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喜豆

37、阴谋2

　　也许是我刚刚在门外的哭声太凄厉，也许是他们也都冷静了下来，反正我一进屋就能感觉到大家态度的改变。

　　见我和叶枫回来，哥看了看时钟，指针指向十一点多。他疲惫的说到：“也不早了，没什么事都回去吧，忙活一晚上了早点休息”

　　听哥这么说，大家虽然都还有些担心我俩会不会再吵起来，可是想着总是要给我们单独相处的机会的，更何况叶枫已经站起来准备走了，大家也就都散了，折腾了大伴宿还真是有些累了。

　　哥哥拍着叶枫他们的肩膀送他们离开。到门口的时候陆晨还想说什么最后看着叶枫和哥的眼神终究是什么也没说拉着小倩走了。

　　送走他们哥看我一个人还傻愣愣的座在沙发里，只轻声的说了一句“早点睡吧”就一个人上楼了。

　　我不知道哥哥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可是我知道他并没有睡觉，因为我上楼路过书房的时候看见了昏黄的光线还有呛人的烟草味道。

　　哥哥以前从来不吸烟，因为他知道我对烟味特别的敏感。只要是他和吸烟的人呆上一会回来我都能闻到他身上的烟草气息。以前哥哥还常常开玩笑的说“这要是以后出去和女生约会，准能一回来就被你发现！你这鼻子啊，真是比狗还灵！”

　　可是现在都凌晨两点多了，他并没有睡还在一个人吸烟。他在想什么？会是和我一样的反思么？应该不会，这次把他气的这么严重，他哪能觉得是自己错了呢？可是他是在怨我么？这个到有可能，他差一点就打我了呢！可是哥哥，你不要记恨我好不好？潇潇不要一个人。

　　迷迷糊糊的睡着，恍惚中梦见小小的我们一起去放风筝，我们都欢快的在草地上奔跑，可是突然间所有的人都不见了，碧绿的草地上只有我一个人，脏呼呼的小手上牵着一个已经断了线的风筝。我想大声的哭，可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我想睁大眼睛寻找我的朋友，可是任我怎么努力，眼前除了那跟迎风飘扬的细线剩下的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猛然间睁开双眼，只是觉得脸颊冰凉。黑暗的房间内还能看见一点猩红的光亮。是哥哥。长长的烟蒂显示出主人已经愣神已久。潇潇没敢出声，就那么在黑暗中静静的看着子明。

　　哥哥的脸颊有些消瘦，眼睛半眯着，像是睡着了一样，可能是因为熬夜的关系，在朦胧的月光下依稀能看见青涩的胡茬，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嘴角略微上挑，一支吸了一半的香烟夹在狭长的右手间，左手自然的垂下。寂静的房间里，潇潇能听见子明均匀的呼吸声。

　　潇潇想，如果时间能一直停留在这一刻也是好的，那样自己就不会是一个人。如果梦里的场景真出现，就算所有的人都突然离开，那么在远处也一定会有双温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自己，而那个人就一定是哥哥。

　　感觉到子明动了一下，潇潇条件反射般的闭上了眼睛。如果她此刻选着睁开，那么她就会看到一双比月光还要柔和的眼睛，温暖而明亮。他轻声的呢喃，吾家有女初长成啊！潇潇，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摆脱哥哥的羽翼吗？可是如果你受伤了怎么办？你吃亏了怎么办呢？如果可以真的不想让你长大啊……

　　因为最近我们每个人都对那天所发生的事情避而不谈，连文天这两个字也成为生活中的禁忌。要不是明显的感觉到大家说笑时的那些不自然，我真的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在我的生活中出现过。

　　其实有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一个人开始总是回忆过去的美好时光，那是不是就代表她现在过的很不如意？我现在常常就是这样，没事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在那愣神，想过去和小倩吵架疯疯癫癫的样子，想整天欺负小雨，挤兑校花对浩明使坏的样子，那个时候还真是无忧无虑任意妄为。
　　人究竟是长大一点好还是童真一点好？究竟是事事通透点好还是难得糊涂些好？反正不管是哪一种，一定多会比我现在这样半吊子的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什么事情都觉得自己可以，可是一到真章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什么也做不了，做不到。

　　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你都是一个小孩子，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还是要哥哥去给你收拾烂摊子。

　　如果这就是成长的代价，那么我宁愿永远也不长大，如果这些是哥哥必须为我背负的，那么我希望自己根本就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如果一切能够重头来过，我一定会做个乖乖的孩子，像逸，像小雨，像张瑶。可是人生没有如果，人生更没有后悔药，那些我们所不想的事情一旦发生，除了继续走下去，我们别无选择。

　　星期天上午文天给我打电话，我不禁有些好奇。自从上次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主动找过我了，我想他也是不想让我在哥哥和他之间为难。我就不加不会主动的找他来给自己和哥哥之间找不自在了。

　　他说他要走了，回到他女朋友身边然后给她最温暖的生活。我说那很好。人的一辈子如果能遇见一个真心喜欢自己，而自己也真心喜欢的人那是一种奢侈幸运，所以一定要好好珍惜。

　　他低笑。通过话筒潇潇都能感觉到那笑容里的幸福。他感叹我这些日子长大了不少。我说人总是要长大的。他说我是他到这个城市以来认识的为数不多的朋友，这一走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相见的时候，所以想约我出去再见个面。还体贴的问我会不会给我添麻烦。

　　我想了想哥哥今天正好不在家，出去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这件事情是我们有些莫名其妙了，而且自己也确实拿文天当朋友，不管怎么说自己都该为他饯个行的。

　　约好了时间地点，我把手机电池充的满满的拿着自己的小包出门。

　　我到的时候文天已经在了，估计是等了有一会了，因为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有许多的烟蒂。我挑眉看了看手表“我没来晚啊！”相反的还早到了五分钟呢！

　　他闻言笑了笑，笑容和煦可是就是让人感觉不到那种像哥哥叶枫一样的温暖。“没有，是我来早了，正好在这片办点事，完了就过来了。”

　　也许是我这人本来就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你别看我平常大大咧咧的跟谁都能唠的可欢实了，可是从小到大真正知心的朋友也就那么几个。在我的潜意识里总是有一种自我保护意识（当然，这种保护意思是就心而言），很不容易把谁真正的放下心上。所以这么长时间没见文天，再加上这些天的事，我到觉得和他有些生疏了。没有太多依依惜别的感觉，有的只是歉然和无奈。

　　“我说我没迟到嘛，呵呵，怎么？这边的事办完了？倦鸟归巢了？”我记得他和我说过，来这边是有些事情必须得办。

　　“恩，差不多完事了吧。潇潇，真不好意，因为我，让你们和你哥闹的这么凶”

　　看着他好像还真的挺愧疚的，我赶忙说到“拉倒吧，你可别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跟你没关系，我就是被压迫的年头多了，借着你这由子反抗呢！”

　　听我这么说他也笑了起来，深深的吸了口烟话题突然就是一转“潇潇，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有个哥哥吧？”

　　怎么又扯到那去了？他哥不是他的禁忌么！我傻愣愣的点头“恩，记得啊，怎么了？”

　　他的眼神看上去有苍凉，像是没有焦距一样。“这阵子总是听你说你哥哥对你怎样怎样，我就总是想，如果我哥还活着，我也能像你一样吧，事事不管，任性妄为怎么高兴怎么活，永远都知道不管自己闯多大的祸捅多大的篓子后面都有个人心甘情愿的给自己撑着。”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也难受起来。我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生在福中不知福？哥对我那么好，我还不知道珍惜，天天一点事也不懂竟惹他伤心。“文天，你别这样，你哥哥虽然不在了，可是他也是一定希望你幸福的，对不对？”

　　他狠狠的吸了一口烟“那倒是，我个最大的希望就是我能快快乐乐的活着了。他死那年我多大？四岁吧？他也就才8岁。

　　其实你不知道吧？我哥和我爸妈是同一天死的，可是相比哥的死我对他俩的去世就没什么感觉了。小的时候大人都忙，根本没时间管我，我就整天缠着我哥玩。我哥就每天的哄我，跟全职保姆似的。

　　记得当时我叔带我去认尸的时候我都吓哭了，虽然已经清理干净画完妆了，可是那青色的小脸和太阳穴上的那个窟窿依旧成了我最辈子永远的噩梦”

　　他哥是被枪杀的？中国不是禁枪好多年了么？为什么？绑架撕票？

　　看出我的惊讶，文天笑了笑，只不过这笑容看上去有点冷“吓着了？呵呵，我哥确实是被一枪爆头的。我爸妈也是。”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好像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我想，那一定是经过多年的磨练才能练就出再提起时的漠然吧。一辈子的噩梦？他每天都会想这件事情吧？那么小的年纪，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苦难？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和我说这些，只能选择继续沉默的听着。他吐了个漂亮的眼圈，慢慢的转过头看着我，淡淡的说“他们是被朋友背叛了”

　　隐隐的感觉到了什么，我着了魔一样的说“所以你是回来报仇的？”记得他和我说过他是因为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不想让女朋友承担他的痛苦和麻烦，所以想等这一切都解决的时候再把她接到自己身边。仇恨报复就是痛苦和麻烦么？

　　文天笑了笑“不傻啊！丫头”

　　他笑的很开心的样子，更是让我有了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想不明白这些究竟会和我有什么关系。让我帮他报仇？我平常虽然喜好打架斗殴，可是那也是欺软怕硬的小打小闹啊，像他这都搞出人命的家仇，我能帮上什么忙啊！

　　看出我眼中的疑惑，他反倒是不往下说了，悠闲的喝着茶，继续和我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而那眼中偶尔散过的笑意和精光，却渐渐让我觉得不舒服，一种猫捉老鼠的戏谑感，一时间只让我觉得脊背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