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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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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离淮拿出两坛酒,“会喝酒吗?”钱显接过一坛,“好多年没喝过了。”说完便倾坛而灌,离淮终于看不下去,伸手按住酒坛,钱显也不反抗,安安静静的,眼眸低垂,平添一股孩子气,柔顺气。耳边微红,还弱弱地打个酒嗝。
“喂,你这人喝酒真没意思,不懂得以酒论友吗?”
钱显睁着无辜地大眼睛看着离淮,离淮愣了一下,忽然就小了声,“喝醉了?”眼神有点桀骜不驯。钱显伸出白净的小手,“一双巨大的手牵绕得我晕头转向,我……”
离淮心里微动,“别害怕,把我当你的朋友呗,我可是很厉害的!”钱显微微凑近他,斜着头,说,“离淮,你就是我的朋友啊,我不是说过么。”离淮微愣,“……记性不错,那你喜欢……阿钱,别人这么叫你?”钱显就笑了笑,“名字而已,不过我有一个更好玩儿的名字——”“哦?”“灯酒,我自己提的字,美马轻裘,挑灯提酒,纵若桃林,不及我美三分。”“还有七分呢?”离淮浅浅地呼吸。
“七分在醉里。”钱显一深一浅地呼吸,长而弯的睫毛微动,离淮愣了愣,半晌说,“你的灵力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整天都在回避这个问题?”
钱显却慢慢地合上眼,脚边靠着酒坛,唇边挂着酒香,一个梨涡浅浅显现。离淮缓缓低下头,托着腮,微风抚动她鬓发,他的眼里有种好奇,一个漩涡,他调笑道,“醉的还挺精明的”。
钱显是被阿岚吵醒的,她推开门,阿岚说,“阿钱,都日上三竿了,哎……你喝酒了?清洛知道又要管你了。”
钱显揉揉眉心,“阿岚,去弄点糖水给我。”阿岚答应着走开。钱显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阳光微熏,忽然听见屋后有簌簌声,钱显一时好奇,起身去看。
屋后紧挨着那片银杏林,钱显走在杏叶上,发出厚实的细碎声,忽然,面前有一抹黑色,胸前一柄冰蓝色的剑,墨发飞扬,他将剑掷出半空,身如雄鹰般腾跃半空,将剑抓住,横向一刺,他在飞身,将周围的银杏树踢动,银杏簌簌飘落,他的身影再次快到模糊,很快,所有的银杏都被一剑穿心,钱显安静地看着,眼眸倒映着纷纷掉落的银杏,然后不声不响地走了。
离淮停下手中的剑,微微愣神。
钱显回到院子,就听到,“你自己把盐当成糖,还不需要别人笑,自己耳聋还不需要别人说话了?’
钱显揉揉眉心,“跟他哥哥一样毒舌啊。”
“这是冰糖炖雪梨,喝了会好一点。”明珰微笑着坐下,“小孩子说着玩儿,其实离明就跟他哥哥一样,看起来不讲道理其实心很细的。”
钱显干笑两声,明珰接着说,“我可能要先行一步了,钱姑娘,我们中凤见。”
钱显点点头,“既如此,那就一帆风顺,殊途同归了。”明珰温柔地看着她,点点头。钱显忽然笑嘻嘻地凑近,“,明珰,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啊?”看着她晶莹的鼻尖,后者微微一愣,“钱姑娘何故如此说?”
钱显抿了一口糖水,“当然是为自己争一争啊。”
明珰脸微红,起身告辞。钱显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你真是谁都要去撩拨一下吗?”离淮换了一件紫衣,上面绣着一只猛虎,倚在一片芳泽之地。钱显神秘莫测地笑了笑,“喜欢不就是这么不讲理吗?”离淮刚要说话,厨房那边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一条咸鱼径直飞出来,离淮太阳穴跳了跳,钱显笑着说,“不管他们,你先坐。”
离淮抿唇坐下,钱显说,“我想问你三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但一定不要骗我。”
“没必要,还有我回答看心情。”
“我们初次见面的那群蓝袍弟子是中凤的人?”
“不是,南凌的小门小户。”
“被谁所伤?”
“你后来见到的那个蓝袍……何人我暂时不知。”当时十几个人在密林里围攻他,打得正酣时,体内突然生出一股凉意,他就知道有人耍花招。
“……那天你杀的那个蓝袍,是个活人傀儡?”活人傀儡,类似于夺魄。
离淮点点头。
“嗯……你中的毒已无大碍。”
离淮看着她,忽然笑道,“也许是我命好,遇见了逍遥山的仙人。”
钱显笑道,“我长得像天仙?”
离淮说,“是为神仙,不过是地里的土地婆。”
钱显没有说话,笑意吟吟看着他。
离淮看着面前澄澈的河水,“这是淮河,过了这条河就是中凤了。”中凤位于淮河以北,沃野千里,周围地势险要,千里屏障成东西向夹击之势,围护着中凤这个尊贵的地方。
当下,人们到一个茶楼喝茶小憩,店主人在下面嚷着,“你们这群西枫佬,干什么吃的,搬点东西有气无力的,是不是天生找打啊?”
离明一个茶杯就飞掷过去,店主人疼得乱叫,抬头却只看到饮茶不闻窗外事的客人,硬是咽下这口气。
阿岚说,“这个老板太无礼了。”钱显微微摇头。离明沉着眸子说,“中凤的人都是这般狗眼看人低,骄纵自大!”钱显微微叹息说,“阿岚,世上确实有这么多无奈和不公,但这并不能成为我们保持初心,扬善积德的妨碍。”
离淮瞥了眼她,“何必委曲求全,去浊扬清,重换新日才是正道。”
钱显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