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计划三十九：信物•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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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飞机，一路上除了脚踩在枯叶发出的沙沙声就别无他响，另外两个都保持着诡异的缄默。偷偷用余光瞥了一眼走在我身侧的纲吉，他的脸上是少有的肃穆。而走在最前面的云雀一直保持不紧不慢的步伐。眼下的气氛并不适宜开口，我只好低头专心注意脚下的路，来避免我那糟糕体制的发作。
专心注意脚下的我没有留意到云雀突然停下的脚步，就那么直直地撞上了他坚实的后背。趁云雀转过头来咬杀我之前，我赶紧后退了好几步。
“诶？到了吗？”我望着眼前与四周几近没有差别的景象，一时间并未反应过来。云雀没有回答我的话，他从口袋里面摸出一枚戒指，套在中指上。霎时，他的手上就燃起了紫色的火焰。刚准备抬手的云雀似乎注意到什么，微微皱了皱眉头，戒指上的火焰随着他放下的手熄灭了。
上前一步，我突然发现地面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个暗门，巧妙地被巨大的灌木丛和岩石所掩盖。纲吉对着那深不见底的长长通道说道：“麻烦你了，正一君。”我眯着眼睛看了许久，才能勉强看到一个人影正缓步沿着阶梯走上来。
“这没什么，纲吉君。”一头凌乱的红色头发，戴着眼镜的男子似乎刚睡醒的样子，他很快就看到了站在云雀旁边的我。
“我天……”他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毫无征兆地捂着肚子就蹲了下来。
“你、你没事吧？”慌了神的我赶紧跑到他身边，想查看他的情况。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摆了摆手：“没什么……只是见到迪诺先生太惊讶了，一不小胃病就犯了。”
这应该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话，我扯了扯嘴角：“你认识我？”但我身边应该不会出现这类一看就弱不禁风的家伙啊？
“迪诺先生，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情？”他不太高兴地看着我。
啊，被发现了。我心虚地别过头。
“别挡路。”不悦地扫了我和入江正一一眼，云雀信步地朝通道里面走去，一旁的草壁见状也赶紧跟上。
“正一君，我们先进去吧。”纲吉望了望四周被风吹得作响的树林，扶起被云雀那一瞪病情似乎又加重的入江，“走吧，迪诺先生。”
虽然我已经极力小心脚下的步伐，长长的阶梯的四周壁上也都装着照明用的光源。但我依旧没法控制那作妖的体制，差一点就一个“瞬移”直接滚到阶梯的尽头了。在我努力无视入江抽搐的嘴角时，纲吉用抱歉的语气开了口：“阶梯造得太长确实是我的考虑不周，之后会让技术人员改建的。”
“不……我想可能不是阿纲和你的技术人员的错。”我捂着脸。
一般也不会有人考虑到那里吧喂！
经过一路坎坷，直到踏上平缓的走廊，我才松了一口气。穿过一扇带有密码的电子门后，我的眼前出现了数个巨大的玻璃装置，而桌子上则摆着好几台高速运作的电脑。
“抱歉，这么晚才说明。”话虽这么说，入江并不急于向我解释。他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就着刚才拿出的药，借着水一口吞下后，他才缓缓道来。
“首先，确实是十年后的迪诺先生通过纲吉君私下联系我，希望能让十年前的你来到这个世界。纲吉君应该已经跟你说明过了。”
“这怎么可能做得到……”我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入江摘下眼镜，揉了揉发红的眼角：“当时我也是这个反应，毕竟这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迪诺先生却始终坚定不移，还说什么肯定可行，要相信自己作为工科男的技术……啊啊一想起来就肚子疼……药，我的药呢！！”他脸上挂着“真是乱来”的表情四下找药。
“那这个时代的我，去了十年前？”如果罗马里奥他们发现自己一下子年长了十岁，一定会大吃一惊吧。
惨白的脸恢复了一点血色的入江扶正眼镜，严肃地指着不远处的巨大玻璃装置。
“不，你在那里。”
……
……
哈？？？？？
我发誓我绝对是以脱缰野马般的速度朝那个装置飞去的，只可惜这玻璃似乎经过特殊处理，从外面根本无法看到里面的场景。
“做出这种决定，他有想过后果吗！！！”我无法克制般地提高声音，他就没想过第二天意大利西西里岛的各大报刊上就会登载加百罗涅首领失踪的消息吗？暨时，对加百罗涅早已虎视眈眈的那些势力肯定会不安分地暗地活动。到底在想什么啊喂，那头蠢马！
生气起来连自己都骂的加百罗涅。
“请别担心，迪诺先生。因为十年后的你已经算准时间。那场彭格列的委托之后，加百罗涅会进入为期一个月的休假。罗马里奥先生大概会以为你又偷偷落跑去度假了。”我才不是那种不负责的人呢！不过，听了纲吉的这一番话，我彻底冷静了下来。其实只要稍微仔细地思考一下，就会知道既然同为自己的那家伙做出这个的决定，那么前期的准备充分必然是不可否认的。
连自己都不忘算进计划中，十年后的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总觉得有些不甘心啊。刻意忽视心底隐隐作祟的复杂情绪，我对十年后的我的游刃有余实在心有不甘。
“既然迪诺先生的计划成功了，那么接下来。”纲吉举起手，我认出了那是不久前他们拼上性命拿到的彭格列指环，“就是毁掉它了。”
“阿纲！”我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的手，“你疯了吗？！十年前的你们可是……”
纲吉摇摇头，轻轻拨开我的手，随后他将中指上的大空戒指摘了下来。
彭格列指环的力量，会带来战争和杀戮。
我讨厌那样。
所以，我要毁了彭格列指环。
这是最后一枚未毁的指环了。他手上的大空指环反着金属的光泽。
我叹了一口气，注意到纲吉微微发颤的双肩，抚着额头：“冲你大吼什么的，我太不成熟了，抱歉。”
之后，入江告诉我，几天前敌方密鲁菲奥雷家族发来了一份密报，内容是邀请纲吉去谈判。不顾守护者们的竭力反对，纲吉倔强根本不像只食草的兔子，一意孤行地决定独身赴约。他甚至以任务为由，把自家的守护者都派到各处去执行任务。
“因为我相信正一君。”
“啊啊，那真是感激不尽。”
被彭格列十代目寄予厚望的入江敷衍地应和着。
“可是……没有指环，你们怎么打败那个叫密鲁菲奥雷的家族？”我想不通这样做，真的不是在那个不容小觑的新兴家族面前自掘坟墓吗？
话音刚落，指环就在纲吉的手中碎成了两半。
“所以我只能像迪诺先生那样，拜托十年前的我和大家了。”纲吉将碎掉的戒指交给入江，波澜不惊的眼眸直直地望向那个巨大的玻璃仪器。我无言地按了按太阳穴，另一只手则像是寻求安全感似的地伸进口袋。指尖无意中触碰到了冰冷坚硬的物体，这才想起来我之前一不小心就把那房间里的打火机揣进口袋。
“这是？”纲吉接过打火机，露出了笑意，“这是迪诺先生送我的生日礼物哦。”
“……你学会抽烟了？”我无法想象纲吉抽烟的样子。
叼着烟的花栗鼠。（划掉）
叼着烟，带着墨镜骑着机车狂放不羁的花栗鼠。（划掉）
“不，我不抽烟。”
纲吉轻咳了一声，结束了我那糟糕到极致的脑补：“迪诺先生，我已经通知罗马里奥先生你到了，不去见他们吗？”
“快去吧，你的家族成员在等你。”他笑容在一瞬间很模糊，给我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
恍然大悟地我点点头，刚准备抬脚飞奔出去。我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后快步走到纲吉面前。我拉过他那还攥着银制打火机的手，在他光洁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迪、迪诺先生……”瞬间慌乱的纲吉努力想抽回手，却被我紧紧拽住。
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当人们被巨大的不安定因素吞噬时，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只能靠唇语来传达此刻的心情。
愿你平安归来。
我亲爱的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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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不告诉他，真的没关系吗？”入江望着缓缓合上的大门。直到那抹金发被彻底隔绝在门外，他才忧心忡忡地转向正对着手背发愣的纲吉。
纲吉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苦笑道：“他会受伤的吧。毕竟迪诺先生，已经受过一次伤了。”纲吉的眼神暗了暗，“况且，他应该也快注意到了。”自己和周围的人正在隐瞒的事情。
“抱歉。”入江垂下眼帘，“我没能阻止白兰。”
纲吉摆了摆手：“不是正一君的错。假死弹已经准备好了吗？”
入江再次叹气：“对自己好一点啊，纲吉君。没想过你的守护者们会担心吗？”
“正是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我才只告诉了云雀学长和正一君。”纲吉深吸一口气，双眸仿佛有鎏金掠过。那是属于大空的眼睛。
嘴唇无意识地覆盖上刚才那个人吻过的地方，纲吉将打火机放入西装内衬之中。
那是最接近心脏的地方。
拥有最大可能性的那个时代的我，欢迎你来到十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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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哇……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对自家师弟做了超级羞耻举动的我，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冰冷的墙上慢慢滑落。简直像是一时的鬼迷心窍，而当时的我也没多想，总觉得纲吉的身影模糊到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但愿，只是我多想了。太阳穴顿顿地疼着。我扶着墙壁刚想站起来，却不知道按到了什么隐藏开关，身后的墙壁突然就开了一个豁口。反应不及的我瞬间往后倒去，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诶？本以为会很疼的我，却发现自己正进入了一间和式布置风格的房间里，比地砖软上不少的榻榻米起到了明显的缓冲作用。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旁边一直有一个人在默默地观察着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已经换上和服的云雀优雅地喝着茶，身后是一副偌大的山水挂画。
目前为止，我都无法直视十年后的云雀，不太自然地坐直身子：“我本来是想找罗马里奥他们的……”
“小胡子跟班吗？”云雀慢条斯理地放下茶器，“等会儿你就能见到了。”
我抽搐了一下嘴角，云雀记人的方法真是简单粗暴。
他的视线扫过我的衣服。我疑惑地低头一看，暗叫不好。那件属于XANXUS的衬衫因为我无数次摔倒的缘故变得破破烂烂了，上面还沾着几粒新鲜的泥土和几片落叶。正当我考虑不要批发几箱一模一样的衣服给巴利安寄去时，云雀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眉头：“泽田纲吉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吗？”
一时间我没有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的事？”
“不，是关于这个世界的你。”云雀的眼神变得锐利了起来，观察到我依旧一脸迷惑的样子，他轻笑起来，“果然，草食动物不管过了多少年还是草食动物。”
他站起身，绕过那矮小的木桌，来到我的跟前。我看着面前投下充满压迫的阴影，勉强挤出违心的笑容：“那个恭弥，是不是靠太近了……”我一面不动声色地拉开和云雀之间的距离，一面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云雀的表情。
面无表情的他一把抓住我不安分的脚踝，用不轻不重的力道将我重新拖了回来。
“爱逃跑这一点，倒是没怎么变。”
身体下意识变得僵硬，我脸上的笑容快挂不住了：“恭弥，我做了什么吗？”
云雀似乎有些讶异我的提问，他深觉有趣地勾起嘴角：“是啊，做了想让我咬杀你的事情。”
我结结巴巴地开口：“那……我该怎么做？”
话刚说出口，我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我干嘛表现出这么害怕的样子，眼前的这家伙不过只是我的学生啊！
“哦？”他挑了挑眉，“先闭上眼睛。”
……他是铁了心要揍我的！！！
“恭弥，拜托轻一点，我身上已经很疼了。”逃避不仅可耻，而且在目前的状况来说也没有什么卵用。我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同时咬紧牙关等待着他肯定不会手下留情的一拐。
暂时失去视觉的缘故，让我身上的每一个器官都变得警觉而敏感。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云雀喷出的鼻息落在我的颈旁。紧张到极致的我，不自觉地在脑海中播放起了动物世界。凶猛的肉食动物总是虎视眈眈地露出锋利獠牙，搜寻着猎物最肥美的部位将其吞之入腹。
“嘴巴张开，迪诺。”一直都是用“喂”“蠢马”“草食动物”来称呼我的云雀，突然用低沉而诡异的嗓音叫我的名字，惊讶到无视闭上眼睛的命令，我睁大了眼睛。
“诶，恭弥……唔？！”猝不及防地长驱直入，粘腻而湿软物体在我口中肆虐着，比起那种情人间的亲吻更像是为了报复而做出的惩罚。他紧扣住我试图抵抗的双手，顺便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制在我身上。而原本以为后脑勺接触到的是榻榻米的触感，而感受到的则是带着体温的手掌。缠人的舌头似乎并没有停下的打算，托住我脑袋的手更是加深了这个算不上合格的吻。
真的会被吃掉的。几乎快要背过气的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那一刻我才明白，驰骋在草原上的动物们是逃脱不了自然定律的，弱肉强食，草食动物注定会被肉食动物生吞活剥吃得一滴不剩。
“……不，住手……”
我说了——住手！
“恭弥！”恐惧激发了动物本能的求生意识，我狠狠地咬住了那乱来的舌头。下一秒，腥甜的铁锈味就在口腔蔓延开来。
我擦了擦嘴巴，努力调整着紊乱的呼吸，哑声说道：“恭弥，就算是玩笑，这也太过分了！”
“玩笑？”云雀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恐惧已经散去，回忆起刚才的种种不正常的行为，我叹了一口气。
虽然知道云雀是那种不苟言笑的性格，开玩笑什么的不是他的作风。
但理智告诉我，千万不能往那方面去考虑缘由。
——因为会很不妙。
“别闹了好吗，恭弥。”我整了整衣领，“我们的关系，不应该是亦师亦友吗？”
他知道，我在试图划清界限。
“我不需要老师。”他语气中带着怒意。
“那你也不能……”头痛于十年后的我对他的教育究竟在哪一方面出现了偏差，我故作冷酷地拉下脸，“总之，就是不能随便和男人接吻。”
他冷笑：“故作姿态的你，却可以和密鲁菲奥雷的首领接吻？”
“……我和谁？”
云雀敛起了全部的表情：“白兰·杰索。”
——摧毁加百罗涅总部的元凶，锐利的爪牙即将伸向彭格列的密鲁菲奥雷首领，白兰·杰索。
头顶像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地淋湿着四肢百骸。明明是还能隐隐听见蝉鸣的季节，我却感到令人窒息的寒意。
作者有话说第40章 计划三十九：信物•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