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有千劫》妖灵惑星

32、第十七章 气息

　　安排好亚森的房间，卡修特慢悠悠地走下楼，却见萧墨冉正一种十分闲适懒散的姿态、单手支颐坐在窗边的红木椅上看书，而墨瞳正十分乖巧地趴伏在萧墨歆脚边，间或甩甩自己的尾巴。

　　“师父。”卡修特低声叫了一声，随即窝进萧墨冉怀中。

　　“嗯？”萧墨冉放下手中的书，伸手将最近撒娇次数莫名其妙增多的小家伙揽入怀中。

　　看着环着他的腰蹭了两下，犹如一只走失的小猫在重新遇到主人那那种依赖和信息，萧墨歆忍不住染上几点疑惑。

　　难道是卡修特与天启城的气场不和的缘故吗？他怎么觉得自己这个素来好强的小弟子从前几日起，他的状态就不甚对劲。若是放在从前，这小家伙如果有什么难为的事情，也会在表面上装出一副天塌下来也无所谓的淡定神情，那种逞强的样子有时候让他看着心疼。而如今，小卡修终于流露几分少年人该有的忧愁与脆弱，但这种欲说还休的悲伤，却让早就期待着卡修特能有一些少年正常表现的萧墨冉觉得一种异样的心疼。

　　唉，卡修特，你真不是一个能够让人省心的弟子啊。

　　伸手把玩着卡修特的头发，萧墨冉开口问道：“小卡修，你这番表现，可是想向我倾述些什么？”说起来，这个小家伙可是瞒着他许多事情。难道这倔强的孩子终于想通，打算将所有隐藏的秘密逐一倒出？

　　不过等到卡修特一开口，萧墨冉才发觉自己想多了。

　　卡修特仍是揽着萧墨冉的腰不肯松手，“对于我之前自称是师父的兄长，您不生气吧。”

　　萧墨冉原本期待着听到秘密的发光双眼忍不住染上一点哀怨。他敲了一下卡修特的额头，“若生气我早惩戒你了。虽然你当时的话语让我觉得很是意外，不过回头想想，将你我真正的辈分颠倒，倒是个让人一时联系不到你我真正身份的好方法。只是这般事情，在此时可用；若有朝一日有那等机缘重归修真界——”萧墨冉话语微微停顿，目光透过一边的窗户望向悠远的星空，“辈分什么的，有时候却是让人十分重视的东西。”

　　“哎？”卡修特微微抬头，颇为意外。

　　与萧墨冉学艺的这几年，他一直觉得与师父相处是一件万分愉快的事情，却鲜少听萧墨冉讲起这些修真界的条条框框，此时突然见对方提起这个问题，怎能不让他错愕意外？

　　“我只是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预感罢了。”萧墨冉收回远眺的目光，含着一点柔软的目光落在卡修特身上，“你也知道修真者的修为到了一定程度，就可以在某时某刻突然感悟到天机的呼唤。而就在你刚才戏弄亚森的时候，不知为何看着你们的我我突然感受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所谓天人合一，就是原本不过是世间渺小存在的人——即使与普通人相较十分强大的修真者，在天地之威的面前，也只是渺小众生中平凡的组成部分——却在某一瞬间福至心灵，感悟到天地法则的边缘，更是十分幸运地将自己与天地法则相融，接触到真正天道的边缘。

　　一般来说，能够进入天人合一，便代表着修行者拥有着在修行之路上跨出大大一步的绝好机会。

　　卡修特心中一沉，脸上却是露出笑颜，“那师父的境界……”

　　“明明不想笑，何必伪装出微笑的样子。”萧墨冉没好气地又敲了卡修特一下，随即伸手揉捏着对方的脸颊，“看着为师进步你就这么不开心啊，不肖弟子，枉我苦心教导了你那么久，你居然就是如此回报为师？”

　　卡修特默默低下头。

　　萧墨冉却是撩起对方鬓边垂落的发丝，“小卡修，我从不曾忘自己当初的承诺，也不曾忘自己是你的师父。你需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是不会轻易抛下你的。”

　　“骗人。”卡修特小声嘀咕着，“你刚刚还天人合一了。”

　　萧墨冉苦笑道：“如果每经历一次天人合一我就能上升一个等级的话，我相信自己早已是修真界天才般的存在了。小卡修，我至今也不过是元婴期的存在啊。”

　　“师父。”

　　“嗯。”

　　“你要等我。”等我追上你。

　　“好啊，我等着你。”萧墨冉将自己所坐的椅子让出一半的位置，让卡修特坐在自己身侧，“呐，难得此时无事，就趁这浮生半日闲，我给你讲一些修真界奇怪的风俗和规矩吧。就从那有时候真的让人觉得很无奈的辈分讲起吧。

　　不同的门派有着不同的规矩，但是‘尊师重道’一项却是各处皆为相同的存在。身为弟子，不可对长辈不敬；身为弟子，不可对师尊的命令有任何的违逆。正所谓‘师命难违’，就是出自这个缘由。”

　　眼见得卡修特的脸色变得有点诡异，萧墨冉莞尔失笑，“不过在我的师门，这种规矩却是被放弃的。因为人非圣贤，你又怎能保证长辈们的话语都是对的？所以我们崇玄派可以说是十分随性的一个门派，派中诸人可以说都是没大没小的典范。

　　不过在修真界，除了门派的长辈，还有另一种前辈，那就是因为资历而被诸人敬称一声前辈的。当碰上这些人的时候，如何相待如何处置就是一种十分微妙的事情了，你必须在判断当时的情况做出相应的抉择。哎……那种事情好麻烦。幸好啊，当时我行走天下时是被人尊称为前辈的存在。”

　　提及当年，萧墨冉心有戚戚焉，“罢了，这个话题太过复杂，还是待来日你有缘得见时再说吧。”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刚才天人合一时，意外感受到一股绝对是修真者才能发出的强大气势，以那股气势的力量来开，那人至少拥有合体期的力量。所以小卡修，以后使用力量的时候记得做得隐蔽点。”

　　“很危险？”

　　“有点。但是为师我是怎样的人，又岂会在意那些许威胁？如此交代不过是让你注意些罢了，小心总是无错的。”

　　“嗯。”卡修特垂下眼帘，轻轻应下，心里却是对萧墨冉刚才的话语存着一点怀疑。师父啊师父，若你真的不在意刚刚无意间查探到的事情，又岂会如此珍而重之地让我小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