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纪事》有凤无双

66、宋冰27

　　5029年三月，学校开学，宋菁和宋玮玮背上书包，跟着两个姐姐一起去上学。如果没有极冻，今年宋丹该上六年级，宋梦该上五年级，因为极冻耽搁了一年多，宋丹和宋梦接着完成5027年没来得及完成的期末考试，学校根据期末考试成绩，决定学生重读一年原来的年级还是升入下一个年级。

　　宋丹和宋梦考试通过，一个升上五年级，一个升上四年级，宋菁和宋玮玮从一年级开始上起。

　　开春后电路和通讯线路得到修复，宋冰跟远方的战友们电话联系，得到反馈：他们练功夫练出效果了！

　　盛伟鸿出身中部一个县城，五代家传摊煎饼手艺，在电话里激动的表示没别的能报答宋冰的，只能用家传手艺报答一二，他要来平洲亲手给宋冰摊一个月煎饼。

　　宋冰：“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盛伟鸿：“要的要的。宋队，哥，以后你就是我哥！我亲哥！你不知道哇，我、我伤了腰，那方面不大行了，每回一两分钟就完事儿，我老婆嫌弃我，我、我也嫌弃我自己。”他在电话那头哽咽，“哥，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家也不是啥大富大贵人家，我没别的能报答你的，我就过去给你摊一个月煎饼，我家摊煎饼的手艺传了五代人了，在我们县城是数得着的老字号，我太太爷爷靠这手艺在县城里安家，我太爷爷靠这手艺置了楼房，我爷爷靠这手艺给我爸我叔伯各自买了房子娶了老婆，现在传到我手上，这是我家最值钱的东西，哥，我没别的能报答你的，我把这手艺交给你，我知道你可能用不上，但是、但是，我没别的能报答你的了。哥你别拒绝。”

　　宋冰心想：叫什么哥，你小子比我大两岁呢。

　　宋冰心想：一两分钟就完事，现在呢？几分钟完事？唉，这个也不好问啊。宋冰有点心痒痒的好奇。

　　宋冰又想：性能力对男人来说这么重要吗？值得拿家传五代的立身之本做报答？宋冰想了想，如果是自己从此萎了，他或许、大概、应该、可能，额……

　　五月，宋冰接到郭师长打来的电话，双方围绕煅体功聊了聊，郭师长表示军部希望宋冰重返部队，军衔能给他升一等，职位升到营长，宋冰推辞，表示自己无意再回疆场。

　　郭师长十分惋惜，说：“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以你的能力，未来做到将军都不是没可能的。”

　　宋冰没有被他画的蓝图动摇，冷静的问：“老领导，哪个平民出身做到将军的人，不是娶了另一个将军的女儿或侄女才有机会成为将军的呢？”

　　郭师长一时沉默。

　　宋冰说：“我以前想往上爬，为此研究过向上的路径，我发现除了军功，每一个成为团长、师长、军团长、将军的人，身后都有一个家族，平民出身的人才，营长就是顶点，除非成为一个团长、师长、军团长、将军的女婿、侄女婿、妹夫，才有机会继续往上升。这是军队里一条打不破的潜规则。”

　　郭师长沉默不语。

　　宋冰说：“老领导，我要是能娶妻生子，我肯定不会拒绝你的。”

　　郭师长在那边笑了一声，又叹了一声，说：“你小子，有能力，人聪明，可惜了……”他不甘心的问：“你真的不愿意娶我女儿吗？哪怕是有名无实也成啊，我实话告诉你，我郭家下一辈天赋全集中在我女儿身上了，可是女人想在军队里发展，难啊！郭英本事强，心气高，她至今看得上眼的男人也只有你一个，你俩要是结婚……”

　　宋冰打断他的话，说：“我不能。”

　　郭师长说：“就算是只借你一个名头……”

　　宋冰叹口气，说：“老领导，郭英同志喜欢我。”

　　宋冰拿着话筒，想起那个高挑健美英姿飒爽的女同志，他私心里拿她当姐妹，他佩服她，尊敬她，欣赏她，支持她，但是绝对绝对没有喜欢她的想法。

　　郭师长沉默了。

　　宋冰低声说：“人都是贪心的。有了名会想要实，得不到会生怨，尤其是女人，比男人更容易受困于情爱。”宋冰不想这么说，但这是一个事实。

　　“老领导，我不想误了郭英同志，她是一位令人敬佩的战士，我不愿意她有一天被求而不得折磨成怨妇。”

　　“啪嗒。”

　　电话被从那边挂断了。

　　宋冰放下话筒，准备离开，还没走出大队办公室，电话“铃铃铃”响了。

　　宋冰回去看了一眼，接起来，“喂，老领导。”

　　郭师长说：“刚才郭英在旁边，她挂断的。”

　　宋冰默了默，说：“她现在走了吧？”

　　郭师长：“走了。她走的时候很生气。”

　　郭师长：“不说她了，我们现在说正事。”

　　宋冰离开大队部办公室的时候，心情不算好，也不算坏。

　　军衔升了一等，待遇涨了，以后每个月生活补贴金有1364元。

　　功夫的事情完全交出去了，能教的他都教给了郭凤来，以后相关的事就跟宋冰无关了。

　　宋冰走在泥泞道路上，看着地里冒头的青苗，心想：郭师长的家族在这件事里面应该能吃到很大利益。郭家这一代靠郭师长撑着，下一代郭英很强，除此外只有一个郭凤来还看的过去，这件事后，郭家应该不怕下一代青黄不接了。

　　也算他报了郭师长的知遇之恩。

　　“唉……”如果不是心里实在过不了那个坎，宋冰是很愿意为了前途牺牲婚姻的。郭家，多好的岳家啊，只要他答应，郭家会全力推着他往上走，手握大权，高官显贵，指日可待。

　　可是真的过不去心里那一关啊。

　　平洲冬长夏短，三月开春，五月入夏，暖和的日子感觉没过几个月，天又凉下来了。

　　今年宋冰养了二百只鹅，没卖，打算明年生蛋孵小鹅。鸭子养了五十只，鸡养了三十只，过年的时候宰了两只鸭子做烤鸭，不知道是品种问题还是养的时间不够，鸭子不肥，烤的不咋好吃。

　　翻过年来，开春了，宋冰继续在承包地里种苞米，宋雨妮在地里干活的时候肚子痛，见红了，去卫生所找大夫诊脉，查出怀孕了。

　　宋冰算了算他姐的岁数，三十三岁，得，这摸着高龄产妇的边儿了诶。就有一种焦躁感。

　　女人怀孕生孩子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宋冰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一天天焦躁的很，王小伟还一天天乐呵呵的在他面前晃，顿时看王小伟很不顺眼，还得忍着脾气教王小伟平时怎么照顾他姐。

　　三个姑娘丹、梦、菁改姓宋了，但还是管后爹叫爸。宋丹今年十三岁，晓事儿了，知道妈妈又怀了小孩，虽然早早做好了会有新的弟弟妹妹的心理准备，这事儿真发生了，她还是心里憋气的慌。

　　宋丹不好在家里发脾气，她就把气撒到了学校里。

　　阳坡村小学设在七队，供阳坡村十个大队的适龄孩童进行义务教育，学校六个年级，三百多学生，一个年级只有一个班。

　　宋丹读六年级，和她同班的有宋大的女儿宋小月，宋二的女儿宋小霞，宋丹之前和她们井水不犯河水，虽然是堂姐妹，双方都不来往的。

　　这次宋丹就是把这两个堂姐妹给打了。

　　宋小月宋小霞哭着回家，两人都有大她们两三岁的哥哥姐姐，去年毕业了，没去读初中，在家里帮着干活呢。听说妹妹被宋丹打了，问原因，没有原因，莫名其妙就被宋丹打了。

　　第二天宋大宋二家的两个哥姐拉着宋三家的一个跑到学校门口堵宋丹，双方在校门口干起来了，宋丹宋梦三姐妹仗着跟舅舅学了几年功夫，旁边还有宋玮玮助阵，跟三个比她们大的堂兄堂姐战了个旗鼓相当。学生打架老师不管，还在旁边围观点评。当地是这么个风气，不怕孩子打架，就怕孩子不敢打架——打的严重了，大人还是会插手制止的。

　　这会儿老师就在旁边乐呵呵的看热闹，因为学校就在村部办公大院旁边，没多久，村部大院里的人也出来看热闹了，还跟学校老师打招呼：“这咋回事儿啊？”

　　六年级老师指指点点：“这几个都是二队的，姓宋的，那边那仨姑娘一小子，懂拳脚那几个，女娃儿是二队宋冰他外甥女，小子是宋冰他儿子，嘿嘿，跟宋冰小时候一样，打起人来真利落。”

　　又问：“挨打的那几个干啥了？”

　　老师：“啥也没干。昨天宋丹打班上两个同学了，这是那俩同学的哥姐。”

　　有人说：“这几个我认识，不都是宋庆平家的吗？咋？他们家恩怨延伸到下一代了？”

　　宋庆平，他们熟啊，那个投诉亲儿子，把退役军人事务部监察处调查组招来，让全村上上下下的干部过了好几个月提心吊胆日子的家伙。

　　那事儿过后村部有人特意把他家的事儿打听了一遍，对这人的偏心程度简直是叹为观止。

　　提起宋庆平，一个村部干事说道：“他家有啥新鲜事儿？”

　　这两年忙着躲冬，忙着恢复生产，忙这忙那的，都很久没有关注过他家了。

　　这几年宋庆平也低调，打从宋冰的英雄匾送到家里后，宋庆平就很少在外头露面了。

　　“他家没啥新鲜事儿吧，没听说过。”

　　“他大儿的媳妇跟他大儿离婚了。”

　　“那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

　　“啧啧，那女人有决断啊，都三四十的人了，过几年就能抱孙子了，说离就离。”

　　“嗐，他家事儿附近几个村子都传遍了，他家里孩子想说亲，难呐。”

　　“就是宋冰，可惜了，听说怕变成他爹那样的人，不肯再婚。不然那是多好的女婿啊……”

　　一帮大人聊着八卦，看着学校门口少年人打架，聊着聊着，话题就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