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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变成烤鸭之前的鸭鸭,出生于潮白河岸的一个小型鸭场。那里背靠潮白河,旁边还有一个热带植物园。

      小时候的鸭鸭最喜欢的就是那片热带植物园,那里面有很多很多种野草、野花、野果。因此,吃完饲养员们投喂的饲料,小鸭子们总喜欢结伴再去植物园里另外加餐。

      那天它又跟小伙伴们一起去植物园溜达,黄色的一群,毛绒绒的,颠颠儿地向植物园走去。

      走到半路时,忽听远处临水的地方传来“嘭”的一声闷响。

      小鸭子们都吓得转身就跑,只有一只憨憨的鸭鸭稳稳地立在原地:“大家都别怕,那就是个榴莲,榴莲落到水里了而已!”

      一听鸭鸭知道那是啥,众多小鸭子们呆愣了一下就又聚拢了回来,问鸭鸭:“榴莲是什么啊?”

      鸭鸭拿小翅膀抚着自己的下巴,可奈何翅膀太短够不着,他只好拢起双翅,故作深沉道:“榴莲是一种让人无法放手的东西,我昨天还听人类哼哼‘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榴莲不放手。’所以,榴莲应该是个好东西!应该很好吃!”

      经过它这一番科普,小鸭子们胆子变大了,都嚷嚷着说要去把那个榴莲弄过来,尝尝好不好吃。

      小鸭子们一起游到水里,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那个胖胖大大的榴莲给推上了岸。

      小鸭甲揉着自己的小翅膀:“呱,它把我的翅膀都扎青了,它太坏了。”

      小鸭乙愤慨道:“还好我躲得快,要不然我脚上的蹼都要被它扎穿了。”

      小鸭丙:“我,我就是想尝尝它是什么味,它就把我嘴弄得不扁了,我以后还怎么吃食啊,咕呱好疼啊~”

      小鸭丁:“我看它也没什么好的,又丑又臭的,要不咱别跟它较劲,去别处玩吧!”

      小鸭丙立马不干了:“不行,它把我嘴弄坏了,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我就想吃它!”

      小鸭甲:“对,我也一定要尝尝它是啥味儿的!鸭鸭,你说它好吃,那就你来负责打开它!”

      小鸭乙:“好!我赞成!”

      “我也赞成!”

      一时之间,小鸭子们一致达成共识,让鸭鸭开榴莲。

      因为是鸭鸭先说这是榴莲的,它也不好推脱,只能硬着头皮上。只见它先是来了个百米冲刺,然后猛地一下跳起,飞起一双鸭蹼,朝着那个大大的榴莲就劈了下去。

      鸭鸭扑下去的同时,貌似隐约听到了空中传来的轻蔑嘲笑声:一个小小的黄毛小鸭子敢对我无礼,还想徒脚劈榴莲,看我不扎死你个小样儿的!

      试完以后,鸭鸭原本很绅士的一拽一拽的走路姿势,就变成了很滑稽的一蹦一蹦的僵尸步伐。

      其他小鸭子看鸭鸭打不开榴莲,满怀的希望落空,就觉得榴莲又丑又臭,扔水里就完了。可鸭鸭舍不得扔。

      为了让大家能尝到那个榴莲,鸭鸭继续日复一日地去那水边挑战开榴莲。

      脚上骨折之后,它改用翅膀,后背,脖子,胸肌……只要能有一丝希望,它都会去尝试。

      而它尝试时候隐约听到的嘲笑声,也慢慢不再尖酸刻薄,而是变成了“哇,又来了!好期待!”“加油,我看好你!”“再使点劲儿!”

      终于,在一次次失败后,鸭鸭被迫提前进入了填饲期,被关去了填饲间。

      一般来说,樱桃谷的小鸭子,只有长到一定的日龄,快成年了才会进入填饲期,每天被迫吃很多很多饲料增肥。而鸭鸭却是因为每天带伤回去,被饲养员特别注意到了,因此饲养员将不到日龄的它提前拎进了填饲间,每天大量填喂食物。

      与填饲间的其他鸭子一交流,鸭鸭才得知自己的命运早已注定,待到填饲成功之后,它们会被送进烤炉,做成一只只两脚兽喜欢的烤鸭。

      在进入挂炉之前,鸭鸭还在回想那颗榴莲,也不知它怎样了?还在不在原来的地方?有没有被打开?小伙伴们有没有尝到它的味道?它是不是真的让人无法放手?

      回想过去,自己唯一快乐的时光,大概就是那段无忧无虑的童年,此生最难忘记的,就是那颗水边的榴莲。

      而此时的榴莲千层正絮絮叨叨说道:“明知道打不开它还是每天来找我,它真是我心里的大英雄!整个樱桃谷,乃至全世界最好的小鸭子!后来我再见它,都觉得它胸前的那片胸毛分外好看了!好像会闪闪发光!我好想再抱抱它啊!”

      闪闪发光的胸毛是什么鬼?哎?樱桃谷?小鸭子?烤鸭先生问:“你心里的大英雄莫非……”

      还没问完,厨房门被打开,哒哒的脚步声传了过来。烤鸭先生只好压下心头的疑问。

      “这声音,是二主人的!”榴莲千层小心翼翼地跟烤鸭先生通气。

      果然,只听一个很有磁性的嗓音说道:“迟阮帆,你又想干嘛?”

      另一个声音说道:“我只想你回来,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烤鸭,冰箱里还有你最喜欢的榴莲,你回来吧,你别离开我好吗?”

      说罢有只手一下掀开了冰箱门,榴莲千层和烤鸭都暴露在那双眼镜和一只手机之前。

      烤鸭先生听出来这是那个买自己回来的眼镜男的声音,他声音里还带着乞求的意味,而手机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却平淡又冷静,只听得:“我回来,我别走,你有没有想过是你逼我走的!我一直想跟你好好过日子,可你想好好跟我过吗?工作工作不找,一起攒钱买房你说没钱,天天窝出租屋打游戏,让你报名游戏赛事你都懒得去,跟你在一起的这几年,你拿我当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

      眼镜男:“我没说不找,没说不买房,你等我几年,等我有钱了……”

      那手机听筒里再次传来那人的声音:“我已经等你好几年了,现在又想给我画大饼是吗?我胃不好,吃不了你的大饼了,你找别人忽悠吧!我只想把握好现在,过好现在的每分每秒,好好奋斗,不想跟你一起浑浑噩噩一辈子,就这样。这房子的房租我交到下个月了,你好自为之!”

      眼镜男一下把手机摄像头对准冰箱,说道:“你别走!你看,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烤鸭,还有榴莲千层!”说完将烤鸭和榴莲千层取了出来,捧到摄像头面前。

      烤鸭先生听得那屏幕上的高帅男人冷嗤一声:“哼,我再说一遍,我不爱吃烤鸭,因为是你爱吃,我才会吃。从今以后,我戒你,也戒烤鸭,别再拿这些东西恶心我!再见!”说完手机便黑屏了。

      久久的沉默后,眼镜男把烤鸭和榴莲千层并排放到了一旁的流离台上,然后落寞转身去了卧室。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榴莲千层不知所措,等他再次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糟了!他忘了把咱们放回冰箱去!啊啊啊,要死了!”

      烤鸭安慰他:“不是你说活在当下吗?说快快乐乐地活着,等你真正离开的时候,就没什么遗憾了。这还没真正离开你怎么就开始抓狂了?”

      榴莲千层:“我还有遗憾,我还想再见见我的梦中情鸭,我好想再抱抱它!我不想在这化冻魂飞魄散啊!我还想再等等我的鸭,呜呜呜~”

      烤鸭:“有没有可能,我就是你的梦中情鸭呢?”

      榴莲千层一下子止住哭声:“啊?是你?你是潮白河的那只小鸭子?”

      烤鸭轻轻哼哼:“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榴莲不放手。”它想转个身,去抱住那久违的榴莲,可怎么使劲,仍旧无法移动半分。

      榴莲千层:“啊,真的是你,我终于见到你了!”它伸出自己的一角,可却移动不了。

      这时眼镜男又走回了厨房,拿起流离台上的烤鸭和榴莲千层去了客厅,三下五除二地塞了口烤鸭,又咬了口榴莲千层,嘴里还忿忿念叨:“都给你买烤鸭了还不识好歹,竟然还不肯回来,不回来就一辈子都别回来了!哼~”

      他嘴里的鸭胸肉包裹着一口榴莲千层,在舌头的翻搅下,二者仍旧紧紧拥抱。

      只听榴莲千层道:“我喜欢你!鸭先生,我,此生无憾了!”

      烤鸭先生:“我也喜欢你!我也此生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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