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影帝离婚后》吹九醒

4、哭戏【修】

　　04

　　最先要拍的是最后面的分手戏，也是许歌唯一的一场戏。
　　《碎梦》这首歌写的是曾经很相爱的两个人最后离婚收场，男主痛哭一场后重获灿烂新生。

　　写的就是他们俩。
　　只不过角色反过来，沈郁年变成了被离婚的那个。

　　故事围绕沈郁年扮演的男主一天的生活展开。
　　起床，收拾精致出门，满身疲态回到家中，一个人吃饭，睡觉……

　　夜里，许歌带着离婚协议回到家，两人平静地签署完，又提着行李搬离这里。
　　沈郁年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望着墙上的结婚照，失声痛哭。

　　这种俗套狗血剧情……
　　许歌看完脚本，自己都想罢演了。

　　当初是沈郁年把他甩了没错。
　　可他也只在电影里看沈郁年哭过一次，还是含蓄隐忍的那种。
　　要沈郁年在他面前崩溃式地哭，许歌觉得也没必要这样报复回去。

　　但全剧组好像除了许歌，全都对即将上演的哭戏充满了期待，尤其导演，给沈郁年导哭戏简直是在完成他的人生愿望清单。

　　临拍前，许歌去找谢导，问能不能就不哭了。
　　“那你这首歌的精华还剩什么？”导演一脸鄙夷地看着许歌，“又不是让你哭，你担心什么？”

　　许歌：“我是觉得……”
　　剧情的设计许歌不懂，猝然被问住，倒是给了导演思路。

　　“你是不是觉得，显得你很绝情？”谢导提议，“那这样，最后你先走开，再返回去拥抱一下，给他抹一下泪水，都可以，你自己看着发挥。”

　　许歌：“……我的歌不是这么写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小许，现在都流行甜宠。”谢导也是个真性情，搂着许歌的胳膊谆谆教导，“你这个歌的主基调在这儿，这没办法改，但我们可以在一些细节上下点功夫，尽量带点甜，还是需要营造一些CP感的。”

　　许歌：“……”

　　“不过，”谢导皱了皱眉，有些惋惜道，“郁年他不拍吻戏，亲热戏也不怎么拍，不然你们两个，那画面拍出来肯定……哎。”

　　沈郁年的哭戏很自然，很真情流露。
　　不过比脚本中的时间早了一点，几乎是在许歌转身的一瞬间眼泪就落了下来。
　　泪线很浅，滑过皎白的脸庞，转瞬即逝，美得令人窒息。

　　许歌脚步顿了顿，最终没回头，直接走了出去。

　　后面沈郁年用掩面的动作来诠释男主的伤心和绝望，加上两声珍贵稀有的哽咽，情绪渲染得完全超出导演的预期。

　　一条过。
　　导演喊“卡”，沈郁年从座位上起来，去了洗手间。

　　许歌木然地坐在一边，凌苏寒目睹他的全程冷脸，终于看不下去了：“你不过去看看？”

　　许歌：“这么操心，不如你去吧。”
　　凌苏寒作势要过去：“我真去，你别拦着。”

　　许歌还真没拦着。

　　凌苏寒只得自己折返回来：“还是你去吧，毕竟是你的MV。”

　　许歌看着凌苏寒。
　　好像，有点道理。

　　拍摄地点在酒店，沈郁年反锁了洗手间的门，许歌敲了两下没把门敲开，就想要走。
　　但是夹杂在流水声中不明显的抽泣声，让他没迈开腿。

　　拍摄任务结束之后，沈郁年沉浸在情绪里出不来，哭了？
　　不会吧。
　　许歌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可笑，可带着一丝不敢确信和探寻的心思，他又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

　　那声音断断续续，时有时无，很快便捕捉不到一丝痕迹，只剩下洗脸的声音。

　　许歌走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在哭，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打扰和靠近了。

　　回到沙发上，只剩叶小颂坐在许歌旁边，不知疲倦地刷着短视频，还时不时地发出惊叹声。
　　“作为一个演员，能跟沈郁年合作也太好命了吧。”

　　许歌侧头看一眼，是沈郁年新电影发布会的饭拍。
　　正在跟女主角做游戏互动，乍一看动作有些亲昵。

　　许歌又探了探脖子，叶小颂极有眼色地把手机往他视线里移，解释说：“这个吴思思也太主动了，年哥的敷衍，我隔着屏幕都感觉得到。”

　　许歌跟沈郁年之间若有似无的暧昧，叶小颂当然也感受得到。

　　他眼疾手快地往上滑了个视频，还是沈郁年。
　　主持人要求沈郁年和吴思思身份互换，现场演绎电影里的片段。

　　沈郁年就不得不对吴思思撒了个娇。
　　但始终在避免肢体接触，吴思思借机伸过来的手臂也被他躲开了。

　　叶小颂再换，是沈郁年的机场时尚大片。
　　带着墨镜，把一件酷似睡衣的风衣穿出了满满的时尚感，举手投足都让人移不开眼睛。
　　……

　　叶小颂干脆把手机扣了过去，吐槽道：“怎么总给我推沈郁年的，我明明看哥你的视频最多。”

　　“……”

　　许歌才不会信叶小颂的鬼话，天天见面，他的事知道得比谁都多，还看个鬼的视频。
　　但有人听见了却当真了似地：“为什么总给你推我的视频，是不是你们经常聊起我？”

　　许歌抬眸。
　　沈郁年恢复了干净的面容，在跟叶小颂说话，视线也是看着叶小颂的，却挨着他坐了下来。

　　叶小颂识趣地站起来：“现在大数据都带窃听功能，聊啥就推啥。”
　　许歌：“？”
　　你他妈赶紧给我坐回去。

　　叶小颂对许歌的眼神视而不见：“你们聊，我去泡咖啡。”
　　许歌：“？？”

　　其他工作人员在布下一场戏的景，这边暂时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三人沙发，少了一个人，理应变得宽松。

　　但沈郁年挨许歌挨得很近，这个距离让许歌觉得不自在，偏偏他另一边是沙发把手，只好动了动身子又看了看沈郁年，然而沈郁年没有半点往旁边移动的意思，反而上身又往他这边靠了靠：“歌写得不错。”

　　许歌：“？？？”

　　几分钟的时间里，不断有人来找沈郁年，要么合照，要么签名，要么想加联系方式。
　　赶上今天沈郁年心情不错，合照和签名他都满足了，但联系方式真不是谁都能给的。

　　“你可以问我助理要一张他的名片，”沈郁年指了指不远处的秦疏逸，“任何事情都可以联系他。”

　　还是和三年前一样，沈郁年无论在哪里都是令人向往的存在，有太多目光追随着他，但沈郁年的目光，却是不属于任何人的。
　　可如今，他明目张胆地向许歌靠近：“歌写得不错。”
　　许歌：“谢谢。”

　　接着沈郁年压低声音：“你说他俩，离婚之后有没有后悔？”
　　许歌头皮一紧：“你是问歌里面？”
　　沈郁年：“都问。”

　　“后不后悔都已经离了，”许歌顿了顿，“你觉得呢？”
　　“不好说，”沈郁年叹了口气，“有人喜欢向前看，有人会忍不住回头。”

　　许歌琢磨着沈郁年的意思，视线逐渐从手机上抽离。
　　余光一点点扩散，他用一个帅气的侧脸面对着沈郁年，却是完完全全将那个人的神情收入眼底。

　　那你呢？你忍不住过吗？

　　沈郁年也看着他：“刚刚拍的那段太悲了，要不要加几场甜蜜的戏？”
　　“回忆吗？”许歌冷嗤一声，“你不觉得回忆越甜，结局就越悲伤？”
　　“可以加以后啊，”沈郁年说，“重逢之后。”

　　“重逢之后……”许歌打断他，“听凌姐说，你要连夜飞去剧组，怕我NG太多影响进度，就算了吧，我的歌也不是那么写的。”

　　剩下的拍摄主要由沈郁年完成。
　　相比电影，一个MV对他来说真的是太小儿科了。

　　收工前，凌苏寒让许歌把准备的礼物拿出来，要好好录一段花絮。
　　许歌本觉得这事没什么大不了，最多几分钟的过场，表达一下对影帝的感激之情。

　　但面对突然聚焦过来的摄像头，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拿手稿是图省事，像饼干啊、陶瓷杯什么的手工礼物他哪会弄。

　　但对于一个原创歌手来说，新歌手稿，就跟运动员的球衣一样，是意义非凡的。
　　何况礼物盒子里不只有这一首歌的手稿，这张专辑全部的手稿几乎都在里面。

　　所以他这是在干嘛？

　　“什么东西啊，来对着镜头，拆个箱。”导演凑过来看热闹，一把年纪竟然磕起了CP。
　　同样在一旁观望的叶小颂觉得，只要谢天宇不在场，这个谢导，也蛮可爱的嘛。

　　这个时候许歌才猛然意识到，提前说了要录进花絮里，又怎么会保密礼物的内容。

　　凌苏寒一副检查作业且你可别让我失望的样子瞪着他，许歌瞪回去未果，只好求助地看向沈郁年。

　　如果说在场谁的话最有分量，可以打消所有人的好奇心，就只有沈郁年了。
　　但他刚刚让沈郁年只是跟他聊两句天都不太愉快，沈郁年又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肯不肯帮他，是个未知数。

　　沈郁年怎么会不懂他，不帮他，接过盒子冲镜头晃了晃，便藏到了身后。
　　“拆箱不行。”沈郁年说，“未来歌神的礼物，我要珍藏起来，是不能随便分享的。”

　　到了沈郁年手里许歌就放心了，这个屋子里还没有人能从他手里抢走东西。
　　至于沈郁年会怎么看他，就随便吧。
　　在沈郁年一个人面前丢人总好过在所有人面前尴尬。

　　然而下一秒，沈郁年向他来“讨债”了，当着所有人的面问他：“这次合作非常愉快，加个微信吧？”
　　并立刻掏出了手机。

　　许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