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杂谈》暮春小花

17、关于限定团体和快餐娱乐

　　在节目里管栎被冠以“小甜豆”的称号，的确是正片镜头里所到之处都是他极具感染力的笑容。我又想到小时候拍照，我不想笑但我妈强迫我笑的时候。回看那些照片，自己真的是皮笑肉不笑，还不如不笑，真的很尴尬。我当然知道大家都喜欢看到笑容美好的别人，但我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真的笑不起来。如果不是发自内心开心的笑容，很难会感染到别人吧？或许我的人生缺一门叫做《如何感到快乐》的课程，我始终很难学会。所以，我很佩服陆思恒在无数的困难、坚持和努力之后，依然在镜头前随时随地奉上笑容。所以当我看到管栎的笑容时，觉得这弟弟得多开心啊，笑得那么甜那么多，比偶像的职业笑容更招牌啊。这样的可人儿，可真招人喜欢，颜值也不差，我要是当初也看青你的话，肯定选他了。后来慢慢补齐他在青你的边角余料时，我才发现管栎太不容易了。最初主题曲评级的时候，我最喜欢的便是管栎的版本了。真心觉得他运气不太好，参加偶练时会有蔡徐坤这样的圈粉高手，青你时又遇到李文瀚这样的大魔王，否则他就是妥妥的中心位啊。当然凡事都没有如果，没有蔡和李这样的人物，还会有别人，只能在做好自己的同时坚持努力等待机会。正如管栎自己说的，人不能只在失望的情绪里不出来，只有坚持训练和努力，才会在机会来的时候牢牢抓住，毕竟沙漠里还是能遇到绿洲的。好励志的话，好坚韧的心，好懂事的孩子。但我居然在补档节目里，看到主题曲考核前的他因为背不下歌词暗地里抹泪，让另一个去好心安慰他的选手都有点哽咽。节目剪辑当然可以有引导性的操作，但有限的镜头里我看到的是一个勤奋向上不会放弃的管栎。在他身上，我也看到一些自己的影子，因为着急因为压力，越想快点完成越是完成不了。情急之下，就会在让自己过不去的地方重复纠缠，甚至产生厌恶自己惩罚自己的情绪。当时负责说唱的一个老师过去劝解他，提到自己当年因为打篮球很次，老是达不到自己的期望和要求，回家用手砸墙砸出一个坑，还伤了自己的手，但篮球技术依然拉垮。不要把自己逼得太急，没有过不去的坎，要给自己一点缓冲的时间，这只是一个过程。天啊，这话醍醐灌顶般开导了管栎，也让屏幕前的我很触动。
　　没有这些正片以外的全部镜头，我怎么能想到管栎在考核里近乎完美的舞蹈和表情管理背后有这些不易？我觉得他仿佛是天生就四肢协调动作流畅，舞蹈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颇有天赋，动起来就是弹性十足无比享受。“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啊，哪里有那么多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么灵动的身体皆来自直达半夜的练习。看到镜头里已经半夜三、四点的管栎还在与部分队友熟悉动作和抠细节，甚至重庆老乡队友都发现他眼神迷离快睡着了，管栎依然坚持练习。对自己这么狠的人，无论做什么都很难太差吧？看着他一遍遍的练着跳着，每一次结束后都在喘气，一直都很投入。我突然意识到身高虽然只有175的他，体重居然不足50公斤。是了，跳舞那么灵活，时不时还来点女团舞扭动纤细腰身的他，自然要控制体重不能超标。控制体重就意味着管住嘴，好身材的背后是长期严格自律。如此看来，这个对他而言就真不算什么了。主题曲考核后，管栎如愿升到了A班，而此时青你的大批开场观众耐心估计也被消磨殆尽，大量退场流失了。录制时正值春节期间，不能使用手机的选手被特许有五分钟和家里通话的时间。镜头给到管栎时，只见他有些神色凝重的接过手机拨通了视频电话。我正好奇他就这么想见家人，别人可都是打的普通电话。接着，我就看到他熟练的和视频那头的管爸爸打起了手语。手语一会儿后，管栎有些失望地放下手机说，我就是想看看妈妈好不好，算了她肯定在忙，就不说了。看得出他有些担心有些失望，但很快那边就打过来新的视频电话，原来是管妈妈回来了。管栎在看到对方的手语之后，很快埋下头的同时开始哽咽，他抽泣的声音让我瞬间破防。因为那声音像极了突然崩溃扛不住的自己，撑了好久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随即，我才知道管栎父母都是聋哑人，手语是他成长过程中的必修课。虽然他幸运的长成一个健康的孩子，但他看到年迈的妈妈还在湿冷的南方靠足浴讨生活时，心里非常自责。特别是他看到妈妈手上的冻疮因为发炎流脓时，直接泪奔。或许是我小时候冬天也有过好几年这样的困扰，或许是我共情力很强，我看了几次这个片段，每一次都是管栎一哽咽我就开始流泪。
　　先不说这么帅气阳关的小哥哥如何在成长过程中，顶住别人对他来自特殊家庭的不同目光。光是他这份看不得父母受苦，急于反哺的心，就折射了一个早懂事孩子需要承担的很多很多。如果说之前在超新星运动会上是被他帅气沉着的突破而吸引，考古路上的这个意外让我对这个偶像弟弟彻底刮目相看。小时候我的小学里也有一个特殊教育班，里面聚集了县城里有条件的残障或智障同龄人。我对他们既有同情也有畏惧，因为他们是和我们不一样的特殊人群。难以想象管栎如何走过这一路的艰难，还好他不是残障儿童。有人说他靠节目卖惨，我很少在其他节目里听到他主动提起此事，而且这样的背景提多了，听众也会从同情迅速到反感吧？毕竟追星的普通人都喜欢看到美强惨最后反杀的逆转，而不是家境贫寒想要逆天改命的冒险。因为前者不过是注定胜利路上的一点小插曲，而后者对应的是荆棘密布不一定能到达终点的常理。正如他自己所说，人不能在失望的情绪里呆太久，必须要努力做些什么改变才好。生活就是这么现实，无论发生了什么，首先只能接受，然后是决定自洽还是摆烂。这是有选择的前提下，有很多人连选择都没有。
　　有一个管栎的专访里，他难得没有露出太多笑容，或许是因为提问的话题过于沉重，他在采访中还是落了泪。他坦言，小时候大家对他的态度是从他父母的特殊上衍生来的。而且，他因为父母的残障，需要过早承担起与年龄不相符的责任。比如，在很多大人才出现的场合充当父母的耳机和话筒，又因为大家看热闹的围观态度，这都让他慢慢变得非常内向。读大学时候他选的是音乐教育专业，大约想的是自己不是读书成才的料，以后去教小孩子音乐也能养家糊口。没想到外形条件突出的他被经纪公司选中成了练习生，改变了他的发展轨迹。看过他在上一个团队里的视频节目，经纪公司提供的基本生活条件与普通人想象的真是有差别啊。那么小的空间，放了一个上下铺的床位，摆上桌椅基本开关门都要小心翼翼。不知道管栎后来有没有后悔当初签了卖身契，或许他知道自己的家境需要自己搏一搏，或许单车就能变摩托。然而首次组团出道后的两年，只有三个舞台的他从满怀信心到伤心失望，知道没有退路，只能闷头走到黑。他也很清楚自己没有很多其他同龄人的个性，只能勤练才艺笑脸迎人，等待机会。别说他这样的家庭不会出现有个性的孩子，大多数走大众路线出来的普通家庭的孩子都不太会有个性，因为我们习惯了服从，从众是最安全舒适的。究其原因，就是没有资本。既没有资本冒险，更没有资本犯错，稍有不慎便会拖累整个家庭走向万劫不复。这种小心翼翼是普通家庭懂事孩子很早就学会的命题，哪怕面对沉没成本都总会难掩心中的痛。
　　正因为如此，既然选择了这盘险棋，他便认清了现实，默默积蓄力量等待机会，希望早日实现翻盘，解放父母。负责任的人，无论是父母还是孩子，永远都是最累的。因为这样的人，不仅要对自己负责，还要对身边的人负责。而那些被负责的人觉得这样的责任被别人承担，是理所应当的。但管栎也是幸运的，这样的高度责任感不是凭空而来的。他自己也说，虽然自己的父母跟普通父母有不一样，但都很爱他，尽量满足他小时候的一些要求。正是这些点点滴滴的爱，成就了现在温暖上进、照顾他人的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