哭了，许君楠盯着靳煜辰的脸。

　　好半天，许君楠突然轻声地，喃喃道，
　　“靳煜辰。”
　　“……”
　　“你为什么，心里就不能有个，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