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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肝硬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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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美在旅游景点的WC里吐得天昏地暗的。
“靠。”
他用手抹去嘴边的残渣,抬起头来补了补花了的妆。
可愈是这样,他就愈想回家,脑海中就愈甩不掉那个人的名字,就连最后两天的工作他都是心不在焉的。
一下机,杜甫便找来了飞滴,发了狂似地狂奔回家。
李白李白,
李白李白,
李白李白,
一开门,引起了他的强烈不适。
李白正手忙脚乱地准备着晚餐,客厅里子美平时躺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陌生的人,短发,两耳戴着白色的耳机,颔随着节奏微微点动。
“啊,回来啦。”李白招呼了一下他。
子美进门,脱掉鞋,走到客厅极不自然地坐在了沙发椅上,掏出茶几下的果脯罐,装模作样地吃了起来。
他瞟了一眼那人,那人自顾自的,对他若无其事。
子美硬撑,他装出不屑的样子。
两个互不相识的人相处一室,往往得不到什么好结果。
管他妈的李白。
李白来了。
李白用围裙抹抹手,面对各自各自的两人挤出笑容,想要同时对两人解释些什么:
“呐,这个是,”
“他是谁?”子美质问。
“这个,这个是小白,白乐天…哈哈,是那个新来的租客,搞音乐的。”
“乐评,”那人解释道。
“哦哦,对,是个乐评人,特牛逼那种,在网易云上有好几万粉丝呢。我见那房间都空这么久了,怪冷清的,你一个人在家里也没什么同龄朋友可以交流玩玩,所以呢……”
“……”
子美缄默,李白的声音逐渐低下去。
沙发上的人动了动身,取下耳机,顺手按下MP3的暂停键,望着杜子美淡淡说道。
“叫我白居易就好。”
子美斜着眼,警惕地打量着他。
李白把攻势转向另一方,“这个啊,你不要介意,他有些怕生,从小就是这样的了。”
“我叫杜甫。”
“啊,对,杜甫。我叫他杜子美来着,他是我领养的,又当爹又当妈的,把他拉扯到这么大,不容易,其实他这人挺好的,就是有点慢热,以后熟了就不会这样了。”
“他要在这儿住多久?”子美无情打断,冷冷质问。
“这个,”
“两三个月吧,找到地方就搬。”白居易重新插回耳机,顺道接上了话。
“哦。”
杜子美面无表情。
(妈的……
我在外面因为你要死要活的
你居然在家里偷鸡摸狗
趁我不在就为所欲为?
说好的只有我一个呢
你不是说不结婚要用一辈子陪我打
就你?
现在这个逼样还指望我给你养老送终?……)
杜子美愤懑,却又不表现出来,怨语源源不断地从他心里倾泻而出,他却缄口不语。最后,这种郁闷的小情绪给晚饭的一叠炸小公鸡给怼了回去,李白知道他喜欢吃,特意给他洗风接尘的。
杜甫新歌首发,而白居易是做乐评的,两个人避不可免的被李白撺掇在一起。
“你是做私音乐的?”白居易问。
“怎么,得罪你了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很有创意。”
“哦。”
“你是个小明星吧。明明私乐做得挺好的。”
“歧视?”
“没有。”
“做私乐难出头。其实我们这些做私乐的小明星也歧视你们这些做乐评的。”
“……”
有时,杜甫回对着摄像头做些特别奇怪的动作。
“干嘛呢?”
“拍短。”
“短视频?”
“嗯。”
“这你都能忍?”
“没办法,靠这个来攒人气的。”
“可怜。”
“嗯。”
白居易新写的乐评出来了,杜甫收获了一小波新粉丝,然后阴差阳错地被提了个名,拿了个新人新曲奖。
李白为了庆祝,提前两个月把新书给开了,然后是每日痛苦地码长篇史诗。
肝了没多久,他头发明显掉多了几根。
“人老了,身体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会落下个肾衰竭啊。”
“为什么不是肝?”杜子美回话。
“肝?我的肝硬得很咧。”
“喝酒喝多了吧。”
“哪有。”
“是吗?”杜子美伸出手去戳了戳他的肝,“我看还行。”
“我当年可是时速3000+的,现在不行了,只能2900左右。”
“区别?”
“大得很。”
“够牛叉的。”
“是吧。我当年要是去踏踏实实写文章,不趟网文着淌浑水,说不定诺贝尔奖都拿了,还轮得上什么莫言吗?”
“嗯。” “你要做新时代鲁迅吗?”
“当然。” “……为什么是鲁迅。”
“因为我觉得鲁迅顶牛叉的。”
“……”
“你也挺牛叉的。”
“谢谢。”
“你的肾哪里又不好了。”
“这里。”
“噢。”
“感觉快死掉了。”
“痒吗?”
“不养。”
“疼不疼?”
“不疼。”
“酸?”
“对,酸。”
“再让我摸摸。”
“好的。”
……
“我也要摸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