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碎品》左以悠

13、反攻？

　　一个人生活不容易，两个人生活也未必简单。
　　如果说，生活是一瓶酒，那祁杰和韩逸辰就把吵架当作了下酒菜。
　　最初的时候，祁杰就对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是，久而久之，他就发现就是这种叫人安心的熟悉感把他拉下水的。
　　他以为他们会是天生绝配。殊不知，他和他除了在床上的那点儿默契度以外，简直就是天性相克。
　　但是吵架归吵架，两人谁也没提过分手。再说，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韩逸辰主动妥协求和的，祁杰也没吃什么亏。只是，每次和好的时候，祁杰都会半强迫半主动地献身。
　　如果，祁杰真的把他惹火了，二话不说，主动□□，保准一诱一个准。只是，他有些吃亏。
　　不对啊，这么看来，怎么的都是他吃亏啊？
　　呜呜呜，同性恋不容易，做小受更难啊！
　　不行！祁杰对自己说：“我要反攻！”

　　韩逸辰从酒吧处理好事务回来的时候，祁杰正坐在电脑前津津有味地看着GV。
　　他贼兮兮地盯着祁杰，“怎么？想练好技术啊？”
　　祁杰紧盯着屏幕上两男人交合的画面，居然就把实话说了出来：“不练好技术怎么反攻？”
　　他还跟个没事人似的，看得不亦乐乎。直到，韩逸辰“啪”的一下把电脑强行关机，他才反应过来事态有多么严重！
　　“呵呵，那个……我去弄点儿吃的。你饿了吧？”走为上计。
　　韩逸辰一把把他揪回来了，冷笑道：“就你？做饭？哪次不是我做给你吃的啊？”
　　“那你也从来不问我爱吃什么就给我瞎做了一大堆！”祁杰理直气壮，完了，再次把实话说出来了！
　　“什么？你不是爱吃那些菜的吗？”韩逸辰感到很委屈地看着他。
　　祁杰气厥，哼！装委屈也没有用！老子今天要爆发了，“谁说我喜欢吃那些东西的？”
　　韩逸辰更委屈了，“以前还都是你做给我吃呢！”
　　祁杰感觉到他头顶上的雾水哗哗地往下流啊！这个人绝对有妄想症！
　　他摸摸自己的耳垂，“那个，韩逸辰，不好意思，我一直都不会做饭。”
　　气氛骤时冷了下来，祁杰有些不知所措，端倪着韩逸辰接下来的每一个表情。
　　可是，祁杰大失所望。韩逸辰只给他一个表情，那就是面无表情。
　　他们俩沉默地僵持了一会儿，韩逸辰突然转身走进厨房，只扔给他一句话：“我去做饭。”
　　唉，祁杰反攻的最终结果就是别说反攻了。晚上，他不仅还要继续吃那些虽然很美味但真的没好感的菜，而且连□做的事的资格都没有了。
　　祁杰和韩逸辰背对背，就这样睡了一晚。

　　接下来的几天，祁杰明显感觉到韩逸辰对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后来，干脆他也懒得说话了。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他们早就把年货置备好了。可是，现在家里哪儿还有过年的气氛啊？
　　祁母打电话催祁杰回家，祁杰本来拒绝了，还被骂得够呛。可是现在，他有些后悔了。照这样下去，他还是回家过年算了，也给他和韩逸辰一段时间冷静冷静。
　　“韩逸辰，我有件事事想和你商量一下。”祁杰站在厨房门口，努力牵动着嘴角。
　　“说吧！”韩逸辰把刚刚洗好的碗筷放好，闲暇之余看了他一眼。
　　“我想回家过年。”祁杰鼓起勇气说。
　　韩逸辰抬起头看了他一会儿才挤出三个字：“随便你！”
　　接着人家连甩都不甩祁杰，祁杰气得够呛，转身回到卧室收拾了一点儿东西就走了。
　　懊恼地回到家，祁杰发现还是自己家最好，但是心里总是惦记着那个家伙。
　　晚上，他吃着外婆给他做的饭菜，心情甚好的时候，居然想到的是韩逸辰什么时候才会知道他喜欢吃的是这些。
　　吃完饭，外公找他下棋。玩了一局。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儿，外公气得摔了棋盘就走人。他还呆坐在那里，看着外公的背影，一脸茫然。
　　入睡的时候，他躺到床上就开始怀念韩逸辰家里的那张柔软舒适的床，不对，确切地说是怀念韩逸辰温暖的怀抱。
　　…………

　　早上起来的时候，家里已经充满了浓厚的年味。外公看见祁杰下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个死小子，起来得那么晚！早饭已经吃光了！”
　　祁杰耸耸肩，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外婆说了外公一顿，说大过年的要说吉利话，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说着，外婆就叫祁杰去厨房吃早饭。
　　他正吃得起劲的时候，祁母坐到他旁边冷不防地来一句：“咱们家门口停的那辆车是不是和你同居的那个人的？”
　　祁杰的手抖了一下，豆浆都洒到桌子上了。同居？她老人家可真会用词。
　　祁杰边擦边问：“什么时候的事？”
　　祁母不咸不淡地说：“早上天微微亮的时候，车就在那儿了。”
　　他“哦”了一声，继续吃饭，没有理会停在外面的车，也没有理会祁母打量他的眼神。
　　可是后来，他还是偷偷跑到窗边看了一下。果然，那辆银灰色的别克，不是韩逸辰的又会是谁的！
　　哼！祁杰嘟哝着嘴。他想这么耗着，那就这么耗着好了！看谁耗过谁！

　　月色下，当祁杰穿好衣服走到韩逸辰跟前的时候，忍不住嘲笑自己。
　　韩逸辰靠在车上吐着烟雾，目光一直跟随着祁杰，看他走过来像是自问自答似的说：“我在这里等人。”
　　祁杰咧着嘴笑，“人等到了吗？”
　　韩逸辰仰望了一下天空，笑得别有深意，“唉，我也不知道等没等到。如果，他跟我走，我就等到了。如果，他没跟我走，那我就没等到。”
　　“是吗？”祁杰绕过他，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的位子上。
　　关上车门的那一瞬间，祁杰问他：“等到了吗？”
　　韩逸辰潇洒地扔掉手里的烟头，进了车，笑吟吟地说道：“等到了！”
　　“砰砰”作响，美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光彩夺目，变幻无穷。
　　他们被烟花吸引去了目光，然后很自然地接吻。
　　有人说，对着流星许愿，愿望就会实现。烟花又何尝不像流星呢？它也拖着长长的尾巴，也会闪电般地消失。
　　那么对着烟花许愿，会不会实现呢？祁杰想会的。
　　他闭上眼睛，心里默念：让我和韩逸辰永远相亲相爱地在一起。

　　大年初一的中午，祁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重播的春节联欢晚会，韩逸辰则是在厨房里大显身手。
　　门铃响了，祁杰扔下手里的瓜子忙跑去开门。
　　来者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很不错，浑身名牌，宛如一个充满魅力的贵妇。只是她看祁杰的眼神，令人匪夷所思……
　　“请问您找谁？”祁杰面目表情僵硬地说。
　　那女人突然拉过他的手，激动地说：“小小，是你吗？”
　　祁杰尴尬地挠挠头，笑容可掬地说：“对啊，我是小小！”
　　女人将信将疑，作势就要脱鞋进来。
　　“喂，你到底是谁啊？”祁杰拦住她。
　　她愣了一下接着冷笑，略带嘲讽地说：“你不是小小！小小才不会这么跟我说话。”
　　“我不认识你啊！谁知道你是什么人啊？”祁杰感到有些委屈，小声咕哝着。
　　“你不是……”她反复重复着这一句。
　　祁杰蒙了，脑袋根本转不过弯儿来，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趁他懵懵懂懂的时候，女人已经进屋了。
　　“韩逸辰！你给我出来！”她进去以后就冲四周大吼。
　　真是个野蛮人！祁杰极度不满，准备和她理论。
　　刚想张嘴，祁杰看见韩逸辰摘掉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冲那个彪悍的女人喊了一声：“姐，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