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迪卢克】余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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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就是个混账，已经堕落到世界底层的，什么都不在乎的混账。
——凯米亚
迪卢克毫无疑问是想要回去的。
不管伊维克到底是谁，是不是他曾经的挚友，这些年都遇到了什么，对迪卢克眼下最重要的事依旧是从愚人众的大本营脱身。
这对迪卢克而言并不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他的家人还在晨曦酒庄等他，照顾他的爱德琳，几乎和他闹翻的义弟凯亚，还有他父亲留给他唯一的遗物晨曦酒庄。
他不能在冰冷的雪原停下脚步。
雪松木还在壁炉中噼啪燃烧着，松脂燃烧的淡淡芳香通过过滤系统在陈设厚重华丽的厅堂中弥漫。
大厅中，一张又一张的文件铺满沙发和地毯。
至冬珍贵的机密文件如雪花一般散落一地，像是一文不值的废纸，在烛火的映照下带着如黄金般的光泽。
迪卢克面无表情的站在墙角。
他不知道这些是不是来自主教的诱饵，又或许这些只是一些过期的机密文件——有些价值又没有那么贵重的毒饵。
凯米亚趴在沙发上，他的鞋子被自己踢掉了，露出精致的脚踝和白皙的脚背。
凯米亚的脚指头勾了勾沙发背，手边的一张文件被他捡起来。
手中的文件被主教大人叠成了一个纸飞机，嗖的一声飞走了。
迪卢克看到飞到他脚下的纸飞机，红眸中无动于衷。
“小迪迪，迪酱，迪卢克，迪卢克老爷～”凯米亚拉长了声音，恶趣味的看到迪卢克的小猫批脸一点点垮了下去，渐渐又青又紫像锅底一样黑。
“我希望您有事要我去干，而不是仅仅是喊我的名字取乐。”
迪卢克垂下眼语气冷漠的说。
迪卢克很清楚执行官主教的反复无常，也知道有时候太过主动只会让他自己自讨没趣，但他依旧对凯米亚喊他的昵称感到一阵恶寒。
就像是一只蟾蜍在深夜爬过他的脚背，这样的昵称实在是太过可怕。
“帮我整理一下文件吧，你放心，都是能让你看的。”
“还有，我渴了，给我倒一杯水。”凯米亚脚蹬在墙上，以一个近乎仰倒的姿势弯折着腰，背部抵在地毯上。
迪卢克倒了一杯水端过来，低头看着凯米亚，凯米亚理直气壮的和他对视，迪卢克迟疑了两秒，决定不理会这个动作逐渐流体化的愚人众执行官。
——这会显得试图把主教拉起来的他很傻。
迪卢克端着水杯逡巡了一圈，发现茶几几乎要被乱七八糟的文件堆满了。
凯米亚腰部发力，腿在沙发背上一勾，把自己拉起来。
现在我们的奇行种主教凯米亚又恢复了正常。
垮着一张脸的迪卢克任劳任怨的开始为凯米亚整理文件。
一张又一张的文件被迪卢克按照出稿时间排好，整整齐齐摞在一起。
迪卢克蹲下身，从茶几与地毯的夹缝里拎出一张文件，将皱巴巴的明显露出文件主人愤怒情感的文件展平铺在那一堆文件上。。
忽然，迪卢克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
他的指尖下是一堆已经过期与临近过期的文件，其中有的下属对主教伊维克问好的文件被批上了红色的对钩与圈圈，上面还敷衍的写着“阅”或者“哦哦哦”这样意味不明的话。
而在他指尖下的这一份则有所不同，这确实是一份已经被批阅过的文件，但上面记载的会议请求却是至冬执行官的大型会议。
那样大型的会议，主教一定会到场。
这是阴谋还是机遇？
但无论是什么，迪卢克都会去赌一把，他待在主教身边已经有一阵了，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时间继续等下去。
迪卢克想到这里，不动声色的把这张文件掩埋进文件堆中。
他猜主教不会再检查这些过期的文件，这是一场用自由为筹码的赌注。
迪卢克端着水杯走向凯米亚，凯米亚像是一只蹲在被弄得一团糟的毛线团中的猫咪，用无辜的眼神盯着他。
他的身边是一堆又一堆乱七八糟的文件，这些文件毫无章法的叠在一起，甚至有几份需要占用凯米亚时间的文件被尊贵的主教大人有意无意用没穿鞋子的脚踩了几脚。
凯米亚大模大样的一挥手臂，文件被他粗暴的扒拉开，露出一片空白的沙发。
“来，你也坐。”凯米亚拍拍沙发，微笑着说，眼睛却盯着迪卢克的衣摆。
凯米亚威胁的眼神不言而喻。
迪卢克明白，他要是不坐下，凯米亚就要揪着他的衣摆“请”他坐下了。
真是个小气又难伺候的家伙。
阴沉沉的暗夜骑士迪卢克在心中腹诽。
迪卢克不情不愿的坐在沙发上，凯米亚从他的手中接过水杯，一只手撑在迪卢克的两腿中间，俯身靠近红发的男人。
迪卢克身体下意识向后缩了一下，但他的腰部抵在沙发背上，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来，和我喝一杯。”凯米亚靠近了迪卢克，一只手圈住迪卢克的手臂，温柔又强硬的制止迪卢克的反抗，另一只手绕过迪卢克的脖颈，将一口未动的玻璃杯递到迪卢克口中。
“你渴吗？我这里有水。”
迪卢克身体僵硬的不像话，这对他而言实在是太过了，主教伊维克那张原本圣洁的脸蛋在昏黄的灯光下变得绮丽浓艳，如同被拉下神坛的天使，如罂..粟般危险又引人堕落。
“不要……”迪卢克微微挣扎着试图反抗，可凯米亚的身体几乎完全压在他的身上，钳制住他手臂的手掐住迪卢克的下颌，一个巧劲迪卢克便不得不张开嘴。
暴烈的酒水顺着迪卢克微微张开的嘴流进他的嗓子中，炙热的火水刺激着迪卢克的食道，让他激烈咳嗽起来。
迪卢克这才恍惚间意识到，杯中的液体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替换了。
琥珀色的酒水在酒杯中摇晃，折射出情迷意乱的光芒，几滴酒水溅了出来，打湿了迪卢克身上的制服，白色的衬衣内里变得半透明起来，男人冷硬的锁骨在衬衣下若隐若现。
“你这家伙，你——!”
迪卢克顾不上自己的身份，暴怒着想要抓住凯米亚的领口，凯米亚却抽回手，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凯米亚被呛得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大笑着，身体剧烈摇晃着几乎要摔倒在沙发上，金色的眼眸中带着点点的泪光。
“你看，至冬也不是一无是处嘛，至少她的火水温度足够高，足够把人给彻底燃烧起来。”
“你这个疯子。”迪卢克沉声说。
“谁知道呢，或许我早就疯了，或许我一直还在清醒着，瞧瞧我吧，在我死的时候，我们伟大的市长先生说不定会在我的墓前说:‘主教的离去值得我们半日的停工缅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凯米亚趴在桌子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看着迪卢克那张娃娃脸几乎要仰倒在沙发上。
忽然，凯米亚感觉没趣极了，他歪了歪头。
“怎么，不好笑吗？我还没有愉悦到您吗？”
凯米亚表情变魔术一般垮了下去:“不好笑，这真的不好笑。”
迪卢克觉得主教的精神状态似乎岌岌可危，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按照自己一贯的秉性他应该多少嘲讽主教几句，可是现在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要是这个人真的是凯米亚——
他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你真无趣。”凯米亚放过了迪卢克，脚步踉跄一下后向卧室走去。
“我要休息了，不要再来找我。”凯米亚摆摆手自顾自离开了，只剩迪卢克一个人还在大厅发呆。
清晨。
执行官府邸中很快就忙碌起来，伴随着管家带着仆人们送别的声音，执行官主教前往至冬宫的方向准备参加愚人众执行官的会议。
迪卢克看着凯米亚离开的身影，咬咬牙拿起了一个装饰性的花瓶。
这座官邸的防守出乎迪卢克预料的薄弱，守卫几乎没有，甚至连仆人都没有几个，迪卢克在踏出大门时甚至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好像他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这样轻易就逃了出去——
迪卢克压低了黑色兜帽的帽檐，将自己艳丽的红色长发藏进兜帽中，拎着一根从骑士雕像上卸下来的单手剑走进风雪中。
鬼使神差的，迪卢克向后看了一眼。
风送来叶笛呜呜的声音，那是他幼时曾经和凯米亚躲在葡萄藤下吹过的旋律。
悠扬又带着一点点伤感的笛声消失在风雪中，迪卢克看到在钟楼的楼顶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身影。
青年浅蓝色的长发在寒风中飞舞，就像是雪原上诞生的精灵。
察觉到迪卢克的视线，他向迪卢克摆了摆手。
迪卢克感觉自己血液都要冻结在寒风中了。
他认出了凯米亚，那确实是自己久别的挚友，但现在他却要逃离这个囚笼。
迪卢克压低了帽檐，头也不回的冲入寒风中。
再见了，凯米亚，再也不见。
end
晨曦酒庄失踪已久的老板再次出现在酒庄内，红发的青年似乎经历了很多，周身气势沉稳了不少。
只是他偶尔会看着熊熊燃烧的壁炉发呆，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蒙德的少女猜测晨曦酒庄的迪卢克老爷有了爱人，但对于好事者的疑惑迪卢克老爷却一直没有明确的表示。
“喂，迪卢克，你在想什么？这些天一直魂不守舍的。”
凯亚手里抛着一枚摩拉，晨曦酒庄的大厅内现在就他们两个人，暗夜英雄迪卢克老爷正垂头坐在沙发上，为自己处理一道手臂上的伤口。
“我在考虑，将一名至冬境内的愚人众执行官带回来的难度。”
迪卢克语气平静的说。
“迪卢克，你终于疯了？那可是愚人众的执行官——”
凯亚诧异的说。
“可能吧，我把很重要的存在落在了至冬，我要找回他。”
迪卢克低声说，他还有机会带回自己的珍宝，迪卢克告诉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迪卢克】余烬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