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出错后，剧情崩了》祁晚

24、此话当真？

　　“停。”顾鸢打断她的回忆，举起右手，歪着头问她：“我只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个，那些失踪的人是不是都是白棠所为？”

　　司若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样说，一时哑口无言，只愣愣的点点头。

　　顾鸢抿唇点点头，表示这在她的意料之中，然后接着开口：“第二个，那些人死没死？”

　　司若先是摇头，复又点点头，顾鸢有些懵，表示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不知，白棠也不知。”司若缓缓开口：“她本是在林中修炼的再普通的一株植物罢了，八棱海棠不过是乔木罢了，最高也只有两三丈，根茎也不深，就算侥幸化为人形，妖力也是十分低微的，不过是靠花香迷惑心智而已，有何能力杀人？”

　　顾鸢砸巴砸巴嘴，随即说到：“如果你是要我放过她的话，那你可以住嘴走人，门在哪里你比我更清楚吧。我知道，你无非是想告诉我，那八棱海棠本性纯良，不过爱上不该爱的人，走了不该走的路，桩桩件件错事皆是被诓骗。今日便告诉你一个道理，无论修炼多少载，妖物也是无法得道，但却能选择潜心修行或者是通过杀人提高修为。”

　　她顿了顿，觉得口干，轻轻抿了一口茶继续道：“这样的选择会导致两种结果，第一，轮回转世，也许有不为妖的机会，第二种，天道好轮回，她一朝杀人，来日，也将死于他人剑下。我亦知道你会说这对妖物来说不公平，为何非得是这种结果，那我问你，一日为妖，有了比凡人更强大的力量，便以力量图虐人间，这难道不该杀？我们修仙，制衡妖物，从不曾以力量为凭，肆虐妖界，可妖怎么就守不住本心呢？”

　　她微微一笑：“伤人的妖物一定没有好结果，不是被我，也是被旁人，若我师门在，她早就灰飞烟灭了。可若你潜心修炼，不曾暗害他人，随你嫁人生子，谁能管的了你？就算白棠本心不是害人，那她如此愚蠢今日能做下害人的举动，他日，又会如何？蠢，从来不是逃避下场的借口，你知道吗？”

　　司若听闻这一大段话，含着希冀的眼神渐渐暗淡，随即坚定的摇摇头：“不，我并不是要你放过她。白棠固然有错，可徐府那些人更该死，我想要你，将他们也一并抓起来。”

　　唔。顾鸢闻言微微一顿，然后有些为难：“我….按理说，我是没资格处置凡人的…他们的生死富贵，我无权插手啊。”

　　“我知道，不然我早就自己动手了，那些凡人懦弱贪婪，怎会是我的对手。可你身边不是有能够主持正义之人吗？”司若所指的自然是卫离墨，随即暧昧的说道：“你若帮我，我也全你的心意，教你真正的媚人术法。”

　　顾鸢下意识的瞥向对方，眼神飘忽，但却忍不住凑向对方低语：“那媚人之术，可否让我看到对方身体？”

　　司若眼皮狠狠一跳，真是没想到，如今修道之人也这么贪色，不过还是点头：“自然，何止是看身体，还能….”其实她妖龄并不长，也不曾诱人，刚才所说的话也有一时情急被刺激的意味，是以剩余的话也没能完整说下去，莹白的小脸便羞的通红，羞涩的看向对方。

　　对方却睁大双眼愣愣的盯着司若：“还能什么？”

　　司若被她呛的说不出口，便慌忙转身，上次见她对方也是落荒而逃，这次仍旧是只看到对方逃窜的背影。顾鸢唔了一声，这是什么妖怪，怎么每一次都是急急慌慌的，忽然忆起师姐宠爱的那只红狐，好像也是一惊一乍咋咋呼呼的模样，想来，他们这一族都是如此吧。

　　顾鸢站在卫离墨的门前，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手里庖厨做的点心，抬手轻轻瞧瞧门扉：“世子。”

　　过了半响，是书研来开的门，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盯着她，似乎是没想到自家风姿绰约的世子怎么会被面前这个猪拱，但还是好脾气的说了句：“公主来做什么？”

　　“示好。”顾鸢示意对方看自己手里的糕点：“书研看不出来吗？”

　　“世子说，东西交于我便好。”书研摊手

　　“不要。”顾鸢摇头：“你想我抢我功劳？那不能够，而且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世子讲。”

　　书研听闻此言，转头走向里间，过了半响，他脸色有些不好，似乎有些绝望的认命：“世子说，请公主进去。”

　　顾鸢一进门，瞥见书研还在房内，似乎有些不解：“你怎么不出去？还想探听我和世子讲什么吗？你也不怕世子治罪？”说罢便单手将书研推出房门，主要是她一会又要开始当舔狗，实在是不想让自己的模样被旁人看见，书研还没来记得说什么，顾鸢便狠狠将门关上，顺手将拴好门闩。

　　清九从远处来，见书研一脸痛心的站在门口还有些不解：“你怎么不进去伺候？”

　　“公主来了，来了也便罢了，还非要单独相处，而且世子还同意了，只怕我们府里快要迎来世子妃了。”书研闷闷的说

　　清九下意识的摸向腰寄的匕首，眼神沉沉，便欲闯进去，书研死死抱住对方的腰：“我知你衷心，也知公主不配，可是我们做侍卫的，一切以主子喜爱为重。虽然世子事事优秀，性子温良，只在选妻这件事上被猪油蒙了心，可我们还是要尊重主子的选择啊。”

　　他一声比一声说的壮烈，似要说服自己接受。

　　清九被他箍的动弹不得，骂了声晦气，书研只怕对方还要坏事，便死死的拖着对方离开了此处。

　　顾鸢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心想大概是因为卫离墨这个人身子虚弱，是以屋里才会这么暖和，她向前走了几步，就瞧见卫离墨正盘腿倚在塌上，黑发如瀑，一半散在肩头，看起来十分欲气，描金彩绘屏将里间和书房隔断开来，暗紫色的绣梅直辍衬的他贵气逼人，他单手举着册子，偶尔以赤笔勾画。

　　在顾鸢有限的生命里，见过仙门弟子，也见过普通凡人，亦见过无数精怪，虽常常被人教导外表不过一副皮囊，但是在这一刻，她还是有一瞬间被这个人外表所惊艳。

　　“世子，有一件事我想同你商量。”犹豫半响，顾鸢才吞吞吐吐的开口

　　卫离墨听闻此言连笔尖也不曾停顿分毫，只是心无旁骛的做自己的事情。

　　“徐家有问题，我知你比我更清楚，我也知道你有自己的盘算，我想问世子的是，凡人作孽，是不是也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她问的不算含蓄，只差没明摆着说，徐家这些人你得给我看好了，若是犯了错，你得给我好好罚。

　　他这才转过头看来看向对方，眼里有几分轻嘲，似乎觉得对方在问一个极蠢的问题，他自幼便讨厌人间大道，更厌恶所谓匡扶正义，他手上权势极盛，大理寺几乎他一手遮天，甚至有时连刑部也不敢阻拦。

　　能到今日，除了出身以及被之前那位三公主所钟爱连带圣上也多看他几分逐渐也转为真心欣赏以外，更多是他心黑手狠，对于不服他的官员，面上从不显山露水。背后刀子捅的也是数不胜数，在他的手下案件，为了私心地位，多的是非不分，以黑染白。

　　从前他贪恋她身上的换皮秘法，也讶于对方的武力，因此一直不愿杀害对方，可是，自那日他逐渐明白面前的女子一腔正气，道心坚决，誓要斩妖除魔，生机如此旺盛又骄傲，与他绝不是一路人。

　　所有有可能阻碍他路的人。

　　都该死。

　　他放下笔，脸上毫无笑意。

　　“世子，我知道你不信我，也厌我满口谎言，来历不清，借他人皮囊存于世间。可是有一件事，我从来不曾撒谎，我心仪世子，愿同世子结百年之好，若世子不愿意，我也愿守在世子身边终身不嫁，只求世子，真正心悦世间，善待世间。”

　　顾鸢说这些话的时候，其一是忽然想起前几日里每天都会说上一两句，虽然只能得到嘲讽，但是往日里那些话本里女主总是这么持之以恒最终得到男主的青睐，所以今日相见，她便前几日的都补上。

　　其二便是，希望通过‘心悦世间，善待世间’这八个字让眼前这个显然没什么心的男人明白一件事情，做善总归是比作孽好的，若对方愿意珍惜世间，那一定会把同妖精勾结的徐府好好审问，得到应该有的惩罚。

　　卫离墨听闻此言，猛然垂头，捂住胸口，心绪刹那间十分不稳，他一向冷漠寡言，此时却无端烦闷，心中赞叹起对方好本事，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引诱他，害他心绪紊乱。

　　居然，用如此浅薄的谎言。

　　羞辱他。

　　思及此，他回过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她被瞪的莫名其妙，只觉得面前这个人真的不好相处，软硬不吃，刀枪不入，从前好歹还装的和颜悦色，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种有可能的命定之人，她当真是无福消受，只等着从12138嘴里套出容凛是否是师兄转世以后，就撂挑子不干了。

　　“既然公主心中有如此大爱，那臣倒有一事相求。”他平息住胸腔的跳动，慢条斯理的说道

　　顾鸢本来已经准备好了被对方好好嘲讽的打算，没想到居然能听到这么人模人样的话，颇有几分当初初见的模样，她弯腰，小心翼翼的看着对方的面容，分明是求人的话，可对方眼里无波无澜，气势悠闲，反倒衬的她十分心虚。

　　“自然。”良久，顾鸢才缓缓说道

　　卫离墨听闻此言，心中像是有什么在流出，又像是肯定了什么，表情莫名，他下榻穿上鞋，微微向前倾身，鸦黑的瞳如夜一般幽深，看起来神秘又残忍，他同她的距离极近，甚至能感知到对方薄弱的呼吸，以及颈上青色的脉络，随即他缓缓开口，一字一句：“公主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