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突兀的告白 ...
-
和韩逸辰分开有一个多星期了，祁杰一直闷在家里，整天精神恍惚，除了吃就是睡，连网都懒得上。
外公说，你是不是得抑郁症了。祁杰一听，忍不住乐了。
外婆闻言就拍了一下外公的胳膊说，大过年的不是叫你说吉利话嘛。
外公见祁杰傻笑，马上说，完了完了，这孩子八成是得精神病了。
于是，祁杰就看见外公的胳膊再次遭到外婆的袭击。
回到家的这些天，祁杰第一次笑得很开心。
如果他连家都没有了，那就真的什么都失去了。
有家真好。
他很感激。
我要振作起来，生活还是生活，我还是祁杰，不是小小，不是谁的替身。祁杰鼓励自己走出那场噩梦。
打开手机，祁杰收到了近十条的短信，全是高中班长发过来的。
他拨通了刘小溪的号码，“喂。”
“祁杰！我说你这些天都干什么去了？”刘小溪还是带着一股野蛮劲儿。
“哦，我生病了。”祁杰不是大过年的诅咒自己。这是对付强者的一种手段。再说，祁杰这颗心确实生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啊？那要不要紧啊？有没有去医院？有没有吃药？有没有好好休息？”刘小溪担忧的声音马上传来。
祁杰汗颜，这班长不是白当的，关键时刻真懂得对同学嘘寒问暖啊！
祁杰连忙感动地说：“不要紧，就是头疼，我想我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那就好！那后天的同学聚会你来不？”刘小溪终于引入正题。
祁杰淡淡地“哦”了一声。
刘小溪的态度极度不满，“祁杰，你别‘哦’啊，你到底来不来啊？”
祁杰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到立在写字台上的毕业照，轻叹了一口气，“秦男会不会来？”问完，他才发现自己居然问了这么一句没有建设性的话。
“他啊——”刘小溪的声音往上飘了飘，“他说了他不会去。”
祁杰闷闷地又“哦”了一声，然后对她说：“那我也不去了。”
“祁杰！”刘小溪又开始吼上了，“他不去你就不去啊！我告诉你，你必须来！”
祁杰苦笑，“为什么啊？”
“哎呀，咱班男生本来就少，你就当给我一个面子，行不？”班长大人语气软软地说。，祁杰立马没辙。
同学会比祁杰想象中的热闹。他以为，没有多少人会来。可是事实证明，好像只有秦男一个人没来。祁杰想，他大概是在躲着我吧。想到这里，他更没什么心情。
大家有的还带着伴侣来的，甜蜜蜜的样子，真让人羡慕。祁杰不禁想，如果他带韩逸辰来，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牵动着嘴角，微微上扬，笑着笑着，祁杰才发现他和韩逸辰已经分手了，顿时心中的温暖消失殆尽。
他一个人闷闷地不说话。不一会儿就有人拉着他去打牌，可是他很不给面子地推掉了。
他们就说，祁杰，你不对劲啊！以前你小子跟个话篓子似的，现在怎么成哑巴了……
祁杰只好傻笑着说，我没变，就是我今天牙疼。
刘小溪马上过来拍他，“你丫前天不是还头疼吗？”
祁杰装出一副可怜样儿，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转移了。”
“呦，你这疼是往下转移啊？”刘小溪一脸奸笑。
祁杰瞪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班长大人，您要是再说，我就变成心口疼了。”
刘小溪哈哈地笑起来，豪放地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小子越长越好看了！”
祁杰干笑了两声。好看？用词不当！应该是好帅吧！
吃饭的时候，祁杰连眼皮都懒得抬，周遭发生的一切，他都没兴趣。以前，他还会和别人调侃，或者冷眼旁观在心里对某些人评头论足一番。可是现在，他只希望这顿饭赶快结束。
“祁杰？”一个柔柔的女声钻入他的耳中。
祁杰疑惑地抬起头，发现郝蓝正红着小脸，坐在他旁边。
他马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兄弟的老婆，可不能摆臭脸呢。
没想到郝蓝的脸更红了，祁杰小声问她：“你喝酒了吗？”
她点了点头，有点不敢看他。
祁杰把他的杯子递给她，“诺，这杯果汁，你喝了吧！我没动过……”
郝蓝小声说了声“谢谢”，把杯子捧在手心里。
大家都知道祁杰不太会喝酒，所以也不强求他。祁杰还记得第一次同学聚会的时候，他们合伙灌他，他还来者不拒，秦男在他旁边拦也拦不住。后来，他就跑到厕所里猛吐，把大家都吓傻了。到最后，是秦男把他送回家的，还骂了他一顿。
想到秦男，祁杰忍不住问郝蓝：“你知道秦男最近都在忙什么吗？他都不理我。”
郝蓝的脸色蓦然变得很苍白。
这让祁杰有点不知所措，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他想着说些什么转移话题，就听到郝蓝说：“我和他分了。”
“啊？”祁杰大吃一惊。
感情的事，谁也不好说。况且那是人家两个人的事，他也没什么好掺乎的。再说，他自己都这副德性，哪有资格管别人的感情。
他们俩都好一阵沉默，不一会儿就听到刘小溪大喊：“一会儿我们去KTV！”
祁杰舒了一口气，终于要结束了，一会儿开溜，肯定没人看见。
“你要走吗？”郝蓝的声音再次响起。
祁杰正想着怎么走呢，被她这么看穿心思吓了一跳。
“谁也不许走！”刘小溪在他俩身后大喊。
听歌的过程中，祁杰体会到了什么是撕心裂肺的号叫。
他真搞不明白，这帮人一个个的爱情甭提有多滋润了，居然一个唱得比一个伤感。
恶搞的是，有一对情侣还唱梁静茹的《分手快乐》。
他们这是唱给他听的吗？
他死活不唱歌，就坐在角落里嗑瓜子。
更要命的是，他居然听到有人在唱——
怎么隐藏 我的悲伤 失去你的地方
你的发香 散的匆忙 我已经跟不上
闭上眼睛 还能看见 你离去的痕迹
在月光下一直找寻那想念的身影
如果说分手是苦痛的起点
那在终点之前 我愿意再爱一遍
想要对你说的不敢说的爱
會会不会會有人可以明白
我会发著呆 然後忘记你 接著紧紧闭上眼
想著那一天 会有人代替 让我不再想念你
我会发著呆 然後微微笑 接著静静闭上眼
又想了一遍你温柔的脸 在我忘记之前
…………
祁杰实在是受不了了，悄悄走出练歌房。
寒风中，他一个人坐在路缘石上无声地哭泣。
“祁杰？”他听到有人叫他，抬头一看是郝蓝。
他赶紧胡乱地抹了把眼泪，笑着说：“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吧，外面挺冷的！
“祁杰。”她还是叫他的名字。
“嗯？”祁杰等她说下去。
“祁杰——”
求求你，别叫了！越有人叫我，我越想哭。祁杰把头埋进膝盖，不想让人看到他哭。
郝蓝蹲下来，轻轻抱住了他。
祁杰浑身僵硬，吓得她连忙松手。
不管是不是朋友间的安慰，他也不习惯兄弟的前女友和他近距离接触。
郝蓝叹了一口气，又恢复上学时那凶巴巴的样子对他说：“祁杰，你别以为你自己有多好！”
是啊，我一点儿也不好。祁杰猛劲点头。
郝蓝见他没说话，继续说：“你现在难过给谁看呐！你以为就你哭过伤心过吗？你是真傻啊，还是装傻啊？！你凭什么一直这么对我——”说着说着，她居然也哭了起来。
祁杰已经被她这一连串没有逻辑的话弄得晕头转向。她反倒哭了？
“郝蓝，你别这样。你怎么了？”祁杰还得安慰她。
“祁杰，我讨厌你！你永远别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郝蓝一边擦眼泪，一边对他吼道。
祁杰犹豫了一会儿：“那你别哭了，赶快回去！我走了！”
“祁杰，祁杰……”祁杰背对着她，听见她带着哭腔重复地叫着自己的名字。
他沉默了一会儿，转过头对她说：“郝蓝，你喜欢我啊？”
本来，这句话带了不少玩笑的成分。
可是，郝蓝却委屈地看着祁杰，认真地对他说：“祁杰，我高中时就喜欢你了！快七年了，你居然才看出来……”
玩笑开大了！祁杰傻愣在那里，不会挪动脚步，不会说话，手足无措。
郝蓝擦干眼泪，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我喜欢你，你就这么困扰吗？”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祁杰的声音有些颤抖，“郝蓝，你和秦男分手，不会是因为我吧？”
“嗯，我跟他说了。”郝蓝说得很轻松，可是祁杰却觉得有一道雷硬生生地劈到他的头顶上。
他像傻了一样，不断重复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郝蓝突然挥手扇了他一巴掌，祁杰怔怔地看她。
郝蓝那受伤的神情仿佛疼的不是祁杰，是她自己。
终于，她又掉下了一滴眼泪，“你难道只想到你们那点儿兄弟感情吗？那我呢？我也很难受啊！”
“对不起。”祁杰低下头，不敢去看她。
“我不要听‘对不起’！”
“那你想听什么？”
“我想你学着喜欢我，不行吗？”郝蓝哀求的语气，让祁杰无法理解如此强硬的一个女孩子居然会为他低声下气。
祁杰的脑袋嗡嗡作响，末了做出一个决定——我应该告诉她！
“郝蓝，我喜欢男人。”他豁出去了，对于自己隐瞒性取向的事，压抑了这么久，一旦说出口，感到很轻松。
出乎他的意料，郝蓝并没有太大反应，半响才轻吐道：“我猜过你是。”
这下，吃惊的倒是祁杰了。
望着祁杰眼中的惊讶，郝蓝反而显得很淡定，“高中的时候，我偷偷跟过你，然后就看见有一个外班的男孩子像抱女孩子那样抱你，而你还没有拒绝……”
祁杰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个，可那不过是好奇，大家玩玩而已。他承认他是对男生有感觉，而且还收过男生写给他的情书，可是他和他们除了牵手和拥抱以外，没做过任何亲密的举动，不会这么明显，就被人发现吧？
郝蓝说完，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红着脸问他：“你刚才是不是为男人哭？”
祁杰无奈地笑了笑，点点头。被她这么一问，他觉得怪丢脸的。
“你真的不能喜欢我吗？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性取向是可以改回来的！”郝蓝不死心地追问。
“他不会喜欢你的！”秦男冷冷的声音传入祁杰和郝蓝的耳中。
“秦男……我……”祁杰太长时间没见到秦男，一见到就是这种局面，让他不知道该和秦男说些什么。他知道秦男很喜欢郝蓝，喜欢了很多年。可是，他真的没有要破坏的意思，希望他不要误会。
相比之下，郝蓝就显得比祁杰冷静的多。她皱着眉头，对秦男吼道：“你怎么来了？”
秦男冷哼，居然露出嘲讽般的笑容，“我不来的话，他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你死心吧！”
“秦男，你——”郝蓝被秦男噎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说不过我了？你不是牙尖嘴利的吗？你这个玩弄感情的臭女人，赶快滚，滚得越远越好！”秦男居高临下地看着郝蓝，语气阴冷得叫人可怕，那眼底掠过的是怨恨。
“秦男，你够了吧！”祁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拽住秦男让他清醒点儿。
秦男突然把他拉到郝蓝的面前，恶狠狠地对她说：“你不是喜欢他吗？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祁杰和郝蓝都被他匪夷所思的话，吸去了所有的注意力，等待他的下文。
“我喜欢他。”秦男的语气无比坚定。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突兀的告白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