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过的地方》樱花奶茶

6、第6章

　　苏莞回到公司的时候，正好差十分钟两点，办公室里静悄悄的，隔壁的经理办公室里没人，只有一堆文件堆放在祝谨宸的办公桌上。

　　苏莞继而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然后开始工作，一忙就忙到了下午的下班点。

　　祝谨宸一直没有回公司，临打卡下班的时候，苏莞拿出手机给祝谨宸发了条微信，「晚上需要帮你买饭吗？」

　　苏莞的信息发出去没多久，祝谨宸的信息就回复过来，言简意赅的五个字，「不用，有应酬。」

　　苏莞倒是把这茬事儿给忘了，早上汇报工作的时候是有这么回事，祝谨宸晚上有饭局。

　　苏莞继而给祝谨宸回复了一个OK，然后便收拾了一下准备下班。

　　祝谨宸在收到苏莞的回复时刚好抵达醉仙楼，他开门下车，有老宅的司机特意在酒店门口蹲点堵他。

　　祝谨宸视若无睹，老宅的司机就急匆匆地跟上在他的身侧，“祝总，夫人说让您晚上务必回老宅一趟。”

　　祝谨宸脚步不停，只淡漠反问：“你没看到我晚上有应酬？”

　　司机一脸为难，“但夫人说，让您晚上务必回去一趟。”

　　祝谨宸目视前方，司机紧紧地跟在一侧，只能看见他的半张侧脸，下颌线条紧绷，显然充满了抵触。

　　司机一副欲言又止。

　　祝谨宸沉默迈上酒店门口的台阶，在酒店前，祝谨宸才又回了一句，“知道了。”

　　其实，祝谨宸已经有段日子没回老宅了，确切的说，自从他被“流放”到子公司之后就没再回过老宅。

　　他厌恶家里死气沉沉的气氛，也厌恶那些勾心斗角和虚与委蛇。

　　他的父母，其实感情并不好。

　　男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当初是他父亲先招惹的他母亲不假，但顾安衍的母亲如此决绝地离婚，也让祝谨宸的父亲挂念了大半辈子。

　　但祝谨宸的父亲这一挂念不要紧，祝谨宸的母亲就受不了了。年轻那会儿还能打能闹，后来年纪大了也麻了，就开始冷暴力，每天家里都压抑着一股怨气，连保姆都不敢大声说话。

　　曾经也有一段日子，祝谨宸成为了他母亲的出气筒，那时祝谨宸还很小，大约也就十三四岁的年纪，他顶撞他的母亲，说他的母亲要是过不惯现在的日子，也可以跟他的父亲离婚。

　　祝谨宸的母亲回手就狠狠扇了祝谨宸一巴掌，扇完又心疼，再抱着祝谨宸哭，说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祝谨宸。从那之后，祝谨宸就再也没有参与过他父母之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之后的几天，过得还算风平浪静。

　　周二的时候，祝谨宸在公司开了次管理层会议，苏莞在旁边听着做笔记。

　　她现在已经很会做会议笔记了，捡重点，记内要。但苏莞一开始的时候完全不是这样，那会儿她刚进公司，用祝谨宸的原话是，苏莞记的会议笔记跟写小说一样，恨不能把每一个人在会议上说的标点符号都给记下来。

　　后来还是祝谨宸亲自指导，才让苏莞突飞猛进，知道怎么才能清晰有条理的把会议笔记记录好。

　　会议结束后祝谨宸中午有个饭局，下午就没再回子公司了。

　　他去了总公司，也是开会，但那是正儿八经的董事会，由董事长亲自主持。

　　祝谨宸已经有四个多月没回总公司了，一进门，就有高管奉承他，说董事长这是准备想把他召回总公司了。

　　祝谨宸听着这话官腔笑，说未必，指不定今天会议的主角不是他。

　　高管也陪着笑，“祝总，您这可真是太谦虚了，谁不知道您是我们祝氏集团未来的掌权人啊！”

　　祝谨宸便没再吭声。

　　倒不是祝谨宸谦虚，而是祝谨宸心里门儿清，今天会议的主角铁定不是他。

　　果不其然，会议才一开始，祝谨宸就在会议桌的最末端看到了顾安衍。

　　按道理讲，顾安衍不在祝氏集团任职，莫说这种董事会，就是一般的员工会，顾安衍也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但顾安衍今天却坐在了这里，其用意不言而喻。

　　董事长直接在会议上宣布了祝氏集团的一项重要工程将交于顾安衍来负责，不过对其他董事隐瞒了顾安衍的真实身份，只说是从外面高薪聘请过来的人才。

　　董事长发了话，其他人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但祝谨宸心里清楚，这是他的父亲在给顾安衍铺路。因为如果他的父亲直接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给顾安衍，那么，难免会引起别人的非议，那样对顾安衍是不利的。而如果顾安衍能先在祝氏集团做出点成绩再接受股份，那么，其他人对顾安衍也可以信服一些。

　　会议结束之后，董事长留下了祝谨宸。

　　他开门见山问祝谨宸怎么看待将顾安衍安排进祝氏集团这件事。

　　祝谨宸能怎么说？

　　顾安衍毕竟是董事长的亲儿子，他祝谨宸的亲哥哥，他能说不行？他只能摆好高姿态，体面地把这件事奉承过去。

　　祝谨宸一脸云淡风轻，眉目从容，“大哥能回公司是件好事，以大哥的能力，早就应该回来了。”

　　祝董事长眯眼看着祝谨宸，祝董事长有一双鹰一般的眼睛，锐利且毒。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看似温和恭敬，但实际上却藏着反骨。

　　祝董事长的食指在空气中点了点祝谨宸，“我培养你多年，耗尽了心血。凭良心讲，安衍从小没养在我的身边，我对他的感情不及你。但是，安衍毕竟是我的儿子。你知道我们祝家的家规，绝对不允许兄弟内斗，我可以允诺你将来一定会坐在我的位置上，但是，我也希望，你可以接受安衍对你的辅佐。我希望你们兄弟二人，可以一起努力将我们祝氏集团壮大。”

　　祝董事长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下。

　　他心里其实非常明白有些矛盾是很难调和的，但嘴上还是要把话说得体面。

　　祝谨宸从祝氏集团出来的时候有些心绪不宁。

　　司机问他，“祝总，您是直接回家还是回子公司？”

　　祝谨宸不语，只坐在后车座上拨转着手机。

　　司机不敢再问，便息了火，安安静静地坐在驾驶室里等候着。

　　少时，外面的天阴了下来，一阵风吹过，夹杂着几滴雨，很快便变得密集。

　　祝谨宸的手指反复摩擦着手机屏幕，良久，他划开通讯录，给冯明发了条信息，「尽快将顾安衍负责的项目资料整理出来。」

　　祝谨宸发完信息后便吩咐司机开车，等他抵达小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

　　天色依旧十分阴沉，雨势愈密。

　　祝谨宸撑伞下车走进单元楼，抵达顶楼的时候并未直接回家，而是去隔壁敲了苏莞的门，但没有人应。

　　他继而拿出手机给苏莞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哪？

　　苏莞那边很嘈杂，有广播里播放的音乐声，以及水果售卖的宣传声。

　　祝谨宸问她：“你在超市？”

　　苏莞在电话那头应着。

　　祝谨宸便没再多说，只吩咐苏莞，“回来之后拿着今早会议的笔记过来一趟。”

　　祝谨宸打完电话就直接回家去浴室洗了个澡，洗完澡的功夫，苏莞也正好从超市回来。祝谨宸换了件居家服给苏莞开门，苏莞便带着会议笔记走了进来。

　　其实今天上午的会议很简单，就是关于一项工程的项目开发。

　　祝谨宸一边看会议笔记一边问苏莞，“你懂预算吗？”

　　苏莞顿时就思量了。

　　懂肯定是懂一点，她做过会计，以前在事务所也做过现金预算，不过预算这个专业跟会计不是一回事，要说做点流水皮毛的预算，苏莞完全没问题，但如果是工程预算，那苏莞就直接不行了。

　　祝谨宸将一份文件摊在桌面上，“会改合同、标书之类的吗？”

　　这个苏莞说会。

　　祝谨宸往沙发椅背上一靠，“那你从今天开始帮着我改合同，例如合同的条款之类的，按照我的要求来出样本。”

　　苏莞应着说好。

　　祝谨宸又问苏莞，“下午我不在公司有什么事没？”

　　苏莞想了想，“马上要五一了，人力资源部的王姐说要组织公司团建。一共定了三个地方，说是让祝总你定一个。”

　　祝谨宸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再加上祝谨宸以前在总公司，团建这种事情，高层领导一般不会参加。

　　祝谨宸没问苏莞是哪三个地方，只敷衍着回：“这种小事你们自己商量决定，不必问我。”

　　苏莞又道：“但王姐说要根据祝总你的时间来，如果祝总你五一没有工作安排的话，我们可以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

　　祝谨宸给自己倒了杯水，“哪三个地方？”

　　苏莞便报了地名，“游乐场、采摘园、海边。”

　　说实话，这三个地方都够无聊的，但既然是员工提议的，祝谨宸也不好多说什么。

　　祝谨宸问苏莞，“你喜欢哪个？”

　　苏莞想也没想，直接说都好。

　　祝谨宸不咸不淡的，“那就回去跟大家商量出一个最想去的地方，然后再来通知我。”

　　苏莞点头。

　　祝谨宸还没有吃饭，原本也不饿，但这会儿有点饿了，他问苏莞，“你愿不愿意帮我做饭？”

　　苏莞一愣，没听明白。

　　祝谨宸继而道：“反正你也要吃饭，多我一个不多，我每个月再多付你一份工资，算你帮我做饭的钱。”

　　苏莞问：“再多一份工资的话，是六千吗？”

　　祝谨宸嗯，“少吗？”

　　祝谨宸是根据老宅的保姆衡量了工资，老宅保姆一个月一万五，包吃住。他不管苏莞吃住，也不需要苏莞做家务，一个月六千差不多。

　　苏莞摇头，说不少。

　　这不是钱的问题，但苏莞问一句是流程。

　　苏莞又问祝谨宸，“那我从今天晚上就开始做吗？”

　　祝谨宸点头。

　　苏莞继而从桌子上拿起笔记本和笔，“那祝总你再仔细告诉我一下，你都对哪些食材过敏。”

　　祝谨宸默了一秒，“我记得我不是跟你说过一次吗？”

　　苏莞顿时有些心虚，“那个……我想再更仔细地了解一下”

　　祝谨宸一眼看穿苏莞其实就是忘了，但却很有风度地没有揭穿，他伸手拿过了苏莞手里的笔记本和笔，然后亲自给苏莞写了一串过敏源，“收好，最好背过。”

　　苏莞闻言应了声，然后双手把笔记本接了过去。

　　为了方便苏莞做饭，祝谨宸把家门的密码告诉了苏莞，以便她可以随时进来。苏莞也很称职，每天都把饭都做的非常仔细认真，标准的四菜一汤，营养均衡。

　　次日晚上苏莞就拿了超市的发票单子去给祝谨宸报账，什么茄子、黄瓜、猪肉、牛肉什么的。这些都是给祝谨宸做饭的食材，走公司财务不合适。

　　祝谨宸瞧了一眼那些发票单子，然后用微信转了一万块钱给苏莞，“别每天都跟菜贩子一样给我报账，累计一下，一个月一报。”

　　一万块钱是备用金，苏莞可以用这些钱购买食材，然后等到月底结账的时候，发票抵钱，祝谨宸再把那一万块钱给苏莞补齐。

　　其实这样倒也挺好，简单方便，比一天一算省事儿多了。

　　五一很快就到，不过团建没去游乐场和采摘园，也没去海边。当时苏莞按照祝谨宸的意思去问大家想去哪玩的时候，有爱拍马屁的小领导问苏莞祝谨宸想去哪里，但苏莞实话实说，说那三个地方祝谨宸好像都不太想去。

　　于是小领导寻思着苏莞和祝谨宸一墙之隔住在男女宿舍，又是经理和助理这种上下级关系，以为苏莞很了解祝谨宸，便想着让苏莞选一个祝谨宸喜欢的地方，然后再团建。

　　但苏莞在这一方面压根儿就不了解祝谨宸，她只是觉得既然祝谨宸选房子都选在顶楼，那应该是很喜欢高的地方，很喜欢僻静的地方，很喜欢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于是，苏莞就直接选择了去爬山。

　　但祝谨宸平生最讨厌的就是爬山。

　　因为祝谨宸曾在小学的时候，学校组织春游去爬山，祝谨宸曾在山上被蛇咬过，所以祝谨宸对山林之类的地方有阴影。

　　但祝谨宸没寻思着最后团建的地方是山区，因为之前苏莞说游乐场、采摘园、海边，祝谨宸以为也就是那三个地方的其中一个。

　　于是，当团建的大巴车抵达山区，而且团建活动还是爬山的时候，祝谨宸的脸都黑了。

　　祝谨宸问：“这是哪个人才想出来的地方？”

　　众人闻言都把目光投向了苏莞。

　　祝谨宸就不说话了。

　　但祝谨宸是真的不想爬山，抛开小时候的阴影不说，五月份的气温都二十五六度了，这个温度爬山，爬到半山腰就能累出一身汗来。

　　祝谨宸是尤其怕热的体质。

　　但团建这种活动，祝谨宸来都来了，他作为领导要是现在宣布不参加，就显得有些摆架子了。

　　祝谨宸只能硬着头皮上山。

　　大家的兴致都很高，自发结了伴，年轻的跟年轻的一起，年纪大的跟年纪大的一起，还有同一个部门的跟同一个部门的一起，总之三三两两的有说有笑就开始往山上走。

　　祝谨宸走在最后，苏莞的岗位是助理，自然而然地就跟祝谨宸走在了一起。

　　上山的时候苏莞问祝谨宸，“祝总，你不喜欢爬山吗？”

　　祝谨宸斜她一眼，“你觉得呢？”

　　苏莞直白地道：“那你当时怎么没跟我说你不喜欢爬山？”

　　祝谨宸秒怼回去，“你问我了吗？”

　　苏莞说问了，“我问了你五一团建想去哪，还给了你三个选项，还说要迁就你的时间。”

　　祝谨宸面无表情地迈上一步台阶，“那你的三个选项里面有爬山吗？”

　　苏莞顿了下，这倒真没有。

　　祝谨宸继而往山上走，每走一步，都恨不得把脚下的石头台阶踩出一个洞来。

　　苏莞察觉到这一点，下意识地跟祝谨宸保持了些安全距离，“祝总，您中午想吃什么？”

　　祝谨宸敏锐地捕捉到“您”这个字，然后不太友善地抬眼皮扫向苏莞，“我就比你大四岁，用不着‘您’这个字。”

　　苏莞应着，“那你中午想吃什么？”

　　祝谨宸抬眸眺望了一眼山顶，“这荒山野岭的有什么能吃的？”

　　苏莞可是做足了功课，如实地回答道：“半山腰有个农家乐，可以免费帮忙做饭。”

　　祝谨宸闻言挑眉，“免费？”

　　苏莞又解释道：“免费做，但食材收费。”

　　祝谨宸顿时有点不太妙的感觉。

　　果不其然，苏莞继而又道：“食材都是我们自己获取，比如拿着弹弓打山鸡，半山腰上有个湖，可以拿着编织筐去捞鱼，还有去农庄里采摘蔬菜什么的。”

　　祝谨宸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这会儿直接就没了半点表情，他问苏莞，“你刚才说什么？让我拿着弹弓打什么？”

　　苏莞言简意赅，“打山鸡，还有拿着筐去捞鱼……”

　　苏莞话未说完，祝谨宸的脸已经彻底黑了。

　　他就不应该来参加这个什么见鬼的团建。

　　接下来的一路上，祝谨宸一句话都没说，苏莞几次想扯个话题跟他缓和缓和气氛，但都被祝谨宸一脸“莫挨老子”的表情给屏蔽了。

　　他们一行人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点半多了，从这里开始解散活动，为中午的午餐做准备。

　　女生胆子小，基本上没有敢拿着弹弓去打山鸡的，所以女生基本上都选择了去农庄里摘菜。

　　有几个年轻的男生自告奋勇去打山鸡，拿了弹弓后就直接满山乱跑。

　　祝谨宸为了合群，不得不去湖里捞鱼。

　　苏莞自然是跟着祝谨宸。

　　不过苏莞也没想到祝谨宸居然会选择去捞鱼，她问祝谨宸，“祝总，你不是对鱼过敏吗？”

　　祝谨宸连眼皮子都懒得翻她一下，言简意赅地纠正，“我是对吃鱼过敏，不是对捞鱼过敏。”

　　苏莞应了声，然后便去帮祝谨宸拿筐子了。

　　其实，捞鱼是个技术活儿。看着简单，实际上却很难。因为鱼身上很滑，而且在水里又灵活，你抓不准时机，就很容易让它跑掉。

　　苏莞没干过这种活儿，祝谨宸就更不用说了，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被人伺候着，捞鱼这种事，直接就是他的盲区。

　　两个人在湖里忙活儿了半个来小时，最后身上的衣服呱呱湿，筐子里的鱼一条没有。

　　祝谨宸固然是个淡漠从容地脾气这会儿也郁闷了，他问苏莞，“没有网吗？”

　　苏莞都已经累蒙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祝谨宸说的是什么，还傻乎乎的拿出手机看了眼，说有网，“就是山里的信号弱了点。”

　　祝谨宸生生给苏莞气笑了，伸手指着湖里的鱼，“我说渔网，捞鱼的那种网。”

　　苏莞这才反应过来，然后说了四个字，“哦，那没有。”

　　祝谨宸这会儿是彻底没脾气了。

　　苏莞继而凑过去，“祝总，你需要渔网吗？”

　　祝谨宸不说话。

　　苏莞又道：“要不我去农家乐给你问问？”

　　祝谨宸抬眸撇她一眼，“从这里到农家乐一个来回，中午饭我们都不用吃了。”

　　苏莞便不再吭声。

　　祝谨宸算是豁了出去，直接脱了运动服外套递给苏莞，让苏莞跟他一人拉一边，把运动服当成网，直接去网鱼。

　　祝谨宸这件上万元的运动服外套直接用来当渔网，可谓是浪费了。

　　苏莞问他有这个必要吗？

　　祝谨宸已经没那些力气跟她掰扯这些有的没的，他现在满脑子就一个想法，赶紧捉鱼，赶紧回去，赶紧吃饭，赶紧下山。

　　祝谨宸直接伸手将外套的一角塞进苏莞的手里，又顺便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赶紧的吧姑奶奶，我要热死了。”

　　苏莞没来由就笑了，“祝总，你怕热？”

　　祝谨宸嗯。

　　苏莞便又笑。

　　祝谨宸问她笑什么？

　　苏莞却摇了摇头，不肯把心里那句觉得祝谨宸有些娇气的话说出来。

　　祝谨宸也懒得跟苏莞一般见识。

　　不过两个人有了这个“渔网”之后，工作效率就明显提高了。祝谨宸的衣服大，往湖里一撑，鱼在水里无处可逃，一次性就逮到了两条。

　　祝谨宸问苏莞，“两条鱼够吃吗？”

　　苏莞在心里算了算人数，说要不再逮一条？

　　祝谨宸没意见，便又跟着苏莞再逮了一条。

　　他俩准备回农家乐的时候，祝谨宸的外套算是废了，里里外外都湿得透透的，还一股子鱼腥味儿。祝谨宸是不打算要了，他有洁癖，另外他也有条件再买件新的。

　　祝谨宸跟苏莞拎着筐子里的鱼回到农家乐的时候，其他的同事也都陆续赶了回来。

　　去摘菜的同事不必多说，这活儿没什么技术含量，自然是满筐满盆的战绩。

　　去打山鸡的同事也不错，打了两只山鸡还顺便摸了几个山鸡蛋。

　　祝谨宸和苏莞把筐子里的三条鱼交给农家乐的老板娘，正巧运营部的经理路过瞧见瞅了一眼，给祝谨宸和苏莞竖了下大拇指，拍马屁道：“不错啊，这里最有技术含量的活儿就是捞鱼，果然咱们的祝总最厉害！”

　　有其他男同事开始起哄，不知道是谁说了句：“王经理，你这话可不对啊，你不能只夸祝总把咱们小苏助理的功劳给抹了，咱们小苏助理那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众人就笑，有人又调侃了一句：“果然老祖宗的话说得有道理，那个叫什么来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他们说着就连忙让出位置给祝谨宸和苏莞，祝谨宸和苏莞走过去，然后紧挨着坐到了餐桌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