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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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朝太子，唯一一次前往摄政王府用膳。
竟然就中了毒。
但凡换个人，都逃脱不了谋害太子的罪名，恐怕怕现在已经下了狱，该在刑部大牢里见了。
戚同安一倒下，摄政王府顿时乱作一团。
喻茕当先一把捞起整个人都滑下桌的戚同安，声音中都意外地带了几分颤抖，“快传……传太医！”
太医院的马车一辆辆进入摄政王府，摄政王与太子斗法多年。一时朝堂上人人都打着小算盘，想方设法地打听，恨不得就将脑袋塞进摄政王府，看看到底向来身体康健的摄政王，这次召这么多太医，是得了什么病。
但府内，却是另外的模样。
“王爷，这……”太医院院使年纪大了，颤颤巍巍地站着，给躺在床上的太子把着脉，忽像被烫到了手一样，猛地缩了回去，皱着眉探究地看向喻茕，吞吞吐吐地说：“殿下这……这病……”
“到底是怎么了？”
“摄政王……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太医小心翼翼地问道。
喻茕微微眯眼，沉声问：“这事难道本王应该知道？”
老院使又抖了一下，活像喻茕是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他小心斟酌着开口：“太子殿下……不是生病，这是……是中了毒。”
只一句话，喻茕立刻明白了为什么院使会这样小心试探着问自己，恐怕满京城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意图皇位，视太子为眼中钉，必欲除之而后快。
前些日子，就借着太子违逆陛下令他闭宫自省的圣旨，结结实实打了太子一顿板子。现在如果下毒，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但是……
自己像是这么蠢，还是该有多嚣张？正大光明在自己王府里毒杀太子，那些言官能放过自己？还是他已经准备逼宫造反了。
“是什么毒？”喻茕没理会那些太医们的眼神，问道。
院使这会儿也回过味来，摄政王心中再如何，他也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位，万万不可能在自己府中下毒，以自毁前程。
院使定下神，细细再次诊脉，却眉心一跳，惊讶道：“这……这是……”
他转过身，面向喻茕，回禀道：“太子殿下中的这是慢毒，从脉象上看，中毒时间已经不短了，得有个半个月左右……此种毒并不常见，但也算不得少见，前朝时，甚至有两位皇帝都死于此毒。”
“因开始时不会有什么特别症状，只是头晕乏力，不爱费什么精神，看上去像是累着一样，脉象上也不显现，若非知道中毒，万万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而后期，毒素在体内积累，到了一定程度，真正毒发之时，便会接连咳血，症状与痨病相似。极易被糊弄过去，往往至死都不知是中了毒的缘故。”
“太子自幼身体康健，太医院也定期会去请平安脉，此前从未发生过如此情况，更不可能忽然患了病又病重至此。所以，中毒的可能性非常之高。”
“他……”喻茕的声音有些异样，他掩在宽大衣袖下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定了定神，重新开口道：“那太子现下可是毒发了？”
他甚至……都还没足够的时间确认他目前不可思议的变化。
希望会像他想的那样，却又害怕他的想象成真……
“倒也不至于。”院使长呼了口气，缓缓道：“太子中毒不深，原本是不该有咳血的反应，也诊不出来的……但……”
院使顿了顿，又继续道：“但王爷数日前……管教了一下太子，太子受了伤，许是受了刺|激，情绪波动又大，反倒是将这毒催发了出来，提前显现了。”
那顿板子还真没白打。
喻茕略放下心，道：“那目前这情况，你们可有救治办法？”
“万幸太子殿下福泽深厚，中毒不深，且现在已然毒发。”院使点头说道：“此毒已然流传许久，本也不难解，自然有解毒方法。”
“从前难解，不过是因为毒发之时太晚，寻常诊脉又不会发现，待到发觉时已经太迟了。”
太医院这几位老太医，赶巧碰到这时辰，连晚饭都来不及吃，就一路赶了过来。
还看到太子在摄政王府里中毒！
万幸的是，还有救治办法！
虽是按照当前情况，下毒之人万不可能是摄政王，但终究兹事体大，在宫里，知道的越多，只会死的越早。可太子中毒，这事必得有一个结果。
就不知，这回会是京城中的哪一位倒霉了。
戚同安醒来时记忆还停留在吃饭的时候，迷迷糊糊醒来的第一反应还是那只没吃到嘴里的烤鸡。
“太可惜了……”戚同安嘀嘀咕咕，半晌才想起自己晕倒在了摄政王府。
……自己身为太子，摄政王再怎么胆大包天，都不会把自己扔到外面去吧？
他看着屋里陌生的环境，也不是将他送回东宫的样子。
“殿下醒了！”端着一碗药进来的侍女惊喜地叫出声，连忙向外喊道：“殿下醒了！快回禀给王爷！”
这才是丢人丢大发了……
戚同安捂脸，因为太虚晕倒在别人家里，自己还是太子，这种事怎么都够他换个星球生活了。
这辈子很短的，很快的……
尤其是摄政王那张脸，总让他不自觉地想到学长，再想到他毕业的时候自己向他说的话，便更显尴尬了。
不多时，喻茕便进了屋子。
戚同安已经坐起来，这会儿正靠在床头，可不等他开口，喻茕便劈头盖脸的问道：“你最近都在乱吃些什么？”
竟还隐隐带了点质问的意思。
“什么？”
戚同安还没回过味来，被喻茕的态度弄得有些生气，皱起了眉。
“你是怎么在东宫中的毒？”喻茕坐到他床边，沉声问。
“？”
中毒？
戚同安愣住，他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中了毒。他一直以为，最近的那些异常身体状况，只是因为不太适应新的环境，以及受伤所带来的不良影响。
“我……中毒了？”戚同安小心翼翼地问。
他虽性格大大咧咧，但也知好歹。摄政王现在告诉自己这个消息，只能说明他并没有参与其中。并且，因为自己是在摄政王府晕倒，为了不替下毒之人背黑锅，摄政王定会全力救自己，更要和自己一起把幕后黑手揪出来。
“殿下，最近您身体就没有什么异常吗？”喻茕冷冷一笑，问。
“就……偶尔会头晕，”戚同安瞥他，补充道：“我以为是被你打了，躺床上养伤躺太久了的原因。”
喻茕：“……”
两人正相对无言，住在摄政王府一直没有回去的太医到了。
院使见戚同安醒了，松了一口气，说：“殿下醒来就好，所幸中毒不算太深，一会儿先将解毒汤药喝下，后续再慢慢调理，便无大碍了。”
“多久？”
院使惊讶地抬头，望向喻茕的方向。
不是都传言摄政王与太子不合吗，以前虽说摄政王不针对太子，但显然，也并没有把他当回事，一直挺冷淡的。
但今日一见，显然并非如此，摄政王似乎并非只是担心太子在他的府中出事，给他找麻烦。
而是……真的关心。
“太子中毒虽不深，但毕竟是伤了元气，还得好好调养，加上拔毒，若是要恢复到常人体质，大约……也得要个半年吧。”院使思考片刻，给出了一个相对保守的答案。
喻茕微微点了下头，又望向呆呆坐在床上的戚同安。
刚刚醒来的戚同安长发被睡的有些乱，蓬松地披散在背后，把本就偏瘦的戚同安衬的更小了，有两缕头发旁逸斜出地翘起一些，歪歪扭扭地垂在额前，他半合着眼，显得没什么精神。
戚同安对上喻茕的视线，觉得有些奇怪，无论从小顺子的话中，还是宫中的局势看，摄政王都不应该对自己这般友善……甚至已经到了一种关心的程度。
他到底有什么意图呢？
说来，戚同安看了看四周。
“顺子呢？”
“我扣下了。”喻茕答道：“身为贴身近侍，对主子的身体状况毫不知情，没有对主子入口的食物进行检查，甚至让主子中了毒都不知道。”
喻茕挑眉，“这样的奴才，殿下还要来干吗？”
戚同安对喻茕的封建余孽思维实在无法赞同，只是因为他中了毒，而小顺子没事，这倒是成了小顺子的错了，难道不应该庆幸中毒的还好只他一人，并未连累他人吗？
戚同安在床上挪了挪，尽力让自己显得精神一些，正要开口与喻茕理论。
“喝药。”
太医之前开的方子已经熬好了，一个侍女端进来，才刚刚抬手要递给戚同安，喻茕便接了过去。
自然而然地坐到戚同安床边，舀起一勺，吹了吹，再自己碰了碰唇试过温度，才送到戚同安跟前。
……
这摄政王怕不是有什么毛病？
戚同安小心翼翼地偷瞧摄政王，直到摄政王拿着的勺子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他才微微张嘴，喝下了那口药。
好怪的味道！
戚同安皱紧眉头，眼见喻茕又想舀起一勺，他可不想这么一勺一勺的仔细尝怪味，赶紧把碗抢了过来。
“我自己来就行。”
说着，戚同安屏住呼吸，皱着眉，一口气将汤药喝完。
一抬头，就看到喻茕指间拈了一个话梅递过来，戚同安也没想什么，自然地凑过去叼走了话梅。
……
“呃……”戚同安欲言又止。
似乎哪里不太对。
屋里顿时一片寂静。
意识到太子与摄政王的关系，并非像外界所传的那样，太医们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纷纷闭口不言。
而王府的侍女们，却是被摄政王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样子所震惊，也沉默下来。
“王爷，王爷！”
此时，王府管家匆匆自屋外进来，打破屋内的僵局。
他向喻茕和戚同安行了礼，低声说：“刚刚外面传来的通报，太子殿下的伴读，徐家小公子没了，对外说是突发恶疾。”
“什么？！”戚同安惊呼。
他转过头，对上了喻茕忽然沉下的脸色。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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