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伯爵》十三墨华

9、ｃｈａｐｔｅｒｉｄ ９

　　天的尽头泛出微微的蓝，那是灵魂去往冥界必渡的河。蓝光后是血色被染红的层层云朵，每一片都镶着金灿灿的边，它们轮廓分明，像刚出炉的松饼。被风偷偷啃去一口，同样金黄得绚烂的阳光就从彤云织成的薄薄的皮中流出来，不小心淌满整片天空。这时深海各个方向都会蹿出伴有母蚌和珍珠气息的乱流，将码得整整齐齐的海面搅成粘稠的浓汁。候鸟从初阳下飞过，无声无息。

　　整个墓地都静静地听我向他讲述久违的日出。他的表情幸福而安稳。成群结队的候鸟从他瞳仁上飞过，无声无息。

　　被气流扰乱方向的飞鸟经常在她棺椁上方的树枝上借宿。它们带来奇异国度的消息。

　　他在蟋蟀乱鸣的仲夏听飞鸟们不绝地对极地的赞美。那是个纯白的地域，铺着雪白色动物毛皮的银马车载着身着白羽衣的冰雪女王穿梭于森林和雪地，长角的杜鹿在空气中踏出半月形的蹄印。裹着兽皮的半人马的嘶鸣被风雪吞没。企鹅们挤成一团抵御严寒。雪花跌跌撞撞地从树人高大身躯上滚落下来。老奶奶温暖的木屋里放着盛有水果奶油烤鹅的盘子，小女孩不必再漆黑的夜里小心地盘问国过往的路人是否要买她篮子里被雪水浸湿的火柴。

　　还有金字塔里住着的法老会牵着爱人的手在有月亮的夜晚仰头看漫天的星斗，他俩拆下繁复的裹尸布连成绳子爬到月亮上摘新开放的鸢尾。

　　爱琴海沿岸的人鱼用碾碎的珍珠粉刷居民们的房屋。

　　宫廷后院的地精们会趁着夜色向乐师的乐器里填充石子，它们喜欢看吹长笛的人把脸憋得像个即将爆炸的西红柿。

作者有话说

　　很清水啊很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