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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你好,治斑 ...

  •   “宝贝儿,对不起。”一开端,夏天就委屈地道歉。
      年岁岁正趴在地上找自己刚刚不小心落下的跳棋珠子。“嗯?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是那个贱人,她勾引我的!宝贝儿,我发誓,我只爱你一个。”
      “哦。”年岁岁终于找到了珠子,看着珠子里暗黄色的花纹。她从小就对那珠子里的小花感兴趣,那东西是怎么镶嵌进去的呢,又是怎么弄成那种形状的呢?她一直没有弄懂过。就像,她永远也不懂,那些成家立室的男人女人们以各种理由出轨。“好了,夏天,这几天我想通了,我配不上你,你应该有更好的女孩,伴你过一辈子。我只是你生命里的一个过客,很感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希望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狗屁的朋友,她可从来没想过分手后还能做朋友。年岁岁多么记仇啊,但是她没有能力复仇,所以她只能这样虚伪地说,咱们以后还是朋友。让他把自己当朋友,自己却不把他当朋友,也算复仇的一种吧?
      “宝贝儿,你还在生气。对不起,我该再迟点给你电话的,我以为你的气已经消了。”
      “我没有生气。夏天,真的很谢谢你,但是我已经找到了喜欢我的人。”
      “怎么可能?是谁?”夏天惊愕地叫出声。他当然知道年岁岁的价值,所以他并不怕年岁岁会离开,这正是他这么多天没有联系她的原因。“是那个……林……”
      年岁岁只是不想与他纠缠,所以没有回话。
      夏天第一次很沉默。
      年岁岁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却没说出来。门口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夏天,我还有事,挂了。”不可否认的,在挂断电话的那一刹那,年岁岁感到一种复仇的快感。但很快,她的心情又沉重下来。她刚刚对他说了,她只是他生命的一个过客。从此以后,他跟她,再也没有关系。
      年岁岁又想哭了。

      林潮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年岁岁一脸谁欠了她钱的样子。林潮只觉得自己冤的慌,真是的,天天给她好吃好喝的供着,自己还得看她脸色。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一次男,我要请两个月假。”
      “……”林潮拿眼睛狠狠瞪她,无果。最后只得软了口气:“要干嘛去?”
      年岁岁皱着眉头,抱着膝盖,半躺在沙发上。“想出去散散心。”
      “是……失恋?”林潮这么多天第一次正式探讨这个话题。
      年岁岁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林潮趁她不注意,咧了咧嘴。然后又摆出一副很正经的模样:“那公司怎么办?”
      “有你在……云家亦现在好像也不错,你新收的那几个,也能顶事。没问题的。”
      “唉,你走了,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我又不是不带电话。”
      人家其实想说的是你走了人家就见不到你了啊啊!林潮哀怨地在心里吼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吼出口。她现在要的是时间,他可不能把她吓跑了。“那……”原本他想说他陪她的,但是很明显这样的提议会让她鄙视,所以林潮拐了个弯。“去吧,我会等你回来的。”
      “唔。”

      之后的行程,就算这样定了下来。年岁岁无家可归,游到哪里都是一个人,所以她不用向其他人报备。因为是出去散心,所以她也没有安排具体的目的地,只是走到哪,算哪。
      网上定了去杭州的机票,早上吃了早餐,待林潮去上班了,年岁岁便悄悄地拖着行李上了飞机。到晚上的时候,林潮打电话冲她吼“老子煮饭煮多了”。年岁岁笑得花枝乱颤。
      在西湖逛了几天,年岁岁兴致高昂地买了好看的衣服,自己一个人坐了龙舟,看一对对情侣从身边擦身而过。等晚上回宾馆后,上了Q,不期然看到老大难在线,就打了个招呼。
      然后,年岁岁就突然想起那天,老大难说,他有个朋友,是专门治斑的……
      年岁岁有点忐忑,但是她决定试一试。
      老大难很热情地告诉她,他那朋友在浙江某个小水乡。年岁岁得到了对方的电话,在一个干涩的男声指引下,年岁岁奔上了去浙江的路。

      辗转三天,年岁岁终于找到了老大难的朋友。
      这是个很瘦的小老头,最少都有五十岁。老头的眼里闪着色迷迷的光芒,年岁岁一度以为自己是被拐卖了。老头称,他叫老陈。
      老陈很色,看到年轻小姑娘,就一直盯着人家的胸部不肯挪开。从村头到他家,老陈一路哈着口水,说这家姑娘真俊俏,那家姑娘真水嫩,年岁岁只当自己耳聋。
      到了老陈家,跟茅草一样的房子,没有整葺的稻场,还有老母鸡咯吱咯吱地叫。
      老陈没有老婆,只有个老母亲。老陈母亲很慈祥,是典型的农家妇女。她很热情地招待年岁岁,但因为老了,腿脚不行,年岁岁生怕她跌倒,只不停地让她歇着。
      老陈在一旁露着黑着桩子的门牙笑。
      老陈跟老陈母亲的家乡话年岁岁听不懂,不过年岁岁却看出来,老陈母亲是典型的农家妇女,胆小,害不了人。
      在了解了年岁岁的情况后,老陈从茅草屋的墙角扒拉出一个像火罐一样的东西。然后去外面割了一大捆猪草,回来就碾啊碾啊,碾成了泥,装进那火罐啪嗒一下,落在年岁岁还挂着淡妆的脸上。
      年岁岁只觉得脸上一会热一会冷。
      老陈就该干嘛干嘛去了,只留下老陈母亲崴着小脚从年岁岁面前崴过来崴过去。给她抓小吃,给她杀鸡,做饭。
      到晚上,年岁岁顶着仿佛已经肿了两倍的脸,跟老陈谈价钱。
      老陈砸吧砸吧嘴,治好了给一万。
      老陈母亲在一旁惊呼一声,大概是觉得这价格太高了。
      年岁岁没说话。
      老陈搓了搓手,要不,五千?
      年岁岁暗里翻了个白眼。说一万就一万吧,只要能治好就行。
      老陈跟老陈母亲乐得眉眼都没了,俩母子躲在一起盘算,那钱该怎么花。
      年岁岁对着简陋的屋顶,叹气。
      火罐在三天后被拔了,年岁岁看见镜子里已经肿成猪头的自己,额头上隐有青筋跳动。但看到老陈仍旧吊儿郎当老陈母亲却小心翼翼的眼神,年岁岁只有深呼吸。

      后来,年岁岁才知道,老陈年纪确实不小,但也没有她看出的年纪那么夸张,四十二岁。老陈父亲是个乡土医生,村里大病小病的,在他这随便搓两把草,就能治好。只是医者不能自医,后来不知道得什么病,死了。老陈没学到他家老头的本事,歪门倒是会一点,特别是这治斑。
      在乡下,姑娘们有个斑啊痣啊,谁不当正常的?哪有人想过去除掉?所以老陈手下的活计越来越少,自然家境就一直潦倒。
      至于老陈跟老大难,两人倒并不是什么萍水相逢的忘年交,而是算亲戚,当然,属于很远很远八竿子打不着的那种。不过,因为老陈的游手好闲,在老大难一大家里都是津津乐道的话题,所以在看到年岁岁的情况后,老大难第一个就想起了老陈。
      老陈没有说明年岁岁的情况,因为就他的医学水平来说,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只能从他知道的那些治斑的法子里,一个一个找出来对年岁岁这种情况有所改善的法子。
      一个月后,老陈和年岁岁都惊喜地看到,年岁岁脸上的斑点,淡了。皮肤,也越来越好了。
      当然,因为火罐的受力不均,所以那些圆圈圈之外的斑点,却依旧招摇,让年岁岁看起来越发的恐怖。
      年岁岁心情很好地去镇上取了三千块钱,让老陈放心去试。老陈受了鼓舞,也越发的起劲了。
      实际上,他采的可都是什么草啊,连本钱都不用的。

      呆的时间长了,老陈村里都认识了年岁岁,她平日就呆在老陈家里,不出门,看见人都带着笑。有小孩子去,她会捧几捧糖果,让他们吃。大家都以为是老陈相好的,老陈得瑟了几天,才告诉他们说那是他的病人。
      众人看到年岁岁脸上的肿消逝,也看到她越发的俊俏,自然对老陈也刮目相看起来。
      这一来,老陈母亲简直就把年岁岁当成了她家的活菩萨。年岁岁过的日子,除了环境差点,但处处都有人捧着,舒心的很。
      两个月日子很快过了,年岁岁琢磨着再请半个月的假,就能把这脸上的斑给彻底消灭了。
      只是还没等她联系林潮,林潮就找到她了。“母老虎,出大事了,快回来!”
      “什么事?”年岁岁淡定的很。
      '“云家亦反水了!”
      年岁岁蹭地一下从躺椅上站起来,踢翻了旁边的小凳。老陈母亲疑惑地看她。
      年岁岁这才收敛了一下表情,掂量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得回去,否则不放心。所以跟林潮说:“我明天到。”
      老陈回来,坚决反对年岁岁离开。他说这一走,这剩下的斑很可能就再也不能去了。
      年岁岁照了镜子,那斑已经淡了很多,接近黄色,如果不仔细看,确实是看不出来的。“算了,就这样吧!”她已经很满足了。
      交给老陈七千块钱,年岁岁连夜去了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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