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普吉斯之夜》关关柠

35、康斯坦丁

　　流川疯？！
　　康斯坦丁自然也是知道这个名号的。
　　流川疯，黑榜排名第三十，擅长于隐匿刺杀……像是翻阅词典一样，根据那三个字的读音他脑海里很快就冒出关于流川疯的个人信息来，同时也将视线移到他的身上，心下里已然是震惊连连：看来这个什么“杀王夺冠”联盟确实不简单啊，虽然只是临时组成的，但成员在黑榜上的排名都很高，另一个刺客的排名估计也不低。
　　像这种组建起临时联盟以求共同猎杀猎物的团队，其成员在黑榜上的排名都不会相差太大。一是因为组建者不会找实力弱小的猎人当自己的同伴。因为若是已经到了要通过组建一支团队去共同猎杀猎物的程度的话，那就说明猎物的实力不容小觑，有着被反杀的很大风险，否则，组建者为何不自己一个人杀掉猎物而独拿悬红呢；第二个原因是，如果团队成员们之间的排名相差太大，团队的内部平衡就会很容易被打破。因为很有可能会发生团队在共同猎杀目标人物后，各成员之间因为金钱的分配不均而瞬间决裂导致内斗，这样一来，排名最高的那个猎人大概率就会成为最后的赢家。虽然猎人们都会刻意地去隐藏自己的实力，但黑榜排名在一定程度上能反应出猎人们的实力，而且也是目前最客观的一种参考方式。
　　不难推想出，绝大多数的联盟在组建之初优先考虑的都是第二个原因，因为没人会蠢到愿意为他人做嫁衣，最后担风险赔上自己的性命，除非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
　　不过，此刻康斯坦丁神父最担忧的是这个联盟究竟有几个成员，或者说这个地方究竟有几名刺客，虽然目前只出现了三个，但他觉得现场至少还有一名刺客是潜伏在暗中的……即便他有信心“躲掉明枪”，却很难防住射出的暗箭。
　　他思考着，如果他与他们发生激烈冲突的话，他能活着离开的可能性很小，即便是加上朱雀卫。他本以为猎杀韩柠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即便是不成功，也不至于搭上自己的性命，大不了到时候回去直接告诉凌子君行动失败。然而，他没想到，这个特殊的时期也成了他的掣肘，因为想要韩柠性命的猎人多得是。而且，你也千万别指望跟杀手讲什么侠与义，只要动了别人的蛋糕，就会被盯上。
　　想到此处，他再次暗暗提高了几分警惕性，防备着他们以及可能藏匿起来的其他刺客。当然，与此同时，康斯坦丁的心里也在努力思考着最佳的解困之道：如果他们的目标只是韩柠，那么只要把韩柠让给他们就行了，毕竟我的目的也只是杀死韩柠即可，他死了就行，至于他的悬红，我根本就不感兴趣……等等……悬红！
　　由这两个字联想出的那一个个人名后的鲜红硕大的数字如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脑海。
　　这个联盟如果单纯是为了韩柠的悬红而来的话，就说明他们对钱很感兴趣，那……他们可能也会对我下手？康斯坦丁开始努力回想自己在红榜上的悬红金额：三十万？五十万？还是一百万？他以前根本就没刻意去关注过自己的悬红，因为他自己已经很有钱了。如果有猎人上门来杀他时，他只需要坐在椅子上，悠然地点燃一根雪茄，徐徐地吐出一口烟雾，然后问他：“我值多少钱？”
　　他的原则是：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用钱解决，如果有例外，那就送他去“伊甸园”见上帝。
　　喜欢金钱的人呐是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的，如果他能，那只能说明他对金钱的爱还不够深沉。
　　他当然遇到过这种人。他们站在谈判桌的对面，摇头拒绝，不愿意从他手上拿走更多的钱然后安然无恙地离开，反而选择亮出刀锋，押上自己的宝贵性命以此作为这场激烈游戏的赌注。
　　没到这个时候，他都表现得很失望，开口问对方：“你觉得，你的命值多少钱？”
　　接着，他又无奈地摇摇头，提醒对方：“你拔刀就表明，我的悬红就是你押上自己性命上赌桌的筹码。如果你是因为五十万来杀我的，那么你的命也就值五十万而已。关键是你死后还不能升入天堂。”
　　身为神父，康斯坦丁讨厌这类油盐不进的蠢笨之人，因为他觉得他已经把话讲得很清晰明了了，所以他在胸前画一个十字，然后虔诚地亲吻一下十字架上的耶稣圣像：“原谅我吧，我的主！”。
　　他的排名是踩在猎人的尸体上爬上去的。
　　我只是一位普通神父，主的信徒，上帝的仆人。
　　要是今天真到了那一步，我还能用钱从他们手中买回自己的一条命吗？只要他们报价即可。
　　万一，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先放弃杀死韩柠的念头，选择与韩柠形成战略上的合作关系。保命要紧！
　　在短短的十几秒里，康斯坦丁快速思考了很多。虽然他是一位神父，但也没有信心死后能进入天堂。因为他缺乏了通往天堂的唯一钥匙！
　　***
　　“你也可以选择割其它地方的毛。”另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如果你愿意的话。”

　　在这个世界上付得起费用的恶人可以畅通无阻，不需要通行证。——《白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