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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想要【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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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许歌端着沈郁年给他泡的咖啡站在窗边,触景生情地忆起些从前来。
他们秘密在一起的时候,正是沈郁年的事业上升期,大多数时间都在剧组,许歌只能在沈郁年的工作间隙偷偷跑来这里找他。
一次,也是差不多的场景,沈郁年这样在家里等他,那次衬衫扣子都解了三颗,导致他刚进门,就头脑发热地来了句造次的:“哥,你好像我老婆啊。”
还以为沈郁年会飞来一记眼刀,却得到一句温柔旖旎的回应:“我就是啊。”
每次进了门就开始争分夺秒地亲热,那个时候年轻气盛,吃饭睡觉都变得微不足道,仿佛生活中只有距离变负这一件事情。
以至于从来都不知道,家里设计了落地窗的沈郁年,是恐高的。
他不敢想象,沈郁年每次贴着落地窗向下俯瞰的心情。
沈郁年从身后走过来,抱住许歌:“在想什么?”
许歌摸了摸沈郁年的手:“想你为什么恐高还陪我坐跳楼机啊?”
挺明知故问的,但他就是想听沈郁年说点好听的。
“为了听你表白啊,”沈郁年如他所愿,“别说跳楼机,就是真的跳楼,我也……”
许歌:“停,肉麻死了。”
“你别担心,这种克服恐高的方式是有效的,第一次跟你坐跳楼机,后劲儿是挺大的,但这次就没那么严重。”沈郁年说。
“那也没必要。”许歌说,“以后都不坐了。”
“得坐,”沈郁年说,“但我只跟你坐,还有更刺激的项目,都想跟你一起。”
“慢慢来。”许歌说。
“不想慢,”沈郁年说,“慢了你就找别人,你跟祁梦都一起蹦极两次了。”
许歌:“……”
这里许歌已经很熟悉了,沈郁年还是给他介绍了一遍:“这是浴室,所有你的用品都是我昨天新买的,这是卧室、书房,楼上两间房也都空着,都让阿姨打扫干净了,你随便挑。”
许歌爽快道:“那就楼上那间,不影响你睡觉。”
“不影响。”沈郁年说。
“那也先别,万一你朋友或者,”许歌说顿了顿,“或者家里人过来,不好解释。”
沈郁年的父母已经过世,许歌是听许靳燃说的,他怕提起来沈郁年会伤心,所以一直没问。
但他不问,沈郁年就不说,只字不提。
这次许歌想问的,却也只是用了一种委婉试探的说辞——家里人。
“我没什么家里人,”沈郁年眼神闪躲,“也没什么朋友,就你哥。”
许歌突然有点心疼,到底是什么样的成长经历可以让一个人如此平静地说出“我没什么家里人”。
晚上沈郁年煮了两碗面,睡觉之前,许歌又练了两遍舞蹈,家里的落地镜太窄,沈郁年用手机给他录了个像,方便他检查动作的问题。
之后沈郁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许歌也坐在旁边跟着看了会。
都洗了澡,沐浴露的香味有一种海水的气息,两人距离很近,却仿佛中间隔着一道透明的屏障。
偶尔肌肤相触,也就那么触着电,没有然后。
一部黄金档的电视剧,不巧,看到了祁梦演的男二号。
沈郁年沉默地拨了台。
许歌憋着笑,在沈郁年腿上拍了一下:“又吃醋啦?”
“没有,”沈郁年故作淡定,“跟别人交往是你的自由。”
昨天沈郁年表现良好,许歌决定给他点奖励:“骗你的,祁梦是我好朋友,而且他是直的。”
沈郁年却也不吃惊:“那之前的呢?”
许歌:“之前那个,也没好几天。”
沈郁年刨根问底:“没几天是几天?”
许歌:“一个月不到。”
沈郁年皱眉:“这叫没几天?”
出国之后,许歌过得糟糕极了。
爸妈哥哥都不在身边,沈郁年也不在。
他整天在家里弹钢琴,不参加活动不写歌,不洗澡不刮虎子,连饭都忘了吃。
邻居是个上大学的男孩,叫乔伊,连着听了三天许歌的琴声,觉得太好听,带着妈妈新烤的饼干想要来认识一下,没想到许歌刚把门打开,就在他面前晕了过去。
被送到医院之后,乔伊就整天陪着他照顾他。
许歌觉得乔伊应该是喜欢他的,但是从来不说。
直到那年冬天的圣诞节,乔伊趁他睡着的时候亲了他,许歌就把他抱进了怀里。
许歌觉得自己不讨厌乔伊,但是一旦对方想要跟他做亲热之事,就本能地抗拒。
亲吻更是少之又少。
事后他明白,有些人的空缺,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填补的。
把这些过往跟沈郁年讲了,沈郁年在他唇上亲了亲:“都过去了,你怎么样都是应该的。”
当晚,两个人是分开睡觉的。
目送沈郁年进了卧室,许歌上了楼。
但是两个小时后,他又出来了。
披着月光,慢慢从楼梯上走下来,沈郁年的卧室门虚掩着,他在门口伫立了一会儿,推开门,走了进去。
沈郁年头朝床的里侧侧睡,除了脑袋,整条身子都裹在被子里,蜷缩着。
呼吸匀称清浅,似乎睡得不错。
但许歌留意到,他眉头微蹙,手指也抓着被角,像是一种无意识的自我保护。
许歌在床头坐了下来,但是没有躺下,他把自己隐藏在黑色的夜里,窥伺着沉睡的沈郁年。
良久,他伸出两指在自己唇上点了点,又落在沈郁年的唇上。
之后的每一个晚上都是如此,白天一切正常,到了晚上,他就夜行者一样赤脚踩着地板戴月潜进来,有的时候坐一会儿,有的时候躺一会,有的时候直接睡着。
但都会在天亮之前留下一个手指吻再走。
唯独要去录制综艺的前一天晚上,许歌只停留了十几分钟,准备走的时候,沈郁年突抓住了他的手腕。
暴露了?
许歌的第一反应是把手腕抽出来,趁沈郁年睁开眼睛之前逃离这间屋子,让沈郁年当做自己是在做梦。
但沈郁年抓他抓得很紧,生怕人下一秒就跑掉似地。
紧接着,床上的人嘴角动了动,压着笑意又问了一遍:“问你呢,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声音听不出一丝朦胧感,明显是一直醒着。
许歌装听不明白:“忘了什么?”
沈郁年朝许歌的方向移了移,亲一下自己的手指,放到他唇边:“这个。”
许歌也礼尚往来地回了一个手指吻:“好了,现在补上了。”
这动作偷偷做还挺浪漫的,但现在许歌被发现了,两个人面对着面大眼瞪小眼,还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就很傻逼。
尤其是沈郁年还把床头灯按亮了。
米黄色的灯光柔和地氤氲开来,沈郁年躺在这片柔和里看着他:“我不想只要手指吻。”
许歌:“……”
不想只要手指吻。
难道还想要脚趾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