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对象他不对劲[娱乐圈]》PillowD

8、第 8 章（已修）

　　温言第二天凌晨四点半左右起来的，简单收拾了一下，提着行李就要赶往机场。

　　他刚打开卧室门出来，隔壁温倩和温雯雯的卧室房门也被打开，温倩冒个脑袋出来，两个大眼睛眨巴眨巴，盯着温言看。

　　“把你吵醒了？”温言悄声问。

　　温倩摇头，走出卧室，反手把门轻轻带上。

　　温言瞧着她校服都穿好了，背后也背上了书包，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怎么不多睡会儿？这个时候学校还没开门吧？”温言提着行李箱走到门口，换着鞋。

　　温倩来到他旁边，跟着他一起换鞋，她说，“就是想送送你。”

　　“我很快就回来了，又不是去个几年，”温言摸着温倩发顶，突然想起那天温倩进门时乱糟糟的头发，不由问了一句，“最近，学校都还好吧？”

　　“嗯。”温倩穿着袜子，“挺好的，模拟考我考了年级第一呢。”

　　温言夸奖她，掏出不少现金给温倩，让她不用省着花。
　　温倩接过钱，一下子抱住了温言。

　　她把头埋进温言怀里，脑袋左右摆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搂着温言的腰不撒手。
　　“哥……”她闷声唤道，“能给你打电话吗？”

　　“能啊，”温言轻轻抚摸着温倩的后脑勺，“不过，我这次拍摄是在山里，可能会有信号不好的问题，或许有时会接不到。”
　　“但我看到了，就会给你回电话。”

　　温倩满意了，又抱了温言一阵，才肯放她哥走。

　　这还是温倩长大后，头一回跟温言撒娇。
　　一方面，温言很开心，觉得自己并没有跟妹妹生疏；而另一方面，他又有些担心，担心温倩的这种变化是因为她遇到了什么困难。

　　他在到达机场后，给赵莲打了个电话，让她多注意一下温倩。

　　温言和简予阳顺利登上飞往异地的飞机，落地后，剧组安排的司机在机场接人，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才到达目的地。

　　拍摄《青草地》的地点在兴义市郊区的一座深山老林里，位置在山顶。

　　山路盘旋环绕，路途艰险，要不是驾车技术高超的司机，很容易出交通事故，所以这里除了山民以外，几乎没有外人会来。

　　这也是谨华选中这个地方拍摄电影的原因。

　　司机把温言和简予阳安全“托运”到山顶，这里有几个美术组的工作人员，他们在进行最后的场景检查。

　　虽然山路崎岖，但山顶却有着大面积平坦的绿草地，是剧组人员早早前来处理过的结果。

　　在绿草正中，立着一个类似寺庙一样的建筑，外观老旧，像是在山顶存在了多年，历经风霜。

　　“这里应该就是你的家了，”简予阳拎着行李往寺庙中走，“进去看看。”

　　温言跟上去，“这是现搭出来的吧？这座山也不像会有寺庙的样子。”

　　“是啊，”简予阳答，“外面虽然看着旧，但里面干净得像是刚装修过一样，虽然家具满身伤痕，却也不难看出是刻意弄出来的。”
　　他摸着寺庙内的一张方桌，指尖擦过桌面上的木刺。

　　温言站在门口，扫了一眼寺庙内整体的样貌——最左侧是一堆干柴，角落是一个方灶，灶旁有一个提水的木桶，还有一个矮小的方凳。
　　灶对面的墙边放着张床，不，应该说是个土炕，炕上铺着张草席。
　　再往中间看，有一个一米多高的香烛台，上面立着一尊佛像，一尊没了头的佛像，上面落满了灰尘。
　　屋内另一半更空，一个浴桶，一个用布帘遮起来的衣柜，再无其他。

　　“这景搭得真好，”温言不由脱口而出赞叹。

　　刚好门外走进来一个美术组的工作人员，听到温言的夸赞，一时兴起，便自荐着要带他们二人再参观参观周围。

　　他们绕着寺庙走了一圈，最后往山下走了一阵，到了临时搭出的宿舍，供所有剧组人员居住。

　　演员们的在一排，其余工作人员分别在演员房的前后，各一排，方便照顾演员的安全问题。

　　美术组人员特意强调，导演有要求，拍摄期间，两位主演需要同住一间房，吃住都要在一起，直到拍摄结束。

　　二人都没问题，选了偏中间的房，之后暂别工作人员，双双进去休息。

　　房间差不多十几平米的样子，没有很大，像是普通旅馆的标间。

　　温言坐到床边，拿出手机来，想要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
　　结果拿出手机，发现半点信号都没有。

　　他又把手机举高，开始在房内各个角落寻找。

　　“没信号吗？”简予阳从洗手间出来，发梢上沾着水。

　　“嗯，一格都没有。”温言仰着头，踮着脚往屋顶的角落找。

　　“等会儿问问工作人员，他们在这里待得时间久，应该知道哪里有信号。”简予阳拿起毛巾，随意地擦着头发。

　　“有道理，”温言放下手机，看向简予阳，发现他从行李箱中翻出个黑色眼罩，利索地给自己戴上。

　　“你要睡觉了吗？”温言问。

　　“不，我是让自己进入盲人的生活方式。”简予阳略带俏皮地扭头，脸冲着温言，“温老师，你可不能欺负我看不见哦。”

　　温言以无声微笑作为回应。

　　在房间里简单休息了一下，二人便去和美术组的人一起吃午饭，期间温言询问哪里有信号，美术组答在寺庙背后的山崖边，有个小亭子，那里是山顶唯一有手机信号的地方。

　　虽然只有两格，且是2G网。

　　有总比没有好，温言吃完饭就去亭子里测试了一下，果然有，他便给赵莲和温倩分别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

　　从亭子里离开后，温言打算又去寺庙里待一会儿，结果刚到寺庙旁，就看到一辆车开了上来，一个人从车上跳了下来。

　　正是刘晨。

　　他戴着墨镜，一副领导来视察的架势，背着手，仰着头。

　　司机跟着下车，跑到后备箱，把一个大箱子拎了下来，拉到他身边。

　　“哟？”他取下墨镜，夸张地张着嘴，惊喜地瞧着温言，“缘分，你是我来这儿见到的第一个人。”

　　温言颔首示意，不愿跟对方多交流，独自进了寺庙。

　　刘晨麻溜跟进来，“啧啧啧啧”地发着感慨。
　　“这环境也太破了，拍戏的时候得吸多少灰进肚子里啊，难受死了！”

　　他竖起食指，轻轻在方桌桌面上擦了一下，拿到眼前细看，“脏死了脏死了。”
　　“我们住哪儿啊？别告诉我我们住帐篷啊？”刘晨嚷嚷着，声音大得要命。

　　温言四下一看，旁边没别人，他便回答了刘晨的问题。
　　“宿舍需要往山下走一截，很近，剧组搭的房子，不是帐篷。”

　　“哦，不是帐篷啊，”刘晨望着温言，“我不认路，劳烦前面带路。”

　　————

　　简予阳刚洗完澡，没戴眼罩，从洗手间出来后，看到房间依然是空的。

　　当时吃完饭后，温言只说要去跟家人打个电话，可已经过去快半个小时，他还没有回来。

　　这地方到处都是悬崖，还有茂密的树林，极容易出事故。

　　简予阳下意识拿起手机，却想起这里没有信号。

　　他草草擦了擦身上的水，抓起衣服就往头上套。

　　正套着，他就听到了靠近门口的谈话声。

　　“你住这儿啊？让我进去坐坐呗？”
　　“这里不止住了我一个，不大方便。”
　　“哦？你和简影帝一起住？睡一张床吗？你们可真敬业啊！”
　　“……既然你已经选好房间了，可以去你的房间休息。”

　　温言的声音几乎已经挨到门，而刘晨的声音也跟着贴近了。

　　“让我进去呗！我就想跟你和简影帝熟悉熟悉啊？”
　　“……我觉得我——”

　　话没说完，温言身后的门被用力拉开，身后一阵沐浴露的香气随着风飘出，窜进温言鼻腔。

　　“哟吼，干啥了大白天洗澡？”刘晨后退半步，挤眉弄眼地说。

　　“你有口臭，防止臭死，就先洗了个澡。”简予阳弯起嘴角笑着，顺便让温言进了屋，“你也洗洗吧，大家晚上才好一起吃饭。”

　　“你！”刘晨气得指着简予阳的鼻子开吼，“一破影帝真把自己当根葱？看老子回头怎么整你！”

　　简予阳笑而不语，眼看就要缓缓关门。

　　谁知刘晨气不过似的，竟是突然冲了上去，想要强行往里挤。

　　简予阳一掌扣住他的脸，大步一迈，手臂一用力，刘晨就被顶着脑袋推了出去。

　　嘭！
　　简予阳不顾刘晨的谩骂，用力关上了门。

　　“操/你大爷！简予阳！”
　　“你他妈整我是吧！你们一起整我是吧！”
　　“老子不好过，这戏你们谁特么都别想好好拍！”
　　“操！”

　　刘晨在门口骂了一阵才走，吵闹的声音久久萦绕在土地上方，盘旋不散。

　　原以为这小子只是逞口舌之快，毕竟谨华不是个势利眼的导演，更不是吃软怕硬的人，简予阳认为刘晨多少会有些分寸。

　　结果他低估了刘晨。

　　剧组在一周后到达拍摄地，陈娇娇跟着剧组一起来的。

　　一切安顿好后，他们迅速开始了第一场夜戏的拍摄。

　　第一场戏是简予阳所饰演的少将郑生，和他的下属李京的一场生死诀别的戏份。
　　场景在暗夜的深林之中，天降暴雨，瞎了眼的郑生把李京搂在怀中，无声地与身受重伤的李京道别。

　　这是《青草地》的第一场戏，它的顺利会影响整个剧组的精神头，所以大家对这一段戏都很看重。

　　道具组人员已经布好场景，伸手不见的五指的林间，暴雨哗啦啦落下，雨声大得听不到人的声音。

　　“好！演员就位！”谨华坐在监视器后，拿着扩音器喊。

　　简予阳和刘晨就位。

　　二人此时都深受重伤，脸上身上都沾满了血迹，简予阳单膝跪地，托着刘晨的肩膀，把他半搂在怀里。

　　场务打板：“七场一镜一次，Action！”

　　瓢泼大雨打在演员身上，简予阳脸颊上的血浆混着雨水往下淌。
　　他的双眼发紫，无法睁开，睫毛被雨水打得颤动。

　　刘晨捂着胸口的上，嘴里不住吐着血浆，他死死看着简予阳，无力地手缓缓抬起，一把揪住了简予阳的衣摆。

　　“少……少……将军。”刘晨用力揪着他的衣摆，把他往下拽了些，“将、将军……我、我、我活不了了……”
　　“杀、杀了我吧！”

　　简予阳垂着头，脸上布满雨水，他没有哭，所以上天替他哭。

　　他顺着衣服上的力道摸到刘晨的手，紧紧握住，而后苍白的唇缓缓动了动。

　　“我——”
　　“诶！导演，等等等等啊！”

　　刘晨突然甩开简予阳的手，猛地站起来，对着谨华叫嚷，“我状态不对啊，我状态不对，再来一条行吗？再来一条。”

　　一直站在旁观跟着简予阳演的温言，瞬间茫然了起来。
　　就在刚才那刹那，他所有跟郑生共情的情绪，全部被打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