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反目 ...
-
在陆振华的一再逼问下，李副官终究还是拗不过，在他的逼迫下将可云的事说了也将这些年的生活说了，并着重说了傅文佩对他们是如何的情深意重，这些年都在暗地里接济他们。当然他提起尔豪和王雪琴却是愤恨难忍，即使强忍着陆振华也轻而易举地看出来了。
陆振华一听犹如晴天霹雳，看得李副官比实际年龄憔悴得多的面庞，甚至有些站不住了。对于李副官一家的不告而别他想过千万种理由，甚至怨恨过李副官的绝情，却从来没想过是这样的，尔豪玩弄了可云，雪琴逼走了他们，最后孙子没了可云疯了。陆振华站立不稳地摇晃了下，傅文佩急忙上前扶住他，因着李副官的话陆振华已知这些年给她们母女的钱大半都用来接济李副官一家了，难怪她们生活得如此艰辛，难怪依萍连学费都凑不齐了，陆振华喟然长叹，傅文佩如此做大约就是像李副官一样不欲让他生气，对傅文佩的观感瞬间就转变了，虽然她在依萍的事上糊涂但到底是一片真心为她，这世上真心为他的女人除了她却也没有了，因此任由傅文佩搀扶着，傅文佩简直又惊又喜，小心翼翼地扶着陆振华不敢有丝毫的差池。
陆振华现在哪顾得了依萍如何，脑子都是李副官一家，立时就逼了李副官去了他家，比傅文佩的院子好不到哪里去，家徒四壁，坐在摇摇晃晃的椅子上，看着李副官羞愧的神色，陆振华心里的内疚一浪比一浪高。一心为他的着想的人却过着这样苦苦挣扎的生活，而两面三刀的这些却过得舒坦奢侈。想着李副官一直以来的忠心耿耿，想着当年可云的纯真模样，这叫陆振华情何以堪！虽然他不知情，可那个玩弄了可云的恶人是他儿子，那个赶走李副官一家的毒妇是他姨太太，心中的怒火越演越烈，本来就对尔豪不满的情绪简直沸腾到了极点，若是尔豪就在他面前若是手里有马鞭，他肯定抽死那个不孝子，对了，那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也不能放过，他们两母子究竟是什么做的，这些年怎么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李副官，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个公道，一定会让尔豪给可云一个交代。”陆振华咬牙切齿信誓旦旦地说道。
“司令大人！”李副官再一次热泪盈眶，说他不恨那是不可能的。他怎能不恨，女儿落得如此下场，一家人如此挣扎着度日，一切都拜王雪琴母子所赐。可他们又是司令大人的亲人，尔豪少爷更是陆家的继承人，他又能做什么，让司令为难让陆家翻天，司令大人对他们一家是恩重如山啊，他李正德怎能忘恩负义！他也只有黄连苦水自己吞了，带着可云一家人远离。可是现在司令大人知道了，并不是他特意报告，只是阴差阳错，那自己一直哽在胸口的那口气是不是可以出了。
一直立在一旁听的傅文佩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她绝对不能再一次惹怒振华，振华见了一定能明白的，尔豪已经知错了。
“李副官，让我见见可云，看看孩子怎么样了？”陆振华环视一周又吩咐道，他要看看他这个孽帐儿子到底做了多少孽。
“可云？对了，可云不见了。”李副官先是一愣，然后猛拍脑袋，懊悔焦急汇集在脸上，“司令大人，我要去找可云，她不见了！”说完就急急往外跑。
“回来，什么叫可云不见了！”陆振华大惊，他都还没好好弥补自己的过失呢。
“司令，我今天提早收工回家却发现可云和她娘都不见了，她们平日里都是在家的，从不外出。”李副官想了想还是把疑似尔豪的人把她们带走的话吞了回去，毕竟司令已经够生气了。
“什么！那还等什么，还不赶快去找。”陆振华担忧不已，急忙说道，“等下，我跟你一起去。”
“司令，不用了。”李副官连忙推辞。
“现在最重要的是可云，还管其他什么干嘛！”陆振华对李副官的扭扭捏捏分不清主次有些恼了。
李副官也知道是这个理，又听陆振华如此说了，便不再说了，千言万语都汇成了一句感动呼唤！司令大人！
陆振华三人正准备往外去寻找可云，结果可云李婶还有尔豪正气氛和谐了回来了。
“你去哪了？”李副官第一个奔过去冲李婶大喊大叫，又戒备地看了尔豪一眼。尔豪识趣地就要离开。
“你个孽障，你给我站住！”陆振华登时铁青着脸大吼道。
尔豪一愣，回头这才发现陆振华正满脸通红地立在门口，对他怒气蓬勃。
“怎么了？”尔豪丝毫不惧地回头，现在陆振华对他来说不过是死死端着那点面子只会叫嚣的人。
“你你你！”陆振华被尔豪这种云淡风轻的样子气得够呛，他竟然一点都不愧疚一点都不畏惧，就这样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傅文佩见状急忙上前扶住陆振华，免得他气得站都站不稳。
“如果没事我先走了。”尔豪扫了一眼陆振华，再看了一眼傅文佩和李副官，冲李婶可云点点头，就要离去。
“陆尔豪！”陆振华一声暴喝，可云吓得躲进了李婶的怀里，可尔豪的步伐却仍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已经不想跟那一家子纠缠了。
“你这个孽子！”陆振华终于忍不住手抚胸口，疼得喘不过气来。
“振华！”
“司令大人！”傅文佩和李副官急忙扶着他坐下。
“去，把那个孽子给我叫回来。”陆振华喘着粗气吩咐道。
傅文佩和李副官互看一眼，傅文佩抢先追了出去，李副官对尔豪一向颇有成见，搞不好追出去两人碰上了又是一阵龙争虎斗，自己过去倒是还能好言相劝，看他和依萍也好，将依萍搬出来恐怕能行。
在李家不远处尔豪正在发动汽车，也合该他倒霉，车子就是发动不起来，从车子里爬出来狠狠踢了脚车门，果然遇见NC就是没有好事。
“尔豪，你回去看看吧，你爸爸都快气死了。”这时傅文佩还气喘吁吁地冒出来给他添堵。
尔豪知道自己再呆在这里这个女人就会用数不清的辞藻来说动他，他本来就没做错过任何事，捏着鼻子认了前身留下来的糊涂账已经够委屈的了，难道还乖乖地跟傅文佩回去任由陆振华这个疯子乱咬人，便也不回话，用力一脚踩向油门，奈何老爷车就是老爷车，只冒黑烟，一动都不动，气得尔豪只磨牙，而傅文佩却是丝毫不气馁地用力敲着车窗，敲得他心里越来越烦躁，眼看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他也知道今日不能善了了，只得下了车，脸色难看地瞪了傅文佩一眼。
“尔豪，你爸爸身体不好，别惹他生气了。”傅文佩却丝毫不以为，依旧慈爱地劝道。
尔豪一声都未吭，狠狠地环视了四周，如寒冰的眼神倒是吓走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然后头也不回地往李副官的家走去，今日说清楚也好，可云的确可怜，他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她，但是不代表他要为了一笔糊涂账赔上终身。
尔豪挺直着脊背踏进了李副官的家门，却见气氛很不好，可云已没了刚才的笑模样，整个人都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里，泪珠儿一滴滴往下掉，而那盆兰花碎成一块块地躺在地上，李婶则是心痛又担忧地抱着可云不放，看着李副官的眼神颇为埋怨。
“你还有脸进来啊。”陆振华坐在主位上，一见了尔豪走进门便嘲讽道，他陆振华英雄一世，谁知居然摊上这等始乱终弃的混蛋儿子。
尔豪却看也懒得看他一眼，在他心里是瞧不起陆振华的，所谓的黑豹子不过是个笑话，多少平日里老实巴交的人都在日本人的铁蹄下奋勇反抗，而这个曾经叱咤一方的军阀却缩在十里洋场，只提他的当年勇。这便算了，连家都治不了，他隐隐已经听说，当年的大太太便是力劝他留在东北，好歹也能为百姓抵御一阵日本人，他却听了王雪琴的话带着两房姨太太逃到了上海，大太太一个女子之身尚且有此忧国忧民之思想，最后更是坚持带着儿女留在了东北，真真是堂堂七尺男儿汉不如弱质女红颜啊，他还有什么脸端他司令的架子。想着现在还在东北战场坚持反抗的人们，尔豪在热血沸腾的同时更加看不起有本事反抗却逃避的人，是以径自越过陆振华走向可云，关切地问李婶：“这究竟是怎么了？”他可知道可云多喜欢这盆兰花。
李婶动了动嘴唇想要回答，但被李副官瞪了一眼只能低下头叹气，本来可云今天心情很好，抱着兰花一直笑，说话吐字也很清楚，李婶甚至有一种以前的可云回来的感觉，结果一踏进家门就见到了司令大人，本来轻松的气氛立即变得凝重，而自家丈夫也不问青红皂白只冲着她吼，甚至可云想回答之时出手拨开，弄得可云宝贝似地抱在怀里的那盆兰花都碎了，李婶心里不由得变得苦苦的，对自家丈夫来说，司令大人永远都是天永远都是第一的，即使可云遭遇了那样的事，也没动摇一分。其实她也感激司令大人，当初正德快饿死的时候救了他，但人总要有自己的生活吧，尤其是可云又是这个样子。
“兰花没了，约克要生气的。”可云却哭着回道，经过一日的相处，她已经不那么怕尔豪。而且在心底深处她总觉得尔豪不是记忆里的尔豪了，更像个兄长，而不是她爱得疯了的人。
“放心吧，约克不会生气的，我们可以将兰花收拾好，和约克一起重新种好。”尔豪对着可云放缓了语气，可云纯真得就如一张白纸，就如一个孩子一般，而且今日也没有什么痴缠的行为，他倒宁可面对可云也不愿面对陆振华这对莫名其妙吃了枪药的主仆。
“兰花都碎了，能好吗？”可云眨巴眨巴眼睛，带出一点希望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就像可云虽然现在生病了，但也能治好一样。”尔豪笑道，带着可云将兰花小心翼翼地捡起来，然后对李婶说道，“李婶，你还是带着可云把兰花重新找个盆子装起来。”其实却是要李婶带着可云避开的意思，免得待会跟陆振华和李副官闹将起来将可云本来就很混乱的心绪弄得更加混乱。
李婶自然明白，冲尔豪感激地点点头，小心地劝着可云一道出了门，她可管不了什么前尘往事什么恩重如山，只要对可云好的事她通通乐意去做，包括不计较“尔豪”以前的混账行为，所以说世上最可贵的就是一片慈母心。
李副官这回努力挺直脊背立在陆振华身边，只皱了皱眉头没说话反对，傅文佩小媳妇似地侯在陆振华身旁，不过她脸上的幸福笑容却是在秦五爷那里锦衣玉食仆妇成群都换不来，所以说每个人的幸福感觉都不同，虽然不是很能被人理解，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呢。陆振华见状倒是神情缓了缓，觉得尔豪还算有点良心，对可云到底有一分怜惜之心，便对觉得自己下面的安排十之八九是没错的了。
“尔豪，既然你也知道错了，我也不追究了。”于是陆振华叹了口气，颇有种语重心长的感觉，“找了好日子，我让人来李副官这边提亲，你就和可云成亲，照顾她后半辈子。”在陆振华看来这是对可云一家最好的补偿法子，也是让尔豪赎罪的最好法子，可云毕竟疯了，嫁给尔豪后半生也有个依靠，好歹在陆家有自己看着可云也不会难过，至于尔豪心里的愧疚也能减轻了，至于孙子之类的，若是可云将来治好了当然没问题，就算治不好也没什么，顶多再给尔豪纳一房妾室，孩子生下来过到可云的名下，可云的正房地位还是稳当当的。
尔豪闻言却是冷笑一声，他只觉得陆振华疯了，他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安排，祸不是他闯的，如今他也在尽力帮助可云，他自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就算外人仍觉得他始乱终弃，只要依萍不这么想，他自己问心无愧便好。没想到陆振华又突然间跟个救世主一样做了这样的决定，冷冷地瞄向陆振华，他不过又是为了彰显他的仁义他的兄弟义气，将活生生的人当成所谓的补偿人，这样做难道真的对可云好，陆家可还有黑心的王雪琴在，当日陆振华能对王雪琴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他就不信如今陆振华能护住可云一家人。从小爸爸就告诉他自己闯下的祸要自己担当，诚然可云的不幸前身负有绝对的责任，但周围的人何尝没有责任呢，真正的民国不是琼瑶那个真爱的世界，它刚刚从封建社会挣扎着蹒跚走出，许多习俗与封建社会却是一脉相承，前身的确是渣，但在当时的社会情境中在大家看来前身犯得却不是什么大错特错，就连陆振华恐怕也是如此认为，不然也不会施恩般地让可云做陆家的媳妇。而且难道周围的人没错吗，可云与前身如此亲近，不可能没人看得出其中凶险，却没见李副官一家出来给女儿说明轻重，也没见陆振华干涉，恐怕也觉得这两人如此也不错吧，王雪琴的确恶毒，但不可否认她真的一片真心为了儿子，不想儿子的身上有了这等丑事耽误了前程，更不想要个丫头出身的儿媳妇，陆振华身为一家之主，出了这么大的事，身边最心腹的人一言不发走个干净，他难道不觉得不对劲，起码他负有治家不严的责任吧。而且李副官一家都走了这么久了，也没见陆振华真的去寻找他们，他身为统帅一方的司令，难道这点眼力都没有，只念叨没有行动又有什么用。可云的悲剧是陆尔豪造成也是陆家每一个人造成的，在现在的尔豪看来对单纯的可云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远离陆家这个复杂的境地，恐怕李婶也是如此认为的，否则为什么看着陆振华眼中有一闪而过的防备。
“我可以帮可云治病，可以帮她寻找幸福的法子，但是我不会娶她，因为我不会是她的幸福，她也不会是我的幸福。”尔豪也不多言，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口钉。
李副官听了若有所思，垂下头没说话，老实说虽然他一片丹心为司令，但可云到底是他唯一的女儿，怎么可能不心疼，他虽然为可云的终身担心，但嫁到陆家他却更担心，九姨太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家可云不疯的时候就怕得要死，何况如今人已经疯了哪是对手。司令大人是一番好意，他却怕他家可云没这个福气享受，何况李副官深恨尔豪，又怎会要他做女婿，若不是他可云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心里怎么可能愿意，可他一向唯陆振华马首是瞻，又说不出口拒绝，尔豪这番拒绝的话却让他心里舒了口气。而傅文佩在一旁听了尔豪的话，也似有所感，她最是感情丰富之人，要不然也不会爱陆振华爱得如此卑微，她的世界划分幸福与否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所谓爱情，在她看来，可云的确可怜，需要陆家照顾需要陆家补偿，但是既然尔豪已经不爱可云，可云也忘了爱尔豪，那么两个不爱的人硬是凑合在一起，那得多可怕啊，但她一向以陆振华为天，心底的想法怎么敢说出口，如今听了尔豪的拒绝，却是为世间少了一对怨偶长舒了一口气，对尔豪不由得高看一眼。
陆振华却气得双眼发红，猛地站了起来，冲尔豪怒吼道：“你这个孽子！”在他看来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尔豪不会有不好的名声，可云的未来有了保障，谁知这个孽子居然如此不负责任没有良心。
“总之我的话搁在这里了，其他的我也管不了了。”尔豪根本没把他的怒火放在心里，只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抬脚就走，正巧见李婶搂着可云进来，可云的心情明显变好了，小心翼翼地抱着换了盆子的兰花微笑着向尔豪点头。
尔豪见状也冲她笑笑，然后对李婶说道：“李婶，明儿我联系了约克再来接你们去医院，想来可云的病会好的。”答应的事他绝对有始有终。
李婶神情复杂地点点头，罢了罢了，只要可云能好，把她的命拿去都没关系，何况是跟仇人去洋鬼子的医院。
尔豪正嘱咐完，气怒的陆振华已经疾走几步到了他的面前，追问道：“你真的不娶！”
尔豪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可云和我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你给我少为自己的不负责任找借口！”陆振华觉得如今他的面子里子丢得一干二净，一片慈父之心被人如此践踏，他更没脸面对李副官一家，没了马鞭顺手就捞起李副官家倚门的棍子，对着尔豪劈头就打了下去，打死这个不孝的孽子才好。
尔豪又不是陆振华真正的儿子，当然不会任由陆振华的棍子落下，伸手就是一挡，黑黝黝的眼睛瞪向陆振华，回道：“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自己把家里弄得一塌糊涂，只会沉湎在往事中，别拿老说事，廉颇老矣尚能饭，也别拿时局说事，自古乱世出英雄，更别拿家庭说事，既然穷则不能兼济天下，但也没见你独善其身。何况尔豪心里也委屈，他到底也只有二十出头，明明不是他做的事，偏偏栽到他的身上，还是永远都脱不了永远都说不清的黑锅，在他捏着鼻子认命帮忙的情况，一个两个跟个大爷似的都来指责他，怎么教他不委屈，而且雪上加霜的是依萍也被秦五爷给接走了，他想见都见不了，心里那些疯狂的念头又几乎逼疯了他，被陆振华这么一棍子下来，压抑许久的情绪都忍不住爆了出来。
陆振华举着棍子愣住了，那个在他面前永远唯唯诺诺的尔豪不知在什么时候长大，敢挡着棍子跟他对峙了，而且他那么年轻，如同一头迅猛的年轻黑豹子，而他这头曾经的黑豹子已经变成了老豹子，不由得觉得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了，棍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握着拳的手捂上嘴，撕心裂肺的咳嗽传来。李副官和傅文佩这才如梦初醒，急忙扶了陆振华坐回椅子，一个给他拍背一个忙不迭地去倒水，李婶则抱着可云退到了角落，深恨自己为什么不带着可云在外面多呆一会。
“尔豪，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爸爸呢！”傅文佩见状忍不住红着眼睛鼓足勇气指责道。
尔豪突然间觉得腻歪透了，深吸几口气，平静了下自己的情绪，他这样的行为在这个时候的确是大不孝，可是有时候真正是佛也发火，他心中的万般心思又与谁人能说，他再也不想跟陆家纠缠了，便道：“我会搬出去住的。”说完也不再理会众人，径自走了，就算车发动不了，他走也走回去，刚好稿费不菲，先租间屋子，然后再看看房子，在民国总要开始真正的生活，然后再去看看依萍，最好就是两人能住在一起了。
看着尔豪的背影，陆振华又气又急，咳嗽得更厉害了，李副官和傅文佩都看着陆振华忧虑不已，都怨上了尔豪，唯有可云看着眼前的情况“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可云怎么了？”李婶忙担忧地问道。
“为什么要把大哥哥打走啊，大哥哥是个好人！”可云不明白本来高高兴兴地跟大哥哥一起回来，还有兰花可以玩，谁知没一会的功夫，所有的事都变了，那个司令大人好恐怖，爹也变得好恐怖，大哥哥也走了。
“哎，这造得都是什么孽啊。”李婶闻言，愣了愣，然后一声叹息。
尔豪出了李家门，就奔到停车的地方，这回汽车倒是争气，没一会就发动起来，尔豪狠狠地踩着油门，横冲直撞地开了出去，他心中的邪火却是越来越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见到依萍，唯有依萍才能使他重新冷静下来，汽车变转了方向，往秦五爷的花园别墅开去。
而此时秦五爷的别墅早已乱成一团，芝兰和依萍从剧团归来就发现傅文佩不见了，没多久秦五爷也回来，指挥人在附近好一通寻找，都没什么收获，秦五爷和芝兰都有些担心，毕竟别墅防备森严，恐怕什么人要对傅文佩不利。
依萍却皱皱眉，人家要绑也不会绑默默无闻如同影子一般存在的傅文佩吧，恐怕目标放在她这个秦五爷的“新宠”身上比较多吧，而且别墅一点痕迹都没有，下人们也都没听到任何声音，以她对傅文佩的理解，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又去找陆振华或者李副官一家了。
眼见着秦五爷急得已经要派出青帮的精锐部队去寻，不由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说道：“舅舅，我觉得多半是妈妈自己出去的，妈妈走路声音都没有，下人们可能就没注意到。”至于她出去找谁就不言而喻了。
秦五爷登时铁青了脸，芝兰的脸色也不好，任由拼了命无视救命的绳索，偏偏要往悬崖里跳，将你的一片好心当做驴肝肺，都要恼怒吧。何况这陆振华可不是什么好货，到底哪来这么大的魅力，真是坠入地狱犹不悔。
“舅舅、舅妈，我出去将妈妈带回来吧。”依萍想了想，自动请缨，要是秦五爷以这个情绪出去，恐怕事情就大了。
秦五爷苦笑着长叹一声，点点头默许，又叫了几个人跟着依萍，芝兰也嘱咐了依萍几句。
依萍心里其实一点都不愿再掺和进去，但又不得不管，心里别提多憋屈了，也不要车了，气鼓鼓地直接步行出去，跟着的人只得跟上。
正好尔豪的车开到了秦五爷家的门口，正从车里下来，与依萍撞个正着。
“尔豪。”
“依萍。”
两人登时惊喜不已，已经好几日没见了，连心里的郁闷也丢开不少。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反目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