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与娇娇（双重生）》清酒微醺

18、毒酒

　　礼乐起。

　　殿内便静了下来。

　　“陛下驾到、娘娘驾到！”

　　“吾皇万岁！娘娘千岁！”

　　“众爱卿平身！除夕夜宴，大家无需拘束。”

　　接下来就是皇上讲话，正德帝说了些今年国家的强盛与兴旺。然后一些高位的大臣和后妃开始敬酒……

　　丝竹声，声声悦耳，宫内舞姬翩翩起舞。

　　听着这靡靡之音，方稚忍不住喝了几杯，酒过三巡，大殿上热闹起来。

　　方稚端坐在桌前，面上并无表情，看着方漫递给她的酒，心中暗笑，看来就算是诸多事情发生改变，方漫还依旧会将这杯酒递给她，看了一眼方漫，笑道：“姐姐给我倒的？”

　　方漫眉头微皱，但很快镇定下来：“是啊，刚刚看妹妹海量，这杯酒姐姐敬你，就当是为雪瑶赔罪。”

　　“她做错什么了？需要你为她赔罪。”方稚语气傲慢，接过酒盏并未直接喝下，而是放到了桌案上。

　　方漫看着方稚的动作，心里有些紧张，面上也露出一丝慌乱，强忍心绪。

　　“自然是雪瑶无礼冲撞妹妹的事，还请妹妹不要责怪她。”方漫的话说的情真意切。

　　方稚看了看桌上，三四杯一样的酒盏，不知道如果她将酒杯换过来会有什么效果，想了想，还是算了，万一到时候方漫真的发疯，再她咬一口，就得不偿失了。

　　方稚深深望着方漫，端起毒酒，将酒盏端至唇边，有面纱阻挡，再借广袖的隐藏下将酒倒入袖内，末了她还是饮下杯中最后几滴，做给方漫看。

　　饮尽后，方稚将酒杯倒扣，瞥了一眼方漫。

　　“妹妹好酒量。”方漫在一旁看着，见方稚竟然将酒都喝尽了，不禁感到惊喜，原本还以为方稚最近颇为难缠，要费些口舌才能让她饮下这杯酒呢，没想到居然如此顺利。

　　方稚看着方漫在一旁表演。现在宴会才刚刚开始，方漫就已经迫不及待对她下手了，看来是有些急于求成啊，难道是因为君修远废了，所以着急下手吗。

　　方稚望了望龙椅上的人，酒过几巡的正德帝如今正笑着看向下方。前世她酒后发疯就是在太后懿旨宣读之后，那时她遭受了无数白眼和谩骂，都说她心术不正，甚至可能是暗恋吴王君修诚才会大闹宴会。

　　我呸，什么阴私的怪人，她会喜欢他？他们兄弟俩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今日是个大好日子，哀家心中欢喜，想做个媒人，皇上意下如何？”太后的声音响起，殿内推杯换盏的声音逐渐静下来。

　　正德帝依旧是那副表情，语气并无波动：“母后既然说了，做主就是。”

　　太后并不在意皇上的神情，对着身边的太监使了个脸色，那太监便捧出一道旨意。方稚定睛一看，那个太监，就是当初来将军府宣读圣旨的那个贱人。

　　方稚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滔天的怒意让她浑身颤抖，指甲陷入肉里她都没感觉到疼痛，看到这个太监的一瞬间，若是眼神能杀人，它一定早已死了千万次。

　　秦宥安见方稚的一系列行为，已经可以百分比确定，他的稚儿和他一样回来了。这一次他会护着她，与她携手报复那些恶人，那么第一个……秦宥安转头。

　　目光看向的，正是宣读太后懿旨的迟公公，片刻，好看的脸上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现将礼部尚书之长女钱冉冉，赐予吴王君修诚为王妃，择日完婚！”迟公公一口气将懿旨宣读完，满脸堆笑，将懿旨递给下面跪着的吴王君修诚。

　　“哈哈哈，修诚，哀家给你指的这门婚事你可还满意。”太后满意地笑道，仿佛看不见一旁明显不悦的皇上和皇后。

　　君修诚早已起身接旨，现在又跪下：“孙儿谢皇祖母指婚，心中欢喜溢于言表。”

　　太后笑的更加灿烂，又对一旁跪着的钱冉冉道：“钱小姐呢，可还满意？”

　　钱冉冉恭敬地磕头谢恩：“臣女歆慕吴王殿下多时，多谢太后娘娘满足臣女夙愿。”

　　太后笑的满意，老脸像菊花一般灿烂，转头对正德帝道：“皇上你看，他们多般配啊。”

　　谁料正德帝仿佛没听见般，端起酒杯饮酒，并不搭话。倒是一旁的皇后娘娘笑道：“太后娘娘说般配，那就是般配了。”

　　一时间殿内欢声笑语，恭贺之声不断，不少嫔妃、王爷、大臣、官眷，开始恭喜君修诚和他母亲肃妃，礼部尚书钱正和钱夫人也收到一些同僚祝贺。都说二人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好听的话说了几十箩筐都不带重样的，方稚也算佩服这群人。

　　据她了解，前世太后本来是想在夜宴上直接将她赐给端王，因为在太后眼中，端王懦弱，是一个很好掌控的人，可是遭到圣上阻拦，太后自觉没面子，所以才会将钱冉冉赐给君修诚。

　　这回嘛，太后怕是实在不敢将她赐婚给半残的端王，毕竟方承奕宠爱她那是世人皆知，再加上正德帝根本不会同意这门婚事，所以才造成今日的局面。

　　将军府与礼部尚书家并无交情，更何况前几日钱佳佳还向方稚挑衅，所以何月如几人坐的十分安稳，喝喝酒，吃吃菜，再看看歌舞。

　　方稚余光看见方漫桌下握紧的拳头，暗叹对方真是沉不住气，如今热闹也看完了，她也该“毒发”了。

　　可方稚不知道的是，方漫根本就不是因为她沉不住气，如果方稚细看，就会发现，方漫看向君修诚的眼神中，有爱慕，有不甘，还有一丝心碎。

　　表演说来就来，方稚身体轻晃，整个人像是坐不稳，一手按住太阳穴，轻轻揉动，另一只手扶住案桌，险些将桌上的酒盏都拂倒，没人看见她将手中的白色药丸丢到方漫的茶碗里，然后顺势身子一软的倒向方语。

　　“怎么了？”方语扶住方稚的身体。何月如也担忧的伸手摸了摸方稚的额头。许是那药太过霸道，只喝了几滴，方稚依旧觉得头昏昏涨涨，不过意识还是十分清晰。

　　方稚靠在方语怀里，低声说道：“来不及解释，一会再说，扶我去后面歇息。”说完双目一闭，似乎是昏睡倒在方语怀里。

　　方语抱着妹妹，焦急的对何月如道：“母亲，妹妹大病初愈，有些不胜酒力，您去跟皇后娘娘告罪，就说我带她去休息一下。”

　　何月如闻言，起身向候在一旁的宫人走去。

　　方漫没想到方稚居然直接昏死过去，焦急地看向方成杰，却见对方正在给钱大人道喜，并未理她，方漫无法，只能尽力将方稚留在大殿上，才能让方稚在众人面前出丑。

　　方漫伸手拽住方稚的胳膊，急切的说：“语姐姐把妹妹交给我吧，我来照顾她。”

　　方语将妹妹的手抽出，瞪了一眼方漫，厉声道：“有我这个亲姐姐在，轮得到你来献殷勤？”

　　方漫不死心又再次拽住方稚的衣袖，整个人都非常慌乱：“语姐姐，这是夜宴，还是不要打扰皇后娘娘的好，不如就让稚儿妹妹靠一会，一会宴会散了就好了。”

　　正说着，何月如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位老嬷嬷，正是皇后娘娘身边之人，见到方语怀里的方稚，笑着说道：“小姐身子不适，娘娘关照，让小姐去后面休息，请随奴婢来。”

　　到了此时，方漫就是再想将方稚留下，也是无望了，她总不能连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也阻拦，只得愣愣的松开手，让方语和何月如扶着方稚离去。

　　方漫双目无神的瘫坐在垫子上，完了，她又搞砸了，方漫甚至不敢看方成杰的方向……

　　秦宥安并未动，手中拿着酒杯出神，棱角分明的脸上布满了阴霾。今日之事方稚解决的很好，既不打草惊蛇，也不会让自己受太多委屈。

　　不过他和他的稚儿不同，他向来是不愿意吃亏的，手上一动，一枚红色药丸落入方漫的茶水之中……

　　厢房内，嬷嬷将人带到就退了出去，何月如和方语将方稚扶到床上，方稚依旧没醒，方语看了看方稚乱动的眼珠，有点心累，只得对何月如说：“母亲，我留下来照看妹妹就好，咱们三人一同离席终究不太好。”

　　何月如看了看床上的小女儿，透过面纱可以看到脸色有些微红，看起来确实像是醉了，有二女儿照顾，她也放心。

　　“嗯呢，我回宴会上，有什么事就叫宫人去唤我。”

　　“女儿明白。”方语把何月如送回到门口，回头便见到本该昏睡的妹妹正靠在床头猛灌茶水。

　　“着什么急？别呛到。”

　　方语走近，用帕子擦掉方稚下巴上的茶水，担忧的望着妹妹。

　　“没事吧，刚刚方漫她……”方语敏锐地察觉到方漫的不对劲，还有妹妹在席间的表情。

　　方稚不禁感叹姐姐的聪明，伸手握住方语的手，由于有些头晕，就又靠回床上。看了看四周，低声说到：“我怀疑，刚刚方漫递给我的酒里有问题。”

　　“什么，她下了毒药？”方语有些震惊。

　　方稚紧忙拍了拍方语的手，安抚道：“没事的姐姐，我就是莫名的有种不安的感觉，但我没喝她递给我的酒，可还是醉了。”

　　方稚说完，双手颤抖着指向脸颊，只见她整张脸都红的厉害，眼睛迷离。但她感觉到内心非常躁动，抑制不住的兴奋，现在她有些后悔，刚刚不该喝那几滴的，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这么凶猛。

　　方语被方稚的模样吓到：“要不要去寻太医，还能听清我的话吗？”

　　方稚摇摇头，拉住方语的衣袖。

　　“姐姐放心，我没事，感觉到那酒有问题，就喝了别的酒，我现在就是有点喝多了，就是有点晕乎乎的，没事，我多喝点水就好了。”

　　方稚不想骗方语，但是这件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是方语，万一她下毁容药的事东窗事发，依照方语一向的好名声，再加上对这件事不知情，多少能被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