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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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的前几天，也就是何熙泽去深城大学前两天，他一个人驱车去了华振医院。
主治女医师是个温和的beta，像个大姐姐一样，耐心地跟何熙泽强调手术可能造成的危害。
“身体一旦受到危害，都是不可逆的。”女医师看着面前乖巧的Omega，他明明还这么年轻，“要不然，再缓缓看，等到两个人的感情实在无法挽回也不迟。”
何熙泽摇摇头：“谢谢医生，我考虑了很久，这对于我跟他来讲都是好事，任何后果我都可以承担。”
他不想再看到梁墨因为信息素的羁绊而痛苦地挣扎了。
“对Alpha来说完全不受影响，他们再找下一个Omega标记就有伴侣了。”女医师不忍心，继续规劝：“但是作为Omega，要是强行将Alpha的永久标记清除，可能，你就不是一个健康而完整的Omega。”
何熙泽笑了笑：“没关系的。”
“任何知道你身体不完整的Alpha，都可能不要你。”
“也没关系的。”
何熙泽从十三岁那年对梁墨一见钟情，这场无望的单恋持续了8年，终于在2年前得到对方的垂怜将自己标记。
这两年恋爱时间是赚来的，是馈赠。
他再也不会如此挖空心思去爱一个人了。
标不标记有什么关系，他只要梁哥能顺顺利利的分手，研究得到有效的成果，跟喜欢的孟逸十几年爱情长跑开花结果。
何熙泽马不停蹄，他在去深城大学抽完腺□□的第二天，便安排了手术。
这场手术何熙泽瞒着所有人，术后他在ICU躺了一天，伤口恢复良好，就是留下了当初女医师一再强调也担心的后遗症。
*
“梁哥没来？”何熙泽脸上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下去：“他应该来的，今天就来，会一早过来。”
“他有跟你约好吗？”刘兰不知是自己老了，还是记忆错乱，印象里这个小外孙忙得很，上大学之后就很少来她家。
何熙泽点点头，又摇摇头，脚步却不听使唤地上了楼，“梁哥——梁哥——”他一边往上跑一边呼喊，好像梁墨真的有来，只是在楼上房间里小憩。
刘兰蹒跚地走到楼梯口，一头雾水地仰头看上面，“阿泽啊，你在说什么胡话，你当阿婆老了吗？家里有没有人都不知道？”
从他答应的那一天起，何熙泽就在琢磨着菜单。
几乎都是梁墨爱吃的菜系，还有几样他特别拿手没有翻过车的佳肴。
梁墨是答应过他的，有证据的啊。
何熙泽扶着刘兰来到自家客厅，客厅里热热闹闹的像过年似的。
孔晓怡把她表妹也带过来了，马志跟小洋一起加入她们战队，四个人跳机场刚枪，玩得不亦乐乎。
就连好几天没回家的李英，昨天回来之后都没跟何熙泽甩脸色，店里兼职的大学生上午临时有事，他今天还帮着守了一上午的店。
马志的爸爸把珍藏了多年的茅台拿出来，扬言他们都是大男人，得喝白酒。
今天的一切都非常美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只要梁墨在这里，只要他在就是完满的一场生日宴。
马志游戏里的人物被爆\\头便退出了游戏。
“来来来，人都到齐了，开饭！”他大嗓门一吼，坐在旁边的孔晓怡正在跟人面对面刚枪，手一抖，画面暗淡下去。
“马志，你有毒吧！”小姑娘一拳挥过去，“害我扣了分，我本来是可以进决赛圈的！”
“得了吧，就你那水平。”马志嫌弃地说：“一次王牌都没上。”
“我的□□号早就上了！”
两个人真的是一碰面就吵。
何熙泽扶着刘兰坐在主位：“刘阿婆是长辈，应该的。”他还把煲好的鸡汤第一碗盛给她喝。
所有人都收拾好坐上桌，马志拿着几个白酒小杯往何熙泽旁边一坐，扫了一圈桌上的人，他错愕地看向何熙泽。
他用眼神询问：梁墨呢？
何熙泽对大家说：“我先去上个洗手间，你们先吃别客气哈。”
“赶紧回来哦。”孔晓怡笑眯眯地说：“我们还要轮着敬寿星的酒。”
何熙泽回到房间，手机干干净净的没有未接电话也没有信息。他立马拨通了梁墨的电话——关机。
难道是航班出了意外？
何熙泽从开始的失落换成了担忧，他马上查了国内新闻头条，没有关于飞机失事的消息。
想想也对，国内空难概率太小了，他是疾病乱投医啊。
既然准时回来了，为什么不按约定的时间来刘阿婆家呢？
是被突然冒出来的工作绊住了吗？那也该打个电话或是发个信息通知一声也好啊。
何熙泽翻出徐梦的微信，犹豫着要不要问问徐阿姨，他敲了一长串旁敲侧击的话，刚要发送，脑子里闪过某个人。
他的直觉是对的。
孟逸在十分钟前发了一条朋友圈【还是跟以前一样，一个电话不用问原因，他就朝我飞奔而来】
配图是梁墨从出租车上下来，冲他招手的画面。
突如其来的大风刮来，街道成片的银杏树叶簌簌往下落，镜头抓拍的瞬间，有一片黄色的银杏叶，往下落时刚好遮住了梁墨的右眼。
他还是挺帅的。
几滴眼泪砸在屏幕上，那位长得帅的Alpha，面孔变得模糊起来。哦，应该是我的视线变得模糊不堪。
原来是因为孟逸有事情啊，好歹给我一个电话呀。
就这么着急吗？
我就那么不重要吗？
可是你知道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吗？
何熙泽一遍一遍播放当时录下来的话——“我梁墨，在何熙泽生日这天，一定陪着他，一整天都由他支配。”
早已猜到何熙泽迟迟不出来原因的马志，像个主人一样，招呼着大家喝酒吹水。
孔晓怡平时喜欢跟他对着干，但也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洞悉人情世故的她，虽然不清楚阿泽突然出了什么事。但马志不停灌自己的酒，像个沙雕一样活跃气氛的行为。而何熙泽旁边那个空落落的坐位一直无人认领，她也猜到个七七八八了。
“大家一起干杯！”孔晓怡站起来举杯，跟马志站在同一阵线，“庆祝阿泽满23岁生日！”
何熙泽调整好情绪出来时，马志都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他妈妈直呼丢人，叫他爸扛着他先回去了。
已经醉倒的马志，走之后突然回光返照似的走过去，拍了拍何熙泽的肩膀：“阿泽，生日要快乐呀。”
孔晓怡打了个酒嗝，她喝了半打啤酒，厕所都跑了三趟。
“阿泽，过来。”瘫在沙发上的孔晓怡，歪头冲他招招手，“来姐姐这里。”
何熙泽走过去，低声说：“晓怡姐，你醉了。”
“好孩子。”孔晓怡爪子伸过去捏了捏他的脸，凑过来时一脸的酒气，她说：“别难过啊，我们都在的。”
明明他什么都没说，但他们又都懂了。
何熙洋还差一个月才成年，只喝了豆奶。他从屋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乐颠颠地跑到何熙泽面前：“我最好最好最好的哥哥，生日快乐，我永远爱你哟。”
他用了三个最好。
比起爸爸妈妈，成长的岁月中，哥哥给予的照顾跟关爱像房间摆着的铁罐，里面的糖果总是吃不完。一捞还有，永远都是满满的。
何熙泽心里暖暖的，只是，他们都说自己懂事，听话，是个好孩子。
如果真的那么好，为何梁墨看不上呢。
兜里的手机响了，何熙泽迫不及待接起来，甚至都没看来电人是谁。
“何先生，您好。”对方礼貌地道明来意：“我是露丝西餐厅的客户经理，想跟您先确认好晚上用餐的前菜、主菜还有汤品。”
这家餐厅人均1000元，何熙泽几天就查美食APP做好了攻略，知道哪些是必点的经典王牌，哪些是花里胡哨千万别踩雷的菜品。
可是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晚上的约会，可能他都不会如期赴约。但何熙泽还是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选了菜品。
然而，恋爱之神从来就不会眷恋他。
晚上何熙泽强颜欢笑，在家跟家里人还有马志一家一起吃完饭，到了傍晚八点半，梁墨的电话姗姗来迟。
何熙泽拖完一半的地，准备换鞋跑路。
正在厨房清洗餐具的马志恨铁不成钢，但还是说：“去吧，好好玩，卫生我来打扫。”
何熙泽站在玄关处愣怔，他想说我很快回来，但还是什么也没说，匆匆忙忙往巷子口跑去。
梁墨那辆黑色的幻影低调地停在夜色之下，何熙泽喘着气，轻轻敲了下车窗，才开门坐进副驾驶位。
他刚坐进去，梁墨的手就伸过来，轻轻摩挲他的脸庞，出差时间比原定的久。他们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面了。
好不容易赶在何熙泽生日这天回来，却十分不凑巧还是错过了大半的时间。
“阿泽，生日快乐。”梁墨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看着面前这个，乖巧得让人心疼的Omega，半晌，他疲惫地说：“本来买了礼物，下飞机时接到电话走得太急，落在机场洗手间了。”
何熙泽没说话，只是与他对视的眼尾越来越红。
梁墨又伸长手，从后坐里拿出一个四方型的小蛋糕，“生日蛋糕来不及订，你好像喜欢草莓味。”
何熙泽接过透明盖子包装的小蛋糕，上面的硕大的草莓涂了透明的糖浆，看起来很诱人。
可他并没有喜欢草莓味。
梁墨发现今天的何熙泽很不一样，太沉默了。以前一见面，他还没有开口，何熙泽就会咧开嘴笑，梁哥梁哥地叫。
脆生生的，很动听。
“阿泽，你订的那家餐厅，预约时间过了吗？”梁墨因为愧疚，今天表现得十分温柔，连着语气跟眼神都带着小心翼翼。这是他以前不曾有过的。
何熙泽没理他，低着头看着放在他腿上的草莓小蛋糕，一动不动。
就在梁墨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伸出手刚要碰他，何熙泽开口了。
他侧过脸，还没说话就淌了一脸的泪水，他声音沙哑地说：“梁哥，算了，我们就到今天吧。”
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梁墨瞳孔一缩，想要解释，却突然力不从心。
何熙泽缓缓道：“梁哥，有空去找田学长，我留了礼物给你。”
“再见了，梁哥。”
……
十年单恋不过如此尔尔。
何熙泽捧着多年以来，梁墨送自己的第一个生日蛋糕，来到楼顶。头顶浩瀚的星空作证，他今天说话算话，再也不会去打扰梁墨。
何熙泽一边删除梁墨的联系方式一边吃草莓蛋糕，这是他有生以来吃过的最咸最苦的蛋糕。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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