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纪事》有凤无双

9、宋西9

　　完事后，宋西爬起来去冲澡，态度出乎高松意料的平静。
　　一身清爽出来，宋西叫高松下床，他把床单换掉，往床上一躺闭眼睡觉。
　　高松烟瘾犯了，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叉腰在床前站了半晌，见宋西真睡了，眯着眼心想：这小子什么意思啊？这也太平静了。
　　他低头去推宋西，“起来，我跟你交代点事儿。”
　　宋西困倦的不行，拍开他的手，“别吵我，我好困。”
　　高松去掐他的脸，“听我说完再睡。”
　　宋西被痛的清醒了点儿，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目光看着高松。
　　高松觉得他还不太清醒，力道加重几分，这下宋西是彻底清醒了，“痛！”
　　高松在床边坐下，“我跟你说说我的事儿。”
　　宋西揉着脸翻了个身，面向里侧，“有什么好说的，没必要吧。”
　　高松脸色顿时拉了下去，伸手把人从被窝里揪出来，“你什么意思？”
　　宋西闭着眼睛不说话。
　　高松又伸手掐他的脸，“说话！”
　　宋西痛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睁开眼睛直视他，说：“反正长久不了，用不着了解吧。”
　　高松生气了，“什么叫长久不了？你小子不打算正经跟老子处对象？”
　　宋西害怕他现在的样子，本来这人就长得凶招人怕，现在一黑脸，更让人害怕了。脸颊肉还被揪着，痛感持续，宋西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你哭什么呀？”高松这么说着，下意识撒开了手，看着宋西脸上红了一块透着青，心里后悔，软下了语气道：“小宋同志，你这个思想要不得，我想正正经经的跟你处对象，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来呢？”
　　宋西心想：你一个直男，总有一天会回归结婚生子的道路上的。我现在对你上心，等到那一天，我就要伤心了。
　　高松放开他，让他坐着，严肃问道：“你知道错了没？”
　　宋西嘴上说：“知道了。”
　　高松也不追究他是真知道错了还是嘴上应付，总归态度摆出来了，“知道错了就好。现在，我跟你说说我的个人情况。”
　　宋西不太想听，他今天工作忙了一天，回来又忙活一两个小时，现在只想快快投入梦乡。
　　高松说：“我今年31岁，之前是当兵的，去年九月份退役，今年三月份来到中京，目前在等待事务部安排工作岗位。”说到这里他补充了一句：“我有一笔退役金，支撑几年的生活不成问题。”
　　高松继续说道：“我老家在雍州沙南郡，家里人和我关系不太好，我已经十来年没跟他们联系过了，以后估计也不会再联系。”
　　“宋西同志，我诚挚的想和你共度下半生，正式确立关系后，我不接受你半路落跑，请你慎重考虑后再给我答案。”高松嘴上这么说着，眼睛里明晃晃的“你敢拒绝我试试”。
　　“你年纪有点大了。”宋西说，接着又说：“你什么时候喜欢男人的？”
　　高松说：“年纪比你大这一点我不否认。起初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就是相互抒解，军队里都是男人嘛，这种情况很常见。后来我交往过几个女人，”对这一点，高松很坦然，“有领导介绍的，有战友介绍的，还有投怀送抱的外国女人，都没成。没成的原因是我总拿她们当男人看，要求她们像男人一样不粘人，生活独立，遇到敌人敢上去拼杀，还有说话坦率，她们做不到，结果往往是她们骂我一顿，把我甩了。”说到这个他还有点烦，“啧，我最讨厌说话弯弯绕绕要人去猜的人了。”
　　宋西心想：活该你找不到女人要。
　　宋西心想：难怪我没有他是同类的感应，因为他本来就是喜欢女人的。
　　高松自觉说完了自己的事，问：“你呢？轮到你说你的情况了。”
　　宋西没有藏着掖着，不管两个人能不能走到最后，现在，起码开头两个人都是愿意的。是的，宋西愿意跟他处一段时间，没开荤的时候还好，现在开了荤了，让他再过回吃素的日子，宋西自己忍不了。“我今年22。我是天生这样的，因为这个我家里跟我断绝关系了，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联系。我是做厨师的你知道，我的人生最大目标是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目前在朝这个方向努力，然后别的……”他犹豫了一下，摇头，“别的没什么了。”
　　高松不满道：“对对象的承诺呢？我愿意跟你共度下半生，你也该给我一个承诺才是，我不接受你半路跑掉。”
　　宋西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是不太相信他从此能对他从一而终的，但还是点了点头，做出承诺：“我希望能有个人跟我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你能跟我白头到老当然最好啦。”宋西说完这番话，又说：“我可以睡了吗？我真的很困。”
　　高松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心情变好，说：“你睡吧。”
　　宋西往后一倒，眼睛闭上过了几秒钟，就坠入了黑乡。
　　高松盯着他的睡颜看，怎么看怎么稀罕，嘴里的糖慢慢化完了，他叼着糖棍，牙齿像咬烟蒂似的咬着，心里畅想往后两个人成一家，回来能吃上热乎的饭，睡一块儿能解决身体需求，出门能干一样的事，两个人都不算无能，日子怎么的也不会过的太差。美滴很！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这小子跑路。不过嘛，宋西刚才说他这方面是天生的，虽然之前高松就有这么猜测过，但是到底比不上他亲口承认来的确定。高松咬着糖棍笑了笑，伸手在他安静的睡颜上摸了一把，自言自语道：“放心，小子，我会让你离不开我的。”
　　第二天，宋西起晚了，平常六点就能起来，今天睡到快八点才醒。
　　人刚醒脑子里还有些迷糊，过了会儿，彻底清醒了，宋西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有一分钟的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宋西慢慢的把被子拉过头，脸在被窝里爆红。啊啊啊——呜呜呜——虽然……但是……真的好爽！呜呜呜不管了，就算未来哪天会分手，那也等那天到来的时候再说吧。现在谁也阻止不了我要恋爱、要贴贴、要吃肉！
　　现在还能感受到昨夜情事的余韵，宋西蒙在被子里回味，直到喘不过气来才拉开被子，下床。
　　高松不在屋里了，昨夜的衣服和脏床单已经洗干净晾在阳台上，宋西看到垂挂的床单，脸色又红了。但是没有时间再给他磨蹭，他九点上班，现在快八点二十了。宋西抓紧时间洗漱后，穿戴好出门。
　　走到单元楼下了，宋西突然一拍脑门，“草！忘记今天放半天假了。”
　　昨天中秋，饭店比平时忙，不给员工放假，今天上午放半天带薪假。宋西懊恼着自己的记性，站在楼下想了一会儿，今天两点钟才上班，上午的时光去干点什么好呢？
　　宋西想起自己那瓶快空了的擦脸油，脸上又冒起了热气，脚下却非常从心的迈步，脚步轻快雀跃的走向公交车站。
　　十点多钟，宋西提着一袋子菜回到家，今天中午他要做一顿丰盛的大餐。
　　高松知道宋西今天上午放假，十一点多的时候就回来了，进了电梯直接按十六楼，电梯上行的途中，他在心里琢磨什么时候提同居的事合适。
　　“笃笃笃。”
　　宋西正在炒菜，听不到敲门声，菜出锅了，听到门外传来高松的喊声，把火转小过去开门。
　　宋西开门很有特色，不是立刻把门打开，他先从猫眼看看外面是谁，然后才拧下门把手。开了门把高松放进来，宋西又脚步匆匆回到厨房，高松跟在他后面过去，看着切菜台面上满满当当的碗，自觉的把做好的两个菜端走，放到吃饭的桌子上。
　　今天中午宋西准备了四菜一汤：红烧肉、蒸腊肠、溜鳝段、素炒四季青、鲫鱼豆腐汤。还有两个外面买的凉菜：半只烤鸭、凉拌杂菜。
　　两个大男人的胃口不容小觑，吃到最后基本没剩下多少，高松扶着肚子躺在椅背上，宋西也是，两人都吃撑了。
　　饭后依然是高松收拾的卫生洗的碗，这方面他很自觉。
　　两人相处还和平时差不多，宋西觉得挺自在的，高松说不喜欢粘人的对象，他也不喜欢粘人的男朋友，平时各做各的事，家务上分工合作，需要帮助的时候开口，另一方不吝援手，这样相对独立又相互扶持，就是最好的状态了。
　　中秋过后，中京暑气渐渐消散，进入九月，一年中的另一个气候宜人的时节来临了。这段舒适的时间只有一个来月，十月中京就会下雪，赶着这段时间来中京旅游的人络绎不绝，宋西工作的饭店距离最近的景点大约有一个小时的车程，景点周围的饭店菜馆能够招待的游客有限，每年旅游季都有定不到近处饭店位置的游客跑到远处的饭店去吃饭，宋冰工作的饭店每年这时节都会接待很多的游客，每当这个时候店里就会很忙，大家别想准时上下班，旬休日也要加班。但是月底的奖金也是丰厚的，累就累点，值了。
　　度过繁忙的九月，十月的第一天开始，店里的几个大厨轮流休班，宋西和红案的杂工、学徒们一块排班，这个月的旬休排到初六、十六、二十六。
　　初二这天，忙完中午最忙碌的那一阵儿，宋西得空坐下歇口气，主管过来，把他叫到办公室，说：“听周厨讲，你已经学到他八成手艺，也能独挡一面了。目前有个升职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