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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河神祭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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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
青年清瘦苍白的上半身刚暴露在他眼中,人鱼线随着空气的温度有了一点起伏。
江知浓黑的眼睛里浮现一丝惊讶,但被他压下去,只是稍微抬高下颌,“看起来身材不错。”
“妈妈很喜欢?”雪柳反问江知,黑色的眼睛像被月色披上一层薄纱,朦胧中带着暧昧。
江知刚要作答,窗户外不合时宜传来了撞击声。
雪柳立马侧过身,看向窗外,还未来得及防备,玻璃声音轰然响起,只见一只漆黑粗壮的触手,从窗外钻出来,攻击雪柳。
江知一眼认出这是小触手,估摸误会了什么,正要对雪柳动手。
雪柳倒是不出意外,迅速侧过身,骨节分明的手掌,握住触手,而被触手反击,怒摔在角落,但雪柳一个翻身,躲过这次攻击。
江知围观这一幕,想让小触手停下来,但他刚开口,眼里看雪柳手掌多出一缕烟火,像是深夜中草原被燃烧的大火,汹涌危险,让江知快速打断雪柳的举动。
“它是我的宠物。”
雪柳并没有收手。
江知轻声,“小触手。”
刚刚还在张牙舞爪的小触手,瞬间收敛,全身一转,身形变小,爬到江知的手腕,乖巧地从远处看,仿佛一只黑灰色手镯。
雪柳见状,手上的火焰熄灭,他带着古怪的意味,走到江知的面前,低垂看了一眼小触手,小触手感觉到危险,张牙舞爪又想要动手,可惜被江知按下去。
“妈妈你怎么会养这么丑的宠物。”雪柳语气嫌弃。
气的小触手想要动手,奈何江知镇住它的行动。
“听话的宠物,无论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江知耐心地安抚小触手,但小触手听到他在夸自己,顿时安静地,带着某种炫耀的意味,蹭着江知的手腕。
雪柳看穿触手的样子,倒也不生气,反而饶有兴趣地说,“我也很听话。”
“但你不是宠物。”
“谁说我不可以。”
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江知摔先移开视线,总觉得雪柳笑吟吟的感觉很像他。
有种在跟自己对话的感觉。
江知心里觉得古怪,可雪柳还在问他,“要继续吗?”
“不用了。”
江知拿走嫁衣,眼神无辜地说,“我喜欢细狗。”
雪柳:……
他的眼神是真的有一瞬的迷惘,大脑的情绪有片刻的呆滞,似乎不明白这个词语。
江知贴心解释,“瘦,小。”
雪柳沉默,妈妈原来喜欢这款,口味真……
“妈妈果然很特别,爱好都跟人不一样。”雪柳感叹地说,连看江知的表情都充满了更多的痴迷。
不愧是妈妈。
江知:……
“我的爱好确实很特别,但我现在要换衣服,你可以出去一下。”江知转移话题。
雪柳看着他手里的嫁衣,走上前,想要帮江知换上,但江知拒绝,“我不要你。”
“真的不需要我吗?万一妈妈换衣服期间遇到危险怎么办?”雪柳一双狭长的眼睛里充满担忧。
江知:“你是说我不会喊救命。”
在江知含笑的目光下,雪柳作势叹气地退让一步,“妈妈想要自己换也可以,万一遇到危险可以随时喊我进来。”
雪柳说到做到,在江知的目光下,他主动往后退,然后将门带上。
江知看他走后,并没有急着换衣服,而是留了一个心眼对着缠在手腕的小触手说,“你去帮我监视周围有没有危险。”
小触手不动,依赖地缠在江知手腕上。
江知不废话,抛下一句,“如果你不去的话,我会受伤,你忍心吗?”
小触手立马拉起警报,爬到房间角落,全身异变,变成无数根藤蔓。
将房间全部包裹成绿色,江知站在中心,见到这一幕终于满意地解开旗袍,可他一解开,胸前又溢出几滴,掉在地上,江知往下一看,发现什么都没有。
门外的雪柳宛如失去灵魂,像个傀儡站着。
直到有什么黑影笼罩在他的脚底,雪柳这才有了精神,低头看着残缺,明显被咬了一口的黑影,轻笑地说,“好废物,进都进不去,还伤成这个鬼样子。”
黑影乖乖地不敢动,任由雪柳训斥。
雪柳知道这也不是黑影的错误,于是,雪柳仰起头,视线落在房间的门口,透过沉重的大门,却只看到满眼的黑色。
“妈妈。”雪柳僵硬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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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换好嫁衣,发现上面还有红盖头,刚好可以遮住他现在的样子。
他想也没想地盖上红盖头,一走出去,刚好雪柳站在门口等他,但这次又有点不一样。
江知看着他穿着新郎服,一脸困惑,雪柳温柔地解释,“这是规矩。”青年本就没有血色,一穿红色,竟显得人有点血色。
“好。”江知没有询问为什么,跟着他下楼,发现大家都已经穿好衣服,原本摆放衣物的桌子上,现在放着几碗汤。
村长这时候站出来,一双浑浊的眼神扫视他们一圈,最后落在江知的方向,停留几秒后,大声说。
“出门前,按照惯例,大家都要喝一碗汤上路。”
其余玩家纠结,因为碗里的汤虽然闻起来还挺香,但他们还是保持警惕性,不敢喝。
村长不管他们什么想法,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像是看死人,锐利地扫视他们几圈,在这个眼神下,还有其他村民逼近,外加村长还说,“如果不喝,祭祀也成不了,你们就要待在这里。”
他这番话完全是明晃晃的威胁,在这番威胁下,大家极不情愿地喝下去。
江知看着木碗里的汤,莫名地有种熟悉的感觉,不过在看到大家都喝的期间,江知拿起碗,注意到暗处好几道视线在窥探他。
他一个仰头,环顾一圈,隔着红盖头,朦朦胧胧,看不清,但他并没有掀开红盖头,而是掀起一个弧度,手一抬。
“咳咳……”江知刚要咳嗽,手不稳,汤要撒出来,可手腕不合时宜地被人握住。
“小心。”手掌冰冷的雪柳,贴心地扶住他,顺便扶住他的后腰。
江知侧目,隔着红盖头,在两人的近距离中,他看到雪柳唇角上扬的弧度。
“咳咳……”江知五指张开,任由碗汤洒落。
但雪柳早有防备,刚要接走,一只漆黑的触手贸然出现,打破了雪柳的阻拦。
“砰——”
木碗伴随着汤洒在地板上,还好木碗很轻,听不出多大声音,自然无法被人察觉。
江知在发现碗汤洒落在地上的一瞬间,听到空气里有好几道呼吸急促。
最后,江知无辜地咳嗽,而门外有村民在喊“时间到了。”
让雪柳眼神晦暗下来。
而暗处的视线也变得非常失望。
这一片的暗涌流动,并没有被其他玩家发觉。
由于时间到了,玩家们都准备好出门,根据规定男玩家会扮演新郎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坐着新娘的花轿,花轿上的新娘自然是村里的女孩子,至于女玩家则是饰演花轿里的新娘,新郎都是村民扮演。
江知一走出去,刚好看到女玩家上花轿,而花轿外面饰演的新郎,白净清瘦,不知为何,当江知上花轿后,脑海里才闪念一个念头。
这些新郎看起来很相似。
还有这些抬轿的壮汉,貌似都是一个样子。
江知坐在花轿里,刚闪念这个想法,就感觉花轿晃荡了一下,他扶住身下唯一可以扶的凳子,掀开帘子,发现雪柳竟然不像其他新郎一样站在前面,而是站在花轿的侧边。
甚至,在江知掀开帘子的那一刻。
雪柳对他说,“妈妈,开始了。”
江知心里闪现奇异的想法,忽然,一缕清风晃荡在江知的耳边,眼前的模糊红色渐渐变得更加模糊直到耳边的尖叫声让江知猛然清醒,大量的血腥味让人的胃部被谁搅动。
“救救我……”
“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
……
前方传来惊呼和害怕的声音。
江知他们的花轿是在最后,他一听到前方的动静,探出头,刚要掀开红盖头,可雪柳再度扼住他的动作。
苍白的青年,用一只食指点在唇间告诉他。
“妈妈,河神在检查祭品。”青年的眼尾连接眼角一处都好像是被涂抹上一层黑色眼线,连接着眼下都有一种被晕染的青灰色,配合大红色的新郎服,给人苍郁的美感。
“我也是祭品吗?”江知想也没想地问他。
盖着红盖头,声音轻柔的江知,置身在花轿,跟整个猩红融合在一起,而雪柳却沉醉在他手腕的触感,想到红色下的雪白,还有手腕柔软宛如丝绸的触感,雪柳垂下眼帘,“当然。”
妈妈可是最完美的“祭品”。
“那我懂了。”
江知恍然点头,在雪柳惊讶的目光下,他脚踩花轿的墙壁,花费全身的力气,将防不胜防的青年拉进来。
少年的声线像破碎的玉石,凄凄惨惨,可在把人拉进来的瞬间,红盖头露出一大半,刚好被雪柳看到江知弯眸一笑,眼里趣味满满地说,“都怪我胆子小,我害怕万一出事就将你拉进来。”
在雪柳动弹反抗的一瞬,江知将红盖头彻底掀起来,拧成一团缠住他的手腕,整个人半坐在他的腰上,手里拿着刚取出的电锯,眼神落在外面的红帘,在等待“河神”的进入。
“所以,在所谓的河神到来之前,麻烦你跟我一起当个听话的‘祭品’。”江知纤细的手指点在他冰冷的脸颊,眼神没有注意到,被他主动触碰的雪柳,全身有片刻的紧绷,最后趋于平静。
花轿外,巨大的脚步声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