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力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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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煜承认在某一刻，他是相信对方的。他现在也终于明白过来为何对方对于他的挟持并不在意，甚至是主动将剑递到他手上，或许一开始，她就想要借着他离开徐府，找到棠儿，他痛苦的闭上双眼：“不能留她一命吗？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是我父亲诓骗了她。”
顾鸢对于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一向不做声，只是沉默的看着他。
“我自见到棠儿的第一眼起就心悦她，她温和善良，我将她带回了府里。双亲并不在意棠儿的身份，一开始我是真的的这样以为的，所以我很开心，想要娶她为妻。直到一日，贴身丫鬟惨死在塌上，府里都说是棠儿做的，可她极力否认，我是信她的，为了她的名誉我并不愿意报官，只是自己私下里去查，可得到的线索，桩桩件件都是指向棠儿。棠儿哭着同我说，她其实是海棠花妖，自700年前浩劫以后，大多数妖物是不敢去害凡人的，我将此事告诉了父亲，父亲告诉我，他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徐煜声音有些颤抖。
“父亲查出来那些婆子小厮都是受了贺家小姐的指使，污蔑棠儿，贺家与我家乃是世交，从前贺家有意将女儿许配于我，我以为洗刷了冤屈就可以和棠儿永远在一起，可是她消失了，连带着满园的海棠花也在一夜凋零。我十分痛苦，浪荡于花楼，直到前段日子，我发现了海棠花香，我才知道棠儿从未离去，她一直在守着我。在她消失的时日里，骏安城有许多人失踪，可是我相信，棠儿一定不会杀这些人，因为我记得，她在说起害人的时候似乎是想到700年前的事情，浑身都在发抖。全然不似作假，所以她不会杀人的，因此，我怀疑这些事情，背后另外有人在兴风作浪。”徐煜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捂着胸咳嗽，无论如何也不肯再说下去
“被抽了情丝。”顾鸢补充道：“如果失踪那些人，就是徐长明的死士的话，那么他们一定是被抽了情丝。”
卫离墨手指一动。
“被抽了情丝的人绝情断爱，连痛感也比常人钝化许多，他们专注力极强，做一件事情比旁人快上几倍，又只听从手握情丝之人的命令，是以，是过去死士最好的选择。”顾鸢之前没反应过来，但是看到今日那群死士就忽然想起，从前她其实是见过的，见过与妖物勾结的凡人，以身饲妖，妖物替他抽取情丝，而他统领那些死士以此获得权力。
“公主，你又在隐藏什么呢？”徐煜并没有反驳，只是看着她静静的开口：“公主对这些妖邪了如指掌，也并非一般人吧。”
顾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其实从前她的确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修仙者，法力低微，灵根都还未完全开化，只是如今世道通从前大不相同，妖物妖力更加平平，一个从前有名号都不曾留下，而且，她想到刚才徐煜说的那句‘700年前浩劫，妖物不敢害凡人’，其实这是一个很少见的，在顾鸢心中杀生的妖物要更多，可是脑中闪过司若咬牙切齿‘我知不能动那些凡人’，他们似乎在害怕什么，或许700年前横空出现过什么，将妖物灭绝拨乱反正，才会有今日的太平盛世。
“你既对我说了真话，那我自然不能骗你，其实我是深山里的白狐，为了报恩来的。”她扣住卫离墨的手，笑的极甜。
徐煜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马车缓缓停下，徐煜下车后，对着她拱手：“公主可否让我先去见见棠儿？”
顾鸢表示可以。
“是谁利用白棠呢？世子？”顾鸢回头问他
卫离墨瞧她满嘴胡言乱语，懒得理会，半响，他才开口道：“公主一而再再而三救臣，是否只是为了让臣替公主瞒下身份？可我瞧公主却不是个嘴紧的，否则怎么会轻易说给旁人？”
顾鸢心中冷笑，新道你分明就知道这些说辞都是诓人的，可是对方没有把话说穿，她自然也不好非要挑明，于是没有作声。
过了许久，徐煜也没有出来，她觉得有些不对，又下意识觉得对方不会逃跑，正准备下马去看的时候，被卫离墨拉住了手，她没有设防，被对方拉的一踉跄，跌在对方身边。扯动到她的伤口，她疼的嘶了一声，委屈巴巴的抬头望着对方。
卫离墨不自然的松了手：“公主可知，我在审问徐煜的时候，对方向我求了一样东西，我允了。”
她愣了愣，心中有了几分猜测，却不敢断定，追问：“是什么？”
他没有做声，就听见马车外有人细声说道：“世子，徐公子和白姑娘都去了，尸首我已命人抬了出来，世子可要查查？”
“难道一开始，徐煜就投诚你了？我们一步一步都在你算计之中？”她问他
“我不需要谁投诚，因为我一开始就已经确定了。”他心情不错，甚至愿意给她解答
顾鸢隐隐觉得不对，按卫离墨这种宁错杀不放过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在徐府呆这么久细细查案，若是有怀疑，直接抄了徐府就是，可她一时又说不清究竟是哪里不对，只能咬牙放弃。
她不做声，只是撩开帘子冷声对那个人说道：“我要看白棠的尸首。”
那人不动如山，顾鸢心里骂他是狗，转头笑盈盈的向着卫离墨撒娇：“可以吗，世子？”语气温和
卫离墨嗯了一声，那人才让开撩开白布，女子死的时候还带着浅淡的笑容，额间的海棠花蕊已经散了，代表着此妖元神已散，分明看起来是柔和的女子，为何非要狠心抽人情丝做他人手中刀呢。
她罪孽尚浅，若是从前丢进镇妖塔镇压三百年再渡化可有转化为人的机遇，可如今也没有了。
顾鸢叹了一口气，想到答应过徐煜的事情，如果知道刚才是见徐煜的最后一面，她一定不会说谎骗他，人间深情，她实在是不明白，其实人妖并非不可相恋，若是心仪，为何不能在一起要经受如此磨难。
她举起软剑在腕上轻轻划过，霎时鲜血淋漓，她以血为祭，在半空中画符，只求如今凡胎也能让这转生诀奏效，如果妖物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一心向善，此诀便能助他们轮回转世，若是被人诓骗犯下大错，也可在阿鼻地狱里赎清罪孽时好过一些。
做完一切，她便靠在一侧，大汗淋漓，右手攥着卫离墨的衣角说到：“世子，你可一定要救救我。”说完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卫离墨冷不防的感受到肩上的重量，轻嗤对方愚蠢，答应了死人的话也要装模作样的做给谁看，活该力竭晕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力竭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