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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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夏天经常会停电，一般一停就是一整天，直到第二天才会来。
这样今天的戏就没法拍了，大家都在各干各的，百无聊赖的。
傍晚时，有人吆喝着下山玩儿，陈娇娇一听，玩儿这事儿可不能少了她。
不光自己去，陈娇娇还叫上了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温言和闲人简予阳。
想下山玩儿的人不少，剧组能征用的车不够多，所以有两个剧组人员跟他们三人坐同一辆车。
其中就包括简予阳的化妆师。
化妆师和陈娇娇有说不完的话，从明星八卦聊到综艺影视，再从帅哥聊到美妆，最后又聊到减肥话题，一路上车里就没安静过，一路热热闹闹地下了山。
按照陈娇娇所查到的，在附近比较好玩儿的地方，就是距离山脚下约莫一小时车程的美食街。
美食街夜里热闹，尽头连接着一条河，所以晚上去玩儿的人非常多。
温言和简予阳都戴着帽子和口罩，两个人都比较高，站在人群里非常显眼，回头率百分百。
但由于他们身边又跟着三个女生，其中两个还在叽叽喳喳，所以路人也就只是多看两眼，并没有不断盯着看。
四处飘来的孜然味勾着人的唾液不断分泌，陈娇娇盯上了一家烧烤摊，吆喝着所有人跟她一起聚了过去。
简予阳跟在温言身后，走在最后面。
待三个女生跑远了，简予阳又跟温言并排走。
“温老师有什么心事吗？”简予阳冷不防地问。
温言的脑袋像是被绳子愣牵起来似的，有些过于急促又僵硬地仰头。
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嘴巴也被口罩捂着，整个人不清不楚的。
“没有啊，”他用略大一些的声音回答，“我在我要吃什么。”
“嗯。”
简予阳没有再问。
陈娇娇他们特意选了一个人不太多的烧烤摊，前一位客人走了以后，就剩她们仨了。
温言和简予阳很快也到了。
陈娇娇热情地像个当地导游，招呼每一个人点菜，她利落地去拿。
夏天的兴义有些湿热，在这种天气下，原本就容易淌汗，现在站在烧烤摊旁，更是跟火上的肉串一样，滋滋冒着油。
可受不住香啊！
于是五个人愣是每一个挪开的，都盯着那铁架上的肉，暗暗咽着口水。
或许是等的有些久，陈娇娇觉得浪费时间，她的眼睛又去向了斜对面的奶茶铺子。
然后拽着简予阳的化妆师就朝那边冲过去了。
现在，在烧烤摊旁的，就只剩温言、简予阳，还有另一位女生。
而这个女生，就是在剧组中负责温言的化妆师。
那位沉默寡言，起初还有些凶的小姐姐。
她划拉着手机，往旁边站，跟另外两个人隔了很大一段距离。
三个女生一撤开，烧烤摊前就空了，很快又有新的客人走上前来。
共有四个人，应该是一起出来玩的，两男两女，聊得火热。
他们到来的时候，前面温言一行人点的烧烤已经在陆续离火，老板娘一边把烤好的往外卖盒里装，一边铺新客人选好的串。
温言站在侧面帮忙整理外卖盒，一根根摆好，盒满了，他就封紧，接着帮老板娘抽出新盒，并摊开来，方便放成品。
他跟简予阳都站在侧面，脸都藏在招牌后面，只有手会时不时伸出来。
等到差不多都装完后，二人拎着袋子，从招牌后走出来。
温言略低着头，下意识跟着简予阳走，结果刚走半步，就撞到了对方的后背。
他疑惑地抬头，便看见简予阳正站在那四个人旁边，一动不动地盯着一个男生看。
由于简予阳的存在感实在太强，其中一个女生迅速发现了简予阳的视线，便拍了拍被盯着的男生。
男生扭头一看，也回瞪着简予阳：“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没等简予阳回应，温言就看见一直站在另一边看手机的女化妆师走到男生旁边。
她也拍了拍男生后背。
男生扭头看她。
化妆师小姐姐朝着男生伸出手，说道，“手机拿出来。”
男生愠怒：“你谁啊你？有他妈的毛病。”
小姐姐昂首挺胸：“你知道偷拍是犯法的吗？不想进派出所，就把你手机拿出来。”
“操，”男生翻了个白眼，不愿再搭理小姐姐。
小姐姐还想要开口说什么，简予阳突然走了上去，一把拽住男生手腕，反剪到背后，抓贼似的把对方擒住。
“在他上衣左口袋里。”简予阳头一歪，冲小姐姐使了个眼色。
跟男生一起的几人不乐意了，叫嚷着“你们嘛呢！报警了啊！”
“好啊，谁不报警谁是孙子，”简予阳嗤笑两声，“看看是你们朋友偷拍犯法，还是我们维护自己的权益犯法。”
温言完全处在状况外，不知道前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通过简短的对话，判断出男生应该是偷拍了谁。
他看到小姐姐已经翻出了男生的手机，对着他的脸一扫，手机解锁。
她迅速在手机内翻找着，不到几秒的功夫，她就后退半步，举着手机对着男生和他的朋友，“找到了，视频还不少。”
简予阳把男生往旁边一推，摘下帽子捋了一把头发，又把帽子戴上。
他笑着说，“报警啊？怎么不报？怕我们给不出时间啊。”
小姐姐把手机递给简予阳，简予阳看着里面偷拍的视频，明讽道，“跟了我们一路啊，怎么，你喜欢男人吗？这么喜欢拍屁股。”
男生愣是要说自己是拍街景，不小心拍到温言的屁股，死活不承认他就是故意偷拍。
简予阳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报了警。
警方很快赶来，男生及友人将要一起被带走。
在从温言面前经过的时候，男生上下打量着温言的正面，虽然温言仍旧保持着全副武装的状态，可男生似乎还是认出了他。
“你……”男生惊叫，“你是那个——强/奸犯！”
他突然在美食街大声叫嚷起来。
“警察叔叔，他你们也得抓啊，他可是强/奸犯啊！上过电视的！他的罪可比我大多啦！不能放过他啊！”
他这么一嚷嚷，周围聚来不少人。
陈娇娇和另一位化妆师也已经买完奶茶赶了回来，听到男生这么嚎，陈娇娇一个箭步冲上去，指着他的鼻子开始骂。
“造谣死全家，孙子没py，坟头长满草，奈何桥你都过不了！”
警察倒是把男生的话听进了耳朵，站在原地不走，看那样子，有点想带走温言的意思。
简予阳上前跟警方说了两句什么，警方点点头，带着男生和他的友人一起走了。
闹事的人走了，看热闹的人却还没有散，不少人拿出手机来对着这场闹剧拍。
虽然温言和简予阳现在都戴着帽子口罩，但他们都非常清楚，如果有视频被传到网上，那么他们被扒出真实身份就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看着原本开开心心下山玩的几个人，现在却因为自己变得兴致缺缺，怏怏不乐的，温言颇感自责。
他对他们说自己有些累了，就先回车上等着，不再逛下去。
结果他刚一坐上车，后头就跟上来一个人，跟他一起挤进了车里。
还顺便带来了一阵浓郁的孜然香。
“你怎么不再逛逛了？”温言挨着车门做好，盯着正在打开外卖盒的简予阳。
“我也有点累了。”简予阳回答，“明早要拍戏，得积攒体力。”
说着，简予阳递给温言一串牛肉串，“刚才就看你一直盯着它，吃吧。”
温言听着这句话，反应了一下，动作稍有些迟缓。
他接过牛肉串，食不知味地咬下来嚼着。
简予阳也拿出一串牛肉串吃了起来。
他们就这么坐在车里谁也不说话，默契地吃着烧烤，车里就只剩偶尔传出的塑料袋声、咀嚼声还有开汽水的声音。
温言觉得自己该问些什么。
比如刚才简予阳是怎么发现自己被偷拍的；比如他刚刚跟警察说了什么；比如他为什么每次都要跟自己吃一样的串。
但温言什么也没问。
温言也觉得简予阳应该要问自己什么。
比如强/奸犯是不是真的；比如关于他的那些不堪的八卦是不是真的；比如为什么刚才。在面对谩骂的时候一言不发。
可简予阳也什么都没问。
三个女生也没再玩多久，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就都回来了。
回去的路上，陈娇娇和简予阳的化妆师没了不断的话题，都像是被封印了说话能力似的，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尤其是陈娇娇，温言从没见她脸臭成这样，像是踩了几脚牛粪，半天蹭不干净，反而糊得一整个鞋都是。
晚上回到片场的时候，另一波下山玩儿的人还没回来，他们五个安静下车，安静离去。
仿佛没下过山，没去过美食街。
晚上没了灯，月光透不进林子里，路黑得很，睡觉的屋子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温言打开剧组发的充电台灯，屋子里亮堂不少。
因为没有电，也就烧不了热水，好在大老爷们儿身体好，洗个凉水澡倒也不是问题。
都收拾好后，各自钻进被窝。
台灯的电量告急，光越来越暗，见简予阳也有要休息的意思，温言就把台灯关了。
他们今天睡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早，但或许正是因为睡得太早，温言毫无困意，躺在床上睁着眼睛默背台词。
但他不太能背得进去。
今夜过于安静，连电流声都没有的夜晚，静得令人害怕。
温言听着简予阳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便知道对方也没有睡着。
听着对方的呼吸声，温言的脑海里不受控地蹦出一些画面，一些和寺庙屋顶融为一体的画面。
那是一张写满了“难以自持”的脸，发着从山洞尽头传来的低喘。
他似乎想得太远，埋在被子下的掌心出了汗。
实在是越来越热。
温言悄悄把手露了出去，想要散点热。
可他刚一动，旁边床上的人，几乎是在瞬间，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对方裹着被子，黑乎乎的一坨，脑袋也裹紧了被子里。
“温老师？”
对方轻生问候。
“你也没睡啊？”
温言心想，但凡问的是“睡了吗？”这种问题，他都会闭眼装死，当没听到。
“……嗯。”温言把手又缩回被子里。
“那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简予阳说着就往地上落脚。
温言登时就要拒绝，却听简予阳又说——
“我、怕黑……”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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